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孕了。”
哈利整理金发的手一顿，但他没有理睬这句话，继续将金色的发色朝后梳理，露出少年姣好的额头。德拉科会醒过来的，这就足够了，有什么问题他会慢慢处理的。
“不，他曾今怀孕了，直到刚刚。他的子宫被挖开了，是谁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一个月都不到，只要最简单的药剂就可以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庞弗雷夫人觉得自己说不下去，她又喝了一口酒。
哈利看了眼刚才手术取出碎片，他不敢想象到是一块多么锋利的瓷片插进了德拉科的肚子，而是怎样的研磨碾转，才能使这么多碎粒留了下来。
庞弗雷夫人知道继续说下去太残忍了，但她不得不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猜测他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他们偷偷来到这里，哈利让她进行保密，但这里人来人往，明天他们就会暴露的。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出来，作为一个医生。“他或许不再是个Omega了。”
哈利转过头看向她，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庞弗雷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她有站起来的力量，她走到病床边，指着刚刚愈合的区域，“虽然Omega从气味，从血液都能分辨出来，但这里是他们最重要的器官。它们正常工作，分泌出信息液，保证Omega身体的正常运转。”
德拉的小腹看起来一切正常，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没有伤痕、没有血迹，“但这里全部被破坏了。他们或许不能再工作。不会有信息液，不会有每月的热潮期。”
“所以他变成了Beta。”哈利想着这样挺好，德拉科醒来说不定会挺高兴的。
“不。”庞弗雷夫人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他是个坏掉的Omega。”
“Omega成熟后进入热潮期，他们散发出甜美的信息素吸引Alpha，是因为他们的身体需要Alpha标记，需要Alpha的信息素注入，这样才能保证身体整体的机能正常运转，就是活下来。这块的器官坏掉了，不等于他的身体不需要Alpha信息素。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身体不会提醒他。”
“所以……”哈利觉得庞弗雷夫人的话语在他耳边盘旋，声如雷震，但他不想了解其中深意。
“最好能够让标记他的Alpha一直陪着他，定期给他注入信息素，但他们或许不能享受Alpha和Omega结合的那种快乐。”庞弗雷夫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的那么详细，但她遇到过那种因药物丧失Omega功能的夫妻。丈夫刚开始可能因为愧疚和责任感而依旧爱着自己的妻子，但他们马上就会发现一切都变的那么机械，一切原本是爱的行为就变得和工作一样。他们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信息素，生活变得和Beta一样，这看似没什么，但是他们已经享受过那种快乐的人。最后丈夫垮了，他抛下妻子就走了。
一阵头晕把她从记忆深处拉回来，庞弗雷夫人突然意识到地板在微微震动，眼前的男孩紧握着双拳，“其他选择呢？”
“实在不行，由其他的Alpha进行代替，但因为他已经被标记过，所以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可能非常痛苦，他体内残留的信息素会进行报复。最后，最不推荐的就是抑制剂了，抑制剂里是人工合成Alpha信息素，它能弥补正常Omega的生理需求。但他或许已经不能吸收了，这个最多也就是急救一下。长期服用没有任何效果。”
“可以洗刷掉吗？Alpha的标记是可以被代替的！”哈利的嘴边已经渗出了鲜血。
庞弗雷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人，本来她或许想着他们只是遇到了……但她知道事实远比她想到残酷“很遗憾，恐怕不能，他已经失去的自我调节的功能。”
看着哈利亲吻着德拉科的额头，庞弗雷夫人有点不忍心，于是她说出了她最不应说出的话，“但说不定哪天他就恢复了，等到身体好了，器官重新启动的时候，他就恢复成正常的Omega。”但这几乎不可能，至今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但不给些希望，她觉得这两个孩子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他们最后休息到凌晨4点走的，哈利感谢了庞弗雷夫人给的药剂，并询问了些注意事项。
“告诉麦格校长，她或许……”他们都还是孩子，他们甚至都还没毕业，他们应该是被保护的那群。
哈利制止了她，“庞弗雷夫人，谢谢你。今天谁都没有来过。”
过了近十天，一切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某一天，庞弗雷夫人在报纸上看到了德拉科的讣告，然后从小护士的口中得知了哈利出国的消息。
德拉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墙角过于浮夸的装饰条，与之丝毫不配的陈旧木质家具，还有床边毛茸茸的一团杂毛。
他有点恍惚，他仿佛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想起来，但就抬了一下胳膊，浑身的疼痛就集体醒了过来，朝他进攻。
“厄。”
动静从紧握的双手传到了另一个人，那团杂毛抬了起来。
“你醒来了？”
那个毛团是个人啊。
“你睡了快一整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波特啊，自己又被抓住了，德拉科这么想着。
“有什么不舒服吗？想吃东西吗？”
好吵。
“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干枯的喉咙吐出嘶哑的语句，德拉科重新闭上了双眼。
“听说有些Omega在怀孕时信息素会而格外浓烈，我没想是真的，你可真是个尤物，我老婆怀孕时候简直和个Beta一样。”
“对了，我听说马尔福夫人已经怀孕2个月了。”他怜悯地望着自己，“这样你必须7个月就生产了，不然继承财产可能有些麻烦。”
德拉科猛得醒过来，他整个人被对方抱在怀里，那副傻极了的眼镜还半挂在脸上，他还发出轻微的打呼声。
“波特，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恢复正常了，只是手脚还有点僵硬。
哈利被叫醒了，他第一件事将额头贴了上来，“太好了，你退烧了。不愧是庞弗雷夫人的药。是难喝了点，但效果超群。”
看着德拉科一脸愤怒地盯着自己，哈利委屈的解释道，“你昨晚又发烧了。我帮你喂完药，你还一直喊冷，我这里就两条被子，一条还在喂药时，被你洒湿了，我只好抱着你睡了。你已经一天半没吃过东西，有什么特别想吃吗？”
但德拉科却顾不上这个，“谁把我交给你的？！”他摸着自己的腹部，虽然里面还隐约传来疼痛，但外表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了。
“你睡了多久，我就照顾了你多了，你还有药剂补充，我都什么没吃呢！”哈利没有理他，气呼呼地说完话就走了，“老实躺着，我去厨房找东西！”
德拉科有些愣住了，他看着从窗户里投进来的阳光，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他应该死了，但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不太适应。
所以即使他知道他需要做什么，他现在应该梳理了发生的事情，他应该探寻哈利知道多少事情，但他不愿意想任何事情。德拉科只觉浑身疼痛，头昏脑胀。有个声音从大脑深处传来，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都被……
不不，德拉科捂住脑袋，他不要想着，他不要想着！
哈利离开的不久，一会儿他就端着菜粥就回来了。“开饭了，你要坐在床上吃吗？”
德拉科只觉得烦躁极了，他把枕头砸向哈利，“滚出去，谁要你管我！”
哈利被德拉科的行为气到了。躲过枕头，他把粥随手放到桌子，直接就翻上了床。他拎着德拉科的领子，狠狠把对方压在身下，他凝视着对方微微喘气的双唇，“这是我的地盘，你必须听我的！有力气了吗，有力气就给我起来吃饭！”
直到粥进入嘴巴，德拉科还是觉得一切都不是现实。
“今天是几号？”
“1997年4月28日，你失去某段记忆吗？”
“没有。”他在那幢房子竟然过了两个多月……
接过了哈利递来的小包子，咬了一大口。“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没有。”哈利满意看着他把包子吃完，随即也消灭了一个。
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德拉科问“你会把我交给谁吗？”
哈利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他帮德拉科又盛了一碗，“我只会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吃不下了。”德拉科推来了碗，看着窗外，阳光让他有点着迷。
“你怎么吃得比我还少！”哈利拿起德拉科拒绝的碗，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光。
少年没有回答，他凝视着窗外的树枝，上面随微风轻轻摇动的绿叶，还有那依缕依旧耀眼的阳光。
还好，他够坚强。哈利收回了自己视线。而自己的手心早就湿透了。
“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好！可怜我吗！”等哈利把桌子收拾了好，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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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星期一，吃完饭后，德拉科就呆呆坐在椅子上的望着窗外，他看着太阳缓慢的向西移动，树叶上的光泽也没渐渐失去了光泽，小鸟已经停下了歌唱，唯有几只蜗牛还漫无目的攀爬着。
他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
然后他被哈利拉到了3楼，这个房间有两扇大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两边苍翠的树木，街道上匆匆来往的人群，还有一盏盏点起的路灯。哈利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一个男孩捧着束玫瑰单膝跪在女孩面前，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感叹声，女孩有点脸红。当所有人以为她会答应的时候，她迅速的将玫瑰甩到男生脸上，穿过人群跑掉了。哈利转头看向那个纹丝不动的少年，想着自己肯定要选个保险的方法。
星期二，这是德拉科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二天，他终于知道自己新住址的名称。哈利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去魔法部实习，他已经请假太久。当然在离开之前，他没忘记将克利切从大厅的吊灯上放下来，然后拿着魔杖，盯着小精灵狠狠的念叨了一堆，他离的有点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哈利其实挺有史莱哲林的气质，德拉科恍惚想起他的某个朋友不是举办了个什么小精灵保护协会，她知道这些么。
他花了一整天参观了这个地方，听说这里曾是凤凰社的秘密基地，但他没有看到任何痕迹。通向二楼楼梯的通道里挂满了画像，只是他们的嘴都被布胶牢牢的封起来了，他有点好奇地想去摘下那些封条，但跟在他身后的克利切抖的筛子一样，嘴里念叨“不能撕，不能撕，私下就四分五裂”。他漫无目的的从一楼走到五楼，又从五楼走到地下室，古怪的装饰品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直到他看见了印有母亲名字的族谱挂毯，并在地下室找到了母亲和贝拉阿姨的合照。
星期三，他向波特要了报纸，虽然对方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将报纸给了他，代价是他必须多吃一碗饭。《预言家日报》上写‘着审议通过，对前食死徒马尔福夫妇的释放令最终生效’，他们在星期五的法庭上作为证人指认被抓的食死徒之后，将正式拿回马尔福庄园。报纸上往来于马尔福庄园和法庭的纳西莎虽然有些憔悴，但笑得非常温柔。德拉科看着报纸上的两人，嘴巴微微动着，最终没有念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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