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臂环住膝盖，如小精灵一般蜷缩，右手冰冷的金属在夏夜也渗出凉意。 而芬国昐，那个如幻影一般的芬国昐，蹲了下来，将梅斯罗斯右手的金属小心翼翼地用手掌包裹，真实的体温几乎灼痛死物。梅斯罗斯被芬国昐拥抱着，伏在银蓝交织的斗篷上，芬国昐的手指没入他火焰般的长发中：“哭吧，麦提莫，你很久没哭过了。麦提莫，你见过日出吗？” 梅斯罗斯想点头，阿瑞恩日日都驾船从天空中驶过，旋即他又顿住了。第一次日出时，烈日升起芬国昐迈进米斯林，而他正在桑戈洛锥姆的峭壁上饱受折磨，后来他便忙于面对失去的右手，忙于维系权力运行和政权平稳，忙于希姆凛的政事和抵御黑暗的阴影。梅斯罗斯踏上中洲四百七十四年，竟从未看过一次完整的日出。 耳畔芬国昐的声音染上笑意，像冰河解冻：“阿瑞恩并不总是那样明亮到刺眼的，当她的船尚未冲破云层时，纱一样的云将太阳覆盖，太阳将云染成泛着金色光辉的火焰色彩。麦提莫，拂晓时的天空就像你的头发一样。” 芬国昐覆盖着剑茧的手指从梅斯罗斯耳边擦过，顺着火红的长发一路滑到发尾，又逐渐散落成维林诺的星辰一般的光点。 而属于诺洛芬威的声音还在梅斯洛斯耳畔：“麦提莫，你正如拂晓。”迈斯洛斯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左手徒劳地伸向空中，什么都没抓住。 他想自己得到答案了，诺洛芬威是留不住的。 也许不尽然，梅斯罗斯金属的右手上凭空多出了一块月光石。 太阳升起来了，埃尔达万号齐鸣，马背上梅斯罗斯望见芬德卡诺的军队正在西方列阵，玛格洛尔正在他身侧，他们将向魔苟斯再次宣战。他想起了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隐约预见了属于自己的故事的结局，但在被亲族的鲜血或者被永恒的黑暗吞噬之前，他要做拂晓时的天空。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他恍惚间看见眼前有一座光洁的冰川，上面映出一个影子，寒冷、骄傲、巍峨，正与他自己的影子重合。 而那时的梅斯罗斯还不知道，这场战争将被称为尼尔耐斯·阿诺迪亚德。 Please drop by the archive and comment to let the author know if you enjoyed their work! Table of Contents Preface 在黎明破晓前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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