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璃笑看着她,已然知道她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你又要玩这个?她们怎么喝的过你。” “咋不行啦,我也是跟着学长他们练出来的。”江仪边说,边“哐当”将小盒子搁置在桌上,一把揭开,只见里面是几颗剔透的骰子,“我们摇骰子,点数最小的人就喝一杯酒怎么样?” 季辞面露难色, 她是知道江仪非常能喝酒的,至于在坐的其他人嘛,就… “放心,”江仪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捏起一只白酒杯大小的杯子,笑道:“这个杯子才多大呀,估计几十杯才够一罐的。” “这…”季辞也觉得这个提议好,现在的氛围好像确实有点诡异,她也怕裴玲被她们问着问着就兜底了。 目光微微移到与她隔坐的白月璃身上,迟疑道:“可是,白学姐和裴玲貌似都不能喝酒吧。” 听她这么一说,江仪如大梦初醒,侧头瞄了白月璃一眼。糟糕!差点把自个儿的发小给忘了,她丫的酒精过敏。 于是她飞速摆摆手,又道:“那就这样,骰子还是每个人轮一次,谁点数小谁就喝,至于大白兔输了那她的那份就归我,你同学的归你,怎么样,寿星?” 季辞无话可说,作为东道主,怎么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 江仪见没人持反对意见,便自顾地摇了起来,这时,白月璃忽然按住她的手,淡声道:“别玩这个了,她和别人不一样,也喝不了酒,你这不是为难她吗。” 江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喝不了才要培养嘛,她还是个alpha呢,要是以后出了社会碰到应酬怎么办,也跟甲方爸爸说我喝不了酒嘛。” 白月璃沉默间,季辞率先发话道:“江仪学姐说的对,我能喝的。” 季辞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月璃也无话可说。 今晚的裴玲是一个狠人,一轮点数下来,几乎没输过。 点数最小的就数白月璃,江仪今晚替她喝了不少酒,脸上已经浮露了两抹红意,见白月璃那软绵绵地摇骰子,小眼一瞪,哑声道:“靠,大白兔你能不能使点劲,你是为了你家小朋友故意的吧?” 白月璃无辜地眨了下眼,“我没有。” 最终她还是在江仪的督促下使大了力气,江仪忙帮她揭开一看,三个六。 她比白月璃更开心,得意地大笑出来。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胜利的东风刮到了她们这一边,季辞和裴玲连轴输,菜还没酒喝的多。 她的酒力就没有江仪这么好了,一张脸涨了通红,加上包房开了暖气,比较沉闷,耳尖更是红的似要滴血。 看着自己这里的二二三,季辞神情木木,省去了倒入酒杯的步骤,机械地抄起瓶子往嘴里灌。
“哎~”江仪想制止她,奈何晚了一步。 她看了看白月璃,这人的神情已经略微不妙。 她是真没想到,这人大小也是个alpha,alpha在这些方面都无师自通,就比如她,参加的饭局这么多还是比不上那些贵为A的学长学姐们。 “好啦好啦,”江仪赶忙道:“游戏就玩到这里吧,改天在玩改天在玩,小季同学别喝了。” 季辞已经彻彻底底地醉了,哪还听得清她在说什么,话音一落,包房里又响起她咕咚咕咚地灌酒声。 江仪忙从她手里夺过来,“好啦别喝了学妹,多吃点菜。” “你你还给我!”季辞闪身扑过去,从她手里将酒瓶子夺了回来。 两侧脸颊挂着抹红晕,像喝奶嘴似的一口叼住瓶口,还没喝上两口呢,就没了。 她只觉得喉咙里干燥得跟要冒烟似的,但又迟迟得不到解渴,委委屈屈地将瓶子往下倒了倒,勉强倒了一滴出来。 江仪目瞪口呆的,她从来见过酒量如此不甚且喝醉的人,被惊吓到了。 “她原来也这样吗?”江仪盯着裴玲问道, 裴玲瞥了季辞一眼,木讷地晃了晃头。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知道,但被江仪理解成了“不是”。 季辞软绵绵地塌坐在凳子上,双手一荡,还好江仪眼疾手快,赶忙接住被她遗弃且差点就要掉到地上的酒瓶子。 江仪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只见这家伙已经趴到了餐桌上,眼睛似睁开似昏睡,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 包房里明明已经很安静了,但江仪还是没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不得不靠过去,耳边贴在她唇边。 “你说什么。” 季辞无力地掀开眼帘,只觉前面晃得很,勉勉强强地发出一个双音节:“…学姐~” “什么?”江仪眯了眯眼。 “学姐,学姐~”季辞把头枕在臂弯里,一声一声地对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呢喃着。 江仪可算听清了,友好地招呼她:“怎么啦,我在呢。” 那笑眯眯的嘴脸在季辞眼底无限放大,她像是吃了回魂丹,眼皮终于支了起来,撒起床气似的嘟囔道:“我不是叫的你~” “轰”的一声雷响,江仪瞬间石化。 得,她可算明白了。 “学姐”是大白兔的限定词,终究是她不配了。 江仪叹了口气,向大白兔指了指旁边的小疯子,吐槽:“她叫你呢。” 于是起身主动和白月璃交换位置,白月璃看了看醉得不省人事的季辞一眼,没有拒绝。 那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季辞仿佛垂死的鱼儿重回水中,眼睛亮闪闪的迎接她学姐,“你来了呀学姐。” 像是散了骨架似的,爪子嵌入她学姐的胳膊里,燥热的脸颊往她身上蹭,沿着胳膊一直到下巴点缀在她肩上,终于寻得一个舒适的坐姿。 白月璃并不嫌弃这个沾了一身酒味的人,无比迁就着她,关怀道:“要喝水吗?” 季辞肆无忌惮地靠在她学姐肩上,抬眸望着天花板,醉醺醺的,憨笑:“我,我要你选,你让我喝,我就喝。” 白月璃给她倒了杯茶,季辞哆哆嗦嗦地接过来,放至嘴边,小口小口地抿着,那个角度是个死角,待白月璃发觉过来,杯底空空如也,那些水恐怕只沾湿了她的唇角,全顺着下巴流淌到了她的衣服上。 “咦,没了?”季辞皱着眉头,无辜地扭过头,似委屈似抱怨:“学姐,不够喝啊。” 白月璃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喝了点酒跟个小孩子一样。” 但还是体贴地从她手中接过杯子,重新倒了一杯。 季辞置若罔闻,好像在沉思着白月璃的话,待那葱白的手指漾到她眼前,眸光一闪:“那你喂我喝好不好呀?” 她清澈的眼睛里不掺染任何杂质,令白月璃的心跳仿佛错漏了半拍。 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季辞以为她是不愿意,嘴角瞬间压下来,双手抱着她学姐的胳膊卖力晃荡:“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学姐?” 白月璃无奈, 纤长的手指段微微屈合,捏着杯子,哄小孩子般,温柔道:“嘴巴张开。” 季辞乖乖照做:“啊~” 另外两人看傻了。 饶是裴玲这样没有表情的人,也不禁跟上江仪的节拍,两人一个鼓着大眼,一个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吃饱喝足,季辞舔了舔溢出来的水珠, “好点了吗,”白月璃贴心问道,“还要不要喝?” 季辞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她双眸微酣,只觉四周都在晃荡,一身累得很,就想赖在白月璃身上。 因为她身上有令她舒服的味道。 “学姐,我想回家了。”季辞靠在她学姐的肩头,想到什么便实诚地说什么。 另外两道目光纷纷向她们投来,白月璃倍感为难。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说好要一起跨年的吗?”附在女孩的发顶,白月璃轻声提醒。 “谁要和她们跨年啦!”季辞噗嗤笑出来,两侧的红晕愈来愈显眼,看向白月璃的眼神既委屈又深情:“我只想和你一起呀。” 裴玲:“……” 江仪:“……” 白月璃无言,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辞,这么黏她,这么热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我们回家吧学姐,”季辞奋力使自己提上来了一些,贴在白月璃耳畔吐气如兰,“这儿好热呀,你快带我走吧。” 白月璃倍感为难。 一面拗不过不断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季辞,一面又不好将江仪和裴玲搁在这儿。 “呃…”江仪清了清嗓,道:“我没问题哈,你们要回去就回去吧,她都这个样子了,难道还能去唱K嘛,早点回家也好,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大雪。” 裴玲也旋即表态,她的态度就是点点头,给了白月璃一个肯定的眼神:“嗯。” 白月璃会意,“那我就先带她走了。” 这家餐厅是先吃后付的模式,季辞醉醺醺的,已然没有了动手操作手机的能力,白月璃领着她路过柜台时,准备替她把钱付了。 刚掏出手机,靠在她肩上不省人事的季辞忽然“活”了过来,生硬地将她的手按下去,拿出自己的手机,嘴里碎碎念叨:“不,不能让学姐出,每次打车都是你出的。” 白月璃看着她摇摇晃晃却一脸执着的样子,无奈笑:“你还记得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把之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这家餐厅就在大马路边上,平时要打车并不难,只是现在这个天气加上跨年,很少有人出来,连带着路上的汽车都少了许多。 等了一会儿无果,白月璃便只得麻烦白蕴的司机,呼了一通电话给他,他正好也在附近,说是一刻钟之内赶到。 挂断完电话,白月璃问道:“林叔叔马上就到了,我们先送你回家,你带了……?” 季辞眯了眯眼,打断她:“什么什么?我们不是要一起回家嘛,学姐。” “是啊,”白月璃点点头:“我们送你回家。” “不对~”季辞皱着眉,纠正:“奶奶过世后,我没,没有家了,我只有学姐了。” “奶奶过世了?”如同听到一个惊天噩耗,白月璃惊诧道。 身畔静悄悄的,季辞的鼻尖被冻得泛红,一阵寒冷夜风刮来,将她从红润眼角下淌出来的两行热泪风干。 白月璃见她这样子,忍不住将她抱紧了点儿,她今晚上说了许多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白月璃一时也无法判断出她是因为喝醉酒语无伦次还是其他什么。 “学姐,”季辞醒了下鼻子,忽然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呀?” 白月璃:“生气?” 季辞点点头,“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你气我故意带季风和你见面。” 几乎是娇蛮的笃定了的语气。 白月璃差点没跟上她不断跳跃的脑回路,这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没有生气啊,”她喃喃说着,也不介意跟一个“醉鬼”解释,“我只是想等你主动来找我,等到最后你也没来,我不还是去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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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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