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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室里的人摁了一下遥控器，电动门打开一道可供行人通过的缝隙。 “谢了！” 李星灿和江清月走进去，没有老师和学生的学校安静得很，看上去也舒服得多。 穿过主干道，到了教学楼，李星灿和江清月一前一后上楼，到了教室后，江清月去她位子上找试卷，李星灿靠在前门看着。 几天没来，教室里又空了几张桌子，很快江清月这张桌子也会空下来了。 李星灿看着，那积累的试卷把江清月的桌子都堆满了，江清月一张一张地按照顺序整理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出神，李星灿忍不住想，江清月聪明，谨慎又有耐心，长得也漂亮而且人也比较安静，很多地方和自己截然相反，可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李星灿倒也不是觉得自己不优秀，她从来不会内耗，只是单纯有些好奇江清月喜欢自己什么。 很快，江清月就把试卷放进文件夹里收好了，拿着起身，跟门口的李星灿打招呼，“走吧。” “走。” 李星灿说着，顺手从江清月手里接过文件袋。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江清月还真有点无法适应现在的李星灿。 “不重。” 李星灿率先往前走去，江清月拿不回来，也只能由她去了。 出了学校重新坐上车，两人回家，江清月的手虚揽着李星灿，谁也没有说话。 到家以后，江清月拿着试卷就回了房间，她忙着去补作业，自然没看到身后李星灿欲言又止的神情。 阿姨看着站在客厅里的李星灿上前询问，“江小姐又回来住了吗？” “嗯，会住几天，”李星灿说完，也收回看向江清月房间的视线，“我先上楼去，晚饭吃什么问江清月的意思吧。” 阿姨应下，李星灿先回自己房间，只是路过江清月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以前觉得她们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互不相干的模式挺好的，但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想跟她说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直到吃晚饭时间，两人终于又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抬手揉肩膀的动作，就知道估计她一下午的时间应该都在写试卷，这人也真是的，难道就不知道休息吗？ “等会吃完饭，我叫两个按摩师过来，你别觉得现在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长此以往你颈椎腰椎，全身上下都容易出毛病的。” 李星灿可是深有同感，之前她游戏比赛训练刚好撞上编程大赛，天天一睁眼就得坐电脑前面，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江清月奇怪地看了李星灿一眼，“你这话有点老气横秋的。” 对此李星灿拿出“倚老卖老”的架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所以听我的吧。” 江清月觉得没那么夸张，但吃完饭后李星灿人都已经叫来了，也不好再推拒。 两人并排躺着，和想象中轻飘飘的按摩完全不同，当肩膀被摁住揉捏的时候，江清月咬牙忍着才没喊出声来。 “怎么这么疼？” “放轻松……” 李星灿歪着头看着旁边的江清月，她第一次看江清月的表情变化这么丰富灵动，疼的时候紧咬下唇强忍着，眼睛忍不住去偷瞄按摩师的手，微蹙的眉头显得可怜，等轻揉着舒缓下来的时候，又会小小地松一口气，细微的小表情比平常冷着脸可爱多了。 终于等按摩结束，江清月确实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好像筋骨都舒展开来，李星灿确实没有骗她。 李星灿起身走到江清月旁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洗漱洗漱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 “我知道。” 江清月点点头，先回了她自己房间。 李星灿同样回房间洗漱，出来吹干头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一摞试卷江清月一个下午应该做不完，以江清月的性格…… 胡乱理了一下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李星灿开门出去，看着江清月的房门，敲了两下打开—— 果然看见又坐在桌子前写试卷的江清月。 江清月抬起头，“有事吗？” 李星灿从没想到一向都是被抓偷偷打游戏的自己，竟然倒反天罡抓起偷偷学习的好学生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清了清嗓子，抱着胳膊走到江清月桌前，屈指敲了敲她的试卷，“不是让你早点睡觉吗？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就剩一点了，我做完这张就去睡。”江清月觉得李星灿的语气似乎在哪听过。 “不行，不准写了，现在去睡觉！”李星灿伸手抽走江清月的试卷，低头看了一眼，八面的试卷刚做了一面，这叫剩一点？跟自己打游戏刚开局说马上结束有什么区别？ “你别闹了，现在才九点多，我真的写完这张就去睡。” 知道李星灿是为自己好，但江清月实在受不了一张试卷没写完就放下，这样她躺下也睡不着啊。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的眼睛，想想也是，自己一局游戏没打完也睡不着，把试卷还给她，“那我在这看着你写，写完就去睡觉。” 江清月只能点头答应，拿到试卷继续写，写了一题后就看见李星灿又搬了张椅子，在自己旁边坐下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自己。 还真是“看着”。 尽量忽视旁边存在感极强的这个人，江清月专心写自己的题。 在江清月心无旁骛，神情专注的时候，自然没注意到旁边李星灿也看她看得入神。 李星灿承认自己一开始说看着只是说着玩的，只是怕在旁边玩手机打扰江清月所以才无聊到去观察做题的她，但看着看着，才发现当一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很吸引别人的视线。 这题不算特别难，江清月的表情也没有过分严肃，停笔思考的时候微垂着眼睫，想到答案眼睛也会稍稍睁大一点，然后立刻动笔写，眼神沉静，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不去打扰。 等江清月写完大半翻页的时候，抬头刚好对上李星灿的视线，心跳一下漏了半拍，“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吓我一跳。” “我……”李星灿回过神来，眼神飘忽大脑飞快想着借口，“我就是……太无聊了，数数你有几根睫毛。” “……那你真有够无聊的，”江清月活动了一下肩膀，“马上就可以了，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手机，或者回去早点睡吧，我会早点睡觉的。” “你不用管我。” 或许是为了掩盖刚才被抓包的尴尬，李星灿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假装看着，直到余光看见江清月在低头看题了才松一口气，然后自己一低头，发现手机都拿倒了。 难怪摁了半天屏幕都不亮，原来摁音量键上去了。 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转过来，李星灿打开手机，却第一次觉得手机没什么好玩的。 把桌面划过来划过去，注意力始终在余光里的江清月身上。 一个不注意，指尖误触点中了相机，刚要退出来，却看见屏幕上的江清月比刻意摆拍的都自然好看，台灯的光亮下她低头认真思索着，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泛红的耳尖和圆润的耳垂，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面，袖口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指间握着黑色的笔和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试卷上的白纸黑字，仿佛一样泛着墨香。 指尖轻点，留下这一幕。 李星灿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见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咔嚓！” 江清月抬头看来时，李星灿嘴角僵住的弧度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你偷拍我？”江清月觉得自己耳朵还是很好使的。 “没有。”迅速收起手机，李星灿硬着头皮否认。 “把你手机拿来我看看。”江清月向李星灿伸出手。 “喂！这是我的隐私，怎么能给你随便看？”李星灿心脏扑通扑通跳，把手机握紧拒绝。 “那还是我的肖像权呢，快点删了！” 江清月一看李星灿这反应，就知道她肯定是拍了，一定还是在自己不知情时候的丑照！ 放下笔，江清月连试卷都顾不上了，伸手去抢李星灿的手机。 “我的手机欸！不可能给你！”李星灿迅速把手机藏到背后，她才不删。 “给我！” 江清月卷起袖子，去抢李星灿的手机。 “不给！”李星灿故意躲开，看着探身过来的江清月，往后微仰让她够不到。 江清月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去抢，李星灿看着到自己面前的江清月，转身背靠着桌子背着手，挑眉笑着略带挑衅，“抢不到。” 左躲右闪，江清月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扶着李星灿的肩膀去她背后够手机。 “欸？”李星灿被压了一下肩膀，本来就后仰不太稳固的姿势更往后*躺去，身体下滑后背结实地靠在了桌沿上。 同时江清月突然想起来李星灿肩上的伤，匆忙想收手，可前倾的身体失去支撑一下往前倒去，情急之下迅速伸手扶住李星灿身下的桌面，堪堪撑住自己。 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没来得及平息时，李星灿微仰着头抬眼，正对上江清月看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世界都静了下来。 李星灿觉得自己的心脏反应有些延迟，要不然为什么刚才的惊吓都过去了，现在心却跳得更快了？ 江清月对上呆呆看着自己的李星灿，眼神慌乱地避开，站直身体收回撑在桌面上的手，想若无其事地回到刚才的话题，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气势，“你……你把照片删了。” 李星灿也回过神来，耳朵在悄悄发热，坐直身体强作镇定地看向江清月，“不删。” “你！”江清月睁大眼睛，“你非要存我丑照？” “你怀疑我拍照技术啊？很好看的好吗？”李星灿不服气地拿出手机，找到刚才的那张照片给江清月看了一眼。 江清月还没看清呢，李星灿就一脸戒备地把手机收了回去，好像生怕自己会抢一样。 “不是丑照那你为什么不删？”好像确实不是很丑，但这样江清月就更想不明白李星灿为什么这么做了。 “那我就不能留一张你的照片吗？” 李星灿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对面的江清月一向反应迅速的大脑却难得卡顿了一下，对这个理由她确实意想不到。 不等江清月想出什么回答，李星灿自己先受不了了，蹭一下站起身来，“你赶紧写完最后那点啊，我要去睡觉，我困了！” “哦好。”江清月看了一眼李星灿，她隐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这个答案也能解释李星灿这段时间的反常。 在答案呼之欲出之前，江清月强行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最后的题上，拿起笔摒弃那些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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