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苏遇和宁秋同时选择了做演员。起初一切都和宁秋想得差不多,苏遇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地嫉妒她,莫名其妙地在各种事情上较劲。 宁秋早已习惯,而且对苏遇越来越红这件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甚至想,这个人超过了自己以后,也许就会收一收那嫉妒的心思,这样挺好的。 只是宁秋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月前,她被苏遇给拖回了家里。 事情的起因她记得不甚清楚了。那天她去参加综艺节目,当背景板当了一天,结束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她陪衬的人里有苏遇。 然后苏遇的车横在了她面前。 两人工作以后,彼此间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多交集的。苏遇当时让她上车,问清了她的住址以后就奔了过去。 宁秋慌了。一是觉得自己把地址说给苏遇,无异于讲给了一个暴徒听,说不准自己哪天就被人给上门暗杀了,二是她记得苏遇实在是不怎么会开车。 等有惊无险地被苏遇送到了家里,宁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对方给咬了。 长这么大以来,宁秋被苏遇咬过无数次。只要她在场,苏遇一不开心就把她捞过来啃一口,十分顺手。 所以宁秋当时发现苏遇想咬自己的时候,很是认命顺从地闭了眼睛。 之后她的嘴唇就痛得厉害。 这是苏遇第一次咬她的嘴唇,而且还是用力而凶狠。 宁秋反抗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只能被动地被人撕咬。 她以为这噩梦只会有一晚。 然而苏遇开始频繁地来找她,有时宁秋不得不怀疑苏遇已经把她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她听说苏遇住在苏家给她买的小别墅里,仆人一群,不禁感慨那些仆人最近大概闲得快要长蘑菇。 他们的雇主赖在宁秋家里,发了疯一般。 宁秋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之前却没有机会。这次,她问出来了,眼神困惑还无辜。 被问的人则看着她的左手腕,岔开话题: “你戴的这是什么,这破镯子不应该是宁家的人戴的东西。” 苏遇一面这么说着,一面摘了那只银镯。这下,手腕上的淤青一览无遗。 那是昨晚苏遇留下的,为了把准备去睡沙发的宁秋给拽回床上而留下的。 苏遇看着那淤青,若有所思地在上面按了一下。宁秋痛得吸气,她则说“我给你只玉镯吧,回头和旗袍一起送来”。 话题兜兜转转地回到旗袍上来。 宁秋咬牙道:“不要强迫我穿什么衣服。苏遇,你强迫我吃饭都可以,但是不要强迫我这点。” “嗯?…… ” 苏遇的疑惑还未问出,就听见宁秋的手机响了。
手机就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苏遇瞥了一眼,见到“妈妈”二字后,直接松开宁秋,抢先一步地把手机攥在手里。 宁秋见状,无奈地坐在沙发上。 接了电话的苏遇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声音又甜又乖巧: “喂,三姨啊?哦,我今天来找小秋玩,她正洗澡呢。” “我最近过得很好。三姨,我听说你膝盖又痛了,我给你买的补品你有没有好好吃啊……”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场,大概会以为苏遇是那人的女儿。苏遇一口一个“三姨”地叫着,语气和叫妈妈差不多。 等到了最后,苏遇说: “哦,好的,三姨。那个,我知道了,我会和小秋说的,让她明天穿着那条裙子回去见你。” “有蝴蝶结的那条,是吧?……” 苏遇讲到这里时,声音停下了。 她看到宁秋蜷缩在沙发里,脸上满是惊惧之色,整个人一副快要抽搐的样子。 草草地挂掉电话以后,苏遇过去查看宁秋的情况,被宁秋给一把揪住了衣领: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我穿的什么衣服?” 在苏遇回答的时候,宁秋也回答了一下,因为她以为苏遇不记得了。 “我穿的是宁兰死前穿着的那件衣服。” “你穿的是件画着小熊□□的睡衣。” 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同时也暴,露了苏遇隐藏很久的一件事。 她第一次见到宁秋时,不是在苏家的客厅里。
第3章 控制 苏遇从小便很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只要得知那个人会来做客,她就能扒着窗户眼巴巴地望着外面好久。用她父亲的话来说,苏家别的人还未曾得到过她这样热切的目光。 那是她所爱着的,温柔的,可亲的三姨。 三姨说起话来永远慢条斯理,声音细细的。她弯起眉眼笑时,像是苏遇的绘画老师拿给她看的油画里的人一样,静谧美好,配得上上帝的注视和天使的赞歌。 苏遇觉得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喝茶时,别的人说起包包和珠宝,笑声尖锐还庸俗。但是纪明玉在苏遇的心里就不一样。她哪怕讲她准备花多少钱买多少东西,暗暗地炫耀身家,苏遇也只会认为这人有趣,和着她一起笑。 三姨会带着她唯一的女儿来做客。那个孩子的眼睛总是黑亮黑亮的,看不见一丝阴霾。三姨在打牌的时候,也会分出神来照看旁边的孩子,那种关切的眼神——苏遇在自己父母的身上从来没见过。 从苏遇记事开始,她就对三姨有一种执念。某次,三姨的孩子和她在一起时,为了从对方身上讨来三姨亲手绣的手帕,苏遇偷了母亲一块儿名表来换,为此差点被拖到夏日的院子里跪上一天。 可是苏遇一点儿也不后悔,一点儿也不。 如果可以,她情愿拿出所有来换一个依偎在那人身边的机会。 后来,在一个下暴雨的午后,家里阴沉沉的,似是有着不详的预兆。 三姨来了,步伐踉踉跄跄。 她一进门便抓住苏遇母亲的手,凄惶而哀绝。在她抓着姐姐的那双手上,沾染上的冰冷雨水蜿蜒着。 她动动苍白的唇,说: “姐姐,我的孩子没有了。” 已经从电话中知道这些的姐姐默然,或者说她也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被命令待在房里的苏遇悄悄的把门打开一条缝,惊惧地看着这个曾在她心里完美无缺的女人,如今竟狼狈成这个样子。 宁秋死了。 起因是家里的司机对工钱不满,而且他还欠着赌债。他在这天早上,在暴雨中开着车子冲开栏杆,坠入江心。 在之后的半年里,苏遇一直没有见到三姨。五岁的苏遇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似乎也并不知道三姨的身上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年末时,出乎她意料的,三姨来了,还带来了“宁秋”。 三姨不再像那日一样发丝凌乱,状若崩溃,而是和以前一样地温温柔柔,牵着宁秋的手也一如既往地小心珍重。 但是那个“宁秋”长着和宁秋完全不一样的脸。 父母让她和宁秋在一起玩一会儿,把三姨拉到了别处。 很久后苏遇才无意中知道了那天父母和三姨说了什么。他们劝三姨给孩子换个名字,同时对“宁秋”所穿的应该是遗物的东西很有些意见。 不过那时苏遇并不知道三姨对宁秋所做的一些固执的事,她看到这个新的宁秋时,无名的火气在她的心里燃了起来。 苏遇很想做三姨的女儿,想到甘愿付出一切。 而这个福利院里的弃童,可以说是没费多大劲地就被三姨给领了回去,被认作了女儿。 她凭什么? 苏遇审视的目光在缩在沙发上的宁秋身上转来转去,片刻后她双眸一收,惊觉这人她竟是见过的。 在两天前的街上。 那会儿正是堵车的时候,苏遇懒懒地坐在车里向外张望。也正是在那时,她瞧见一个穿着睡衣背着小书包的女孩子。 按理来说,还上幼儿园的孩子是得让人来送的,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她穿着那件画着小熊□□的衣服,一面跑还一面特意避开想帮她一下的成年人。 于荒原中独自奔跑的小兽,稚嫩而满是戒心。 今天苏遇再次见到这个小兽时,先前那一点好奇和怜悯的心思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开始萌芽的嫉妒之情。 那天三姨带着宁秋在家里吃了饭。苏遇发现宁秋也喜欢吃蛋炒饭的时候,一双眼冷冷地一望。 对面的人则仍是温吞样子,小小的红唇一张,甜声道“妈妈我要吃别的”。 别的孩子要是在做客时这样挑食,怕是会被说两句,可是那天三姨的状态有些异常。她先是一愣,然后自顾自地笑了,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欣喜: “对了,我,我忘了……我家秋秋不喜欢吃蛋炒饭的。” 以前的宁秋的确是不太喜欢吃蛋炒饭的。 三姨失礼地抓住苏遇母亲的衣袖,连声道: “姐姐,你这儿还有点心吗,我家秋秋喜欢吃这个的啊。” 当时坐在附近的苏遇气到拿勺子在桌上顿了好几下,被父亲给用眼神警告了。 父亲以为苏遇是在气三姨不懂做客的礼数,欺负母亲,却不知道苏遇是在吃醋,看不惯三姨对宁秋如此上心。 对方要是真正的宁秋,那么苏遇也就认了,毕竟那是三姨的亲骨肉,人家投胎投得幸运。 可是后来的这个宁秋,苏遇越瞧越觉得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从一个弃婴最后变成宁家的独生女(虽然宁家还有几个私生子),这在旁人眼里,倒也确实算是走了好运的事。 苏遇从未想到,某天在她面前,提起三姨时,宁秋竟会怕成这个样子。 “小的时候,妈妈让我穿姐姐的衣服。” 宁秋渐渐地松了手,改为拉过一个靠垫抱住。苏遇蹲在她面前,难得地安抚般地摸着她的手背,等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长大了,妈妈还是要规定我穿什么衣服。她说她都为宁秋想好了,秋秋长大以后要这样,要那样。” 宁秋提起“自己的名字”时,一脸的麻木,因为她知道这个名字指代的人其实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宁秋讲到最后时,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沉默。 苏遇也沉默了下来。 这么些年来她不是没有意识到三姨神经质的地方,但她没有很上心过。 她在意的是宁秋如何配不上那样好的家世,如何没心没肺,不懂回报。 “苏遇,我求你一件事。” 宁秋冷静下来了,恢复了之前温吞的样子。 苏遇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而眼前的人带了几分恳求地道:“我失控下讲了这些,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讲给苏家人听,更不要捅到宁家那里。” 宁秋是话里有话。苏遇听后心里一惊。 看来宁秋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来,说她是“白眼狼”的那些言论和“实证”…… 苏遇功不可没。
第4章 宁家 宁秋讲出这样的请求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苏遇则是不愧她影后的名头,笑嘻嘻地把话题挪到别处,将三姨的古怪举止一事按下,也将两人头次交锋的事实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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