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向银色的那一根,也是那个诗人,但这一次,他没有失去眼睛,但在缪斯们的引导下他遇上了酒神的狂欢信徒时,被狂信徒们撕碎,之后,再没有多余的后续。 “金色的命运将要消散,银色的命运逐渐凝实。”看向未来的阿特波洛斯说,“最重要的是,缪斯们对诗人们的诅咒没有落下,‘盲诗人’的概念彻底被改变了。” “所以萨若汶……不对,他不该来自其他世界吗?”哈迪斯意识到了什么。 萨若汶的一些习惯、认识其实很容易暴露出他到底来自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哈迪斯和他相处这么久,就算没有仔细问过,也能感觉到他来自一个应该无神的世界,就这一点和这个世界就完全不一样。 那么他应该受不到这个世界的一些影响。 “他来自此世的未来。”阿特洛波斯盯了他一眼,否认了他的猜想,却没有解释其中的蹊跷,只总结道,“总之,过去的诅咒消失了,来自未来的他自然要受到影响。” “但他的昏睡只是因为这个吗?” 不管怎么样,哈迪斯将两根命运之线拨开,心想,冥后神格在萨若汶体内,他如何不清楚,如果仅仅因为这样的命运影响,对方不可能这么久还没醒来。 他看着那根被改变而变为银色的命运之线,银线在他的注视下翘起,散出微弱的光芒,其中的力量波动他不可谓不熟悉。 那是独属于和他朝夕相处的爱人身上的力量波动。 “这根线就是他纺织的吧。那他和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冥王肯定道,也质问着面前的三位命运的女神。 改变命运绝非易事,但也不是做不到,就像宙斯吞掉墨提斯,让本会出生并推翻他的儿子无法出生。 但再怎么改变,大家都心知肚明,依旧是摩伊莱们编织出的金线在记载、更改、决定着命运的走向,怎么会有除她们以外的存在编织出一条全新的、甚至颜色都不同的命运之线? 那么这根承载着塔米里斯命运的银线该如何解释?想到萨若汶在赛诗会刚刚结束就陷入昏迷,哈迪斯心里就起了疙瘩。 这边人陷入昏迷,那边摩伊莱们就拿出带着萨若汶力量波动的银线,不怪他有这样的怀疑。 阿特波洛斯却答非所问:“放心,他即将醒来。” “他肯定会醒来,我更想知道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哈迪斯不满,和命运女神扯上关系最不容易掌控,他可不希望这一次萨若汶醒来后,未来又要时不时陷入无故的沉睡。 一直跟他交流的阿特波洛斯却后退一步,和她的两个姐妹们并排,她们就像设定好的程序,只能听见预定中的内容,只会回答预定中的问题,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归她们所管,仿佛耳聋眼瞎般直接无视掉。 她们就这样无视掉冥王提出的问题,齐齐看向外边,异口同声说:“来了,能唤醒‘冥后’的人来了。” 哈迪斯眉头紧皱,对她们毫无人性的反应感到棘手,只好转过身去,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到这里,能让她们这么说。 迎着冥王和命运三女神的视线,化为青年状的卡戎姗姗来迟,但关键当然不是他,在难得走下船的摆渡者之后,一名披着斗篷的女神捏紧双手,有些不安地跟在后面。 直到彻底走进了冥王宫,她似乎才松了一口气,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温柔年轻的脸庞。 继承自宙斯的金发让她在冥界引人注目,来自母神德墨忒尔的教导让她如珍珠般柔美。 那是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农神心头无上的宝贝。
第80章 卡戎对摩伊莱们的出现显出一点惊讶, 之后聚会顶着自家上司不明所以的眼神,说明道:“陛下,种子女神刚刚匆匆来到此岸, 拦下我说自己能解决冥后昏睡的问题, 我便带来了。” 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 哈迪斯扫过摩伊莱们才看向这位横插一脚的女神,皱眉道:“你能唤醒冥后?” 说实话, 要不是摩伊莱们之前的预告, 他确实难以相信这一点。 对于德墨忒尔之女,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有德墨忒尔极其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 当年赫拉扬言要追杀她时,一向温柔的德墨忒尔难得硬气和赫拉刚起来。 除此之外就没了,哈迪斯真不觉得对方和冥界有什么联系, 更别说冥后了。 珀耳塞福涅似乎不觉得摩伊莱的出现有什么异常,无视掉这三位直接只看向他,眼神十分坚定,“对,我能解决,但,我有个条件。” “说。”哈迪斯不废话。 “我要出入冥界的自由权, 并且你要冥界终身庇护我。”珀耳塞福涅十分直接, 仰头说。 这话一出,连卡戎都奇怪地看向她。 当然,不是说这样的条件太高, 能够解决冥后的问题,只要不把冥界整个卖出去,哈迪斯估计都能同意。 只是这个条件,如果是一个神职偏向中性的神或者一个无名无份的小神祇提出来, 他们都不会感到奇怪,但珀耳塞福涅? 种子女神的神职注定了她跟充满死亡的冥界毫无关联。而德墨忒尔和宙斯之女的身世背景也意味着她不是缺少庇护的神祇。就说德墨忒尔的爱女儿程度,珀耳塞福涅只要跟紧母神就会十分安全,反而是冥界对她还有几分属性想冲的危险啊。 不过,哈迪斯仔细看了看她,确定她是认真开出这样的条件的,也就果断同意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有德墨忒尔之庇护,难道还不够满足吗?” “正是母神的庇护,我才要开出这样的条件。”珀耳塞福涅却皱起眉,“难道冥王陛下你认为,我母神的权势再大,能大过宙斯吗?” 哈迪斯挑了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成为母神的拖累。” 珀耳塞福涅说着,眼睛余光瞥向了已经退到大厅阴影处的摩伊莱姐妹们,皱了皱眉,说回正题,“不管怎么样,冥王,我们先去看看冥后吧。” · 萨若汶依旧安静睡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着,连姿势都没有变动多少,哈迪斯时时就会帮他整理一下仪容,让他看着仿佛刚刚睡下一般。 “你要怎么做?”哈迪斯来到平时常站立的位置,下意识便握住床上人的手。 “用一种特别的方法进入他的意识空间,把他拽出来,人就醒了。”珀耳塞福涅仔细打量着床上的人,快速说着。 “这招不起效,他拒绝所有人的侵入。”哈迪斯皱眉,没想到她的方法根本没变。 这些天,不管是哈迪斯自己还是专精意识的修普诺斯,还是冥界里其他拥有灵魂、意识、神智相关权柄的冥神,都来试了好几遍,但事实是,要不是萨若汶的力量还认得哈迪斯下手比较轻,他们全部都得被那发现外界入侵就攻击的银丝给缠死。 这时候哈迪斯才真正认识到那股银色力量的攻击性到底有多强,他甚至有直觉,这股力量也许就是为了战斗而催发出来的,至于让神陷入沉睡,也许也只是它附带的能力。 珀耳塞福涅却说:“那是你们从外界影响他,如果我从内部影响他,他的力量不会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 “内部?”哈迪斯看向她,不明白,现在萨若汶自身就仿佛一个建起高高城池且攻防兼备的城池,冥王神格的感应都被他的力量打为外敌,没有任何可以钻的漏洞,哪里去找内部? “冥后神格。”珀耳塞福涅抬眼森森地看向对面的哈迪斯,“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但需要你在我找到他神格前拦住他力量的下意识反抗——” 你怎么能操控冥后神格? 哈迪斯欲言又止,看见对方一副严肃的模样,决定还是等唤醒萨若汶后再一并询问清楚。 他的眼前,又出现摩伊莱提前找到他,预告珀耳塞福涅到来的画面。 “那之后?” “我会操控冥后神格拖住他狂暴的力量,你就趁此机会,进入他意识把他拽出来吧。” · 神殿内。 侍从低身垂头,双手捧上一方托盘,柔软如闪着星光的薄布带横在其上,被人拾起,细细戴在了坐在金边矮凳之上的少年眼睛上。 穿着看似朴素,但暗纹珠宝不少一分一毫的妇人挽起衣袖,给他系好了眼带,轻声说:“你知道你的眼睛为何而盲吗?” 少年穿着白袍,身披鲜红披风,披风尾端掉在地上,蜿蜿蜒蜒了好长一节,他抓紧自己的衣服,眨了眨眼睛,睫毛在布带上刮出一小点痕迹。 身后老师的阴影笼罩着他,细声细语的问询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将少年紧紧缠在金边矮凳之上,不敢动弹。 “天、天生的……” 他几乎用气音小小声回答着问题,手指还在有点不合身的衣服里不断搅动着。 “嗯,”妇人点点头,垂下眼看到了什么,瞬间冷下了脸,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腰背,“抬头挺胸!” “你是要去公民面前示现神谕,哪个神会弯着腰!” 金边矮凳上的少年全身抖了抖,马上挺起胸抬头,手里还下意识拉着太过宽大而有些下滑的衣袖。 · 神像之下。 青年身披红衣,坐在神像下最高位上。神像高耸,投下大片阴影,将青年笼罩其中,他几乎半张脸都被银色丝带覆盖,只露出淡色的唇与下半张脸,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源源不断的人从外而来,或金贵华服,或衣衫褴褛,都跪在他面前,抬头,问着:“先知,我们的作物当何时收成?” “先知,我们应当何时进攻?” “先知,我的爱人什么时候归家?” “先知,我的孩子什么时候康复” 被人们称作“先知”的青年?,微微低头,一一回答着,声音却没有什么波澜。 “当农神为你们赐福之时,我看见,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只要你们让神看见你的诚意。” “当号角吹响的第二声,你们就可以扬起马蹄,战无不克。” “当第十二个太阳升起,您就能在地平线的末端看到您的爱人。” “只要您始终相信,那么您的孩子就会康复,医药的神将会庇佑您可怜的孩子……” 直到太阳西斜,从神殿的窗口打入暗淡的光线,侍从们长廊里走入,点起灯壁上的灯火,青年送走佝偻着腰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老人,那象征“先知”的红衣才从青年身上脱下。 他回到了自己住所,却没有一如往常般前去老祭司的房内听课,只坐在庭院的大树下发呆。 月亮从树枝的末端升到梢头,他双目失明,眼睛上蒙着眼带,本该难以注意到周围任何变动,但某个瞬间,他却转头看向了收回了漫游的神识,看向了院角。 那里有人。 他一下谨慎起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留意到一般随意张望其他地方,不做声响地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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