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工作的事,就都由少文负责了,每三日米粮点收,每日的难民食物分发,几万难民的每一笔口粮都得经过少文记载,朝廷防止有人苛待难民,引起□□,便嘱咐负责的差爷每日都得严格记载,时不时会有官爷来查实。 这日,少文忙的腰酸背痛,蹲下,不远处难民们三五成群的席地而睡,而一旁的大锅正在熬制明日的热粥。 少文放下笔和簿子,抬手给自己锤了锤肩,一时想到雪儿,当初自己时不时去书房找她闹,会给她捶捶肩,和她说说话,她每日也是忙到晚,有时还要熬夜,两千多、近三千农工的生活劳务事宜全都是她一力在负责,而这些辛苦,自己竟然完全不上心,还觉得她成亲后对自己不够黏糊,没以往那般亲切。甚至自己晚上还经常缠着她闹,可她从来都没抱怨过半点辛苦,也舍不得埋怨自己半分。 少文用手指在草地里,比划雪儿的名字。天上挂着几颗苍白的星。 次日,少文被衙差推醒,又开始了一天的忙活,点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人上去领粥,少文在名字后画一笔。那人过来按个手印。 一天又过去,是夜,大家喝了粥,三五成群的聊聊闲话,少文去大锅那看看,吩咐负责的厨子:“多看着火点,别熬过了。”厨子点头称是,又问她忙了一天了,要不要再喝一碗。 少文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 只听一旁一个汉子对几个卖艺的汉子道:“你们就唱一曲嘛,那鼓啊,铜锣啊,一天天在那用布擦,也没见你们使,你们根本就不会用吧。”那拿鼓的汉子道:“哼,想听我们唱,给钱啊,没钱啊,才不给你白看。” 一伙人又在那吵吵闹闹,少文盯着瞧了一会,又去一旁走了走。 日子如流水,转眼半年过去,是日,少文如常去点收都城过来的米粮运送车。只听那压车的大叔道:“这城门马上就要开啦,过几日,这运送的事可能就停了。”少文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叔道:“你们封锁在这荒郊野岭,是不知道,如今外面都变天了,女帝登基,这北疆马上也要解禁了。” 少文问道:“女帝?可是那个只有五岁的娃娃?”大叔笑道:“可不是,皇帝都死了半年了,朝堂乱的很,这半年过去,王侍郎终于一压众议,力挺我们的五岁女帝登基,真是一段佳话啊,没想到老夫我活到这年纪,这事也能看到。” 少文思索片刻,又听大叔道:“你可别看她只是个五岁的女娃,一登基,便大赦天下,誓言要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不再又战争,不再又杀戮。前几日,还接见了赵国小王子赵柏,一起签订了停战协议。” 少文道:“签约?停战?” 大叔笑得更欢了,脸上满是赞赏幸福的笑:“那小王子,便是赵国七岁的神箭小子,就是他射杀了我们的先皇,如今以表诚意,特地过来我国签订停战协议,如今已经在返程的途中了。” 少文又问:“停战,赵王那边是如何同意的?” 大叔道:“赵王生病啦,都七十多了,年纪来了,不中用了,他手下还有七个儿子,十个孙子,听说为了那王位的事,闹得不可开交,赵王见着寒心,大骂,辛辛苦苦打仗,竟然是给这些狼崽子打江山,一气之下,就宣布停战啦,甚至还封了赵柏小王子为下一任王位继承人,这不,就过来代表他王爷爷过来签协议了吗。” 少文道:“赵王选了才七岁的孙子接王位?” 大叔道:“你不知,赵王自病后,就只有这个小孙子每日侍奉汤药,这小王子和其他王子不同,平时也不拉帮结派,一有时间不是在家练箭,就是去街上视察百姓,别看他只有七岁,真是与众不同的很,赵王就爱他这毫无功利又深爱百姓之心。” 少文听了,久久回不过神。 没想到最后让三国安定的,竟是师妹的孩子,瑾儿。 话说这周瑾儿上完朝,吩咐了北疆不日解禁的事后,便下朝了。 回到寝宫,马祯迎上来,小手给她捏捏揉揉:“辛苦了。”女帝瑾儿喝了口茶:“阿祯,你说的对,老百姓和我们一样,你陪着我,我陪着你,老百姓也是,希望亲人都在身边陪着,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应该有战争的,我们应该停止它。” 且说小王子这边,离开祯城后,一路回去赵国去,途径南城,小王子问身边的侍卫赵括:“你可知南城有个马家庄?” 赵括道:“这个奴才不知,王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小王子道:“你帮我去找找,买下来,我把这庄园送给你如何。”侍卫赵括不知小王子何意,只道:“属下去寻寻,定帮王子买下来。” 小王子道:“很好,倒时候,你就住那了。”说着吩咐他立即去办。 少文这边,北疆解禁消息一下子在难民里传播,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这北疆难民太多,很多人的身契模糊不清,女帝吩咐北疆籍部给所有难民颁布新的户籍,全都纳入北疆户籍内。 很快,根据难民的登记簿,一天时间赶制后,北疆籍部就有官差来分发身契了,由于女帝登基,大赦天下,少文的牢狱案底也销了,她可以回家了。 大家拿到了新的身契,都笑容满面,这是新生活的开始,难民堆里大呼:“女帝万岁……” 一呼百应,一时几千几万人,声音如雷震耳:“女帝万岁,女帝万岁……” 少文深吸一口气,望向天空,师妹,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瑾儿,多么了不起,你看到了吗。 是夜,不知从哪运送来的酒,大家伙都热闹极了,喝酒的喝酒,说说笑笑,好多都说,聚在一起大半年,明日就要各奔东西了,不禁说的热泪盈眶。 不多时,就有鼓锣声喧起。 少文望过去,只见是那卖艺的几个人,拿鼓的汉子大叫:“今日不要钱,我们给大家来一首。” 人群一阵哄叫:“早该唱了,还不快些。” 那卖艺的几人一时坐好,铜鼓声起了调。 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悠悠传来。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留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79 少文喝着酒,一时笑容浮起。 次日北疆解禁,少文返回到北疆去,去了北疆河,见雪儿雕像前好多鲜花,祭品,很显然,北疆老百姓已经把她当北疆女神一样供奉了,少文摸摸她的雕像,轻抚她的手,石碑是冰凉的,少文柔声道:“雪儿,我来看你了。” 少文在雕塑前守了一天。 次日,去往洗衣坊附近,挖掘了伊姑娘的骨灰包好,抱在怀里,又去看望了美嫂和西门大哥,二人见她来,很是亲热,准备了酒席,一起吃喝聊,席间西门道:“前不久,那仙子来找你了,我说你去军营了,可是她说军营里找不到你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她便走了。” 少文停下筷子:“仙子?她以前也来过这吗?” 西门夹了块肉:“可不是,若不是她,我还真不知少文这般有背景呢,她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很失落的走了。” 少文本以为当初来看她的是雪儿,没想到原来另有其人,不禁更加疑惑了:“西门大哥可知她是何人?” 西门摇摇头:“这我可真不知了,只不过以我的经验,那个丫鬟武功那般高,她这主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少文妹子真不知她是谁吗,可她很认识你的样子啊。” 少文想了想,还是不知是谁,这话就此不提,次日西门和美嫂送少文走,少文告辞二位,便驾着马走了。 踏上回马家庄的路途。 少文临近北疆城门,又买了一些食粮蔬菜去送给婆婆,和婆婆说了会闲话,便出了北疆,一路往南城来。 路途骑着马,踏马而归倒也很快,十日后,进入南城,又赶了一天的路,回到南镇。 少文牵着马,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去个小菜馆叫了一个菜,吃完付了十文钱,出来,正要上马赶路,见一旁的布店里,有个女子的身影有点熟悉,定睛仔细瞧了一会,那女子许是感觉到了盯视,望过来,各自互相一打量,少文猛然记起来:“仙飘飘,祯城花魁。” 仙飘飘也认出了她:“马少爷,这么巧。” 少文上前去,笑道:“好巧,我是想这么熟,没想到真是熟人,好久不见了。”仙飘飘看她风尘仆仆,便问道:“你这是从哪赶来,好狼狈的样子。”少文便和她细细讲来,一时聊了好一会,仙飘飘也告诉她,如今自己在山泉书院教声乐,如今女帝登基,变革了好多,女子可以从商,可以上学,还可以教书呢,甚至可以如朝为官。 两人一时聊到山泉书院,少文得知山泉书院的院长已经去世了,如今山泉书院是县官在打理,少文心知是瑾儿吩咐的县官,想到和在山泉书院和师妹一起度过的那五年时光,恍如隔世一般。 仙飘飘邀她上山去看一看,少文也想去故地看看,便和她一起上山去。 去师妹的坟前拜祭,也给周院长磕了几个头。 待了三天,便下山回马家庄。 不日,来到马家庄隔壁,她牵着马,路过街市,却看到自己的三叔在一个小角落里摆摊,卖一些字画之类的。 少文含着泪上前:“三叔。”她三叔眼睛瞎了,但听到少文的声音,一时愣住,不敢相信道:“你是谁?” 少文道:“三叔,是我。”三叔激动的站起身,颤颤巍巍:“少文,是少文……” 少文一把抱上去:“三叔,是我,少文回来了。” 两人抱在一起,在街上哭了起来。 良久,少文帮三叔收好字画摊,手被三叔牵着,三叔道:“吃了没,我带你去饭馆吃。”少文道:“也好。” 两人一起去饭馆吃了一顿,三叔紧紧抓着少文的手一直没放,一直牵着她回家,笑容一直都抑制不住的浮现在眼角眉梢。 两人聊了好多好多,少文才得知,小憨当初拿了那一百万俩银票跑了,不过他有点良心,付了五千俩药材费给大夫,让他一直给三叔送药喝,三叔的病才慢慢好转,又给三叔留了一百两银子,三叔病好了,为了付房租,讨生活,便去街角摆了个小摊,给人写写信,卖卖字画之类的。索性以往写的多,三叔即使眼睛看不见,但也能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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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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