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 吉野顺平:“……” 两位少年深吸一口气,再度把话重复了遍。 “不用在意哦~”太宰治挑起唇角笑了下:“如果不是咒术师没用的叫我这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我才不要做白工呢。” 虎杖悠仁:“……” 吉野顺平:“……” 就坐在太宰治身边的五条悟,笑看着满脸精神恍惚的学生,说道:“好啦,歉意和感谢都已经传达到了,就快出发吧。” “……是。”两位少年双肩一垮,对视一眼,互相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熟悉的一言难尽。 接待室一片安静,只有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响起。 五条悟一面执笔记录材料,一面用半露在墨镜外的苍蓝眸子看一看少年没有表情的面容。 面对真诚不参杂虚假的歉意与感谢,太宰治有一瞬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情绪,却被擅长隐藏的少年很快遮掩过去。 宁愿将“真实”隐藏在他人看不真切的虚假之中,也不愿被人清晰的窥见分毫…… 这真的很糟糕。 “我说……”侧眸看变|态一样瞅着白发男人,太宰治瘪下嘴:“我知道我好看的天上有地下无,但也不用一直盯着我吧?” “看看这个世界怎么样?”五条悟这样说,抬手勾下墨镜,苍蓝的眼眸完整的显露出来,清晰地将少年表情一空的模样倒映其中。 “……啧。”太宰治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波洛领结冰凉凉的宝石:“又要说什么自以为是的话吗?算了吧。” “没有下不停的雨,也不存在永无止境的黑夜。”五条悟眼含少年,语调轻缓说:“快乐的痛苦的,不管什么都好,如果一直逃避,等在回过神去看,就会发现世界都已经无声无息的破碎了。” “……” 太宰治轻轻合上眼睛。 漂亮的鸢色眼睛,有阅尽千帆仍没有改变的少年气,可五条悟却在他闭眼后轻颤的睫毛上看见了点点尘埃。 太宰治侧过脸,对白发男人弯了弯眸子:“你真的很烦。” 他需要很多个谎言,去欺骗那个需要谎言维系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自己,可这个人偏偏总要戳破他的自欺欺人。 五条悟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捧起少年的脸,含着少年|下|唇|轻轻咬了一下。 他并不希望看见他痛苦,可若不将少年内心里极端扭曲黑暗且消极的东西拖拽出来,血|淋|淋的伤口又怎么能愈合呢? 抿了抿唇,五条悟忽地扬声道:“最近真忙呀,嘛,之后只会更忙,难得今天有空,去约会吧!” 语毕,也不管太宰治乐意不乐意,五条悟握着他的手把人拽起来。 五条悟和太宰治都不能算是喜欢热闹的,于是便带上吉野妈妈送的点心和几盒蟹肉罐头,去到了河边坐下。 他们并排坐在防波提上,看着河面,安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天色渐暗,天际攀上彩霞,五条悟才开口说了自到了河边后的第一句话:“之后真的会很忙的,我的小男朋友一定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吧?” 柔软的发丝吹拂而过的夜风微微掀起,太宰治鸢眸中清晰可见的闪过暗色,又很快随着拂过的风散去:“有什么问题?” “啧啧。” 察觉自己的小男朋友误会了什么,五条悟咂了咂舌:“无论知道了什么,又做了哪些准备,都记住优先保护好自己,别仗着“反咒力术式”招摇过市——以上。对我有点信心啊。” “切——”太宰治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说得好像之前没怀疑过我似的。” 五条悟心虚的一咧嘴。 太宰治正侧脸笑盈盈地看着他,天边有抹绚烂的霞光落在他眼底那片鸢色的湖面,像揉碎的细小星子,闪着明耀的金芒。 糟糕! 想亲! 五条悟手指蜷缩了,咬牙忍住了:“嘛~之前是之前嘛,现在的话……蒙上眼睛捂住耳朵的信任,我都给你。” 闻言,那双始终沉淀着些许暗沉的鸢色眸子,绽放出微弱的光亮,那光稍纵即逝,但的的确确有真切的绽放过。 五条悟笑了下,趁机凑过去和少年贴贴,抬手拂开垂在少年耳边的黑色碎发,而后伏在少年耳边低声说:“话说,我都是你的,我亲爱的小男朋友什么时候拿走?”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五条悟擅长直球的性格,经过上午那一遭,他都要以为五条悟在pua他了。 太宰治想着,撇了下嘴:“你,果然是变|态吧?” “喂喂!”五条悟一听可不乐意了:“馋|自己的小男朋友怎么能算变|态?!” “咦——!恶心。” 在五条悟一大把年纪还撒娇的背景音里,被太宰治随意丢在身旁的手机在渐暗的夜色中闪烁起来。 太宰治侧过头看了一眼,扬了扬唇角,手机屏幕闪烁的光亮、很快地化成比此时的天色还要暗淡的颜色。 他开口说:“我的吗?” 含笑的话音落进五条悟耳里,他推了下墨镜,笑眯眯道:“你的呦~” 闻言,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拿起手机重新按亮,指尖轻轻点下未读邮件,然后放在五条悟面前。 之后他感受到了五条悟猛然一滞的呼吸,苍蓝眼眸从深处剧烈的震荡着。 震惊、困惑、喜悦、不敢置信,许许多多的情绪杂糅在一张脸上,使赏心悦目的面容变得不再好看。 “等等我!” 太宰治眯了眯眼,耳边还有话音的余响。而原本坐在太宰治身边的白发男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太宰治一个人在彻底昏暗下来的天色中沉浮。 “唔?”太宰治笑望着河面,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体:“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坐标分享。 老板老板!我找到神格了! 猜我在这看见什么了? [夏油杰&咒灵.jpg] 要我出手吗?——by:夜斗」 凡事总有取舍,被舍弃的不代表不重要,只是没有那么重要。 五条悟取了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若是他,也会做出与五条悟相同的取舍,那毕竟是此生再难有的挚友了。 哪怕前方布满荆棘,只要挚友站在那里,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 ……即便那仅是一团虚幻的|泡影。 太宰治的指尖按下一串号码:“夜斗,带神格回来,该去见见天元了。” [诶?可是和咒灵战斗是个学生,恐怕撑不了多久的。] “没事哦。”太宰治站起来:“五条悟过去了。” [那不是更糟糕了嘛?!] “他们现在是不会封印五条悟的。”太宰治说道:“狱门疆只有一个,我相信他们会保持“杜绝浪费”的好品质。” 毕竟,对应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的他还在呢。 除非封印了五条悟后,“夏油杰”能带着狱门疆藏到天南海北去。 [嘿!好嘞!一切全凭老板吩咐!] 有夜斗这位神明在,潜入薨星官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 太宰治捂住了嘴,这不代表他想看见一个长着四只眼睛的萝卜怪,谢谢。 “真是失礼啊津岛家子嗣。”天元对他们的闯入并不意外,看见太宰治一脸|欲吐的捂了嘴,他甚至笑了,只不过…… “呕呕——”太宰治忙转过身去,摆着手说:“别笑,一笑更恶心啦!呕——” 天元:“……等你活了五百年也会变成这副样子的。” 萝卜怪天元干巴巴的说。 “呜哇——”太宰治更崩溃了。 夜斗和雪音对视一眼,即便这是他们老板,他们还觉得……太宰治意外的欠揍啊。 “呼呼呼……”太宰治抹了抹嘴,直起了腰,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转过了身,向夜斗伸出手。 夜斗木着脸把神印递了过去,心说就不能把眼睛睁开吗?咒灵不比天元还……哦,天元现在和咒灵没两样。 “来谈谈吧天元。”太宰治低着头,摆弄着白玉似的神印:“你现在的状况我已经知晓了,有了这个你就不必担心被控制,可以说说你知道的吗?另外,请称呼我监察官。” 天元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当然不会是因为活了几百年的天元是傻白甜,只因为太宰治代表第三方的内务省,他才愿意选择和盘托出。 “首先,监察官应该好奇“夏油杰”的身份吧?”天元直接说出一个名字:“羂索。” “等等!”夜斗惊得跳了起来:“羂索?认真的嘛?!那不是千年的术士吗?!” “是的,他曾经寄宿于加茂宪伦|体|内,现在寄宿于夏油杰|体|内,的确是千年前的术士。” “好吧好吧,我已经明白术士喜爱成精的特性了。”太宰治耸了耸肩,仍旧低着头,说什么都不看天元:“我想知道他的目的。” “真是急性子的监察官啊。”天元感慨了句才道:“他的目的是强制|全日|本的人类,进行以“特定人类”为目标的进化。” “……淦!”夜斗忍了又忍吼出了声,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是闻所未闻过的疯狂。 说到这里,太宰治心说以全|人|类为目标的反派漫画里不知有多少,有够没新意的。 “咒灵|操|术。”太宰治抬眸,总算看向了天元:“你怕的是这个吧?也就是说,他的目的若想成型,你是唯一的选择。” “是的。从前我只能与星浆体融合,可11年前同化失败后,我可以同任何一个人类同化。进化后我与世界融合,我的灵魂无处不在。” “你是世界,世界是你……”太宰治垂下眼睫:“但你可以保持作为“人”的理智,其他人若是进化后却未必。” 这种状况的话…… 若有人完成了和天元一样的进化,后又有一个人失控,那么这个世界就算玩完了。 单看目前已知的羂索的行动轨迹,11年前除去星浆体促使天元进化、寄宿于夏油杰|体|内,因[咒灵|操|术]可以控制进化后的天元,再来…… “11年前,羂索想要除去的不仅仅是星浆体吧?应该还有五条悟才对,只是不仅没有达到预期,反而使五条悟学会了反转术式。” 太宰治忽地望向了天元。 “看样子……”天元回望向他:“监察官已经明了了。” ——羂索封印五条悟,只因“六眼”拥有者是能够阻止他计划的人,甚至说不准已经被过往的“六眼”拥有者阻止过很多次了。 目前来说,只要保住五条悟,羂索的计划也就GameOver了…… 不,羂索的计划已经算结束了,天元有了神格,那么“操控天元与全|日|本人类的同化”的目的自然无法实行,除非天元主动将神格剔除。 太宰治翘了翘唇角,谁能想到呢,他一个半吊子监察官竟然间接当了把救世主,任务完全超额完成了好吧? 不过,他还得保住五条悟,确保咒术界的稳定,直至内务省顺利接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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