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普通人。 “我间接害死了人。” “哦。”周斯最讨厌别人说她瘦,偏偏娥瑟要往她伤口捅,懒的搭理她,拢了拢方才着急忙慌随便披在身上的一件外套,转身就要回去继续睡觉。 娥瑟妖冶扯唇,“用的你给我的胶囊。” 静立在墙边的圆滚滚听到这话似乎笑了一声。 周斯手都握上门把手了,硬生生的放下,她就知道这位祖宗来就没好事。 “估计一会就被传召去审判者小镇。”娥瑟用了传召一词,好似她是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开心?是我的错觉吗?” “你可以自信点把觉得去掉。”娥瑟咧唇一笑,笑容极大,露出了烤瓷牙,皎洁如月,嘴角绽放的花合并成了花骨朵,她眼睛里都有光溺了出来,要远离编造局了。 她看了眼黑漆医疗楼,话语中掩不住的嫌弃,“你尽快把你这里的电通上,黑漆咕咚的偷情啊。” 周斯表情也很嫌弃,不过她是嫌弃娥瑟,黑色多好,神喜欢她也喜欢,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虔诚,“无人偷情,我心里只有美丽的神。” 周斯同编造局里的编造人一样,对神有着超脱精神的狂热,做什么都要向神看齐,向神学习,每次娥瑟听她说起神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不然就轻嗤,冷笑。
第2章 神想入眠 编造局早七点有晨练,早六点的时候娥瑟就被广播吵醒,点名指姓的要她到局长办公室。 此时娥瑟还没从梦中鲜血淋漓的场景中缓过神,满目阴沉,神情阴鸷,广播的穿透力不是透过房子传来,而是直接在房子内部响起。 手腕腕带绿光闪亮的刺眼,屋子里的宣告声更是生生不息。 娥瑟抓了抓头发,随意抓了件长卫衣套上身,踩着靴子出门,顺手将床头的木雕昙花抱在怀里。 天刚泛一点白,楼下面圆滚滚排排站恭迎一般,她每走一步圆滚滚配合的亮一个灯。 周斯从医务室跑过来,看得出着急出来,袜子都穿反了。 她看到幽灵一般的娥瑟,喘着粗气抓着娥瑟手臂,“局长找你肯定是胶囊的事。” “胶囊能隐瞒你是人的信息,万一被发现,你就是欺骗,轻则驱逐编造局,重则赶到惨绝人寰的无人区,我警告你,你最好把你是人的事隐瞒的死死的。” 娥瑟抱着木雕昙花,面无表情开口道:“他知道我是人。” “?”周斯睁大了眼睛,她对自己的胶囊有信心,不可能有人能在戳破她胶囊要藏住的东西。 “局长可不是蠢货。” “放屁,你只要吃了胶囊,那些仪器根本检测不出你身份,你是不是瞒着我把胶囊给扔了。”
“糟心玩意,我警告你,你想死别拉着我,你身份若被戳拆,编造局的人能将你直接发落到无人区最险恶的地方,我到时可不会陪着你,我还要去见我家神。” 娥瑟敷衍的嗯了声,拿出怀中的小刀,开始修手中的木雕昙花。 她现在的技艺,走路用刀完全没问题。 局长扎尔斯穿戴整齐,一身白西装洁白无瑕,西装裤的折痕都能清楚看到,能感到这个人的精致的生活习惯。上身白衬衫上穿了马甲,翘着腿坐在沙发里,手里举着一支红酒杯,优雅的品着美酒。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颗胶囊。 永远不要被扎尔斯绅士的外表所欺骗,因为他这个人致力于打造出一个疯批。 娥瑟来了后就倚着墙壁自顾自的修正着雕花。 昙花的每一瓣花瓣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她精益求精的雕磨着细节。 扎尔斯直切主题,“胶囊检查出有问题,被神扣下,神现在点名要你,我也不好拒绝,你去了配合调查,另外认真向神学习,别整天研究你那劳神费力的雕花,没丁点屁用。摆个算命摊也整天阴沉个脸,谁敢找你算命!” 扎尔斯话音刚落,娥瑟诡异的勾勾唇,脸颊一侧的昙花陷落,同她手中盛开的昙花形成鲜明对比,她压着嗓音妖冶开口,“您的托啊。” “毕竟您花了钱,我也不能辜负您安排的托,虽然明眼人一看就是托,但好歹是局长大人亲自安排的,我怎么也得给您几分面子不是。” 她摆了那么多天摊,整天应付一堆的托,她没有当场摔桌子已经是克制到了极点。 周斯站在娥瑟身后,愁大苦深的望着她,“糟心玩意,你阴阳怪气说啥呢,要知道你惹局长,我肯定不跟你来。” 娥瑟面目表情的瞥了周斯一眼,似乎在说,闭嘴。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方才扎尔斯好像说了一句话,说是神点名要她。 没错,就是这句话。 她可算他妈的能够离开编造局了。 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一天二十四小时立体环绕声警告她向神看齐,向神学习,纵使是机器,也有调休的时候。 然而她的学习从没有停过。 早上早早的起床去跑操,操场上播放着姬斯的伟大事迹,救安全区的人于水火之中,一人深陷无人区野兽窟,毁了无人区磁场保安全区安全。 真是讽刺,只有她安全区的人是人,无人区的人就活该葬身火海,活该变成腐尸,浑身散发恶臭,死在野兽口腹里。 人人恐慌,为了活着连夫妻之间都可以随时背叛。 札尔斯给她们的影片中,姬斯永远一身白袍,面目和善嘴角含着微笑,一成不变的笑容维持了数十年,若见到姬斯,她挺想问一句,您老嘴角不僵吗。 她被姬斯派来的女侍带着去了审判者小镇,审判者小镇整年阴雨天,地面总是积一层雨水,水里踩的久了,鞋子总会湿。 更何况她比较穷,穿的鞋子不防水。 一路踩着水到达了姬斯城堡,若说天空是灰蒙蒙的,那姬斯的城堡就是黑暗,完全的漆黑。 推开城堡门,唯一的光亮透过大开的门穿透进城堡里,娥瑟在光亮的尽头停住了脚。 下一瞬,城堡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咣当的一声,娥瑟心中一颤,面上布满阴沉,她厌恶黑暗,眼下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乌瞳不耐烦的转了转。 脚下靴子一走一个水印。 她一直分着注意力在感受城堡里的其余人,静悄悄的城堡里,做什么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一哒一哒的,距离她越来越近,一股冷气传来,激的娥瑟指尖发颤,她猛地抽了束发的毛笔,抵在了前方人的脖颈上。 正对脖间骨间。 只是还不等她用力按压下去,有衣袖下摆擦到了她指尖,痒痒的,引得指尖自发的抖了下,接着有双手抓着她手腕,轻而易举将她给甩开了。 毛笔被甩掉了,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伴随着清响,有声音落落的响起,“你学了那么久,不如帮我算算。” 娥瑟毛笔掉了,脸上风雨欲来,忍着想要踹人的冲动,弯腰去找毛笔,然而黑漆漆的城堡,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只能半跪在地面,伸手一点一点去摸。 结果本来站在她前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侧方,而她现在摸上了这人的脚。 …… 她还确定的一下,摸了好几下,确定了的确是脚。 娥瑟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维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僵硬着手腕,开口道:“你洗脚了吗?” “另外,你谁?” “这里是神的城堡,你说我是谁?” 娥瑟乌瞳冷漠的直视着前方,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嗤笑出声,“姬斯,抱歉,刚不是故意摸你脚。” “你算命都算什么。” “开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娥瑟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又重复一次,“开灯。” “嘘,安静。” 姬斯声音跟她人一样,都是凉凉的,“毛笔在你身后一米处。” 娥瑟总觉得这个姬斯有点跟她看的影片不同,但是她分辨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她注意着姬斯的反应,微微弯身将身后的毛笔捡了出来,凑在眼前一毫米处,仔细看看有没有损伤,城堡里没有光,她也看不出什么。 但估计是她对毛笔投了太多心血,已经心灵相依,有没有破损心里总是有数,所以当她发现没有破损的时候,脸上的阴郁之气才消散了一些。 她围着自己面前应该是有一个人的地方,转着圈打量,左右别人性命的神屡次三番的算命,荒唐至极,病入膏荒,无药可医。 这就是大家争相模仿的神,是编造局制作出来的最完美的范本。 这个星球分为安全区、编造局、无人区和审判者小镇,其中无人区磁场杂乱,无人管,里面的人想要活命完全靠自己。其余三区是靠姬斯来稳定磁场,她是规则的制定者实施者,若按古时来说,正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 谁人敢给她算命,谁人又敢同她讲真话。 娥瑟眼下突兀的闪现阴霾,乌瞳越发黑漆深不见底,她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细长的十指,瘪着声音道:“神想算什么?” 亦或是神想得到什么答案。 “算一算我何时死。” 娥瑟瞧着角落里的圆滚滚,冷笑,脸颊上的昙花妖冶的绽放着,乌瞳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感情。 姬斯可不是人,是编造局制造的首批编造人,整个人都是在她极其讨厌的绿色液体里诞生。 基因编造人不会死,出了症状只会被回炉重造。 在编造局的二十来年间,娥瑟见了太多被打乱基因序列重回绿色液体塑造的编造人了,一旦重造,曾经关于她的所有都会被泯灭殆尽,不会被留下一丝一毫。 这位神,似乎有秘密。 明知自己不会死,却四处找人算命。 编造局的老头们似乎并不知神找人算命算的什么,那些老头们平时可是连神一日三餐吃了多少都要做记录,若是他们知道了神算自己什么时候死,编造局岂不是乱了。 不过,娥瑟倒是想要编造局乱的无法重整。 姬斯问:“会算吗?” 娥瑟没回答,她说了另外的话,“编造局化尸池没人守,城堡后方的化尸池也没人敢拦着你,你可以直接跳进去。” 不受伤的人跳进去不会死,但那些气味足够让人想死了,她当初跳进去,恶心的个把月吃下去饭。 说到化尸池,就想到了一堆不愉快的事,她阴郁着脸站在那里,一只手仍然僵硬的举着,一动不动。 她说的话意思很明显,想要死亡很简单,池子一跳,一了百了,没必要四处找着人算一算自己什么时候去世。 亦或者是神并不是想死。 “姬斯找我来,我挺兴奋,您想要算关于何时死,不如您给我点时间,等我算出来了,双手将答案捧给您。” 算出来了你也块死了。 娥瑟乌瞳木然冷漠。 听到了姬斯的回答,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伤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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