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日月永远无法相会, 因为不解风情坏人好事的太阳同志就该注孤身!!! 马休忿忿地坐起上半身, 美人难求, 唯有被窝对她不离不弃...... 马休拥紧了半退到大腿根的被褥, 将脸深埋其中磨蹭磨蹭。 等等!这床被子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代替她体味的是一股子相当陌生的消毒水味。 在记忆回炉前,一只纤纤玉手拍在她的腰际,力度轻柔但不容忽视。 “啊!!!”马休大叫出声,扭头一看,床上躺着的不是女神又是哪个! 缪之清揉了揉眉心,半撑起身体叹息:“你一大早上又是掀被子又是大叫,你能正常点吗?” “我......”千言万语堵在喉间,马休挑来拣去却不知哪一句最能代表她此刻大喜过望的心情。 原来不是美梦易醒,而是醒了依然置身美梦中! 她全部想起来了, 女神真的答应了她的求婚。这个陌生的房间是她们新婚蜜月的居所。 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起床都会经历一番从怅然若失到欣喜若狂的神奇历程。 这样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让马休仿佛被摁到了暂停键,一动不动连睫毛都静止了。 “怎么痴傻了?”缪之清拍了一下她的肩。和马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上演一出新的闹剧,虽然这感觉也不坏就是了。 马休挠着头咧嘴傻笑:“不是经常有人中了大奖就疯癫了吗?我现在终于能感同身受了, 我好像更严重,正处在幸福得快死掉的临界点。” “用什么形容都好,没必要说死不死的吧。”马休不忌讳,但缪之清听了秀眉微蹙。 马休还要接着胡言乱语:“我就是想表达幸福到了极点,就算下一刻死去我也心满......” 缪之清在被中轻踹了马休一脚,斜睨着她:“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好啦好啦,哪有这么容易说中的?我家缪缪学的是数学不是玄学,怎么这样迷信呢。”马休探过身子撩开了缪之清的碎发,吻在了她的额际。意识到她家口是心非的女神心里是关心着她的,马休乐得精神一振。 “懒得和你说,我先去洗漱了。”缪之清推开她的大脸盘子翻身下床。 “缪缪,待会儿吃过早饭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嗯。” 马休花痴的目光一路跟随,直到缪之清消失在房间的拐角处。 □□缪缪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呢……马休眯起眼睛,这样甚合她心。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冷眼相待的缪缪,无形之中替她减去了许多来自情敌的困扰。 ...... 蜜月旅行按马休这样的骚.包个性,一定是要搞得盛大隆重的,东亚全境游?欧洲十国游? 然而最终她们只是择了国内一个普普通通的海滨小镇度过这个对小马总而言来之不易的婚假。 想来也知道是缪之清做的主,宠妻无度的马休尽管揣了一肚子无处安放的浪漫情怀,但媳妇儿倘若不喜欢,她也只能顺着来。 好在冬季来一趟赤道附近的安排倒也不错,没有厚实的冬装束手束脚,无论去哪走走都方便自在许多。 在海滩边上的小商品市场闲晃了两圈,马休买了两双人字拖。 海风吹拂起两人的长发,缪之清先替马休捋顺,才动手整理自己的。 一个小小的细节让马休的幸福感又骤然膨胀起来,乐得咧嘴到后耳根去了。 缪之清看不过眼这家伙嘚瑟上天的模样,试图扯回她几缕正经的思绪:“买两只发圈把头发绑起来吧。” 孰料这又挑起了马休另一个兴趣点,连番追问道:“缪缪,你觉得我扎头发好看还是披头发好看?” “都好看。” “你好敷衍啊!” “不用我觉得,你觉得哪种好看就行了。” 马休像是讨不到喜欢口味糖果誓不罢休的小孩似的,一波撒娇攻势滚滚而来。又是嘟嘴卖萌,又是晃手臂娇嗔,缪之清简直觉得自己受到了压土机过境般的心灵摧残…… 缪之清不是一个特别注重容颜外形的人,但被马休缠得没办法,她还是认真地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最终审慎地给出答案:“扎起来吧,比较精神。” 话音刚落,马休就行动力迅捷地问小贩买好了发圈,把自己的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顺便矫情地抛了个份量十足的媚眼给媳妇儿看。 缪之清失笑,这人啊……不管几岁,都是小孩子心性。这样的想一出是一出,一般人可受不住她。 ...... 咸腥的海风在胸腔里翻滚一圈后,带着点清新的回甘。 穿着人字拖踩在细软的白沙间,马休只纠结了半秒就主动牵上了缪之清垂在身侧的手。牵得紧紧的才不会跌倒呢。 缪之清余光瞥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指尖,没说什么,放任马休轻轻摇晃手臂。 早潮渐退,三三两两的花布衫老婆婆提溜着塑料桶前来赶海。如今这样古早的生计越来越不多见,慢慢隐没在时代的背景中。 “你看,老奶奶在摸沙蟹和蚬子,”马休扭头问缪之清,“待会儿我们把她们的收成全买了吧?这样她们稍后就不用辛苦拿去市场上卖了。” 有钱任性,但任性背后是这样让人根本无法抗拒的善心。 马休其实一直都是耀眼的,因为她的性格才华人品能力,也因为她毫无保留地选择了她。 缪之清温柔笑笑:“都听你的。” 马休眼眸瞬时一亮,这样的女神好软好乖,让她差点摁不住心底的躁动扑上前去...... 海边野战这种事情假使真的发生了,估计明天女神就得把离婚协议砸她脸上。 深呼吸几下,收敛了不该在此处出现的情.欲。 马休忽然发现女神在她内心斗争的间歇,蹲下.身玩起了沙子。 缪之清做家事或许心不灵手不巧,但堆起沙子来却是有模有样的。不消片刻就垒出了一个圆柱体的形状。 缪之清用手护着沙堆,对马休道:“能帮我舀点海水过来塑形吗?” “哦哦,马上来。”童心未泯的那个不通常是她才对嘛?今天的女神让她大开眼界。 如果把女神比作万花筒倒也恰如其分,只要有耐心一圈一圈拧下去,千姿百态尽收眼底。 因为没有合适的器皿,马休来来回回用手捧了好多次水,就当是为女神的艺术品奉献一点体力吧。 缪之清也没有辜负马休的期待,果真做出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人形象。 别人是堆雪人,缪之清却是用海水做加固剂,堆出了一个接近50公分高的沙人。 马休比媳妇儿纵情许多,索性掀起裙摆坐到沙人旁边,衣服脏了回去洗就是了。 奇怪的是左瞧右看之下,马休对小人的身材比例实在理解不能:“为啥它的身体又细又小,脑袋又圆又大啊?” 这般头重脚轻,让马休不禁担心随便一阵风就能让它人头落地,想想那惨状马休就觉得于心不忍。 “你问我,我就该问你了。”缪之清微挑眉梢。 “啊?”马休一头雾水。 “谁让你脑袋生得这么大?你的翻版脑袋不就跟着大了么?”缪之清好笑道。 “诶???你做的这家伙是我啊?!”马休非但没有被丑化的不悦,反而因为女神照着她堆沙人受宠若惊。 “嗯,挺像的,不是么?” “其实也不是很像啦……人家怎么会是大饼脸,人家从小到大都是鹅蛋脸!” “......” “我说真的啦,小时候邻里邻居都夸我脸型好看呢。” “哦……可能是你长大了之后脑袋里盛了太多黄色废料,所以撑大了吧。” 这下无语的人换成马休了...... 女神这样不苟言笑地说冷笑话真的好嘛?!气氛完全没有被她带起来一星半点的喜庆欢腾,真的很难笑诶…… 马休现在只想用自己的身体替沙人挡挡风,否则这家伙的脑袋真被吹掉了,她一定会感同身受觉得脖子疼。 ...... 到了夜间,两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当然主要受益者是马休。 她顾念着缪之清脾胃虚寒,没敢让她多吃。好在缪之清表现得相当配合,她本来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浅尝辄止。 回到套间,马休让缪之清先去冲澡。知道这家伙的坚持,缪之清没有故作推辞,直接拿过纯白的浴袍进了浴室。 “唔......”只是一个洗澡的功夫,马休就想死媳妇儿了,恨不得贴着一块儿进去洗。 大抵是这样的心情吧……得不到的时候远远望一眼就能止渴,得到了之后时时刻刻圈在怀里都嫌不够。 “叮——”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 马休收到了婚假前夕公司统一组织的体检电子报告。两个月前婚检都做过了,体检算个啥?
马休没在怕的,她原本打算粗略看一眼体检报告第一页的注意事项就是了,却发现密密麻麻写了二十多条。 等等?!她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孱弱了,贫血、钾钠失衡、痔疮......这些姑且不提,马休发现第一条触目惊心写的是医生诊断她可能得了脑瘤??? 脑部CT这一长串“额叶皮层下囊性病变,未能除外肿瘤合并囊变”的专业术语中,别的马休或许不懂,但“病变”和“肿瘤”这两个词就足以摧垮她全部精神气。 不、不可能吧……她明明吃得下睡得着跑得动,根本不像得了不治之症啊…… 马休下意识地否决,指尖颤抖着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医院给自己做的CT鉴定结果。 最后抱持着的希望终于还是破灭了……网上类似的词条都指向脑瘤的可能性,线上医师建议做一个核磁共振定性。 马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一个凄厉的声音不断自问:我还这样年轻,难道连三十岁的关口都迈不过去? 这是她没有乖乖听女神话的报应吗……早晨女神让她别胡诌生死,她却不信邪偏要说自己幸福得下一刻死去也不可惜。 好了吧,这下一语成谶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她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如果幸福不能长留,那它就会化作世上最残酷的刑罚。这酷刑不是针对于她,她两腿一蹬,两眼一翻,撒手人寰,一干二净,可身边的未亡人该如何挺过这一段最煎熬的日子...... 女神......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缪之清是她暗恋了十三年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等待她们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命运要作弄她们至此,无论是早点发病还是早点查出来,怎样都好过在新婚这个时间点触发噩耗。 早知今日,马休是绝不会再去策划那十八次求婚的,她怎么忍心以一己病躯拖累女神呢…… 除了咒骂加诸在她身上的天命,她也开始恼恨那个锲而不舍的自己,她这样做是在生生折断所爱之人后半生的幸福啊! “你不拿衣服傻杵在这里做什么?”缪之清的声音点醒了马休,她洗完澡打开浴室门便见这样一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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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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