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见他不语,立刻翻身撑起身体,紧张的问到:“晚吟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哪里都不适!他在心中愤怒的咆哮,可是一对上蓝曦臣虽然疲倦却满是关切的眼神时,却又骂不出口。 罢了,反正他自己也得了趣。江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别开熟透了脸摇了摇头。蓝曦臣不放心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终是起身掌上灯来。 “晚吟要不要吃点东西?” 蓝曦臣一边优雅的披上衣服,一边温柔的问到。江澄摇了摇头,说道:“你累了,别折腾了,休息吧。” 蓝曦臣弯起了眉眼,探过身来吻了吻江澄的额头:“不累,和晚吟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江澄哼了一声,蓝曦臣笑得更欢,下了床榻开门出去。 他们早已辟谷,其实也无需进食,但热气腾腾的食物所带来的温暖和舒畅依旧叫人无法抗拒。 江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无视了尾椎处那难以言喻的感觉,等着蓝曦臣回来。 不消一会儿,冒着热气的清粥就端了上来,再配上几碟小菜,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是最可口最舒服的食物。 “这小菜挺好吃。”江澄尝了几口小菜,赞叹道,“你买的?”
蓝曦臣放下筷子,似乎有些无措,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食不言。” 江澄低下头,无奈的苦笑,蓝曦臣这老实的个性,撒个谎都不会。 吃过了饭,收拾过碗筷,两人便又歪腻到床上,也没有什么动作,只不过一如在莲花坞时那般,相互依偎着聊着天,等着下一波情汛的到来。聊得久了,江澄便想下床走走。谁知脚一落地,立即一阵虚软,猛地又往床上倒去。蓝曦臣赶紧从后边贴靠上来,将他搂进怀里,笑道:“慢点。” “还不是因为你!”江澄恼羞成怒,脱口而出,末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多么令人羞耻的暗示,转瞬之间又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又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会更温柔一些的。”蓝曦臣抢先一步下了床,双臂一揽,轻而易举的就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江澄抱了起来。 “!”江澄一惊,想要挣脱,却被蓝曦臣有力的禁锢在怀中,“蓝曦臣你……放我下来!” “你先让我抱一会儿。”蓝曦臣轻松的说着,单手托着他往外间走去。穿过外间,便有一个露台,露台一角与天然山石相连,石上凿了阶梯,两旁种着龙胆,沿阶而上,有一颗高大的蓝楹树丛石缝中蜿蜒长出,树下有一座小小的六角亭,中央设着白玉圆桌,亭子挂着流云纹的绢布作为帷幔,透过萤洁朦胧的布料,可以望见群山的影子,沉寂的矗立在星光之下。*1 “现在是夜深了,如果早一点,还可以看见姑苏城的灯光。”蓝曦臣毫不费力的将江澄抱进凉亭,轻放在石椅上。 “这座小院坐落在这么得天独厚的位置,不知建造者是何方高人。”江澄环顾着四周说道。虽然夜色深浓,但江澄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所处的这座院落,拥有何等绝美的景致。 “是哪位高人所建,我并不清楚。但最后是我父亲买下了这里,并传承到了我们兄弟手上。” 蓝曦臣一边帮江澄拢好衣服,一边低声回答了江澄的疑问。 江澄抬头看着他,敏锐的发现蓝曦臣的声音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蓝曦臣叹了一声,在江澄身边坐下,把视线投向远方。 “在此之前,除了我父亲,我、还有忘机,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父亲在这里设下了严密的结界,即使在他死后,效果依然存在。除了我与忘机,没有人能进入独自这里,也没有人能从独自这里出去。换句话说,这里景致虽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牢笼。” 他转过头看向江澄,江澄的表情中有震惊,但却并没有害怕和惊慌。他俯过身,紧紧握住了江澄放在石桌上的手。 “这里是我父亲,带我母亲回云深不知处前,用来囚禁她的地方。” “你母亲……曾经在这里……”江澄可以感觉到,覆盖在自己拳头上的手掌,在微微的颤抖。 “我父亲带母亲回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蓝曦臣垂下了眼睛,虽然言语柔和,却掩盖不住其中的落寞,“晚吟,我是在这里,被创造出来的。父母为母亲打造了这个笼子,让她在这里怀上了我。而我甚至不知道,母亲怀上我的那一刻,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她对我很好,对忘机也很好,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诞生,给她带来的,是不是痛苦,是不是绝望,是不是无可奈何的妥协……”*2 “蓝涣。”江澄反握住了蓝曦臣的手,蓝曦臣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的悲伤与凄凉令江澄的心在肋骨间痛苦的扭紧。他起身向前,将蓝曦臣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那就让我们的孩子,也在这里诞生。”他抱着蓝曦臣,将嘴唇轻轻印在乌丝之间,“我们俩一起抚养他,一起疼爱他,陪着他长大,再带他回到这里来,告诉他,我们有多么爱对方,多么爱他。” “晚吟……”蓝曦臣努力压抑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紧紧的抱住江澄,心上的遗憾或许永远无法弥补,但终于有人,为他拔出深扎入肉的刀,抚平痛至骨髓的伤口,治愈坚硬冰冷的疤痕。 从此以后,它再也不会痛了。 “蓝曦臣,你的愿望,我江晚吟一定实现它。” 那盈满胸怀的爱意,随着两人的拥吻,倾注入彼此心间,浇灌了曾经伤痕累累的心,抽出了柔情而甜蜜的枝叶,将两人紧紧连理,从此同生共长,永不分离。
第八十五章 雨声缓缓,淅淅沥沥零落在窗外的屋檐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时断时续,忽高忽低,宛如小编钟发出的乐曲。 江澄侧身缩在被窝里,视线透过低垂的纱帐和雕花的窗棂,看着窗外的雨滴犹如坠了水晶的帘子一般,从屋檐滑落而下。 窗外弥漫着冬雨带来的冰冷寒气,屋内却飘扬着宁静而温柔的融融暖意。火盆发出灼热的热量,被褥厚实舒适,暖和得叫人不想动弹,任你有何等百折柔肠,都被这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温暖化解。 身后有另一个人的温度,伴随着轻轻的翻书声,盈满了胸口。 “蓝涣。”他开口轻唤,熟悉的体温立刻覆盖上来,将他连人带被裹在怀中。 “晚吟醒了?昨晚睡得可好?”蓝曦臣带着笑意问到,轻吻着江澄的鬓发。 “嗯……”他翻了个身,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缠。 “怎么了?”蓝曦臣看着他的眼睛,轻柔的抚摩他的脸颊。 “好像结束了……” “结束了?你感觉怎么样?”蓝曦臣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言语之间满是关切。 或许是长期用药物压抑了太久,江澄这次情汛比正常的地坤情汛来得更凶更猛烈。 一般只需要三四天的情汛,整整持续了七天。 这七天里,两人疯狂的云雨缠绵。且不说江澄几乎没有下过床……即便是下了床,也是在屋里屋外的各个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纵情欢爱的痕迹。 终于在第八天的清晨,江澄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情欲的迷离从身体退去,意识犹如被清冽的山泉浇灌过,格外的清醒。 “感觉应该是结束了,”江澄深吸了一口气,慵懒的在被窝里舒展了一下身子。“今天早上睁开眼,想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马上吃了你了。” 闻言,蓝曦臣露出了有些可怜的笑容:“那今天晚吟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哼,”江澄勾起嘴角,从被子里抽出手,勾住了蓝曦臣的脖子,“我醒来想到的是,和你这家伙这样窝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蓝曦臣噗嗤一声笑出来,吻了吻江澄的额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我们俩这辈子,就窝在一起过了。” 江澄挑挑眉毛,抬脚用膝盖顶了顶蓝曦臣:“走开,看把你得意的。” 蓝曦臣笑着起了身,把江澄扶了起来。连着七天七夜的巫山之欢,令江澄的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疲惫。情汛虽然已经过去了,身体却反而更没有力气。然而反观蓝曦臣,却好似更加的神清气爽,完全不受影响。思及此,更令江澄愤愤不平,地坤与天乾的体质实在相差太多。 幸好蓝曦臣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事事都考虑得极为周全,让江澄颇为受用,便也不想去计较这种无聊的得失。反正从今以后,两人同心,不分彼此,他也不在意为了蓝曦臣吃点亏。 不过,待蓝曦臣下楼去为他准备早饭时,他终于还是维持不住自己看起来轻松快活的笑容,昂起头望着屋梁出神。 他骗了蓝曦臣。 他今天醒来的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和蓝曦臣窝在一块儿。 而是千里之外的莲花坞。 地坤身份暴露的那一夜,他带去不净世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亲信和心腹。然而当他的身份暴露的那一刻,那些门生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宛若被石化一般的表情,依旧无法从他心底抹去。 情汛淹没他时,他无暇思虑其他。现在想来,他不在的七天,莲花坞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指不定,已经分崩离析,成了一团散沙。 “认一个地坤做宗主,这只会令家族,令门生蒙羞,你们说,是不是呐。” 那贾老宗主的讥讽还在耳边,令江澄不禁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一个地坤怎么能做宗主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是他不是做到了吗?这几年的莲花坞,不恰恰反驳了他们所有人的观点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地坤不能做宗主? 他低下头,眼里却已经有了决然的色彩。 那是他的莲花坞,是他一手重建,一手兴盛的莲花坞。 他在显征那一年没有认输,现在便也绝不会认输。 他皱紧眉头,眼角无意间扫向门边,却突然一愣。 蓝曦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带着柔和的表情静静的看着他。 他有些尴尬,连忙收敛了阴鹜的表情换上了笑容道:“怎么了?怎么傻站在那儿……” “晚吟。”蓝曦臣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别怕,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江澄愣愣的看着蓝曦臣好一会儿,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是啊,他要怕什么呢? 这次,他不是孤军奋战了,这次,他有了能够并肩前行的人。 “怕是会有一场恶仗……放心,我绝不会连累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摇了摇头:“我说过,你对我而言,比什么都要重要。” 话音刚落,却听见门外有剑鸣之声落入院中。 两人皆是一惊,蓝曦臣给江澄批好衣服,便下了楼去查看,不消一会儿,江澄便听见两个相似的脚步声爬上了楼梯。 果然如他所料,跟着蓝曦臣上楼的,是冷若冰霜的蓝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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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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