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兰陵金氏在琅邪渐渐无力支撑,转而向姑苏与河间求救,聂明玦带着孟瑶亲赴战场,以解金氏围困。蓝曦臣也点了蓝氏修士紧随而去。 尽管蓝曦臣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琅邪战场已经杀的天昏地暗,姑苏蓝氏也立刻加入战场,支援聂金两家。 不知杀了多少温家修士,蓝曦臣的朔月已经沾满了血,随手一甩便是一串血珠落地。众人的灵力也渐渐消耗过半,体力不支。 此时忽听得身后一声女子惊叫!蓝曦臣急忙转身去看,只见一名黄衣女子正慌不择路直闯入战场中心。而她身后正跟着三个杀红了眼的温家修士,一前两后三把长剑,誓要将她就地斩杀! 蓝曦臣虽已飞身上前救援,却快不过领头那人手里长剑,眼看那女子就要殒命当场,斜刺里却杀出一人,正是孟瑶!只见他长剑在身前一挡,重重挥开那人,反手把那女子推了开来!孟瑶回身想躲已来不及,此时蓝曦臣也已赶到,朔月一挥隔开一人,可另一把长剑竟直直刺入蓝曦臣左肩,霎时间血流不止,将他衣袖染红一片,端的是让人触目惊心。 此时孟瑶也反应过来,从蓝曦臣身后递出一剑,正中此人胸膛,蓝曦臣也忍着左肩伤痛将其余二人斩于剑下。灵力不足加上受伤失血,蓝曦臣此刻身形有些摇晃,被孟瑶从身后一把撑住,随即连点几处穴道止了血。 “泽芜君!”此时孟瑶双眼泛红,心神更是激荡。双手死死抓住蓝曦臣的衣服不放,倒是比这个伤员更无措,一叠声的喊着蓝曦臣尊号。 “阿瑶,阿瑶。冷静一下,我没事!阿瑶!”听着这个已经很久没人叫过的称呼,孟瑶神色渐缓。蓝曦臣又开口,“阿瑶,先扶这位姑娘起来,送她到后方去。我这点伤不妨事的,别担心。” 孟瑶紧抿着唇,带着几分不情愿一把拉起那姑娘,回头叮嘱,“泽芜君莫要恋战,千万保护好自己,孟瑶片刻便回。” 话音刚落,便抓着那女子快速脱离战场中央,蓝曦臣深吸口气,又挥剑上前厮杀。 因孟瑶走的太急,抓得那女子一路踉踉跄跄,半分平日的风度也无。那女子心知是自己误入战场才害的泽芜君受伤,心中有愧,话也不敢说一句,委委屈屈跟着走,其他修士若不是认出二人都是自己人,这场景倒像是恶霸抢人一般。 这厢孟瑶惦念蓝曦臣安危本就心急,兼之母亲过世之后,他所见所感皆是恶意,何时有人愿意舍命相救?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也失了大半判断。若在平日,他救了这姑娘必定是要温言软语好生劝慰,再将人送回家,让其家人念他一分好的。可在此时,他心中早已混乱如麻,一抬眼见到乐陵秦氏家主秦苍业连忙飞奔过去,一把将这女子塞给他,扔下一句“秦小姐毫发未损,孟瑶告辞!”转身便向蓝曦臣跑去。秦愫只来得及匆匆看他一眼,便被父亲送往战场后方去了。
待孟瑶赶回蓝曦臣身边,就见他正被几人围攻,他来不及多想便拔剑加入了战圈。孟瑶虽然灵力招式都逊于蓝曦臣,但二人相互配合也能勉力支撑。不知战了多久,只听得岐山温氏敲响了鼓,温家修士纷纷退去,此战才算结束。蓝曦臣与孟瑶也已经精疲力竭,相互搀扶着回了营地。 tbc
第四章 刚下了战场,孟瑶便扶着蓝曦臣急匆匆往医庐走去。看着随军医士为蓝曦臣上药包扎,孟瑶眉宇间满是自责与焦虑。蓝曦臣此时面无血色,唇色苍白,见他这样也不由得开口,“阿瑶不必担心,当时你封我穴道封的及时,并未造成大碍。” 此刻医士也包扎结束,听了这话也跟着宽慰孟瑶:“孟副使不必担心,此剑并未伤到骨头,只是看着吓人了些。况且蓝宗主平日里身体极好,只要好好将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听他二人如此说来,孟瑶也只好压下心中担忧,对医士施了一礼,“有劳先生了。”随后转身扶起蓝曦臣往休息之处走。 蓝曦臣见他眉间仍是紧皱,便又一次开口劝慰:“阿瑶,方才你也听医士说了,此伤并不妨事,今日你也厮杀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蓝曦臣本意想着看他一身血污,大战过后又为自己忙前忙后,也该好好整理休息。却没想到孟瑶听了这话猛的抬起头,激动的面颊泛红:“失血不是小事,更何况若不是因为我,泽芜君今日便也不会受伤,姑苏蓝氏宗主身份尊贵,孟瑶何德何能,能让您以身相护?” 见他如此,蓝曦臣叹了口气,“阿瑶莫要妄自菲薄,你曾在我落难之时助我,此恩此情蓝涣永世难忘。更何况,”蓝曦臣右手搭上孟瑶肩膀,低头直视孟瑶双眼,“在我眼里,你与我并无不同。阿瑶,你很好。” 孟瑶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语,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蓝曦臣不出声。他不知道这番话并不是蓝曦臣为了安慰他而想出来的临时说辞,而是蓝曦臣一直藏在心里却没让他知道的想法。曾经的蓝曦臣没有想过对于孟瑶来说,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支持他、肯定他,哪怕只是平等的看待他,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重要到可能会改变他的人生。可当蓝曦臣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这个人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的肉身与灵魂都被封进了棺材里,埋在深深的地下,与他的仇人一起,永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两个人这样对视了不知道多久,还是孟瑶先回过神来扶着蓝曦臣进入客房。将他在塌上安顿好了之后,孟瑶对着蓝曦臣施了一礼,“泽芜君好好休息,孟瑶先告辞了。”说完不等蓝曦臣回答,头也不抬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孟瑶这边回了房间洗去一身血污,换了干净衣裳坐下,心里面却都是蓝曦臣对他说过的话。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叫过他“阿瑶”了,自从进入修真界,父亲的漠视、金麟台上的羞辱还有同僚的嘲笑,更别提无处不在的绊子与经常被抢夺的功劳。这桩桩件件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紧紧缠住,那些人的言语与眼神就像梦魇一般围绕着他,日夜不停,挥之不去。 可现在蓝曦臣,姑苏蓝氏的宗主,那个在平日里只能仰望的人却告诉他,“我们并无不同” “你很好”。就好像一个一直在黑夜里行走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从前他是为了那个母亲嘴里的虚无缥缈的父亲,如今,他终于有了自己想要追逐的人。 孟瑶想罢打起精神,作为聂氏副使,他还要去聂明玦处协助他打理战后事宜。他平日里处理战场事务,晚上还常去蓝曦臣处照顾帮忙,日夜劳累让他本就单薄的身形愈发消瘦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愈发得大。蓝曦臣也曾劝他好好休息,可孟瑶执意要来,蓝曦臣无法,只得随他。 待蓝曦臣伤好之后便带着蓝家修士回了姑苏,继续与温氏作战。过了半年多,局面依旧不甚明朗,这次没了孟瑶潜伏温氏,战争便不如过往顺利。蓝曦臣同往日一般提剑上战场应战,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次和温家宗主温若寒撞了个正着。 蓝曦臣心知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咬了咬牙让小辈们先行撤退,自己与其他修士断后,哪怕今日战死,也还能为姑苏蓝氏留下些希望。 正当众人打算殊死一搏之际,从南面杀出一支军队,家袍上绣着兽头纹,正是清河聂氏家纹!见领头一人剑法轻灵,连斩数人,一路向蓝曦臣而来。 蓝曦臣心中欣喜又诧异: “阿瑶!你怎会到此?” 孟瑶手下并不停顿,一面杀敌一面回答,“我们收到线报说温若寒带领大批温家修士正在此处活动,聂宗主担心蓝氏势单力薄,特派我来助您御敌!”话音刚落,剑下又斩一人。蓝曦臣见状也不多言,转身又投入战场。 尽管有了聂氏相助,可联军仍是寡不敌众,被温若寒一举击溃尽数俘虏回了不夜天。孟瑶与蓝曦臣被迫分开,孟瑶走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泽芜君,你可信我?”而后深深看了蓝曦臣一眼,就被送往另一处关押。 tbc
第五章 温氏的地牢里不仅潮湿阴冷,而且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大抵是想用这种方式折磨别人的心志,让人在黑暗里发疯,进而审讯出自己想要的情报。蓝曦臣找了个稍微干燥的角落调息,试图冲破穴道好让灵力尽快恢复。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不断盘旋着孟瑶说的那句话。 曾经的孟瑶投奔了岐山温氏,直到聂明玦被抓,孟瑶杀了几名修士又对聂明玦下了狠手,温若寒才放松了警惕,从而让孟瑶一击得手。如今自己和孟瑶一同被俘,他要如何做?是慷慨赴死绝不低头?还是委屈求全等待时机?还是…… 想到此处,蓝曦臣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若是在观音庙一役之前,他会全心全意的相信金光瑶绝不会做出违背正义的选择。可到了现在,金光瑶曾经做过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蓝曦臣眼前,直到如今仍然历历在目。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拉扯,理智上让他觉得不能去相信一个欺骗过利用过他的人,可情感上却总有一个念头让他想要再去相信他一次,也许这一次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些想法让蓝曦臣痛苦不堪,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几名守卫径直开了门进来,粗暴的抓住他的双臂要往外带。蓝曦臣用了个巧劲挣脱,守卫迫于他的威严没再赶轻举妄动,蓝曦臣原地整了整衣袍,抬起头示意守卫带路。他走在着阴森恐怖的地牢里,却好似与在云深不知处一般无二,仍是一派雅士风流。 到了炎阳殿上,只见温若寒高坐于玉座之上,孟瑶低着头,站在他身边。温若寒眼里带着不屑,他甚至不直视蓝曦臣,只是侧了侧头看他一眼,就转头与孟瑶说话:“孟公子,既然你决定入我岐山温氏,那便要交上一份投名状,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孟瑶向温若寒深深一拜,“自然如此,孟瑶是聂氏副使,平日里也深受聂宗主信赖,我愿画出聂氏所有战场的布防图,以表诚意。” 蓝曦臣此时心头一震,还未等他开口,就听玉座上传来一声轻笑“且不说你这布防图是真是假,即便是真又如何?蓝曦臣已落入我手,聂明玦不过是个莽夫,金光善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你当真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 “温宗主神勇无比,那些乌合之众自然是拦不住的。不过有了这布防图,可助宗主更快成就霸业。” 温若寒听了这话大笑出声,“好好好,你既有心助我,那这布防图我就收下了。”紧接着转头看向下方的蓝曦臣,话锋一转,“不过,除了这布防图,我还想要你亲手送泽芜君一程,你看如何?”话音刚落,温若寒右手一挥,蓝曦臣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极速滑向温若寒玉座! 孟瑶仍未起身,保持着弯腰的姿态,看不见他神色,只听声音未有丝毫变化,“请宗主三思,蓝曦臣此人活着对温氏是大大的有利,若是以此人为质,无论是对聂明玦还是蓝忘机都可以让他们畏首畏尾,绝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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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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