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ien夫人长叹一口气,抬眼望向他。 “Elrond,我不否认我有野心。野心是个好东西,它还有数不清的好听的名字,相信你对此也十分了解。多讽刺,当它和我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叫它野心。而当它与男人联系在一起,他们叫它进取心,好胜心,叫它抱负远大,叫它雄心壮志。 “我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我。我的对手诋毁我,我的同僚嫉恨我,我的下属惧怕我,不仅仅因为我智慧,强大,无所畏惧,不择手段,还因为我是个女人,有着一颗男人心脏的女人。我曾经恼恨自己的性别。女性是个弱者的性别,它意味着柔弱、纤细、敏感,而这些都与我没有半点瓜葛。我甚至根本不在乎那些加之于我肉体的种种限制。但是当我成熟到一定程度,我突然发现,原来脆弱本身是一种力量。哭泣并不意味着弱小,柔软也并不意味着退让。它们可以是最强大的武器,无往不利,兵不血刃。 “我曾经对Celebrian抱以厚望。她很像我,聪明,勤奋,还有我所不具备的女性特质和敏锐天性。但是她的性格更像她父亲,平和坚定,缺乏领袖的气质和控制的欲望,这与性别并无关系。我已经老了,而且会不可逆转地越来越老。我希望我创造的一切能有人继承下去。 “我没有儿子。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待。我能看到你眼里的光,那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和我一样。我并不知道那火焰因何而生又烧向何方,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从未熄灭。这已经足够成为理由。” Elrond定定地看着Lorien夫人,没有说话。 “Oropher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而我不会重蹈覆辙。我会给你提供机会,让你一步步走到台前。你会赢得属于你的胜利和掌声。到那时,你将会拥有我的一切。你要明白,这并不仅仅因为你是Celebrian的丈夫。” 半晌,Elrond艰涩地发出声音,“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动和谢意。我想说我不会让您失望,但是这似乎太过轻飘单薄。”他停顿了许久,最后慢慢地说:“我会证明一切。”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是一笔利息太高的债务,但是他无从拒绝。 几天后,当Lorien夫人在委员会的会议上提议由Elrond担任管理合伙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绷紧了肌肉准备迎接一场Mirkwood式的暴风骤雨。出乎意料的是,Thranduil低下头微微笑了,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睫毛低垂,看不见眼里的神色。他想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又恢复了那副骄傲的神情。 “我同意。”他的声音有种歌唱的韵律,在宣布决定的时候尤其像是咏叹调的吟哦。随后他主动向Elrond伸出了手,“祝贺你。”
第3章 这天晚上Elrond有个越洋的电话会,结束的时候已过午夜。他拿着钥匙穿过走廊向电梯走去,发现竟然还有办公室亮着灯——视野最好的那一间,从前属于Oropher,现在属于Thranduil。 “还没回去?” 桌前的人猛地抬起头,金发从肩膀上流淌下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面孔上,轮廓如同古希腊的雕像一样完美。 “你不也是一样。”Thranduil笑了笑,“我还得一会儿。” 自从当选成为管理合伙人,Elrond还没有机会和Thranduil说话。灯光下Thranduil的面孔格外苍白,显得有些——憔悴。Elrond被这个不由分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不由得踌躇了一下。他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换了自己在Thranduil的位置上,现在恐怕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Thranduil看对方站在门外没回答,从桌后站起身来,“不急着回家?那就陪我喝一杯。” 这语气和措辞太过熟悉,Elrond不由得想微笑,随后又被淡淡的惆怅所覆盖。 他走进办公室,习惯地坐在沙发上。Thranduil把房间的灯打开,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酒递给他。随后Thranduil又回到了桌子后面坐下,两个人一时都找不到话说。 “怎么样,还适应吗?”Elrond语焉不详地问道。他冲对方扬扬下巴,手指握着酒杯轻轻摇晃着,冰块与杯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Thranduil嗤笑出声。“你可真是个糟糕的谈话者。”他饶有兴味地盯着Elrond,“所以你是指什么呢?这个城市,这间办公室,这个工作,又或者是……你的新头衔?” Elrond一时哑口无言。他有些懊恼自己被那张过于美丽的面孔扰乱了心神。最不该犯的错误是轻敌,尤其是对Mirkwood,这一家子没有一个肯在嘴上吃亏。他索性佯装不悦地没接话茬,低下头去抿了一口酒。 “得了,你没那么小心眼。”Thranduil笑着说。“我很适应,甚至包括你的新头衔。” 真是祖传的坦率直接。 “我知道你和我父亲相当熟稔,甚至可以算得上惺惺相惜。他对你赞赏有加,这可很是罕见。我只是很奇怪你那尊敬的岳母怎么会一直没有介入。” “也许她只是更了解我?”Elrond冷冷说道。 “哈,话别说的太早。”Thranduil兴致盎然地看着对方,“也许Lorien夫人知道你最爱吃什么菜,又或者你支持的球队,但是我不相信她读过你当年在《哈佛法律评论》上发表的所有文章。哦,当然,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论文,从学生时代到你离开教职为止。没错,我全看过,包括你的专栏作品。” Elrond开始后悔就这么贸然地走进Thranduil的办公室,毫无疑问这是个错误。天知道对方还准备了多少弹药。刚刚被高强度的会议整得昏昏沉沉,酒精又在推波助澜,他现在觉得脑子已经完全转不动了,嗡嗡响着阵阵钝痛。 “身处劣势的一方自然要多下点功夫。”Thranduil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顺便告诉你,我也知道你最爱吃什么菜,以及支持哪个球队。” Elrond摸着黑走进卧室。他走到自己那一侧,躺了下去。刚刚把被子拉在身上,一个温软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挤进了他的怀抱,随后滚烫的嘴唇贴了上来。他们亲吻了一会儿,Elrond别开脸,将她埋在自己怀里,在她头顶低声说:“我很累,对不起……改天,嗯?” 女人不服输地把手往下摸去,果然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翻过身去。Elrond往前凑了凑,从后面用手臂揽住她的腰。很快,他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他睡着了。 Celebrian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窗帘没有全拉上,她怕黑,独自入睡总是留一道缝,能看到外面的街灯。 Elrond一直不算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哪怕在蜜月期也是如此。他耐心守旧,前戏从来都是慢条斯理,体位却总是一成不变的传教士式。在这一点上,他确实算得上是表里如一。幸好,她也并非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结婚十几年,他们的夫妻生活谈不上蜜里调油,但也总是温情有加。对她来说,夫妻生活与其说是满足欲望,不如说是完成某种责任,一个她加之于自己的责任。她总需要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存在。Elrond是那么内敛沉静,惜字如金,只有在欢好之际,她才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他的占有,以及他对她的珍爱和温柔。 对于肉体的渴望竟然是出自于精神的饥渴。真是吊诡。 自从一年前Elrond加入了联席委员会,工作越来越忙,压力越来越大,性生活的频率降低到了十分可怜的程度。有时候她也觉得委屈,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也许Elrond并不爱她。这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她并不固执,总是能为自己和别人找到理由。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家庭主妇,全职妈妈,她的圈子和世界与Elrond不能相提并论。于是她会把一切细枝末节的地方放大化,这是可能的。 也许Elrond只是太忙。他还是爱她的。他从不曾忘记他们的纪念日,礼物也许不再是个惊喜,但是也总是不会让她失望,情人节母亲节也总是忘不了送花给她。在生Arwen之前,Elrond陪着她看肥皂剧。老掉牙的狗血情节:母亲难产,大夫问丈夫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Elrond不屑地哼了一声,看都没看她:“这怎么会是个问题,当然是保大人。没有大人哪来的孩子。”那一刻,她红了眼眶。 她怎么会蠢到觉得他不爱她呢?他只是生性淡泊。当年她爱上他,不也就是因为他永远的从容安静吗?哪怕他在相识一个月以后就开始在吃饭的时候看报纸,哪怕他从来不曾夸赞她美丽动人,哪怕他甚至都没有策划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她经常会错觉他并不需要她。他的世界总是很大,而她,也只能站在一个角落里望着他,等着他。 她还能要求什么呢?婚姻不过如此,总有一天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平静无波,两不相厌已经足够使人庆幸。奢求是一剂毒药,终会变成噬心之焰,毁了握在手里的一切。 她再一次说服了自己。她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4章 Elrond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人。他提前一小会儿走进会议室,希望借会议开始前的这点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却发现Thranduil已经坐在了桌旁。他单手撑着额头,正在翻阅着打印出来的季度报告,铂金长发在脸侧如同流水一样地倾泻下来。他似乎并不在意有人到来,眼睛抬都没抬。 这还是自上次深夜在办公室不算愉快的谈话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Elrond刚刚从欧洲回来,Thranduil最近又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Elrond轻咳了一声,拉了他身边的椅子坐下。 “你对季度报告怎么看?”Thranduil拿余光扫了他一眼,依然没抬头。 “Lindir等会儿会详细讲解。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提问。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 Gil-galad还在世的时候,一直是由Elrond领导团队负责起草各种内部报告。自从Elrond进入联席委员会之后,一直跟随在Elrond身边的Lindir Figwit就承担起了这个工作。经过一年的磨合,Elrond已经可以完全放手。 Thranduil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这时深褐色头发的Lindir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Lindir面容清秀,神情间总是有些羞涩。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让他占了不少便宜,他自己为此也颇为得意,因而越发表现得楚楚可怜,时间久了成为了习惯,在业界甚至有了个绰号Lindir the Lamb。熟悉的人当然知道,这只羊羔是吃肉的。 Lindir愣了一下,冲两个人微微点了下头,随后放下电脑开始调试投影仪。趁这个功夫Elrond喝了几口刚买的咖啡,努力振作起来。Mirkwood领导人的第一次参会,绝对是场硬仗。他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Oropher第一次参会时的情景,然后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Lorien 夫人、Cirdan Greyheaven和Glorfindel Goldenflower卡着时间走了进来。 “Thranduil,你看起来很疲劳。我的孩子,你要保重你自己。”Lorien夫人一边坐下一边关切地看着他。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这大约也是难免的。我还挺得过,慢慢会好的。”不管怎么说,这老女人演技倒真是一流。Thranduil忍不住腹诽,脸上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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