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琴酒抬起他的眼睛和鼻孔看了我一眼,拿起水壶给我倒上水。“你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我打断他的啰嗦:“好,给我敬了这杯茶,我就是你师父了。” “什么?”琴酒捏着水壶柄的手背青筋鼓起。 “你不知道吗?敬了茶就是拜了师嘛!”我想到日本可能没这个规矩,解释道:“这是x国那边的习惯,不过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琴酒似乎忍了几忍,才没掏出腰间的枪将我爆头。 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我都还没告诉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我不赞成地看着他:“你看看,我就说你这个急性子要改改,我们狙击手有时候一埋伏就是几小时甚至几天,你这么心浮气躁的怎么成为优秀的狙击手呢?” 琴酒拧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抬起打着石膏的手给他看,脸上露出忧郁的表情,“你把为师打成这样为师也不计较,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但是因为手不方便,为师这几天生活上遇到了很多困难,比如说——我放着很多衣服没洗,要不……” 琴酒的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死,或者教我狙击技巧,你现在还可以选一个。” 哇哦,这就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候了。 我略微兴奋了下以示对该题目和出题人的尊敬,随后慢慢朝前走了几步,将脑袋抵上枪筒。 少年琴酒已经比我高了,这个距离我得抬起头看他。 “开枪吧,我的后事就拜托你了,我唯一的弟子——记得把脏衣篓里的衣服洗干净,到时候和我的尸体一块儿烧了,那都是我很喜欢的衣服。” 琴酒脸上骤然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我本着关怀弟子的人道主义精神殷切地问:“你便秘了吗?” 他回了我一个字“滚!” 我当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动手的。未来的琴酒再大佬,现在也是个连酒名都莫得的小杀手,杀了我这个有酒名的组织前辈,说不定他也要跟着赔上一命。多不划算。 但是让他亲手给我洗衣服似乎是有点强人所难。 我坐在沙发上看琴酒打电话买了台新的洗衣机送到我家,替换了家里那款早就坏掉的旧洗衣机,然后把我的脏衣服一股脑全塞了进去。 看他那架势像是要把尸体塞进火葬炉似的。 我看他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怕他郁结于心,诚恳地劝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早日放下屠刀,才可立地成佛。” 他头也没回地把空掉的洗衣液瓶子砸到了我身后的墙上。入木三分。 打工小琴勤勤恳恳地为我工作了两天,我们又迈进了狙击训练场的大门。
我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我玛格丽特肯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琴酒对着我从鼻子里哼了声气。 真正开始教学训练后,我发现一个从未想到过的问题。 我的满级狙击技能是人设自带的,只要拿起枪,身体会告诉我怎么打。 换言之……我根本不会教啊。 “就这样那样……就打中了嘛……” 琴酒的眼睛从他的刘海后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要不……我打给你看,你自己琢磨?” 琴酒气笑了:“你这半边残废怎么打——”似乎意识到这半边残废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又闭上了嘴。 “这不是问题。”我一边说,一边自信地把手上的绷带和石膏拆开,来回转了转胳膊。 琴酒的眼睛盯住了我灵活的手臂。 “你的手臂根本没受那么重的伤。”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 “那你为什么要打石膏?”他额角鼓起青筋。 我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凑过去小声说:“这样就可以带薪休假了啊——” 琴酒绷着身子半天,叹了口气:“算了。” 琴酒这个弟子的悟性是很不错的,凭着这种我这个师父也觉得不太靠谱的方法,他愣是自己通过模仿学习琢磨出了自身的不足。 短短两个星期,他狙击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静止靶场100码内10秒6枪命中,枪枪红心。 “我果然是个天才师父。”我一边吸溜着徒弟孝敬的奶茶,一边感慨。 徒弟翻了个白眼,似乎是懒得反驳了,忽然抱着狙击枪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问他笑什么。 “为我以后都不用看见你这张脸了。” 那可未必。 没过几天,组织就派发了一个要我带他的任务。 看看,我就说这孩子还是太天真。 少年琴酒过于冒进,在任务里露出破绽,我这个做师父的当仁不让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银发黑衣少年梗着脖子很不服气。 我能理解。 他这样的天才少年,样样都好,唯独心气太高,受不得打击挫折。 “我早就跟你说了,优秀的狙击手要像猎人一样沉得下心,几天几夜也等得。你越着急,敌人就越容易抓住你的破绽。我们是黑夜里的毒蛇,就更要把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里,在最好的时机一击而中。你这孩子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琴酒思考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嗤笑一声:“你不过比我大十三岁,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 大十三岁很少吗?我跟你说,要是按我高贵灵魂的岁数来算,我可是……等等,我算一算。 我死的时候刚考上大学,差两个月满十八。死后轮回了这么多次,但都是零零碎碎的时间,仔细一想,好像没比现在的琴酒大多少? 啧,不管了,大一天那也是大! “黑泽弟弟,请你对你师父玛格丽特小姐表示尊重。” 琴酒对我的态度比刚认识那会儿好多了,尊重却算不上,毕竟他对谁都臭着张阴森森的脸,白白浪费了美貌。 不过假如要我选择死在谁手上,我还是更愿意死在他这里。起码闭上眼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好看的。 这样下辈子抽身份卡说不定也能抽到好看的。 我发现自己在被组织追杀的最初是有些懵的。因为我为组织鞠躬尽瘁勤勤恳恳,摸鱼偷懒小心翼翼,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组织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干掉了来追我的前两个杀手,第三个送上门来的是我的徒弟。他在某个地下车库堵住了我,我问他组织为什么要杀我。 他说:“组织无法忍受肮脏的老鼠存在,你是卧底的事已经被发现了,放弃反抗,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神色淡淡,从刘海下望过来的墨绿色眼睛像是深夜月光下没有温度的湖泊。 就是这话说得叫人听不懂。 我是卧底? 我怎么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这次的人设是卧底啊!!我是哪个部门派来的? 糟糕,不会是我工作太过勤恳引起了同事的嫉妒,被人陷害了吧? 这该怎么办,我有点麻爪。 我盯着貌美如花的徒弟看了会儿,问他:“完成这次的任务后,你应该获得正式的代号了吧?” 银发少年轻轻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行,那我就把这条性命当成礼物送给你了,提前祝你获得代号。” 至于未来酒厂全是水的事暂且还是别告诉他了。 我没打算反抗,前两个杀手已经将我的身体耗成了强弩之末,而这个姑且算我亲手教导的少年,他的实力没人比我更清楚。 既然逃不了,还不如享受死亡。 枪杀致死,这还是第一次。 少年朝我举起枪。 我看着他轻拂耳垂的银色碎发忽然说:“黑泽的话,感觉会很适合留长发呢。” 子弹上膛。 “哦对了,家里的洗衣机你记得带走,那可是新买的,别浪费了。” 我等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无奈。 “举枪的手臂要平稳,一点细微的晃动都会导致失准,你可是专业的杀手,别让我失望。” “往左移一点,手腕放松。” “一旦开枪,不可犹豫。” 少年琴酒扣动扳机。 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一枪正中红心。 …… 大家好,我死了,我又活了。 我叫……我有很多名字,这辈子的名字是清水凉。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正事】 ·这篇文死小为主,综一些日常番 ·cp基本确定透子
第2章 在酒厂长大的日子里1 清水凉今天很悲伤。 大家都知道她是一本漫画里的职业死者npc,工作业务十分广泛,做过被侦探围着推理死因的受害者,做过Mafia火拼时被流弹不幸命中的路人甲,也做过因工作太勤恳而被当作卧底杀害的普通社畜。 总之,工作多年,什么淹死吊死砸死毒死枪杀致死……这个世界不存在她没试过的死法。 按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了。 但她着实是没想到连着十几辈子抽到的身份卡都死于情杀。 都死于情杀! 每次睁开眼接受人设记忆清水凉都要被迫啃一块又臭又硬的感情史,无非是他爱她,她爱他,她不爱他,她又爱他。 几个人的感情线不团吧团吧拿去织毛衣真是可惜了。 这团理不清的线起因一般是在几年或几个月前死了某个人,然后另一个人悲愤欲绝发誓要为心爱的xx报仇,用一封信/邮件/谜语暗号将当年的那拨人重新聚集,然后作死地非要再请个侦探来,再设计把她搞死;要么她身处感情漩涡的中心,背叛或者被误会背叛了她对象,她对象心一横,头一扭,恶向胆边生,计从心头来,设计把她搞死。此时一位靓仔侦探恰好路过,展开了推理。 清水凉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不能大家坐下来好好说清楚的。 就是杀人犯在法庭还能有辩护律师呢,就不许她清水凉为自己狡辩几句吗? 诶,还真就不行。 有一回,清水凉看不惯马上要对她动手的男朋友还对她假惺惺地装客气,就对他呛了几句,骂他不讲男德,不守夫道。 结果立马被世界意志警告了。 [警告!npc语言严重不符合人设!已自动进行修正!] 她全身跟过了次电似的痛得指尖都在发抖,男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甜言蜜语,对她露出温柔伪善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 呵呵。 “我确实最爱你了,我这么爱你,你能替我去死吗~” “什么?你想吃天妇罗?可是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吃好吗?” 明天吃,明天把我骨灰给你吃好不好? 清水凉感到心累。她讨厌情杀案件。 她更喜欢抽到警察或者酒厂的身份卡。如果说普通案件的死者身份卡是R的话,警察或酒厂的身份卡就是SSR,她总共也才抽到过没几回。 这次【清水凉】这个身份又双叒叕是非正统情杀案件的预备役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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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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