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解开N手上的绳索,仅仅是确保N坐在起重机的平面上,至于之后会不会被风吹跑、吹傻,不在他的售后服务范围内。 不对,堂堂暗杀王不存在售后服务。 “等等。” 正打算带着月岛柊往下跳呢,月岛柊忽然按住了他。 “你真的不知道吗?” 夜色中,月岛柊的视线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平静的落在N身上。 N检查表带的动作一顿,将手表解下来放到口袋里,万分真诚的看过去:“我真的不知道。” 月岛柊朝N摊开手。 “那么,能把你的手表给我看一下吗?”
第101章 面对过于离谱的事时, 总有人说编都编不出来。 因为现实不用讲逻辑。 而一个好的故事,往往有着丰满的起承转合,前文的一切铺垫都是为了引出最后的结尾。 月岛柊起先注意力全部放在中原中也身上, 并未过多关注魏尔伦。 直到魏尔伦谈及自己的过去, 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除了中原中也之外, 魏尔伦同样有需要和自己和解的地方,这两人之间在意的东西相似又不同,但毫无疑问处于一种“未完成态”。对于中原中也而言, 终结这种状态需要一场和魏尔伦的酣畅淋漓的战斗,对于魏尔伦而言,终结这一切的关键更多的系在一个人身上——兰波。 好故事是不会在结尾留下谜题的。 可从月岛柊的视角看, 光听魏尔伦单方面的叙述,就觉得这个人身上迷雾重重。 八年前和兰波的反目是一方面,魏尔伦的态度很矛盾, 仿佛他和兰波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分歧, 但话里话外却又流露着对彼此的关心和在意, 仿佛他们之间横着一个亟待开解的误会和心结;此外, 兰波为什么要删掉温柔森林的秘密也是一个很大的谜团。 月岛柊直觉这和魏尔伦有关。 魏尔伦说兰波不会有隐瞒他的事情, 那么兰波只所以这么做……就只能是为了魏尔伦好。 有什么事情是魏尔伦无法反抗但又深恶痛绝的? 局外人看事情总是更分明一点。 尤其当事情不涉及中原中也的时候, 月岛柊就更加冷静, 他几乎是拿出自己平时走剧情时揣摩人物写人物小传的劲头,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然后忽的灵光一闪, 意识到了一个连魏尔伦本人都没注意到的事。 刚刚魏尔伦是不是说, 当他还是“黑之12号”的时候,有段时间处于失智……不对,没有意识的状态, 是兰波将他从这种状态解救出来。 伟大的、在这个世界可能同样存在的俄国作家契科夫曾言:“如果在第一幕里挂着一把枪,那么在第三幕里这把枪必须要开火。” 此名为“契科夫之枪”的戏剧理论可以简单概括为一句话:前文提到的细节必会在后文发挥作用。 同理,一个人如果在十三年前失过智的话,那么在十三年后…… 大概率还要再失智一回。 依照魏尔伦的实力,他失智属于小型核弹炸裂,那么为了保护横滨保护民众,唯一有一战之力的中原中也一定会和他打起来。 通了! 全部通了! 而根据目前的情况看,魏尔伦失智肯定不是自愿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同样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的隆纳德?诺克斯曾提出过“诺克斯十戒”,开头第一条就是:犯人必须是故事中的登场人物。 太宰治不是。 森鸥外不是。 魏尔伦不是。 中原中也肯定不会是。 …… 只能是你了,N! 月岛柊瞬间念头通达,事情想清楚了,N身上那些容易被忽略的不对劲儿就明显起来。 月岛柊为了更好的扮演少女漫男主角,是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的——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一个人坠入爱河时的外在表现——但这并不妨碍他顺带着把其他内容也囫囵看了一遍。 他现在就记得,书上提到过,人撒谎时会有单肩抖动、语言重复、抬下巴、揉鼻子等举动,N回答魏尔伦说他不知道“温柔森林的秘密”时,就很轻微的在抖肩、抬下巴。 还有那个手表。 发现表带磨损时,N就一直时不时的看表,看一眼两眼还可以猜这个表可能对他有特殊意义,看三眼四眼就不对劲了——谁会在生死存亡的情况下如此关心一件死物呢?还在脱险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表收起来。 月岛柊猜测魏尔伦的失智状态需要一些契机才能触发,而那个契机极有可能是这只手表! 思及此,月岛柊目光灼灼,漆黑的双眼在这个又高又黑的地方竟然熠熠生辉,整个人显出一种迫人的气势,像极了不久前中原中也挡在他面前的那个背影。 N神情一滞,没有动作,只是有些瑟瑟的搂住了自己的肩,仿佛被风吹的受不了,“你要这个做什么?” “好奇。” “这是我去世的弟弟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月岛柊恍然:“难怪你这么关心这只表,总是抬头看不说,还第一时间把表收起来,想必是担心因为表带磨损,表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掉落丢失——那你更要给我了,”月岛柊解下自己的表,“我的表带是好的,可以和你的换一下。” “……” 这下连魏尔伦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微微眯起双眸,审视N的视线像是两柄刀在刮人的血肉。 N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案板上的鱼,暗杀王的压迫如深而广的风暴,深处的灵魂不堪其负的瑟瑟发抖,发出惊恐的尖啸,他强自定了定神,尽量若无其事的拿出手表,然后解下表带,递过来。 “问题不在表带上。”月岛柊说。 说是迟那时快! 魏尔伦劈手抢夺N手中的表! 但N早有准备,递出表的同时,另一只手探入怀中,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拿出一瓶强腐蚀溶剂泼了过去——不是朝魏尔伦泼的,而是朝月岛柊泼的。 魏尔伦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心念电转,脚下的起重机以魏尔伦为圆心发出卡拉拉的、巨大的动静,钢铁构筑的结构猛地翘起,生生拔高,竟转瞬在月岛柊面前形成了一堵墙! 而另外一半钢条直接断裂,从斜里飞出,狠狠掼在N的腰上! N痛呼一声,狼狈趴伏在地,腰部以下失去知觉,表脱手而出,在地上咕噜噜滚过去,被魏尔伦踩在脚下。 墙被液体融蚀出一个洞,冷风嗖嗖的往里灌,月岛柊从洞里探头向外看,看见魏尔伦单手插兜站在乱七八糟的钢铁废墟之上,表情不屑,动作嚣张,身体力行的解释了什么叫“在海一样深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 魏尔伦弯腰将那块表拾起。 月岛柊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残留的腐蚀液体,从洞里爬出去,接过了魏尔伦手中的表。 魏尔伦见状没事干了,上前几步把N当做麻袋从上倒下翻了一遍,很快从他身上翻出一把信号弹手枪。 手枪型号很老,老到魏尔伦要想一会儿才能从装满了各国最新型号武器的脑袋中翻出这把枪的生产年代,除此之外,这把枪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枪壳黑红,从枪口判断能射出12mm口径的信号弹,里面……哦,里面已经安装了一枚弹头。 魏尔伦将那枚弹头取出来,忽然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转过头,看见月岛柊拿着一枚齿轮发呆。 这枚齿轮很明显是从手表中拆出来的,形状和机械表中的某个齿轮结构一模一样,但是表面流光溢彩,看上去是由某种谁都没见过的特殊合金制成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合金表面隐约有文字若隐若现。 魏尔伦:“就是这个?” 月岛柊:“肯定是这个。” 从来没有这么笃定过。 你能想象一掀开表盘眼睛差点被闪瞎的感受吗? 在一众磨损明显的零件中,这个齿轮简直鹤立鸡群,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有问题我有问题”“快来看我快来看我”。 “你应该在这个齿轮外面再加层涂料遮掩一下的,这样我找起来还能费劲儿一点。”月岛柊理性建议,忽的摆弄齿轮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悟的看向N,“难道因为是加了涂料后你也会认不出来,所以才不这么干的?” 饶是此刻N知道大势已去,也忍不住无语一瞬,进而恼羞成怒。 宁折不屈不管在正派还是反派中都是很受欢迎的品质。 N就打算咬牙硬抗到底。 是,他是撒了谎,他知道“温柔森林的秘密”,那枚能影响魏尔伦的齿轮也是从“温柔森林的秘密”中得知的,但是魏尔伦突然发难显然不是知道了什么,而是自己的举动漏了陷,不出意外,接下来魏尔伦应该会逼问他“温柔森林的秘密”是什么,他不会说的,死也不会!就让魏尔伦一个人猜去吧! 月岛柊:“魏尔伦,你不是想知道温柔森林的秘密吗?我告诉你。” N:??? 月岛柊将自己的推测讲了出来,所谓的“温柔森林的秘密”,应该就是由魏尔伦的创造者“牧神”研发的,能控制魏尔伦的命令公式,也就是月岛柊手中这枚用特殊金属制成的齿轮,上面若隐若现的文字,就是命令公式。 这个命令公式能让魏尔伦失去理性,以最原初的心态、以特异点的形象降临。 兰波将那记载了命令公式的几页毁去,为的就是让这个秘密永埋地底,像守护最珍贵的珍宝那样,守护魏尔伦由他唤醒的、最珍贵的意识和“人性”。 N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他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这种理论上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事情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月岛柊想了想:“契科夫之枪以及诺克斯十戒。” 魏尔伦:不懂…… N:不懂…… 月岛柊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N……N能怎么办?事到如今一切坚持都失去了意义,他颓然低头,又霍然对着月岛柊怒目而视,怨怼的、满是憎恨和不甘的话语从口中倾泻而出。 在这声嘶力竭的、憎恶的话语中,最后一块拼图也被拼上—— 那枚流光溢彩的齿轮是由金、白金和异能虹色金属构成,当魏尔伦还是黑之12号的时候,“牧神”会通过让他吸入异能红色金属的粉末来输入命令公式进行操控,那个信号枪则是金属粉的发散装置,如无意外,N会将齿轮塞进信号弹中,再挑个合适的机会将信号弹射出,齿轮会随着信号弹的射出化为粉末,随风飘散,直到魏尔伦受到粉末影响,失去所有理性,化作原初的恶魔,诞生在世界上的最初的特异点,同时是荒神的反面——‘魔兽Guivre。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源于一个在八年前的研究所大爆炸中,失去弟弟的研究员对罪魁祸首、对这个世界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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