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白雾,出现的却是完全没见过的形象。 幻化出的,不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人,而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青年。 青年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白色狩衣,有一头及腰白发,只被一根金丝带松散地束缚着,颊边飘散出来的几缕,平添几分放肆不羁。耳边挂着细长的金流苏坠子,随着动作微微摇动。 形象高洁神圣至极,一颦一笑不像凡人,倒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青年面若海棠,气质却很是清冷。他神情冷淡,眸光锐利,嘴里说着不耐烦的话:“不要用这副眼神看着我。” “猫咪老师……你这是……”夏目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倒是有几分像千年前的阴阳师,”五条悟观察一下,大为震撼,“猫咪,这不会是你千年以前的主人吧。” “夏目不会哭鼻子吧,猫咪现在心里,可能还想着千年前早已逝去的主人,”太宰治坏心道,“要看管好自己的小猫咪哦,否则可能就跟别人跑咯——” “才不会!”夏目急忙辩驳。 “不是以前的主人。”斑语气有些闷闷的,但再多的却没有多说了。 插科打诨一阵,便到了聚会的时间。 聚会的地点很是偏僻,在密林深处,还设置了迷障,没有除妖师引路,普通人很难找到这里来。所幸有名取周一引路,三人一妖到得也不算艰辛。 偌大的一片密林,只有一座别墅孤零零立在这里。宴会是在晚上举办的,灯火通明,别墅外挂着传统灯笼,让森冷的别墅染上几分暖意。 名取周一自在地推开大门,引着几人走进去。就见里面挤满了人,说是人山人海不为过。所有人都像约定好一般,穿着和服戴着面具。 在名取周一提前说明下,为防止身份暴露,他们都戴上了狐狸或者般若面具,但和服这一出倒是没考虑到。 名取是懒得说,夏目是不知道,五太两人则是不在意,所以穿着便服的五人,在众多穿着和服的除妖师们面前格格不入。 不过除妖师大多我行我素,性情淡泊,对旁人不会施加太多关注,所以只是看了夏目他们一眼,便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除妖师的聚会和普通的社交聚会没什么区别,互相交换名片,介绍自己的家世功绩,虚伪地客套一番,便改换目标,和下一个人继续重复上述行为。 在五条悟看来,无趣至极。 “夏目你们就自行探索吧,我先走一步。”名取周一瞧着向自己走来的客户,只得先行道别,独自前去应酬。 “话说名取周一真的很受欢迎呢。”五条悟看着围绕在名取身边的女除妖师,若有所思道。 “五条君这是羡慕了?”太宰治幽幽道,“大可以现在立马返回东京,有一大堆迷妹等着你。” “不了不了,”五条悟疯狂摇头拒绝道,“我是个眼里只有教育事业的人,不太想这些事情。” “是吗,我倒是觉得和美丽的小姐在咖啡厅度过一天,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太宰治思维很是跳脱,说着说着,他突然惊喜地指着房梁,“五条君你看那根木头,表面光滑色泽诱人,长宽也是最好的黄金分割比例,用来上吊最合适不过了!” 五条悟连忙把对方按住,急忙转移对方注意力,“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得感觉找到碎月才对。” 太宰治指了指别墅挂着的大钟,郁闷中带着独属于社畜的悲愤,不平道:“现在是晚上十点了,就算是高专教师,也早下班了。” “那不如这样,”五条悟决定准换思路,“治有没有试过加班熬夜,有不少人因此猝死,最关键的是,听说这种死法不会痛。” 太宰治眼前一亮,“是个好主意,得赶紧记下来。” 说着,掏出常年放在口袋里的《完全自杀手册》,用不知从哪拿到的笔,在书的最后一页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熬夜猝死法」几个大字。 “虽然五条君给我分享了不错的办法,”太宰治写完后,将东西收起来,故作正经一板一眼道,“但是这种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作风,还是不行哦,会被人套着麻袋打。” 见对方又充满干劲儿,五条悟会心一笑。 突然之间,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难掩激动,低声嚷嚷着:“的场家主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猜猜猫咪老师可能幻化的谁吧—— 五条君:谁还不是个家主。
第14章 熊本之旅(七) 几乎微不可闻的木屐声响起,视线移过去,就见一黑色和服的长发男子走入大厅,两位侍从跟在身旁。 男子神情肃穆,满头长黑发规矩地束着。他面容俊秀惹眼,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被薄薄的符咒缠住右眼,绷带被额前刘海微微遮挡,若隐若现。 “的场是个美男子呢,”太宰治评价道,“只是看着是个很严肃的人,不太好接近。” “不一定要接近,只需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达成目的。”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自信一笑。 “五条君有什么办法?”太宰治作洗耳恭听状。 “没有,暂时没想过。”五条悟理直不直气也壮。 “我倒觉得,可以从的场家主旁边的人下手。”太宰治说。 五条悟看过去,就见的场静司旁边寸步不离跟着位中年女士。 女士穿着规整的紫灰色和服,头发完全盘住,没有一丝碎发散落。她面容像有些干皱的橘子皮,时刻紧绷,严厉又肃穆,一看就是位狠人。 “治,你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五条悟佩服。 太宰治:“……”你一点都不礼貌。 不管对方怎么想,太宰治向中年女士走过去,一番攀谈后,又立马回来。 “怎么样?” 太宰治指尖夹着名片,眼眸微眯,面带促狭道:“当然是手到擒来。” 五条悟接过名片看,黑色低调的纸片上,印着烫金日文,写着「的场静司」四个大字,纸片右下角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没想到的场的家主联系方式,就被你这么轻易要到了,”五条悟大为震撼,“我想正式给治颁布一个荣誉称号——「师奶杀手」!” “所以太宰先生,您是打算和的场先生正面交涉碎月的事情吗?”夏目问。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终于互相交换了姓名。 “治恐怕不会走寻常路吧。”五条悟猜测道。 太宰治摇头,只是默默微笑。 的场静司弓箭不离身,走到聚会场地正中心,说着招揽的场面话,直到聚会最热烈的阶段过去,丝毫没有提及半分有关碎月的事。 夏目有些着急,“五条先生,这下怎么办,的场好像要走了。” “不用慌张,他是故意的,”五条悟嘴角微挑,满是兴味盎然,“就像垂钓的人,没有特意准备鱼钩,只等鱼儿自己主动跳起来咬住鱼饵。” “某些方面来看,性格真是恶劣啊。”太宰治说道。 宴会期间,中途有几个小妖不知道从哪得到了风声,潜入的场家想劫走碎月,但都无一例外被的场家的式神捉住,惨遭封印。直到最后,也没谁见到碎月的影子。 “喂喂,我们要继续这样等下去吗?”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会场的美食已经被斑吃遍,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猫咪,”太宰治微笑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噤声,“放心,就算是我们想等,的场家也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的场家的人就宣布聚会进入尾声,准备清场赶人。 “赶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留下的才是真正想争夺碎月的人。”太宰治兴味盎然道。 谈话间,的场等人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只留下一些低等式神清场善后。 * 阴冷的地下室贴满了符咒,封锁紧闭着,只有墙壁点燃的明火,带来寥寥一点温暖。地下室的窗户很小,只有一缕细微的月光渗透进来,照射在被囚禁的青年身上。 青年有一头细长霜发,让人怀疑他是否曾遭逢大变,致一夜华发。 他脚踏木屐,穿着一身全白和服,与霜发相得益彰,削弱了绮丽之感。从和服袖口中露出的手,在皎洁月光下,折射出霜雪般的色泽。只是这双手被符咒封禁着,丝毫无法动弹。 他面容皎白,是不见日光的病态苍白。眼角一颗红色泪痣点缀,增添了一点红润气色。狭长的丹凤眼风流蕴藉,艳色横生。 他像一把未这样出鞘的妖刀,锋利而妖冶;又像怪诞故事中,引诱人堕落的艳鬼。 不同于名取周一之前的草率假扮,只需一眼,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碎月。 恍若神明,恍若妖物。 “嗡——” 地下室的房门被打开,的场静司和中年女士前后走进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还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吗?” “我凭什么要把妖力给你们。”碎月漫不经心回道。 “不是要你的妖力,而是要增强你妖力的宝物,”的场静司摇头,“不要偷换概念。”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我的东西,冠冕堂皇的强盗。”碎月勾唇冷笑。 的场静司按着他的肩,语气平淡,“不交出来,可是会受很多苦的。” 旁边的中年女人冷声道:“家主,不如给他一点教训。” 的场没说话,只是看着碎月的脸,等着对方的回答。可惜无论怎么等,得到的都是一个不字。 “逼供美人可不是绅士行为哦——”一道欠揍的声音,在实验室幽幽响起。 的场转身,笑意浅淡:“终于来了吗?” “来凑凑热闹。”太宰治从黑色甬道走出来,光洒得不太均匀,影子被拉得很长,半明半暗,众人尾随其后。 “这么多人呢,看来这身妖力,却是容易招人觊觎。”碎月低声嗤笑。 他毫不忸怩地大笑,用低级的话术挑拨道:“你们都想争夺我的妖力吗?这可真是伤脑筋,不如你们先自己打一架分出胜负,我再将妖力心甘情愿赠与胜者,怎么样?” 的场不回答,而是看向太宰治:“阁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点不入流的小手段罢了,”太宰治散漫地掏出手机,点开里面的跟踪软件。 的场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中年女人,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露出懊恼的神色。 “中了这种普通的招数,一点很不甘心吧,”五条悟窜出来,无情嘲笑道,“有点狼狈哦。” “其实我也有意让同僚参与进来,一致对外,共同商量怎么让这只妖怪交出宝物,”的场静司还是那般语气平淡,仿佛万事不入眼,“那场宴会只是简单的一场考验罢了。” 但通过考验的,显然只有五太等人。 “虽然你这人说的话很不中听,”五条悟面露嫌弃,但还是道,“不过我的第一任务也确实是寻回宿傩手指。” 听到「手指」,碎月这才收敛起一直端着的洋洋洒洒的笑,眼中尽显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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