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疏和吕廷昕相处的时间远比何似久得多,何似能看出来的东西,她自然不在话下,可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向来界限分明,外人如何参与得进去? 她们能做的,只是在吕廷昕需要的时候陪着她,听她诉说,给她依靠。 “会不会是和方糖吵架了?”何似猜测,转瞬又全盘否定,“吕阿姨脾气那么好,方糖又喜欢她喜欢得没有底线,她们怎么可能吵架嘛,奇怪。” 最近这一年多,何似越和吕廷昕接触,越觉得她性子软,不是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软,是对身边人没有理由的纵容。 吕廷昕时常笑,不同于何似的张扬,也不同于叶以疏的温和,她的笑容很平静,让人很有安全感。 何似实在想不出来,现在这样的吕廷昕会和对她几乎言听计从的方糖吵架,可她明显看起来有心事。 “不要胡思乱想,廷昕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你不要去添乱。”叶以疏再次提醒道,嗓音温软。 何似不安心,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往里跑。 叶以疏见拦不住,笑了下,索性随她去了。 何似是个很爱管‘闲事’的姑娘,尤其是对她觉得重要的人。 ———— 卧室,吕廷昕和衣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向艳阳高照的窗外放空自己。 这次回来,她只告诉了叶以疏和何似,想着和她们见一面,叙叙旧,往后半年就足以安心。 方糖......昨晚在计划之外。 昨天,吕廷昕出站之后直接去了坐公交的地方等车。 五一小长假,出行的人很多,她等了三辆都没有上去。 第四辆,她排在第一位,想着这次必定能上去。 谁知道她最后等到来不是第四辆回家的车,而是笑容如常的方糖。 方糖无所顾忌地将车停在公交站,降下车窗,拉下墨镜,朝吕廷昕勾手,“上来。” 吕廷昕目光冷淡。 吕廷昕从不否认她们之间有过感情,可那份感情还没开始浓烈就已经凋谢。 现在,她对这个女人除了恨,别无其他。 而她,似乎总执着于在自己心情最好,或是最坏的时候出现,然后准确无误地踩住她的痛处。 细细碾磨。 这次,她又想做什么呢? 吕廷昕紧抿的嘴角勾起,弧度冷淡且无情。 吕廷昕在众人的注视下上车,离开。 很快,车子驶上正路,车厢里一片静默。 “要不要听歌?”方糖突然问道,语气轻松,和那段短暂相处里的随性自在没有区别。 吕廷昕没吭声,漠然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心底没有一丝起伏。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一直强迫自己冷静的方糖慢慢攥紧了方向盘。
“回家的路不是这条。”车子行至半路,始终沉默的吕廷昕忽然开口。 语气冷冰冰的,却是方糖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 红灯,方糖将车稳稳停住,随后转头看向吕廷昕,墨镜后的眼神暧昧又灼热,“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 吕廷昕收回视线看过去,平淡笑意犹如利剑,“方糖,你忘了上次离开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了吗?” 方糖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 这一刻她突然庆幸自己戴了墨镜。 这原本只是自己为了掩饰疲惫的装饰,现在竟成了战士最好的铠甲。 有它在,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能成为坚强。 “没忘啊,你说,以后我再出现在你面前,你绝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方糖无所谓地说:“不怕告诉你,我挺喜欢你不对我手下留情的样子,最好是在床上,爽。” 方糖慢动作似的舔了下嘴唇,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几分,带着浓烈的情|欲味道,“你是我见过最懂女人生理需要,也最能勾起女人欲|望的人,男人不如你柔软,女人不如你强势,尤其是你明明已经达到极致却极力克制的模样。” 方糖侧过身体,靠在吕廷昕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吕廷昕,只要一想起你那个模样,我就是坐在办公室也会忍不住把自己摸到高|潮。你的手,你的唇,你那里的温度,你努力不让自己出声,偏偏每次都叫得人骨肉酥麻的声音,还有......” 方糖滑腻的舌尖从吕廷昕脖间滑过,“你出任务受伤那次,我们在医院,呵,你哭起来的样子美极了。” 方糖的话露骨又含蓄,放在任一个正常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害羞,可吕廷昕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表情,好像事不关己,言未扰意。 红灯结束,后面的车子不断催促。 方糖慢慢离开吕廷昕,眷恋、失落、痛楚都不及余光扫过她胸前那枚弹壳时的彷徨害怕。 “吕廷昕!是你说试试的!是你给的我机会!你既然说了就要负责到底!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除非我死!”方糖近乎疯狂地说,换来的不过是吕廷昕一句寡淡的,“好,只要你受得了,我不介意陪你玩一辈子。” 方糖所有的疯狂在一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方糖在拥挤的街上快速穿行,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不到一半时间。 车子停下,方糖快步绕到副驾驶将吕廷昕从里面拉出来。 两人从地下车库纠缠到电梯,从电梯到常住酒店房间,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 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方糖不会赢,吕廷昕不会停,结束必定伴随着一个人对对另一个彻底的绝望。 “吕廷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吕廷昕离开时,方糖问她的,也是除了那些情动之外仅有的声音。 吕廷昕站在床边,衣冠整洁,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方糖。 那些看似平淡的目光像噬魂的恶鬼一样,一点一点将方糖拉近无底深渊。 “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叫方糖。”
第3章 “叩叩!”何似先一步推开门,随后才象征性地曲起手指在门框上敲了两下以示礼貌。 里面,吕廷昕依然平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空荡窗外。 听见声音,吕廷昕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表情错愕。 何似第一次见到吕廷昕这样,已经踏进来的步子顿住,不确定地问,“吕阿姨,你......没事吧?” 吕廷昕一动不动地望着何似,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坐起来,低着头,抬手胡乱搓了搓脸。 状态恢复,吕廷昕抬起头,脸上挂着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竟然连你都会敲门了,进步挺大。” 何似目光闪了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两手揣兜走进来挨着吕廷昕坐了下来,“人到中年,总得明白些道理对不对?” 吕廷昕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太自然,“你是人到中年,那我是不是已经步入老年了?” “哪儿能嘛。”何似用身体撞撞吕廷昕,格外友好地刺激吕廷昕,“最多也就半截身子如土而已,不要慌。” “行,再过几年记得帮我收尸,我的存款全留给你。”吕廷昕顺着何似的话说,她这会儿脑子很乱,没精力和和她斗嘴。 何似嘿嘿两声亦不再耍嘴皮子。 沉默片刻,何似再次开口,和往常横冲直撞地说话方式大相径庭,“吕阿姨,你是不是和方糖吵架了?” 吕廷昕平静的眸子里慌乱一闪而过,随即笑着摇头,“没有......” 话落,吕廷昕觉得不合适,又补了一句,“没什么可吵的。” 吕廷昕的本意是怕何似多想,哪料到这么一解释反而画蛇添足,当即被何似发现了异常。 吕廷昕说没什么时的语气太有距离感,就像方糖之于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她不屑同一个陌生人浪费精力。 这比吵架严重得多。 何似板着脸,严肃地问,“吕阿姨,你和方糖到底怎么了?” 吕廷昕不想提,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燥热的风夹杂着雨后的湿意吹进来,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何似,我们分了,其他的你别问。”吕廷昕背对着何似说,声音很轻,但态度坚决。 “……好吧。”何似犹豫了下,妥协道,“有需要我做什么的随时说,后面几个月,我们不出去。” 何似知道吕廷昕的性子,她不想说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提半个字,与其追问让她烦心,还不如坚信她能处理好,或者主动开口。 吕廷昕转过来,靠着窗沿,脸上带着笑,“不走了?准备摄影展?” “嗯。”何似眼里浮着光,自信又骄傲,“我闯过了迷途,现在找到了归路,往后的路上只有幸福。我想让更多人相信,心里有爱,信念就不会被时间消耗。” “爱......”吕廷昕脸上的笑淡了,“何似,如果你爱的人是伤你最深的人,你还会这么执着于回来的路?” 何似果断摇头,“她不会,即使方式错了,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我,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伤害。” “呵,是啊。”吕廷昕低着头笑,笑容里满是嘲讽,“她和以疏本来就不一样,以疏从来没错,她......一开始就没对。” 吕廷昕的声音很小,何似听不清,走近两步问道,“你说什么?” 吕廷昕抿着嘴唇笑了下,“没事。” “可是.......”何似还想问,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何似拿起电话,看来电人是裴俊,立刻接了起来。 “喂,师傅。” “在。” “行,那我下午就过去。” “放心,家里有人,我让小叶子或者吕阿姨帮忙拿下。” “辛苦。” 短暂的通话结束,何似收起手机眉头紧锁。 “怎么了?”吕廷昕问。 “唔......”何似把尾音拖了老长,“吕阿姨,你下午有事没?” 吕廷昕想了下说:“暂时没有。” 何似,“那你下午去趟医院,帮我取下花花的药,我师傅今天临时出外景赶不回来。” 吕廷昕不敢犹豫,“好。” 手术后,花花需要一直服用抗排异的药物减少心脏移植的排斥反应。 叶以疏虽然离开了医院,但护士长还在,一般都是她定时帮花花准备药,裴俊过去拿,至于花花爸...... 刘钊死后,他接手了刘钊的公司,合并到政府企业下,致力于癌症药物的研发。 花亦热爱这个职业,往事尘埃落定后也有了精力和热情,以至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偏偏花花的身体又离不开人,何似索性在何七七的纠缠下把人接到了叶父叶母身边,由他们亲自照顾,取药这些事一直由他们代劳。 “吕阿姨,你到时候把药拿到工作室。”何似说道,“我和小叶子下午要去趟杂志社谈个事儿,完了直接去工作室接你们,花花和七七放学后也会去那里写作业,你先陪她们一会儿。” “好。”吕廷昕点头。 好久没见这俩小丫头,她还挺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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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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