宁婴婴奇怪道:“你……你笑什么?” 明矾把那玉佩抛到宁婴婴手中,得意又不屑:“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稀世宝贝,才这么巴巴地护着。师妹你猜怎么着?是个西贝货,哈哈哈哈……” 宁婴婴迷茫道:“西贝货?那是什么?” 洛冰河的拳头慢慢攥紧,眼底怒火翻涌,沉声一字一句道:“还给我。” 当年的画面又浮现在脑中,母亲省吃俭用在外人面前拮据的尴尬,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的喜悦,因见识短浅被骗得用高价买下了假货的伤心欲绝,身体每况愈下卧病在床流泪的灰败。 这些是他一生都解不开的痛。 明矾从宁婴婴手里又捻起那枚玉佩,嫌弃道:“还给你就还给你,指不定是在哪个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给师妹还怕弄脏了她的手呢。”嘴上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洛冰河直视着他,面部紧绷,突然左右开弓,双拳打在拉住他的几名弟子身上,然而盛怒之下拳脚乱打一气没有章法,一开始还唬住了那几名弟子,很快就被发现了弱处。 明矾在边上招呼:“还愣着干什么?敢对师兄拳脚相向,教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立刻都重拾勇气,围了上去对着洛冰河痛殴。 洛冰河小小的身体被打翻在地,好看的脸上顿时出现几个青黑的印子,衣服上也都是被踢踹出来的脏印。 宁婴婴吓坏了,大叫道:“师兄!你怎么能这样!你快叫他们停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明矾一慌,:“师妹,你别生气,我叫他们不打这小子就是了……”话还没说完,一不留神洛冰河挣脱了那些七手八脚,猛扑上来,对着明矾的鼻子就是一拳。 “哎呦”一声大叫,两道鲜血立刻从明矾的鼻孔中流了出来。 宁婴婴本来眼泪汪汪的就快夺眶而出,这时一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明矾一听,大觉丢脸,恼怒的扑上去跟洛冰河扭打成一团。 洛冰河毕竟年纪小,又没修习过正规典籍,根本不是明矾的对手,一直在单方面挨打,却忽听明矾惨叫了一声踉跄退开,想抬头看,额上有鲜血流过眼睛遮挡了视线,拭去鲜血,看见明矾伸手也是一手的血。 明矾不敢置信道:“你敢用刀伤我?!” 宁婴婴刚才见他们打得凶不敢靠近,这时忙插进两人中间道:“没有没有,阿洛没有用刀。不是他伤的!” 洛冰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紧抿着嘴。 明矾后背有平整的鲜血透出,像是被剑锋划过。他对着其他弟子质问:“你们刚才看见没有?他拿刀了没有?” 师弟们面面相觑,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乱七八糟。
明矾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从没受过这等皮肉之苦,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心里一阵发慌。可纳闷的是,无论地上还是洛冰河单薄的身上都没见到利器。总不至于不翼而飞吧。 明矾阴郁地看着洛冰河,又瞥了眼宁婴婴,对着数名弟子大叫道:“给我打!” 数名弟子刚扑上去却也都惨叫着四下退开,人人挂了彩不敢再围攻洛冰河,惊疑不定围向明矾:“师兄!怎么回事啊?”“师兄我也好像被刀子割了一下!” 明矾脸色青青白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走!” 便带着一堆捂屁股、抱胳膊的跟班浩浩荡荡撤了。剩下宁婴婴呆呆站了一会,说道:“阿洛,刚才是你把他们打跑的吗?” 洛冰河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勉强站直身体,想到什么,忽地透出紧张的神色,他的玉佩! 立刻弯腰在地上翻找起来。落叶枯枝春泥都被他摸了个遍。 宁婴婴也不敢说话了,毕竟是她惹出这么一桩事的,害洛冰河丢了玉佩又挨了打。当下也帮洛冰河寻找起来。 可是直到天色渐黑,他们也一无所获。洛冰河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失魂落魄。一大片地都被他们翻遍了,可还是找不到。 宁婴婴见他不言不语,心里内疚又害怕,拉住他的手:“阿洛,找不到就不要算了。对不起,我以后赔你一个,好不好?” 洛冰河没理她,慢慢把手抽回,低着头朝树林外走去。宁婴婴见状忙跟上去。 洛冰河面无表情道:“宁婴婴师姐,请让我一个人待会。” 宁婴婴绞着手指,看了看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洛冰河一个人走在山道上,初春的晚风带着寒冷的气息吹过,两边树影摇曳,显得他细弱又单薄。 各种情绪在心底翻涌,突然就委屈地想哭,抬起头忍了又忍,憋了回去。 慢慢松开拳头,手心躺着几片完整的绿叶。叶片边缘锋利,沾染着血迹。
☆、下山
清晨。 清静峰宽阔的练武场上,年轻的小弟子们排列整齐地跟着队伍前方的白胡子老师父练着剑式,旁边年长的弟子们一对一互打着,练武场上“嘿”、“哈”之声此起彼伏。 洛冰河跟着前面的老师父做着剑招,剑风呼呼作响,白色校服翩翩翻飞,神情专注认真。 明帆走进练武场,看了会儿师弟们的训练后,走到老师父面前,恭敬地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对弟子们大声道:“集合了,集合了,都过来。” 弟子们迅速整齐地靠拢,明帆道:“我刚从师尊那回来,师尊说双湖城出了一个剥皮魔,作恶多端,连伤九命,师尊会带一些弟子下山除魔卫道。点到名的出列!李楣,戚鑫,宁婴婴……洛冰河。好了其余人继续修炼。” 明帆对点到名的几人道:“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走到演武场另一处,明帆吩咐道:“师尊要下山除恶,我们必须尽快准备,争取明日一早上路。李楣,你来制定去双湖城的最佳路线,记得另选两条备用,戚鑫你和李楣配合,路上的食宿等安排就交给你,方案正午前交给我审核。陈达,你把需带上的物资装备列张清单,也正午前给我……” 明帆是沈清秋的心腹弟子,沈清秋一切大小杂事都是交给明矾处理,明帆也不愧为第一弟子,效率和能力都很高,下山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次下山是给你们的历练机会,要知道珍惜。每个人都要认真做事,提高自己,此次下山谁都不许丢师尊和清静峰的脸!明白了吗!” 弟子们跃跃欲试,响亮地答道:“明白了!” “好,都回去收拾东西,解散!” 几名弟子陆续走掉,洛冰河踌躇在原地,唯独他没被安排任务,面上纠结一阵,还是对着大师兄道:“师兄,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也想出份力。” 洛冰河发育得晚,比同龄人矮很多,明帆比他年长身形修长,居高临下看着他精致白皙、好看俊朗的脸,酸气直往上冒,婴婴师妹就是被这张脸勾引了!事实上清静峰几乎所有的女弟子都对洛冰河有好感,这也是为什么洛冰河总是被师兄们欺负的原因。 明帆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慢慢道:“放心,怎么会少了你呢。” 夜半,洛冰河正在熟睡,柴房的门被突然踹开,冷风呼呼往里灌。 洛冰河一下惊醒,一位师兄走了进来,不耐道:“起来起来,别睡了,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准备好,都是明天上路要用的,一件都不能少!师尊的马车更是要好好招待!”说完扔了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给洛冰河就迅速走了。 洛冰河看着纸,微微皱起了眉。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几束暖橙的太阳光划破灰暗的天空。 洛冰河站在苍穹山派长长的一万三千级白玉阶梯下,微喘着气,面色憔悴眼底晕着两团青乌,衣服略凌乱上面有几块黑灰。 他拿着布仔细的擦着那辆外观大气却并不过分华丽的马车,好不容易擦完后,太阳已完全升空。 把马车内部也仔细地整理了,又放上一只小小的香炉,里面燃上师尊最喜欢的香,才听见大师兄带着几位师兄走下登天梯。 明帆走到马匹旁,手指点了点几匹马上的脚蹬,“这些有灰,你瞎了看不见吗?去拿布来擦干净。” 洛冰河皱着眉,躬身一礼道:“大师兄......”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位师兄打断:“啰嗦什么,大师兄让你去你就去!”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洛冰河眉头皱得更深,还是道:“脚蹬本就是用来踩的,若是大师兄让我擦的目的是锻炼我,那我会听命的。”说完不待大师兄回话已经转身拿来抹布开始擦脚蹬。 明帆等人在一旁说说笑笑抱胸看热闹,忽然陈达从白石阶梯上跑下来,叫道:“师尊来啦!师尊来啦!” 明矾等人迅速站直,洛冰河也停下动作,齐望着阶梯。 苍穹山派通天梯高耸入云,沈清秋一袭素白长衫、轻袍缓带自云端慢慢走下,左腰悬剑,右手执扇,气质修雅,眉目清冷,细软的长发随微风飘摇间宛如谪仙踏云。 沈清秋走下最后一级白石阶梯,明帆洛冰河等人弯腰恭敬道:“师尊。” 沈清秋点点头,缓步走入马车。 洛冰河突然被推了下,只见大师兄不满道:“还愣什么?要上路了师尊要带的东西都放好了吗?” 洛冰河猛的回神,惊道:“还差一样!”拔腿就去拿。 他双手端着白玉棋盘,这是师尊每次出行必带的东西。他又害怕又崇敬的走向马车,把东西搬上去时,紧张的手一直在抖。 忽然一柄折扇探出,挑起帘子,洛冰河一抬头正对上师尊的眼睛。 见师尊神色复杂的打量自己,微微一愣,恭敬地反应道:“师尊。” 沈清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唔”了一声,收回折扇,放下帘子。 明帆飞身上马骑到队伍前面,检查了下,道:“好了,准备。”众弟子一一上马,洛冰河闻言快步走到栓马匹的地方,却见没有空出来的马了。 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大师兄得意洋洋的声音在一阵窃笑中传来:“实在是马匹紧缺,只好委屈师弟你一回了。而且师弟根基差,刚好也趁此机会锻炼锻炼。” 苍穹山派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资源富裕,怎会差一匹马。 明矾道:“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满吗?” 洛冰河平稳地说了两个字:“不敢。” 这时,一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宁婴婴到了,“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阵微风吹过,马车车帘微动。 宁婴婴看到洛冰河没马,兴冲冲招手道:“阿洛,马不够吗?你来和我共乘吧!” 明帆的脸顿时黑了。 洛冰河知道大师兄喜欢宁婴婴师姐,若是答应了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麻烦了,正头疼如何婉拒,马车中传来温润却威严的声音:“婴婴别胡闹,男女授受不亲,和师弟再亲也要有个限度。明矾。为何磨蹭了这许久,还不出发?” 明帆大喜,立刻催动队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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