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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想自己也算是拐带了人家根正苗红的闺女，这谁能不心虚？ “阿姨好。” 边妈给奚聆倒杯水推过去，她连忙起身谢过：“奚小姐别紧张。” 脸上倒是她想象中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总是笑眯眯的。 “我这次找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只是听说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很照顾我们家边礼，阿姨在这点上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小礼这孩子也不知道天天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阿姨你多虑了，边礼很懂事，说起来有时候还是她照顾我比较多。”这倒是实话，说起来自己都有点脸红。 “我的孩子我知道，这孩子平时总是寡淡少言的样子，也怪我跟她爸那时候不懂事让她比别家的孩子都要早熟，虽然第一次见面，可我也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你。” 边妈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柔和，跟她几年没见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慈爱，在这种注视下，奚聆也莫名放下了警惕。 接下来的时间里，边妈没跟她说其他的话，而是讲起了之前的事，说自己年轻时候被绑的太狠，自己狠不下心来离开，却又要拉上孩子做借口。 “她高中的时候是我跟边胜闹的最凶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吵架甚至有时候会动手，她小小年纪别人都在享受青春的时候一边拼了命的学习，一边回来劝我早点离开。” “每次我都说你还小，妈妈放心不下你，等你长大了等你长大了，她从小就知道心疼人，知道我说的不是真正原因，只是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也从来不会反驳。” “直到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每天更加神神兮兮敏感脆弱，边胜骂我精神病跟我动手，她放学回来站在卧室门口，手抚摸着木门上几道露出木屑的划痕问我是怎么来的，我扯谎说搬东西划的，她没说话，到了晚上边胜回来，她去厨房拎了一把刀架在边胜脖子上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敢想，一个才刚上高中的女孩，还没她爸高就被迫为妈妈出头。” 说到这里边妈一时没忍住有些哽咽，奚聆连忙抽出纸巾给她。 边妈抹了把眼睛冲她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奚聆看她这样不免想到少女单薄瘦弱的身子，很难想象是怎么迸发出那么强劲的力量的，这下也算是理解了她去武馆的初衷。 “后来我们迫于无奈只能离婚，我去了国外治病，她不肯跟我走选择了自己留在国内，我知道她对我是有怨言的。” 苦笑了一下，边妈继续道：“怪我当初太软弱，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还没说完，就见奚聆攒眉道：“阿姨，我所认识的边礼绝不是这样承受不住的人，她是善良而有担当的人，她爱您就绝对不会恨您，对爱的人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保护，怎么会有怨怼。” 顿了顿，奚聆继续：“刚刚您说她很依赖我，其实，如果有选择，我相信她一定还是更想在妈妈的怀抱里。” “可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沮丧的情绪被勾起来就难以消散，边妈还在继续回忆，就见眼前容貌旖丽的女人叹了口气抬头：“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的，她一定也不想您担心。” 奚聆顿了顿：“实不相瞒，前段时间边胜打过她。” “什么？” 边妈原本红润的眼眸瞬间被愤怒填满，桌子一拍，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这个狗东西他怎么敢的，我要杀了他。” 到底是母爱伟大啊，奚聆在心里感叹道。 奚聆赶紧起身拽住她，把人按回位子上：“您先别激动，听我说完，边胜没占着便宜被边礼揍进医院了。” 奚聆露出盈盈一笑：“阿姨您看，您哪里软弱无能，只是当时还没有准备好罢了，就像现在，您不也是会拼尽一切护住自己的孩子的吗？” 边妈这才冷静下来，奚聆没说的是后来她找人给边胜公司递了一点东西，导致他陷入大麻烦里，根本再也没有时间来找边礼的茬，这些也没必要说出来，有邀功的嫌疑， 更何况边胜实在是太可恶，她一想到女孩红着眼豁出去的样子就心疼，恨不得时光倒转再狠狠给边胜几脚，这样的人让边妈这边再给点教训完全不过分。 边妈随后联系上下文，这才琢磨出几分滋味来，这孩子真是心思细腻温柔，铺垫这么多也只是为了安慰她，不由又高看她一眼。 女人穿着原本穿着吊带，露出隐隐约约的雪白，性感迷人，跟她下楼时特意回家拿了个颜色低调的外套穿上遮住姣好的身材，不是搔首弄姿的狐媚子。 定定看了她半天，把奚聆都看的有些发毛了，边妈这才开口道：“怨不得边礼会喜欢你。” 这次轮到奚聆头疼了，她僵硬的嘴唇硬是扯出来几分微笑：“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别紧张，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奚聆心里一个咯噔，心道还是来了。 “说实话，我本来只是想见见你，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把边礼迷住，这么多年除了靳昀我就没见过她对别人这么上心过，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 边妈赞叹的眼神投射到奚聆身上。 “今天见了你我才明白，也难怪她会对你动心。” 身姿秀美，妍资艳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都是极致的自信，这样的人，压根用不着故意去勾引自己家没长成的小白菜。 “阿姨我……”奚聆一时也搞不准她的态度，心里有些踌躇，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平时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全然无用。 边妈安抚了她一下：“实话说，见到你之前我是有些怨念的，不理解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女人，原本今天我说这些本来是想劝阻你们的……。” 说到这里边妈有些迟疑道：“今天见到你我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奚小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对我们家边礼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说罢紧张的看着她。 奚聆张张嘴，脑子里有根弦被扽紧了，这个问题她自己又何尝清楚明白呢，说着一点不动心是假的，那么真挚的少女捧出一颗真心来给你瞧，但要说非她不可好像也不是。 女人眼尾低垂，摩挲手指，苦笑一下，有些不安迷茫，最终还是转化为坚定：“阿姨，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看中的晚辈表达好感，我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边妈叹了口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可惜：“小奚是个好孩子，阿姨也很喜欢你，只是我是那个年代走来的，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真的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喜欢女人，这条路太难走，她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作为一个母亲，我只希望她能幸福。” 这次奚聆看着她摇摇头，嘴角苦涩蔓延：“我明白，阿姨，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接受她的，我这人心里有缺，没补上之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的。” 边妈又看她几眼，想到女儿这段时间的慎思飘摇和女人的冷静自持又有些复杂的情感，有些为自己的孩子鸣不平，不由言语试探一下。 “如果你真的坚持，我说不定不会强硬干涉。” 奚聆收回纷扰的情绪，她想明白了，既然没有能力给人全部的爱，又何必给她机会再远离，边礼还有大好年华，迟早会忘记自己，何必拉着她蹉跎年华呢，这一路的荆棘丛生，如果没有保护她穿过的能力，为什么又非要拉着她走这条路。 她本该有繁花盛开的选择。
第63章 边礼脚步蹒跚走入雨中时，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假如她后悔了呢？假如她想通了？假如…… 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再等最后一次。 只要奚聆追出来，她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像往常一样穿过细雨扑进女人柔软的怀里，甜甜的撒娇道姐姐我好冷。 最后寒风凛冽中等来的只有发小撑起的一把伞。 “她呢？” 靳昀举着伞，边礼仰头看她，只见她为难的嗫嚅片刻。 少女面无表情，看的靳昀有些胆寒心慌。 “明白了，回去吧。”说吧，背对着她转身走去。 边礼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在她心里，无论是小时候被爸妈吵架波及还是长大后独立生活时，她都永远是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 哪像现在，雨水流过通红的眼，贴着她的脸庞滑下挺翘鼻尖，最后从下巴一滴滴落在衣领里，平日里充满力量感和爆发力的身体在雨水冲刷下单薄脆弱。 雨势愈来愈大，拍打着周围的广告牌，发出砰砰声，更显的此刻寂寥悲凉。 靳昀不忍心，追上去边走边安慰她：“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靳昀一路把她送回家才放心走人。 在靳昀面前边礼还在抑制着，直到大门关上，看着眼前妇女一手拿着饭铲一手心疼的给她擦眼泪的样子，这才绷不住的号啕大哭。 一下子像被抛弃的小鸟终于找到自己的妈妈一样扑到眼前人的怀里：“妈妈，她不要我了。” 边妈手忙脚乱的抱住宝贝女儿：“怎么了这是？” 边礼还在哭，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滑下，一行行泪流不止，鼻头都哭红了，脸蛋也泛着红意，嘴里还在说着：“我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连忙放下手中锅铲，边妈试探性的问道：“谁啊？” 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动作一僵，立马又咕蛹起来，仿佛被戳中了伤心事，泪珠掉的更迅速了，哭声逐渐变得小而哽咽，像小兽哽咽，雏鸟归林。 这下边妈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探究这那那着的，像小时候哄孩子一样拍着哭的直梗的边礼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 直到边礼像是发泄够了抬起头，眼角含泪，鼻头通红跟她说：“妈，我想提前去学校。” 抚摸着孩子柔顺的头发，边妈轻声道：“好，我陪你去。” 说走就走，第二天，母女两人就拎了行李箱踏上了去h市的征途。 走之前，边礼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大门，那里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进出了。 h市是本省省会，论经济发展要比s市好的多，何叔早年在这边投资过几套房产，她们也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这段时间里除了提前熟悉校园环境，就是各种采买和旅游。 时隔多年，别人家的父母欠孩子的，边妈似乎都想趁现在换给边礼，不止带她去了各类大型游乐园，甚至还一起去看了几场亲情类的煽情电影。 边礼从不觉得母亲有亏欠自己的地方，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得跟着到处跑，久而久之，倒也感受到了一些额外的乐趣。 也稍稍拨开了心头因为某人而带来的阴霾。 一直到开学那天。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店里走不开，边妈临时事回了s市，在边礼好说歹说后才放弃了留下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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