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什么其他的意外。 萨若汶看向对方,对方对他弯弯眼睛,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了一根线缠绕在金发女神的身后,线正从浅金慢慢褪色成银色,蜿蜒向远方虚空之处,将人看不清尽头。 这是…… 他又转头看向哈迪斯,银色的那只眼睛几乎不了见地抖动几下,在哈迪斯望过来的视线里,他也看见一根金色不断剥落的线在冥王身后若隐若现,不知延伸到何方。 萨若汶想起,哈迪斯告诉他,刚刚摩伊莱们突然来到冥王宫,为他的苏醒做了预告。 她们还给他看了一段银色的命运之线,是属于他救下的那个诗人塔米里斯的。 银色的……命运之线。 · 珀耳塞福涅在休息好后便离开了,用她的话来说是“避免母亲提前发疯。” 这位女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萨若汶疑心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原本的未来,因此产生了一些旁人看不太懂的变化。 比如听说他终于醒了,跑来看望他的赫墨拉,她在粗浅了解了他苏醒前后的事宜后惊呼:“怎么几百年不见,她长成这种谜语人性格了。” 作为一个知名三界街溜子,赫墨拉超强的自来熟本领让她和每一个叫的上名字的神祇都聊过一两句,自然也包括被严严实实藏起来过的珀耳塞福涅。 跟着赫墨拉同来的还有赫格蒙,他手切着水果,递给萨若汶,闷闷说:“哥哥能醒来就好。” “谢啦。”接过果块儿,借着“修养”借口偷懒的萨若汶现在可休闲自在,轻松地仿佛一晕晕半个多月的人不是他。 他确实该轻松,至此昏迷不仅莫名其妙让他看得见了,还让他的假期直接延长。除了开头那些天,他花了一点儿时间控制自己看到的东西不要太多,尤其是每个人身后的命运之线外,他几乎没什么烦恼。 哈迪斯确认他真的没有问题后就光荣返工了,婚假总有个头,不然修普诺斯又该暗戳戳发公函致意他们了。 “说来外面应该没多大事吧。”萨若汶喊着果子口齿有点儿不清道,“我记得我是在公众面前直接晕倒的,估计得吓到不少人。” 这也是他有点不想出去的原因,当众晕倒,好尴尬,想着那群冥神脑补到造谣一条龙的性子他真的不想面对,更别提外界那群看事情不嫌事大的神了。 “呃,还好?冥王及时在外辟谣和公布情况的,所以大家都普遍认为你只是身体不好,高强度当了几天评审就累晕过去了而已。”赫墨拉想了想,有些磕磕巴巴地说。 这个理由其实很离谱,看过萨若汶当判官时发火把一堆闹事的神神鬼鬼甩出判官所的冥神都不会信,君不见人昏着了银丝都能挡着好几个神进入神识? 但在外面,那些外界神又不清楚情况,一想萨若汶是个身无神血的人类,这理由一下子也就莫名靠谱了起来。 反正之前他当判官退休时对外也用过这理由,现在二次利用也不寒碜。 萨若汶琢磨一下,也觉得不错,就没有多计较了。 “所以哥哥到底因为什么而昏迷呢?”赫格蒙抱着果盆说道,“以后真的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吗?” “我有预感不会了。”萨若汶叹气,“至于为什么会晕倒……” 他细细理了理这些天他对自己身体情况的研究结果,以及哈迪斯告诉她的有关摩伊莱们的情报,有点不确定地喃喃自语:“卡BUG时卡出了系统更新,需要一点儿时间关机重启……?” 赫格蒙和赫墨拉:“?” “总之就是,我不小心改变了命运,影响到了我自己,我的力量趁机进化了一下,大概就是这样。”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至少结果还不错吧,我天生失明的眼睛都给我整复明了。” “你体内的力量真的……奇特啊。”赫墨拉艰难听完这一段有点儿违背她常识的操作,忍不住吐槽。 最关键的是,哪里来的可以进化的力量?这些东西不都先天注定的吗,之后也就只有对体内力量的掌握程度高低之分,哪里来的可进化之说? “总之没事就好。”她试图理解无果后就不为难自己的脑子了,松口气道。 “命运是真的可以被改变的吗?”赫格蒙的关注点却偏了,“摩伊莱们不是会修正金线走向吗?” 正因此,他们的命运之线褪去了该有的金色? 塔米里斯的银线如此,哈迪斯与珀耳塞福涅的半金半银的命运之线也如此。 萨若汶看着手心之中,其他人无法看见的银色波动,都是同样的色彩,他很难不做出联想。 况且,哈迪斯在跟他透露摩伊莱的情报时,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他也能觉察到哈迪斯认为他见到的银线大概率就是他,或者说他的力量编织出来。 他体内这片一直伴随在他灵魂的银色,和摩伊莱们的神力波动如出一辙。 那是真的难以理解了,先不说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类似命运女神的力量,他前段时间基本天天都跟哈迪斯呆在一起,哪里来的时间编织出一根全新的银线,他也没感觉自己力量有所流动啊。 听哈迪斯所言,塔米里斯命运的银线与金线是并存的,那根银线明显是新织出来的,也不像哈迪斯他们的命运之线,明显是由金线慢慢褪色而来。 疑问太多了,萨若汶敲敲脑袋,只能看后面慢慢找寻线索去查明了。 在场的两个大人都暂时没有什么思路回答赫格蒙提出的问题,只能鼓励一句让小孩自己多思考下。 赫格蒙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我现在的年纪已经是个百岁老人了!” “一百岁不还是幼崽?”年纪已经上万的白昼女神哼哼,不以为意,拍了拍到现在也就一副七八岁小孩儿样的赫格蒙的脑袋。 当身体死亡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失去了未来。那么灵魂自然就不能向前走,只能向后看。 所以七八岁就死去的赫格蒙当然不能把自己变成成人模样,哪怕他的心理已经长大成人了。 “别拍了,本来就长不高!” 到现在都还保持五短身材的赫格蒙最讨厌别人拍他头了,慌忙打掉赫墨拉的爪子,捂着头吼,结果就引来白昼女神邪恶的笑声。 萨若汶看着一小孩儿表情狰狞地和女神就这么斗起来,忍不住轻笑一声。 眨眨眼睛润湿一下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正常用眼的萨若汶十分满意,至于那些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嗯,反正现在很难死掉,后面再说吧。 到了有神世界的惰怠就是如此,一旦解决了寿命问题,就总想着拖到后面再说。 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萨若汶估计自己得被这么多问题焦虑死——吗? 说来,他原来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来着? 白发的诗人怔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是当初怕自己太想家,太久没有回忆过之前的世界吗? 他怎么有点儿……回忆不出来了? · “我知阿南刻在上,你么并无干预之权,便并不过多地问求他事。” 冥土的极西,被四水环绕的浮岛之上,向来位于高处的冥王,如今却抬头看着倚在排排规整的树木之边,不断纺织、分缕、切断的摩伊莱们。 他开口:“我如今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说他来自此世?” 哪怕是跟萨若汶说明摩伊莱到来后给他的情报时,哈迪斯也没有把这一点告知对方,反而随着直觉隐瞒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还是让对方晚一点知道这一点比较好,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摩伊莱们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手上的工活,仿佛她们的世界就只有这一条条如出一辙的金线,至于冥王,她们脚下这片土地的主人的质询,她们都视若罔闻。 哈迪斯也不心急,问一遍没有答案就多问几遍,站在原地等待她们的回答。 对待摩伊莱就该这样,这仨姐妹也许是最接近她们神格的神祇,人性极其淡泊,一切行为都是预演而出后再进行的,所以,她们总会主动跑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作一些可谓诅咒的预言。但对待真的来求她们预言的存在,她们回应地又比谁都慢。 就在哈迪斯数着次数看问到多少遍时对方才能反应过来,给他点儿回应时,三姐妹中也许话最多的那一个——看向未来的阿特波洛斯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但是她却答非所问,“第二条银线将要织就了。” 她预言到,知道银线和萨若汶联系的哈迪斯瞬间皱起了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阿特洛波斯只看着他,“你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一切都会有答案。” 那不好意思,他现在就想要答案—— 哈迪斯沉下脸,正想发怒,就被一封飞来的传信打断了情绪。 信的内容十分简短,是萨若汶在叫他: “欧律狄刻死了,俄尔普斯来冥界了,速归。”
第82章 一向好动的安忒洛斯这下彻底失去了笑容, 相爱之神还在为他守护的第一对情侣生死两隔而沮丧,耷拉着翅膀飘在空中。 哭得脸都僵硬的俄尔普斯一眨不眨地跟在萨若汶身后,而后者在一众灵魂之中找来找去, 终于找到了欧律狄刻的灵魂。 新死的灵魂因为刚刚经历死亡, 会有一段时间的混沌状态,这期间会保持一段时间的死亡姿态。于是萨若汶便看见, 欧律狄刻断臂流血, 嘴唇乌紫,双眼涣散地不识周围。 俄尔普斯一见对方, 便激动地扑了上去,但一下子就从魂体之中穿过,反而摔在了地上。 “她的灵魂还在混沌状态, 根本没有凝实。”将俄尔普斯扶起,萨若汶叹了一口气。 “那快让她恢复清醒吧,萨若汶,求求你——”俄尔普斯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地哀求着。 “这是当然。 ” 萨若汶举起没被他抱住的那只手,轻轻按上欧律狄刻的灵魂额顶。 属于冥后的冥力牵引着灵魂脱离死亡的混沌,彻底融入冥界的安宁。 欧律狄刻的断了一半的手臂合拢新生, 血迹倒流如体内, 最终,对方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神光,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但她指间的微微的透明还是能够说明她已成亡魂的事实。 而欧律狄刻刚一回过神智, 便接住了几乎跪倒在她身上的爱人,眼中还带着残留的空茫。 看欧律狄刻的死相,也知道她依旧是被毒死的。但这一次却不是被毒蛇咬死,而是被毒箭射中的。 萨若汶把刚刚相聚抱头痛哭的情侣两和一个在空中难过的相爱之神都待带回神殿, 想来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 这事其实并不复杂,自萨若汶为他们作出预言之后,俄尔普斯和欧律狄刻几乎形影不离,生怕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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