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伤好了吗?”轻欢贴在南泱耳畔,温柔问道。 “好了……”南泱紧紧咬着唇,为什么,她只要被轻欢一碰,就有想要哭的冲动? “刚刚那个人是谁?少谷主?你们很熟吗?”轻欢轻声问道。 “与你……无关……”南泱强忍着鼻腔里酸涩的感觉,声音都有点颤抖。 轻欢又一笑:“很好……与我无关……什么都与我无关……” 南泱一个使劲,推开轻欢:“够了,你走吧。” 轻欢眼睛红红的,强憋着眼泪,她一步上前箍住南泱的肩,一个转身将南泱狠狠推到墙上,脸逼近南泱。 南泱不反抗,下巴不停颤抖,闭着的眼睛有一滴眼泪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轻欢的鼻尖差一点点就能挨上南泱的鼻尖,却停了下来。她在逼师父吗?她这么爱师父,天下就属她最看不得师父受委屈,如今,她就是这么逼师父的吗? “对不起……”轻欢的嗓音带了哽咽,双手颤抖着摸上南泱的脸,额头抵着南泱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 “轻欢……”南泱睁开眼睛,露出那一双如清茶一般的浅褐色瞳孔,“君桥她……只是我的朋友……” “……”轻欢抱着南泱,将脸埋入南泱的肩窝,像小时候她做过许多次的举动一样,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习惯于埋在南泱的肩上哭泣。 “师父……我好累,我好累啊,你知不知道,在鸿飞阁,我天天要读很多很多书,我要练很久很久的剑,可是我累的时候,我都没有地方去哭,去耍赖,去抱怨……师父……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就不要我了……为什么我最依恋的人,什么事都与我无关……”轻欢越哭越难过,泪水越来越多,浸湿了南泱的白衣。 南泱轻轻拍着轻欢的背,她为轻欢的难过而难过,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正视,去面对。 她真的太久没有和轻欢好好相处过了。她忽略了很多,忽略了轻欢的辛苦,忽略了她还只是个孩子,甚至忽略了她从孩童到现在的成长。 “天很晚了,今夜留在荣枯阁睡罢。”南泱轻声安抚道。 南泱走向自己的寝宫,走到门口了,发觉轻欢还在后面跟着。她回头:“怎么还不回你自己的寝房去睡?” 轻欢直直地看着南泱,不说话,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南泱叹口气:“进来。” 轻欢乖乖跟着南泱进了寝宫。南泱寝宫的侍女都对轻欢这个常客见怪不怪,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等南泱吩咐,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乖乖上床,安静些,不要说话。”南泱简略地吩咐完,看了看轻欢,犹豫了一下,慢慢摸向自己的衣带,缓缓脱下外袍。 轻欢体贴地挪开目光,也解开自己的外袍,将凤羽剑小心放在一边。 南泱有些别扭地看着轻欢,又十分别扭地上了床。以前她和轻欢一起睡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她们关系很纯洁的情况下,现在这小崽子和自己明确了她那不纯洁的念想,她们居然还能在一张床上睡,确实是…… 南泱见轻欢脱了外袍,也爬上床,不禁道:“要不……我叫侍女再拿一床被子来……” “师父很嫌弃我么?以前不都是一张被子下睡的?”轻欢不以为然,兀自钻进那床上仅有的一床被子。 南泱无言,只好安静躺下,和轻欢保持一掌长的距离。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许久,轻欢轻轻打了个喷嚏,语气怪委屈:“师父,你离我那么远,被子都进了风。北罚的晚上可不比中原,冷得很啊。” 南泱听见,只好往轻欢那边挪了挪,默默伸手替轻欢将被角往上拉了拉。 轻欢飞快拉住南泱的手,轻哼:“你的手都这么凉,还顾着我么?” 南泱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又有些发烫,不禁向后缩了缩。 轻欢拉住南泱,一个翻身,直接钻进了南泱怀里,牢牢抱住她纤瘦的腰。薄薄的衣料下,隐隐约约可以摸到那轮廓分明好看的腹肌。 “师父……我的身体暖和么……”轻欢轻声喃喃道。 南泱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不敢回答,却也没躲开轻欢的接触。 “要是还满意的话……就乖乖抱着我睡吧……”轻欢呢喃完这一句,在南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专心入眠。 许久,南泱还是睡不着,耳边却已传来轻欢悠长绵细的呼吸声,显然怀里的小暖炉已经睡熟了。 南泱长舒一口气,微微抬起头,将轻欢露在外面的胳膊小心盖入被子中,又细细掖好被角,不让北罚寒冷的夜风吹进去。 末了,南泱将手轻轻搭在轻欢的背上,安静闭上眼睛。
第37章 一夜安稳平静过去。 天已亮了大半,轻欢早在鸿飞阁养成良好的早起习惯,这回例外,她睡得稍稍久了些,但醒来时仍不算太晚。 至少,南泱就还没起。 也不知昨晚睡着后发生了什么,原本是南泱抱着她睡的,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变成她抱着南泱了。师父兴许是睡得熟了,本能得想靠近一些她这个暖炉,便形成现在这个姿势。 熟睡中的南泱显得很沉静,很温顺,不同于醒着时的拘束矜持,她轻轻环着轻欢的腰,脑袋放在轻欢肩上,睫毛随着呼吸的均匀节奏而微微颤抖。晨光照进来,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肌肤若雪,嘴唇凉薄,轻欢似乎都可以想象,一会儿这双眼睛微微睁开时,露出的那宛如清茶的干净瞳孔。 这个人就好像山巅的一点冰雪,抱在怀里,都怕将她融化了。 轻欢将鼻尖轻轻蹭了蹭南泱的脖颈,细细嗅着南泱身上好闻的梅花冷香,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满足而温暖。 南泱偏了偏头,脸恰好搁在了轻欢侧脸边,轻颤的纤长睫毛骚动着轻欢的肌肤,痒到心尖里去了。 有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谁不愿追随她一生一世。 轻欢情难自己,对师父的爱随着时间越来越浓厚,让她快乐的同时,也让她因得不到而心疼。她最爱的人就在她怀里,但她不属于她。 南泱喉咙里发出几声轻软的呢喃,悠悠转醒,无意识地一个扭头,柔软的唇轻轻擦过轻欢的侧脸。她皱着眉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双眼。 “师父,早。”轻欢留恋地抱着南泱,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早……早……”南泱意识还朦胧,有些艰难地眯着眼睛向周围看了看,神情有点迷茫。 因为不知道昨晚是如何折腾的,两个人的位置直接打了个颠倒,变成了轻欢睡进了里侧,南泱睡在外侧。 轻欢柔声道:“师父……起床么……” 南泱没意识到自己睡到了外侧,便轻声回道:“你先起吧……” 轻欢微微抬起上身,看了看周围,只有轻手轻脚地从南泱身上跨过去。 因为她跨过去的动作,她整个人都压在了南泱身上,身体的柔软触感毫无防备地传来,气息暧昧得让她险些撑不住床。 因为轻欢在南泱正上方挡住了清晨的光线,南泱此时眼睛完全睁开,定定看向轻欢。 现在的姿势,真的暧昧极了。 轻欢整个人都压在了南泱身上,和南泱浅褐色的眼睛对上,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就那么呆呆地压在南泱身上,一动都不敢动。 时间一时都静止。 忽然,有一滴鲜血滴在了南泱白皙的侧脸,鲜血滚烫的温度像要将她冰凉的脸颊烫化。 南泱如梦初醒,身体一抖,手连忙摸向一旁的桌子,摸到手帕拽了过来,覆上轻欢那秀挺的鼻子。 轻欢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忙按住南泱递过来的手帕,急急忙忙从南泱身上下来。苍天大地啊,她怎么……又流鼻血了…… “没事吧?”南泱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一抹血迹,手里拢着敞开的衣襟,忙起身。 “没事……没事……”轻欢紧紧捂着鼻子,慌忙穿好外袍,衣带都来不及系就落荒而逃,跑出了南泱的寝宫。 南泱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手摸上自己的脸,低头看着指尖那一抹血迹出神。
************** 十天后。 试剑大会正式开始。北罚的弟子们和其他门派的弟子纷纷陆续进入练剑场和论剑台,在想看的台子前站定,一边热烈讨论一边对着将要在这个台子上比试的两个人指指点点。还有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小混混,趁着人多口杂,抱着个箱子叫众人押注,赌谁输谁赢。论剑台的场面前所未有的热闹,不愧是北罚最隆重的江湖盛会,人声鼎沸,万人空巷。 人们还在论剑台下面吵吵闹闹地交谈,鸿升云和三尊慢慢登上高台,在最高处落座。 鸿升云用混了内力的浑厚嗓音重重说道:“诸位——” 那声音像古钟一样,将人的耳膜震得发鸣,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好些人直接捂了耳朵,全都看向论剑台最高处。 “又逢北罚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能迎来诸位赏脸造访,参与到此次盛会中,本尊非常欣慰。还望所有参加比试的北罚弟子能在此次长达一月的试剑大会中尽情进行武学交流,切勿一时争强好胜,切勿求胜心切而伤害同门;望诸位江湖侠士能够观赏尽兴,切勿因观念不同而动手,切勿进行赌钱等不雅活动。此次试剑大会本尊将与三尊一直在此处,若有何不好之事发生,切勿私下用不公平手段处理……” “切勿……切勿……切勿……怎么全是切勿啊?掌门规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能遵守的有几个。”疏雨在一群弟子中,悄声给身边的轻欢抱怨。 “行了,你好好听着不就行了,废话真多。”轻欢笑着撞撞疏雨的胳膊。 “我这不是无聊嘛……云棠姐姐和哥哥都被派去管那些江湖人士,人影都不见一个,人多要忙的就是多……哎你看你看,那边抱了个箱子的,他在押注赌钱哎!你等着,我给你压上一注,冲冲运!”疏雨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笑着朝那个人跑去。 “真是……掌门才说的不许赌钱,权当耳边风了么……”轻欢笑了笑,目光向论剑台高处看去。 鸿升云坐在最高的地方,端正肃穆。他位置略低一些的地方,三把交椅十分大气地分布开来,喻修在最前,容怀和南泱在两侧,三人均穿着北罚尊主的正式衣袍,华贵的白色衣料,上面分布着精致的银灰云纹,大大小小的精美银色挂饰装饰着那一袭高贵的白衣,宛如三尊天神,宝相庄严。 因为是正式场合,南泱的眉心用朱笔描了彰显她身份的火红花钿,像一团火焰在眉间燃烧,将那张脸映衬得更加精致清冷。 不论什么时候,师父看上去永远都那么好看,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疏雨猛地拍拍她的肩:“喂!回神了!……马上就开始比试了,你还有心思盯着尊上发呆,放心,人就在那,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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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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