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宣优一来,詹千蕊就得从老板的位置下台了。 “嗯。”宣优淡淡地笑着:“还有两位朋友在,下回细聊。” 郭律恋恋不舍道:“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宣优走远,郭律仍站在原地目送。 詹千蕊的白眼已经翻上天,至于如此殷勤吗?! 等人都离开了,詹千蕊才从柱子后面钻出来。她一直揪着裙子开衩的地方,布料都被手心里的汗弄湿了。 目睹了这些,她特别丧气。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詹千蕊满脑子自怨自艾的念头,没有了去精品店买衣服替换的心思,打算直接打车回家。 酒店门口设有一座大型喷泉,高四五米,水帘分了三层,夜色下水光四溅,池内波光粼粼。 晚上气温低,一阵风吹过来,詹千蕊站在空旷的风口,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她越想越委屈,鼻子发酸,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一辆香槟色的商务型轿车,优雅地绕过喷泉,停在了詹千蕊面前。宽大的车头,流线型的车尾,车窗一点点降下,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孔。 此处的光线并不明亮,唯独照亮了车内人的一双桃花眼。 与宣优四目相对的刹那,詹千蕊先是一惊,然后就尴尬了。 好丢脸,她脸上还挂着泪。 詹千蕊别过头,忙不迭用手背在腮边抹了两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宣优浅浅地眯起眼睛,略带媚态的眼尾,压着眼下饱满的卧蚕:“你就一个人?”
第2章 “嗯。”詹千蕊好死不活地应了一声。 她身旁还有别的人吗? 吹着冷风的黑夜,独她一个小可怜,站在外面“嘤嘤”地哭。 一想好悲惨,她又要哭了。 “上来。”宣优倾身按下解锁键,替詹千蕊打开车门。 詹千蕊可怜兮兮地坐了进去,倒不是想蹭宣优的车,主要是她太冷了:“去哪儿?”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一开口便泄露了心思。 宣优:“去买衣服。” 詹千蕊愣了:“啊?” 宣优目视前方,笑而不语。 她一出电梯,余光就瞄到詹千蕊了。挺白净可爱的女孩子,就是身上总带有几分傻气。 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紧捏着裙子不敢撒手。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其实整个大堂里就数她最扎眼。不仅是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们,都看了她好几眼。 “我不想花钱。”詹千蕊搓着手指,说得委屈巴巴,不晓得是在和谁闹别扭。 宣优闻言,递给她一个干衣袋:“我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不介意的话你先穿。”
詹千蕊看了一眼,里面是件长款外套:“你不送我回家吗?” “送啊。不过,你的裙子……”宣优笑了笑,话点到即止。 詹千蕊撇撇嘴,郁闷地把外套接过来:“你怎么知道?” 宣优不仅知道她衣服坏了,还知道她衣服是如何坏的。 “吃饭的时候,我坐在你后面。”宣优眼波流转,动人的眼神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詹千蕊急急道:“那你岂不是……?!” “嗯。”她垂眸,长而卷曲的睫毛,慢条斯理地在下眼睑一碰。 尴尬的分手居然被宣优目睹了,今天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好想去“死一死”,可惜詹千蕊不敢。 天色昏黑,车窗外的景色在眼前迅速倒退。 同司机报完地址,詹千蕊拉开干衣袋的拉链,里面装的衣服是丝绸质地,手摸上去冰冰凉凉。 她曲起食指,揉了揉酸溜溜的鼻子,把外套取出来往身上一披。 “小心点,别把鼻涕蹭上去了。”宣优侧过脸,修长的手指在皮质扶手上,缓缓地敲击着。 詹千蕊瞪她:“才不会!” 外间的光线像浮华掠影般落进车内,光影时不时印在宣优的脸上、发上、手上…… 沉默了一会儿,詹千蕊欲言又止地问她:“再过几天,你就要正式来公司上班了吧?” 宣优:“是的。” 三年前,詹妈妈被查出癌症,爱妻如命的詹爸爸,陪着詹妈妈走遍全国各大医院寻医问药。经过手术化疗,詹妈妈的病情于去年稳定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把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交给詹千蕊打理。 詹千蕊非常体贴父母,工作认真卖力。不出三年,就把爸妈创立的公司搞垮了。 上个月,洁德服装有限公司,被恒州的一家大型电商公司收购。虽然詹家手上还占有些股份,但是经营权已经完全交了出去。 现在的总经理,正坐在詹千蕊旁边闭目养神。 詹千蕊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她与宣优并不算熟,只在前几天,因为交接的原因见过一面,一起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吃了顿便饭。 然则,那不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初见是在四年之前,恒州的一家酒吧里,詹千蕊好心替宣优解了围。 与她这个“恩人”重逢后,宣优对她的态度客气而疏离,公事公办如同刚认识。 也不清楚,宣优是真不记得她了,还是故意装的。 詹千蕊当年,从几个纨绔子弟手中救下的“小可怜”,明明美丽脆弱招人疼,坐在车内束手束脚,流着泪咬着唇,生怕自己不小心哭出声。 跟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宣总,不能说完全不同,只能说毫不相干。 周围的景色越发熟悉,车行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前。 詹千蕊解开安全带:“到这就可以,不用再往里送了。” 司机停下车,她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却见宣优从后座的小冰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她用掌心托着,手指尖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心情不好,吃甜食会开心点。” 詹千蕊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不高兴:“你是不是想害我。” 宣优一愣。 “都这个点了,你还给我蛋糕,是嫌我长得不够胖吗?!”詹千蕊气呼呼的,饱满的双颊一鼓一鼓。 质问完,她劈手夺过蛋糕盒,转身走了。 大树林立,叶片在晚风中“哗啦啦”作响,仿佛春夜里的一首悠扬乐曲,无端惹人沉醉。 宣优看了一眼落空的右手,指尖搭上鼻梁,不由失笑。 “约会怎么样?”门铃一响,詹爸爸屁颠屁颠地奔过去,笑着给詹千蕊开门。 詹千蕊闷闷不乐地换了鞋:“我被分手了。” 詹永德笑容一敛,骂道:“什么傻逼玩意,老子一早看出,郭律不是个好东西。分了也罢,他压根配不上我们蕊蕊!” 他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晚饭吃饱了吗?” 詹千蕊摇头,目光触及到了,茶几上放着的臭豆腐盒。 今天下午她还挺高兴的,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皇帝位”,被电视里的综艺节目逗得前仰后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鬼畜般的笑声。 而与妻子正下楼的老詹,被这毁天灭地的“猪叫”,吓得脚下一滑。 电光石火之际,他一把抓住楼梯扶手,以金鸡独立之势,堪堪稳住身型。 跟在身后的童洁提醒他:“上岁数的人了,走路下楼小心点。” 老詹立起几根粗粗胖胖的手指,颇为潇洒地摆了摆手。 很难想象,年轻时未发福的他,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对他示过好的女人,可以从宫州排到北京。 至于妻子童洁的追求者,可以从宫州直接排到法国。 “啊哈哈哈哈哈……”坐在沙发上的詹千蕊笑得直抽抽,又把老詹吓了一跳。 楼梯下到最后一层,詹永德脚崴了,不禁发出“嗷”地惨叫。 真可谓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剐得人“嗷嗷”叫。 詹永德努力在妻子心中维持的光辉形象,转瞬间崩塌。 “爸爸,怎……么了?“詹千蕊转过头,含糊不清地问。 老詹装作啥事都没有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搓了搓鼻头:“家里,怎么这么臭?” “我在吃灌汤臭豆腐。”詹千蕊对着走到面前的詹永德,打了个饱嗝,臭得他老脸直皱。 詹永德捏住鼻子,没忘记把妻子的鼻子也掩上:“你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尽管嘴上这么问,其实他心里早认定了,詹千蕊没打算出门。 知女莫若父母,詹千蕊是个胖得不算太过分的快乐肥宅。 詹千蕊:“一会儿,郭律来接我吃晚饭。” 出乎预料,女儿竟然要懒猪出圈。 “那你还坐这吃臭豆腐?“老詹搞不懂了。 不洗澡不化妆,现在的小姑娘约会,都不在乎点形象? 詹千蕊嚼着嘴里的东西,圆润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丝毫没体会到老父亲话中的深意:“我们是刚才临时约的。我换身衣服就能走,怎么了?” “呃,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个事。”老詹挠了挠毛秃秃的脑袋瓜:“不过,既然你要和郭律出去,等你回来再说吧。” 詹千蕊捧着个臭豆腐纸碗,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吃得开心极了:“说吧,我听着呢。” 詹永德:“没事,不急。” 他边说边要转身,谁知被童洁推着肩膀又转了回来,完成了一个“胖陀螺式”的原地自转。 “郭律可能已经从他爸那里听说了,我们也给蕊蕊一个准备。”童洁在詹永德耳边轻声道。 夫妻二人,生意场上浸盈了大半辈子,共同奋斗打拼,才创下这份殷实的家业。 他俩,一个能吃肯干,一个头脑聪慧。 郭律是他们合作多年的律师的儿子,和詹千蕊青梅竹马长大。少男少女也算是相识于微时,一直没擦出火花,皆为母胎单身。还是郭爸爸提议,让两个孩子先处着试试。 詹妈妈心细如发,大概猜到了郭律晚饭时,要和詹千蕊聊什么内容。 詹千蕊捏着竹签,在黑不溜秋的臭豆腐上一戳,紧赶慢赶地往嘴里送:“你们说吧,什么事?是关于公司的吗?” 詹永德的样子看着相当窘迫,脑门儿上起了层细密的汗珠:“你先吃,吃完说。我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听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根本不走心。我和你妈去饭厅等你,你吃完了过来。” 詹千蕊:“不打扰,边吃边听嘛。” 老詹一听,皱着的脸跟着一黑,与纸碗里皱巴巴的臭豆腐,相印成趣。 关键在于,他这边话一说完,詹千蕊手上的臭豆腐就不香了。 然而詹永德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主要是太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屎。” 老詹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言语粗俗了些。 生意人嘛,日常和员工伙伴交流,倒也没那么多讲究。偶尔被质疑登不上大雅之堂,还不是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 “妈妈,到底怎么了?你俩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都要紧张了。”陶醉在臭豆腐中的詹千蕊,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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