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方简决定去死。 她为此盛装打扮,偷了姐姐的连衣裙、项链、耳环、香水,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借酒精的迷幻故作熟练调笑搭讪,随机抽取一名倒霉蛋与她共度良宵。 她也许会趁对方熟睡时偷偷吊死在酒店房间,想到早上对方醒来时的惊恐模样,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恶作剧效果兴奋颤抖。 然而一夜狂欢后,姜小莱一脸正直老派向她承诺,“我会对你负责。” 方简无能狂怒——她明明是上面那个!姜小莱凭什么! 不能忍!方简试图扳回一局,只能暂时搁浅计划。 ** 方简被姜小莱勾着手指领走,在员工宿舍简陋的行军床边看她红着一张脸,“你要实在没地方去,先暂时和我住吧,等我发了工资,去外面给你租个房子。” 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方简‘勉为其难’留下来,姜小莱也像一开始承诺的,努力给了她想要的生活。 无关名利,只是一日三餐,朝夕相伴,姜小莱像勤劳的织布鸟衔来草叶树枝为她筑造温暖巢穴。 尽管方简一无是处、喜怒无常,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活白痴,姜小莱依旧毫无怨言爱她。 有过这样一份真挚的、淳朴的爱,方简想,她死也无憾了。这趟没白来。 #方简有病# #真·精神病#
第2章 雪里比春信大一岁,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在北方,九岁到榕县,跟爸妈住在煤田地质局153队家属楼。 老房子只有四层,也是在山坡上,这地方的山实在是太多了。 雪里家住二楼,楼下是春信家。 她们从小就认识,一起上学放学,周末偷溜出去玩,分享玩具、零食、杂志,说同学和老师的坏话。 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连晚上睡觉都只隔了一层楼板。 春信天生浪漫,给雪里画过画,写过酸溜溜的情诗,送过花,吻过她的额头。 有这样一句李清照的词。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春信曾把这句词抄给她看,偷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哦!” 雪里接受她的好,回报同样的好,对这份感情,却懵懵懂懂。 春信高二辍学离家后,雪里也转到市里的高中,两条平行的铁轨各自驶向远方。 春信来找过她几次,说说自己的近况,在附近走一走,看一看,傍晚时离开。 雪里确定在南州上大学时,春信来找她,晚上一起吃了饭,后来下起大雨,躲雨时春信吻了她。 那天的情形,雪里现在还记得。 八月十号,录取通知书下来没多久,雪里约她出来吃饭。 那时候春信在一间纹身工作室当学徒,穿一件宽松大白T恤,粉色短裤,黑色人字拖,自来卷的长发披散双肩,脸又小又白。 雪里在公交站台接她,她下一车就扑过来告状。 “刚才车上有个老太婆跟我吵架,没吵赢,气死了!” “怎么回事?”雪里拍拍她衣服后背一个大黑手印,“她打你了?” 春信扭身去看,更气了,“靠!我衣服!” 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没吵赢,又委屈又生气,泪都憋出来,扑进雪里怀里撒娇,“好气,她先推我,我瞪她,她就骂我,我骂不赢,老太婆可凶了……旁边有个阿姨一直冲我摇头,说算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雪里半环着她,给她拍衣服,半晌她抬起头,“看到你我心情好多了。” 雪里“嗯”了一声,改牵她的手,“走,去吃东西。” 春信抱着她胳膊,嘚啵个没完,“有一次,我去分店送东西,坐28路,28路你知道吗,那个车特别挤,等我下车的时候,我袜子竟然少了一只!但鞋还在,你说神奇不!” 雪里又惊讶又好笑,“真的?” “真的!”她歪歪头,“还有一回,也是那个车,有个老头,他本来在我后面,硬挤到我前面去了,还踩我,我就在后面掐他背,掐他胳膊,我掐住拧了一大圈,使了吃奶的力气……人太多了,他回头问‘谁掐我谁掐我’,没发现我,哎呀我笑死啦!” 雪里也忍不住大笑,大街上笑得东倒西歪,“你真坏啊。” 春信总能苦中作乐,她身上发生的事都那么好玩,和她待在一起,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因为在南州上学的事,雪里跟妈妈吵架,心情烦躁。春信一来,从看见她的那刻起,就觉得也没什么可惜的。 南州有春信,南州很好。 和小时候一样,她们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晚上去吃了烧烤,去广场上看阿姨们跳舞,老头抽陀螺,还有放风筝的,天上一个个发光的小点。 广场旁边有个山体公园,晚上已经闭园,但也没个大门拦着,还是很多人往里钻。 春信指着山顶上竖的高杆大射灯,“我们去那里。” 雪里点点下巴,“走。” 公园里树密的地方光线很暗,走一半,春信神神秘秘拉着她往林子里钻,雪里听见一阵怪异的粗喘哼吟,春信冲她挤眉弄眼,手往里面指,胡乱比划。 雪里眉头拧成两个疙瘩,硬拉着她出来,小声:“干嘛?” 春信捂嘴偷笑,“小树林里,嘿嘿。” 雪里扯着她走,她不走,挣脱她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看我吓死他们。” “欸?”雪里拦都拦不住,就看见她跑过去往里砸了块石头,带着笑意用力咳嗽两声,“屁股真白!” 雪里:“……” 从小到大,她干缺德事,雪里没有一次拦下来过。 与其说拦不住,不如说她呆板无趣的灵魂偶尔也需要点刺激。 春信矮她大半个头,细条条一小只,真想拦,没有拦不住的。 树林里有人尖叫一声,春信冲出来,牵住雪里伸过来的手,掉头就往山上跑。 上坡路跑得很累,也难为她趿个人字拖还能健步如飞,两个人气喘吁吁坐在路边休息,忽然又刮起大风,漫山的树都在摇,“哗哗”响。 雪里揪着她问:“你看见谁屁股了?” 她瞪大眼睛,一脸茫然,“谁屁股?” 雪里深吸一口气,“刚才小树林里,你说的,屁股真白。” “哦——”她反应过来,“没看见啊,我乱说的,我就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影子。”说着贴上来展臂搂住她的腰,仰起小脸,“像这样。” 雪里垂眼对上她晶亮湿润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推开她,“根本不是这样。” “哪样?” 雪里摇头,“没,走吧。” “哪样啊?”春信快跑两步到她面前,倒退着走,追问:“你说的哪样?你见过啊?你交男朋友了?” 雪里仰头不看她,不回答,春信拽她胳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你不告诉我,我不跟你好了。” 这家伙脾气犟得很,不说她就一直问,还很有发散性思维联想更多,越说越离谱,还威胁她要绝交。 雪里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老实交代,“同学电脑里看的。” “哈?”春信呆住,眼神渐渐变得奇怪,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雪里赶紧解释,“是女同学,还是邻居,她妈跟我妈认识……也不知道她电脑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们本来是想随便找个电影看的……”不知不觉竟然全部看完了,一分钟都没跳。 顿了顿又补充,“她说她买的二手电脑,那不是她下的,我不信。” 春信不吭声了,抱着胳膊低头往山上走,雪里去牵她,她鼓着腮帮子,拳头攥死紧。 那拳头小小的,雪里两只手包住,“干嘛,生气啊。” 她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才是你邻居!” 气性大得很,大多点事,眼圈都气红了,眼泪要掉不掉。 雪里捏她脸,“小气鬼。” 风渐渐大起来,白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孩纤瘦的身体曲线,雪里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头,“牵着,一会儿把你吹跑了。” 春信低头,入目是雪里碎花长裙下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米黄色绑带凉鞋里的脚瘦瘦长长。 她还在胡扯,“那你找根绳拴着我,就当放风筝了。” 雪里笑着答应。 她气消得也快,刚开始故意离她很远,走着走着又黏到一块,雪里嘴唇贴着她耳朵说:“那个女的没有你长得乖。” 春信本来不想跟她说话,没憋住,忍不住问:“哪个女的?” 雪里含糊:“电影……女的。” 她倏地扬头,脸蛋一下就红了,哼哼两声,“那,改天,我得看看。”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砸在眼皮上。 闪电撕破夜空,照亮幽深的树林,春信抬头,雪里看见她眼中映出的一抹亮色。 春信大叫,“要下大雨了!” “走。”雪里移开视线,拉着她往山下跑。 春信说:“我们躲树林里。” 雪里说:“一会儿让雷劈死。” 跑一半雨噼里啪啦落下来,全身都湿透。 春信脚滑摔了一屁股,干脆坐地上不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淋过这么大的雨,我们淋雨玩吧。” 雪里没说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牵着手慢慢走。 想起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下晚自习她们牵着手沿昏黄路灯映亮的街道走,雨丝像冰针扎在脸上,又冷又疼。 雪里不愿意回家,春信就陪着她一遍遍来回走,腿都冻木了,没知觉了,像两根木桩子机械地挪动。 春信仰脸迎着雨,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嘶吼,“对啊,我就是大笨蛋才会喜欢你那么久!” 雨下得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要大,一定是心有灵犀,此时大雨里她们莫名对视一眼,春信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喊:“伞也跟我作对,风也跟我作对……汽车跟我作对,水坑也跟我作对……” 她们在雨里奔跑,沿山势下得飞快,一路跑一路“啊啊啊”叫。 春信又想起一件事,“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吗,有一天也是下这么大的雨,你妈妈没带伞,从我家门口过,被淋成落汤鸡,哈哈哈!她当时的样子好惨啊!头发全贴在脸上。” 雪里当然记得,这事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每次下大雨都要拎出来讲。 雪里说:“上周我跟我妈去外面吃饭,在车上就下起雨,我看见她就想起你说的,我一直笑,她莫名其妙看着我,我更憋不住,笑得脸都酸了,她瞪了我两眼,哈哈哈……” 春信:“哈哈哈哈哈……” 淋雨一开始很好玩,那新鲜劲过了就顶不住了,春信刚才还在笑话雪里妈妈,这会儿整个人都被雨给打蔫。 雪里带着她在公园中心巨型雕塑下的一个方形凹槽里躲雨。 在雨里跑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风一吹特别冷,她们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牙齿咯咯打战,脑子还兴奋着,不时发出两声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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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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