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孟以推门进去的时候,厉棠背对着她, 正单手抓着拖把把浴室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她看上去还没洗澡,穿着今天的衣服,只是把衬衫脱掉了,一眼望过去是她劲瘦结实的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线条,还有黑色胸衣的带子在她白皙皮肤上映衬出的禁忌感 。 “你怎么还没洗?” “我先把地面擦一下。” “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不用演。” 轮到厉棠沉默了。 “即使只是朋友,我也会为你做这些事。” 颜孟以不喜欢湿漉漉的浴室,厉棠一直知道。 “本来就也只是朋友了,不是吗?” 厉棠转过身,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挑衅:“朋友洗澡,你突然推门进来,好像不太礼貌。” “朋友手受伤了,不方便洗澡,我进来帮她是应该的。” “你的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她没有向你求助……” 颜孟以没有废话,上前就要去解开厉棠后背黑色的搭扣,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厉棠的皮肤,厉棠像是触电了一样。 “我穿着洗。” 两人把“别以为我还喜欢你”这件事贯彻到底。 厉棠穿着衣服坐在蓝色的塑料凳上。 颜孟以帮她洗了头发,冲掉头上的泡沫,又帮她擦了后背。 厉棠察觉到颜孟以鼻息从自己的肩膀一直环流到后背。 “也不冷,你怎么打寒战?” “突然想到一些事。” 颜孟以也没有追问,做完这些就出去了。 留厉棠一个人在浴室里听水流的声音。 她去解自己的衣服,指尖微微颤动。 要怎么样才能忍住想要拥抱爱人的冲动? ———— 颜孟以洗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厉棠已经在床上背对着她躺下了。 房间的床也是之前矿工宿舍的床,上下铺铁架床,不过床垫什么的,是节目组新铺上去的。 到底那床不会很结实。 厉棠察觉床伴向下沉了沉,有个人蹑手蹑脚地爬了上来,像猫一样,用爪子上的肉垫前行。 床板的每一次颤动,都让厉棠的心头也轻轻一颤。 那身躯靠得越来越近。 厉棠几乎能闻到颜孟以身上的香气,她转过头,颜孟以的面庞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嘴巴再往前一探,似乎就能亲到她。 厉棠脑海飞速旋转,正在想着如何“斥责”这个对自己做出非分之举的朋友,又想着,如果颜孟以主动求和,似乎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缓和关系。 就在此时,颜孟以从她身上爬下去了,手上还拿着充电头。 厉棠:…… “怎么那样看我?”颜孟以问,“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呵,”厉棠也反击,“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随后,她们才想起摄像头还没关。 装模作样跟摄像头道了晚安,两人关闭摄像头。 “我盖这个被子。”厉棠指了指床上一个牡丹花色的夏凉被,“另外一个是你的。我睡这边,你……” “那边有个行军床。”颜孟以拿走被子,“我睡那边。虽然好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确实没什么,可我怕你想多了。” 这下可是原原本本把厉棠给她的话还了回去。 厉棠躺在床上,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一只手攥紧了被角,她把虞真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看了一看,那句挑衅的话更是刺眼。 【说谎的人最可悲。】 厉棠按下发送。 【你信不信,我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接。】 【她最讨厌你的电话。】 过去的几年,颜孟以一直把虞真拉黑。 【那,我试试。】虞真发来这几个字。 ———— 颜孟以睡前回复了群友还有师姐的消息,正要睡觉,忽然看到了虞真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本来是没必要点开的。 但是虞真说:【吴教授在我旁边,她想跟你聊聊。】 颜孟以点开照片看了一眼,真的是自己的恩师。 虞真打了电话过来。 颜孟以从行军床上弹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去外面接电话了。 ———— 厉棠背对着颜孟以,可她浑身的每一根寒毛似乎都变成了耳朵,变成了触手,触摸风里面的信息。 她听到行军床上有动静,而后是颜孟以猛地坐起身的声音。 颜孟以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可是这门年代太久了,没有从里面反锁的话,很快就被风从外面吹开了。 山区的风,从废弃的矿坑里吹过,吹得厉棠的心冰冰凉凉。 白天里,那个修复老画的颜孟以是那样的光芒万丈,自信、健谈。七年的时光,她的光辉究竟被什么所掩盖了? ———— “小以,我是吴老师。” 听到这熟悉的问候,颜孟以几乎落泪,但还是稳着情绪:“吴老师,您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每次看到你师姐做的那些鬼东西,我就想到你了。”电话那头,吴教授很健谈,年纪虽然大,但很有精神,说话清晰,“听说你打算出来找工作了。” “对,有个剧组想请我做服化道的设计和顾问。我想试试。” 颜孟以和厉棠没孩子,结婚七年,突然从一个全职太太要出来找工作,一般都会默认是感情出现了问题。 吴教授鼓励了她:“那是很好的事情,你的专业素养过硬,能发挥你的特长,产出更多优质的内容,对国家,对社会都是很好的。” 虞真在旁边煽风点火:“过去几年的家庭生活,把咱们颜老师都给耽误了。” 倒是吴教授制止虞真这么说:“过去的路,从来都没有白走的。投身家庭,也是一种勇敢,我们很多科研人员,一心都扑在工作上,没有一点个人生活,我看了是很着急的,科研是做不完的,该看看太阳,闻闻花香。” 虞真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 颜孟以蹑手蹑脚回到屋子,摸黑轻轻地把门反锁了,躺在行军床上。 本来她是很困的,结果因为刚才这通电话,整个人精神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到处飞。 一整天心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愧疚,思来想去,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肯定也没睡着。我要向你道歉,因为今天我对你说了不好的话。我没有后悔过嫁给你,七年,你工作很忙,到处出差,异地异国,可是,只要想到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黑暗里,没有人回应。 “大明星,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没人说话。 颜孟以气鼓鼓,抱着被子,这下是真睡着了。 ———— 山区的风是真的冷。 黄土高原的风好像是从西伯利亚刮来的。 厉棠的睡衣在风中飒飒作响。 树叶沙沙,树影之间透出细碎的月光。 黑暗中,一个火星子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厉棠走过去,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忽地拔地而起,把她和那黑影都吓了一跳。 “棠棠,你也没睡?” “周老师,偷偷跑出来抽烟?不怕我们姜老师抽你?” “心里烦,出来冷静一下。”周秋曈掐灭了烟,“你不告诉她,就不会有任何人抽我。刚才翻来覆去,觉得有个环节漏了。” “交通?”厉棠思忖片刻,问道。 “对,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当年的矿工们也都老了,再让她们走过来也太为难了,我今天去镇上打印海报的时候,恰好拍到一家旅行社的招牌,刚跟她们打过电话,她们同意明天赞助一辆中巴,车子停在村口,包接送。” “还得是你考虑周全。” 不愧是几个人里面班味最重的人。 “你呢?怎么也睡不着?”周秋曈问,“小以那种好性格,你们两个会有隔夜仇吗?” “我今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厉棠沉声,“可我找不到机会把这根刺拔出来了。她说她后悔跟我结婚了。” 第82章 第82章 我错过了什么? 风静, 蝉鸣。 夜色如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远处的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厉棠苦笑着,声音低沉而疲惫:“为什么这么难?” 难相识, 难相知, 难相守。 “说真的, 我挺羡慕你跟姜老师的。”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周秋曈仰头看了一眼天, 黝黑的夜色中, 一两点闪耀的星更显得宇宙的神秘莫测。 她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烟雾在空气中缭绕, 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 “世上哪有不难的事?”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努力, 唯独感情这件事, 不是努力就可以达成的。是你的,兜兜转转一圈,也终究会是你的。” 不是你的,留她在身边, 她注定要飞走, 光芒万丈地让所有人看到。 “你跟姜老师的故事可没有这么多曲折,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情?”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 周秋曈微微一笑,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这样认为,只是因为你没有那么了解我们的故事。”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仿佛在回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厉棠殷切的目光中,周秋曈又点了一支烟,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她深吸一口,开始讲述她们的故事。 “我和姜老师是在剧团里认识的。” “这我知道。”厉棠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剧团吗?”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 姜半夏家里资源不错, 如果她要走话剧演员路线,拿到顶级的资源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原本不应该跟周秋曈这样的人有交集。 周秋曈是小镇做题家的典型代表,靠自己的努力,从三四线城市来到京市,虽然在京市并不属于顶级的剧团成员,但她的履历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十分耀眼了。 “我来京市的第一场演出,她是观众,她在台下看到我了。”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还是一见钟情?”厉棠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算吧,不过,我始终相信演员和观众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不希望观众把角色的魅力投射在我的身上,所以我演出完不会见任何人。”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几乎没人会相信,一个剧团里当红的话剧演员演出结束后会从剧场后门骑着单车在冷风萧瑟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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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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