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离殃傻笑不停,看得周围人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离师姐,没事吧!”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用口型和周围人交流着。 “应该没事吧,不过我感觉离师姐,这里……”她指了指脑袋,用口型一字一句道:“有——点——问——题。” “嘶” 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她还真敢说,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三个月前离师姐醒来,莫名其妙就说大家伙全死了,还说这又是她的幻觉,企图自残,着实把其她人吓了个够呛。 半山腰上竹海起伏,空气清新,走在最前面的离殃忽然脚步顿住了,后面用口型交流的人,刹时,脸上颜色各种交叠,长盛门不许背后妄议人是非,是要受罚的。那几人喉咙来回滚动着,认命般地站了出来,正要出声。 前方的离殃却道:“大师姐虽然修为高深,但受伤还是需要静养,我看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那几人:“……” 其余人:“……” 余微:“……” 刚刚坚持要来的是她,现在反悔的也是她,这还是她们印象中一言九鼎的二师姐吗!莫不是真的……其余人眼神交流着,彼此眼中映出夺舍二字。 唉,其实,离殃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能够借此机会狠敲云菀大师姐一笔,她是双手双脚赞同,只是……她之前就借着余微的名义来了一趟。若是再去,这不是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吗!只怪当时自己财迷心窍,忘了这茬。 离殃面上表情平淡,不动声色道:“你们可有异议?” 那几人如蒙大赦般,差点跪下来磕头了:“无异议,无异议,无异议。” 其余人整齐划一地摇头:“没有!” 废话,她们敢有异议吗!长盛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可在外斩妖除魔,也不可得罪二师姐。 她们可深深记得以前有一个男弟子因太爱慕大师姐,在长老会上趁着众人不察,一下子抱住了正在发言的云菀大师姐,众目睽睽之下,被离殃师姐扯开,揍得断了三根肋骨。 嘶,那滋味可真‘销/魂’。 其余人心有余悸般地摸了摸胸口,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二师姐开口发话了,她们才敢上竹峰讨要,否则借给她们一千个胆子,也万万不敢上来,除非你不要命了。 离殃满意地看着众人,那么听话,她甚是欣慰啊。果然,这些年来,她没‘白疼’她们。 “甚好,那诸位请回吧!” 半山腰,众弟子们皆作鸟兽状,一哄而散,不一会儿的功夫,青石台阶上空荡荡的,唯余沙沙沙的风吹竹叶声。
第2章 生辰后续 离殃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嗅着山间清新空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台阶而下,玉佩在手指间来回滚动着,越发衬得手指修长白皙。
而余微刚刚也跟着众人走了,毕竟离殃出尔反尔,其余人肯定心中有气,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不敢说,虽然离殃不在乎,但她还是想替离殃和众人说点好话,不想因此而生嫌隙,因为离殃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山路不远处,忽地出现一个红艳艳的东西,离殃立马被吸引住了,脚尖一点、纵身一跃,飘了过去,原来是一颗枣树,在这满山青翠的竹峰之间,还真是难得。 她坐在树干上摘了几颗枣子,随便在袖子上擦了擦,便扔进了嘴里,两条腿晃呀晃,说不出的惬意舒爽。 前世,她很少有这般闲暇的时光,几乎每日都是打打杀杀,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被云菀杀死时,她甚至有一瞬间的解脱,可她还是恨,至于为什恨,她说不清楚,可能是因爱生恨吧! 嘴里的枣核“扑”被吐到了地上,她又扔了几颗红溜溜的枣子,举目四望满山清脆,侧耳倾听风吹竹叶层层涟漪。 然而一抹极不协调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了,像是树枝落在地上,极轻,但她还是听到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上竹峰后山。 她纵身追了过去。 一见来人,两人都愣了。 云菀手抵着唇珠干咳了两声,“你有何事?” 离殃:“无事,就是随便逛逛!” 后山禁地,随便逛逛,这说出去傻子都不信,偏偏离殃一遇上云菀,智商就掉线。 果不其然,云菀黑脸了,尽管竭力维持着大师姐的风度礼仪,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后山禁制重重,以你的修为若是随便踏足,你还想要命吗?” 离殃:“大师姐教训的是,离殃日后定改。” 云菀:“擅自踏足禁地,去云涧崖反省!” 离殃面上恭恭敬敬地应承,等到云菀走远,立刻吐出了嘴里的枣核,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看了看前方风景秀美、景色怡人的禁地,这么美,却危险重重,就像某人长得仙姿风骨,实则是举着刀的刽子手,一不留神就会命丧她之手。 云涧崖终日罡风不停,崖上布满了被风刃割出来的道道裂痕,有的深达数丈,受罚之人需坐在崖上打坐,忍受风刃鞭打之苦,反省自身过错。 是夜,月朗风清。 离殃趴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手臂、背上血肉模糊,连一身脏污的衣裳都来不及换下,被其余弟子架着回到屋后,就一直在床上趴着足足躺了三个时辰,从黄昏直到夜晚,心里恨得云菀直滴血,恨不能咬死她。 这边她还在内心各种腹诽云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哼,还算这人有良心。 “离师姐!”进门而来的余微惊呼一声,快步走了过来,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是你啊……小师妹!” 离殃抬了抬手似乎想安抚她,可实在太疼了,最后只得放弃,温言道:“小师妹,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刚说完,她就龇了一下牙,余微尽管很小心地拿剪子剪开她的外衣,可衣服和血肉结痂在一块儿,衣服被撕破,伤疤被撕裂,血再次涓涓地冒出,哪能不疼。 “离师姐,我笨手笨脚地弄疼你了!”余微低垂着头,自责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皮糙肉厚怎么可能疼,小师妹多心了!继续继续!”离殃哈哈哈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余微见她还有闲心开玩笑,自己也不由得笑了两声,水汽在眼眶里晕开了花。 之后,离殃紧紧咬着枕头,没在发出抽气声。 “好了,离师姐,我给你上了药,晚上睡觉不要乱动”。 余微将药瓶放在了离殃床头,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动作,温柔至极,与那冷冰冰的云菀天差地别。 余微是天,云菀是地,想来她前世还真是瞎了眼。 “等等,小师妹,你别走,可以和我说会儿话吗?” 受伤的离殃褪去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就像一只原本森林称王的老虎,忽然被人拔去了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变成了一只惨兮兮的弱猫。 余微见她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开门的手顿住了,复又坐在床沿,既心疼又劝慰道:“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惹大师姐生气了,云涧崖,去一次就得脱层皮。” 离殃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我以前在她手底下受的苦可比这重多了!” “以前,你在说什么?”余微困惑不解。 在余微记忆中,这应当是离殃第一次被大师姐如此重的惩罚,她的记忆一向很好,不会记错。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离殃立马装作害怕的样子,道:“我梦见自己被大师姐折磨得很惨,特别惨的那种。” 一剑穿心,惨不惨? 其实离殃也不想对余微说慌,只是她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若是说出来,余微肯定不会信,就连她自己刚刚醒来那会也不信,恐怕余微还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捉弄她。 闻言,余微见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便道:“大师姐虽然平日里冷冰冰,但也是明事理之人,只要你不忤逆,顶撞她,想来大师姐也不会惩罚于你。更何况,这只是梦,别担心!” 烛火摇曳,窗外夜色迷离,偶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离殃小声地嗯了一声,眼中神色明暗交杂,忽地她道:“小师妹,你有何愿望?” 余微替她掖被角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看着皎洁明月,“我想母上了。” “这有何难,等我伤好了,我陪你下山做任务,到时候你就可以去看了!”离殃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肩膀稍一动弹,扯动伤口,疼得她又龇了一下牙。 余微笑了笑,拿着手帕替她轻轻擦去了额角冒出的冷汗,“太难了!” “难?!这有何难,莫非你家不在中州,又或是离中州很远?” “那里轻易去不得,是个被诅咒的地方!” “啊!”离殃惊讶出声,双目微微睁大,扭头看向一旁的余微,见她眉眼含笑,立马明白自己被耍了,恼怒道:“你别开这种玩笑!” “好好好,我的好师姐,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不要在操心其它事了。” “哼!”离殃傲娇地摆正头,心里却泛起丝丝甜蜜。 “那师姐,我先走了!”余微说道。 “走吧,走吧!”离殃假装嫌弃地说道。 余微将桌上的蜡烛熄灭,房里又重归了黑暗。 “唉,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师姐!”余微将门关好,月光照亮了面前的崎岖小路,青石板亮的像白雪,她回头看了眼屋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 离殃被明晃晃的日光刺醒了,她伸手挡着眼睛,嘴里嘟囔着,长时间地爬在床上,令她胸口不太舒服,麻麻的,起来时,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不像昨日那般疼了,只是一些轻微的酥疼。 她欣喜地摸了摸自己,拿起床头的药,左看右看,心道,这药还真是好用。 现在她心情大好地出门了,看到路边一棵垂柳长得甚是旺盛,便折了一根柳枝条,孩子气地拿在手中晃呀晃。 早修刚下,路上的弟子很多,加之离殃选得又是一条各峰弟子们的必经之路,果不其然,收到了许多讶异的目光。 昨日看着血肉模糊的一个人,今天竟然活蹦乱跳。离殃满意地看着他们的目光,昨夜她伤得那么惨,平日里和她不对付的那些人肯定笑得畅快,她可不愿意给别人当笑料,这不,伤刚刚好了点,就立马出来蹦哒了。 “离师姐早!” “离师姐早!” “离师姐早!” ……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向她作揖,离殃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们,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手里的柳枝条随主人愉悦的心绪,上下翩飞。 这长盛门,她只怕一人那就是云菀,在她面前离殃收起了所有的张牙舞爪,变得跟兔子一样乖,但在其余人面前,她就是不可一世的离师姐,肆意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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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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