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歪头一笑:“谁不愿意和帝国的英雄结婚呢。” 黑瞎子放开了他的手。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唯独这个解雨臣是假的,他精致的像是餐桌上一捧带着露水的花,连我见犹怜的质感都被精心得培育过。 而他想念他的精神图景里,那棵干枯过两次,挣扎着活下去的海棠树。 如果没有痛苦,没有狼狈,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了,他在堂皇的舞会里,想念那个小院子,解雨臣为他哭了,说,我是为你而哭的,他是在那个瞬间意识到,他爱解雨臣的。 如果痛苦就是他们相爱的一部分,那么他要赞美痛苦,他要让心,一直的痛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算了吧。” 他站在炫目的水晶吊灯下,坚定道。 “我不要完满。” 面前这个解雨臣朝他有些疑惑的颔首微笑。 “让我一直痛苦吧。” 他抬头,有些疯狂的笑着。 他的精神挣脱了不灭的精神那巨大的诱惑力,花与酒,光与声,还有面前的解雨臣,像是水月镜花一样,轻巧的碎了,散了。 他又置身一片黑暗之中。 有水流的声音,他顺着那个声音走,始终没有走出黑暗,眼前却出现了一条河流,血红色的河流,他看见河边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似乎是要带他离开。 是解雨臣。黑瞎子认出来了,那个男人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照片,他想起来了,是解雨臣的师父,是他躲躲藏藏的童年时代,唯一的庇佑。 他师父蹲下来,心疼的摸了摸解雨臣的脸。 “孩子,你吃了很多苦吧,疼不疼?” 小小的解雨臣只是摇头。 “跟师父走吧,点心已经给你预备好了,今天大家都在,来给我们小花儿过生日。“ 解雨臣抬起头问:“爸爸妈妈都在吗?“ 师父点点头:“在。“ 解雨臣又问:“小叔呢。“小叔会讲故事,最疼他。 师父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大家都在。“
两个人就这样涉水而去,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黑瞎子知道他不能让他这样到对岸去,匆忙而踉跄的叫他的名字:“解雨臣!“ 他没有回头。 “解雨臣——回来,我也给你过生日,给你做蛋糕——“ 他们越走越远,黑瞎子毫不犹豫地走入河中,刺骨的河水到他的膝盖,再往前走,却一步也走不动。 “解雨臣——别去——“ 他着急着挣脱,却没有什么能留住他的,那边是他的家人,有点心,有团圆,有笑声,有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渴望着的一切——而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黑瞎子用力的挣扎着,狼狈的跌坐在了河水里。 他只有一颗一刻不停,在痛着的心。 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连呼唤都发不出声。 解雨臣已经忍受的够多了,他又凭什么说服他,继续忍受这世间的种种苦楚呢。 他似乎只能跌坐的河水中,目送他远去。 忽然,解雨臣似乎是感应到一直在叫他名字的声音安静了。他回头看去,那个男人留在对岸,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脏。 解雨臣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情感在涌动,他挣开了师父的手:“我要回去,我不走了。“ 师父还是笑盈盈的:“回去了,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解雨臣似乎已经能看见家里的灯光,他的蛋糕,他的爷爷爸爸妈妈叔叔们,他皱了皱鼻子,像是给自己鼓劲,说的很用力:“不去了,我要回去,我现在必须得回去。“ 师父问:“为什么啊,那边什么都没有。“ 解雨臣指着黑瞎子:“他很难过,我得陪着他——“ 师父没有阻止,只是笑着。 解雨臣咬着牙,向师父鞠了一躬,调头就跑。 他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他的宿命里,有一项就是不要让他那么痛苦,他要救他,要救他—— 他向他奔跑,个子长高,头发剪短,身体越来越沉重,心却越来越轻,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爱的人,是不顾一切保护他的人。 黑瞎子似乎也对他的归来感到不可思议,咧嘴笑了一下,却笑得很苦:“你,怎么回来了?“ 解雨臣扑到了他的怀里。 “因为我感觉你很难过,所以我就来了。“ 他们身边的黑暗,烟雾一样的消散了,他们从精神图景中走出,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解雨臣还挡在黑瞎子的面前。 黑瞎子抬手,即使只有一只手能动,也紧紧的抱住了他。 解雨臣不满道:“别抱那么紧,你的伤——“ 黑瞎子只是呵呵的笑。 “刚才好像是汪藏海的精神力,他在诱惑我们把自己的精神力奉献给不灭的精神。“解雨臣强行把黑瞎子推开,扶着他坐下。 “而你因为我拒绝了他。“黑瞎子看着他,笑得有些释然。 “他比你年纪还大,讲话又无聊,我选你有什么问题吗。“解雨臣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好,不愧是解少将,选的好。“黑瞎子带伤鼓掌,被解雨臣严厉的制止了。 “倒是你……你也看见你那些家人了吧,你为什么拒绝了。“解雨臣好奇的问。 黑瞎子神秘的笑道:“他们逼我结婚,对方是女装的你,叫我爸爸,我岂是为美色折腰的人?就给拒绝了。“ 解雨臣笑着骂他:“你就贫吧。“ 又突然起身,紧张道:“我感觉到远处那股精神力正在疯狂的挣扎——吴邪,是吴邪在和他搏斗。“ 吴邪又回到了杭州塔的门口。 一个神色淡漠的年轻人,背着刀,朝他走过来。 吴邪知道,如果他向他搭话,问他,咦,你也来找吴三省吗,他们就会开始一段结局痛苦而飘渺的旅程,如果他们就这样走过去,擦肩而过。 后来的种种,都不会发生。 他是个大学老师,没有百年的记忆,没有血债,没有恨,埋在古籍里过这一生。 他呢,他还会继续孤单的行走下去,只为了使命而行走下去,无悲无喜。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跨了出去,他拉住那个年轻人的袖子,做出了他的决定。 “跟我回家吧。“ 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可是面前的人却没有消失,他轻轻的笑了。 “你找到我了。“ 穿越过千年的宿命,他终于阴差阳错成为破局之人。 汪藏海的声音还在试图说服他——吴邪,权力和不公周而复始的带来苦难,战争永不停息,你为什么不想让大家都好呢,大家都融为一体,共用一个精神,听见一个声音,维持同一个阶级,同一种稳定,这样才能每个人都好啊。 吴邪掏出他的刀,向陨铜砍过去。 “滚你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老子赶着回家呢——“ 骇人的精神力一瞬间解放了出来,吴邪咬着牙,顶着无数的声音和情绪,一刀一刀的砍下去。 他感到温热的血从鼻子里嘴巴里流出来,陨铜跌落下来化为碎片的那一刻,他也被冲击力弹开,重重的落在地上。 昏迷过去之前,他看到一只麒麟,踏着黑色的火焰,朝他走来。 联邦商讨了半个月,决定为解雨臣少将正名,权力一并交回,并在北京塔为他和黑瞎子举行永久结合兼结婚典礼。 联邦还想授予吴邪正式的第五师总指挥官的权力,吴邪拒绝了,最后他直面那么浩瀚的精神力,肉体受到了一些损伤,张起灵要带他去一个清净的地方养病,嘱咐把第五师交给解雨臣。 “明天结婚,紧不紧张。”解雨臣晚饭时才回来,最近忙得很,婚假也只有三天。 “小看我。”黑瞎子手起刀落,给萝卜雕了个花。 解雨臣拆新婚礼物,一箱一箱的,吴邪给他寄了土特产,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秀秀给他寄了…… 解雨臣狡猾一笑,溜进了衣帽间。 黑瞎子为最后的单身之夜做了豪华的晚宴,出来却发现解雨臣人没了。 史努比和大花在窝里舔舔蹭蹭,也没看见解雨臣的影子。 黑瞎子正要去楼上找,身后传来一声干咳,黑瞎子转头看,解雨臣穿着一件海棠红的旗袍,气势十足的倚在门边,朝他狡黠一笑。 “所以你最抵抗不住的诱惑,是这个样子的吗……爸爸?” 客厅里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还有解雨臣的惊呼,黑瞎子的低笑,大花警惕的抬起头,又被史努比把头压了下去,安抚的舔了舔他的头顶,示意他不要理。 第二天解雨臣在黑瞎子的怀里醒来,第一反应找手机,发掘手机还在衣帽间。 他扭了扭腰,想挣脱出来,反而把黑瞎子蹭的来了精神,把他往怀里按,解雨臣脸一红,咬着牙挣脱出来,在衣帽间找到了手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他们的仪式定在十点,现在已经十点零三了。 解雨臣倒吸一口凉气,向楼上喊了几声:“老齐——” 黑瞎子没答话,解雨臣把大花从窝里揪出来,让他去叫。 大花冲着被子跳起来一头扎下去。 黑瞎子肺都快被顶出来了,撸了把大花的尾巴:“宝贝儿,你可得看准点,下半辈子幸福很脆弱的……” 解雨臣在楼下喊:“老齐,迟到了!” 不久后,整个北京塔的人都传遍了,一向严谨的解少将,婚礼迟到了。 ——解少将不小了吧,还真匹配出去了。 ——要不说早匹配就好了,解少将有钱有权又好看,到这个年纪,还不是只能找一个死了向导的哨兵,要不人家怎么不上心。 ——年纪听说也很大了,能做解少将他爸爸! ——啧啧啧。 ——解少将心气高,真就同意了。 ——凑活凑活过吧,还能离咋得! 北京塔的领导在上面读永久结合的贺词,解雨臣在旁边凶恶的瞪着黑瞎子:你当时骗我的吧,你要是看见我穿着……你肯定就留下了。 黑瞎子笑呵呵的给他按按腰,继续胡说八道:嗯,其实你当时叫的不是爸爸,是老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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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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