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顿了顿，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又把自己手里的二维码拿出来指指，一边说“漏漏漏”一边继续比数钱的手势。
杜清清则继续竖大拇指：“Oh，it’s beautiful！”
大叔：“……”
啥玩意啊这是！
他这回是真没辙了，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似乎是还想再努努力想想办法，然而老天显然没再给他机会，绿灯很快亮起，沉寂了片刻的车流重新涌动起来。
好不容易钓到的鱼就要跑了！
今天可真是出师不利。
大叔叹口气，终于选择放弃了杜清清，那只拿着抹布的手往后一背转身要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骂骂咧咧。
结果还没等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个好听的女声，带着笑的和他打招呼：“老哥再见哈～”
大叔：“？？？我靠你装的！”
后知后觉的大叔不禁用跺脚握拳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但一切早已为时已晚，偌大的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狂欢。
而“观众”杜清清早就没了踪影，一溜烟跑的飞快。
-
这个闹剧只是个插曲，杜清清并未太过在意，也就只是在心底惋惜了下，想着这么个四肢健全也正值壮年的大叔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讹人的事儿。
“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努力呢。”杜清清不免在心底叹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系统应声说，“有这种人并不奇怪。”
唉。
杜清清闻言顿时十分感慨，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系统突然又补充了句，告诉她：“你只要好好努力完成任务就行了，我看好你哦！”
杜清清：“……”
“好吧好吧。”突然被系统点名的杜清清不禁无奈摇头，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次恢复成了平日里干劲满满的模样。
想着一旁的苏纪眠还没哄好，于是便下意识的向她投去目光，唇也轻启，正准备把自己的话匣子再拉出来遛遛。
可很快的，杜清清却惊奇的发现好像不用了。
因为，这会儿的苏纪眠竟然正在笑。
按照剧本来说，此时的她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本应朝气蓬勃活力满满，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可她却不一样，相比其他人，苏纪眠显然要内敛的多，也要老成的多，不像花，倒像是缠绕在花叶之间的藤蔓，用不显眼的颜色掩饰着自己，潜伏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低调且顽强的生长。
这和她的家庭有脱不开的关系，杜清清是知道的。
常年卧病在床的父亲，虚伪现实的母亲，调皮捣蛋的弟弟，虽说剧本里对苏纪眠家庭部分的描写并不是太多，但杜清清却依旧能体会到那种无力感。
所以……能看到苏纪眠真心实意的笑，其实真的很难得。
杜清清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亮。
偷偷瞟一眼身旁坐着的苏纪眠，片刻后轻轻启唇，小声对她道了句：“眠眠你笑了啊～”
明显很开心的样子，就连尾音都抑制不住的微微扬了扬。
听的苏纪眠都下意识的一愣，片刻后才轻声应了句：“嗯。”
她显然还是不太习惯自己被人叫做眠眠。
可杜清清却并不在意，像是看不出她这些小情绪一般，随即便点点头，对她道：“笑了好，小姑娘就是要开开心心的笑起来才漂亮。”
明明自己也没比人家大多少的。
苏纪眠下意识的勾唇反驳：“靳小姐你看上去应该也没比我大几岁吧。”
怎么教育人还一套一套的。
“没大几岁也是大啊。”杜清清装傻，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甚至还借着这个机会和人套近乎，“说来你应该管我叫靳姐姐。”
美的你。
苏纪眠不语，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头转向窗外，拿后脑勺对着身后的人。
杜清清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马尾在视线中摇来摇去。
“她什么意思？”杜清清不由得开口在心底找系统询问。
“这都看不出来。”系统无奈，“嫌弃你呗。”
“也就我。”她长叹一声，在心底安慰杜清清，“不论贫穷富贵，不管生老病死，都这么坚强的陪在你身边。”
杜清清顿时感动：“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嗐！”系统摇摇头，“咱俩谁跟谁啊，你不用……”
话还没说完，脑海里突然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杜清清不由得好奇：“你去干嘛？”
“下楼拿个外卖。”系统说，“你先自己玩会儿哈。”
杜清清：“……”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呢！
就，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系统渣了。
满心愤懑的杜清清摇摇头，随即便更加用力的踩下油门，化悲愤为动力，不一会儿就带着苏纪眠回到了学校门口。
正值放假，学校管的没那么严格，外来车辆大致盘问几句就能放行。
杜清清想着苏纪眠忙了一天太累，也就坚持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亲眼目送着人进了楼。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杜清清怕苏纪眠出事儿，也就没着急走，而是站在宿舍楼下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有扇窗在视线中缓缓亮起的时候这才总算转身。
刚准备坐回车里，可还没等来得及开门，便听到身后突然再一次传来了苏纪眠的声音，似是带着笑意的叫了她一声：“靳小姐？”
“在！”杜清清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很快重新回过了头，也再一次看到了苏纪眠熟悉的脸。
还真的带着笑意呢，眉尖微微上挑，一张薄唇轻轻勾起，眼底含着周身路灯打下的光芒，背后包裹着淡黄色的温暖灯光。
不像是人了，美的有点像仙女。
杜清清下意识的红了耳根，随即也迈开脚步，站在墙根底下抬头道了句：“怎么了？你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话音一落便见苏纪眠缓缓摇了摇头，就连眼底的笑意似是也加重了几分，“只是想谢谢你送我回来。”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杜清清摇摇头表示没事儿，都是朋友，谈不上什么谢。
“你早点睡觉吧。”她说，目光一直注视着苏纪眠的脸，“工作一天了，也该……”
话没说完，突然瞥见苏纪眠扔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杜清清一愣，下意识的抬手去接，抓住了放在眼前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包薯片。
也很快听到楼上的苏纪眠再次开了口，声音竟然意外的很温柔。
告诉她：“知道了。”
“晚安。”她说，“靳小姐。”
第11章
她竟然和自己说了晚安。
杜清清闻言一愣，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呆滞，愣是站在楼底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耳根和脸颊全都红的像是染上了天边的彩霞。
连回应的话都忘记说了，直到苏纪眠快要离开窗户的时候才终于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就……录个音吧，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不录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样想着，杜清清随即便偷偷暗示系统帮自己开启了录音键。
再之后她扬起了手，朝着苏纪眠所在的方向挥了挥，问她：“你刚说什么？”
“再说一遍吧！”她道，唇角弯弯，眼睛很亮，“我刚才没听清！”
其实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如果忽视掉她眼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的话。
苏纪眠用手支着脸颊，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看眼站在楼下正在疯狂挥手的杜清清，心底突然有个算计慢慢浮了出来。
干脆也朝她摆了摆手，道：“靳小姐不如再站近点儿？”
“好啊。”话音一落杜清清还真听话的又往前走了几步，“这回你说吧，我指定能听清了！”
也准备好录下来了！
难得的晚安，一定要留作纪念才行的。
杜清清眨眨眼，在等待苏纪眠开口的这段时间里还偷偷想了很多。
结果……晚安没等来，倒是眼见着苏纪眠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唇也轻启，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缓缓的，很小声的吐出了两个字。
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杜清清愣住了，眨眨眼很快把手放在耳边眯眼抿唇做扩音状：“你说什么？”
活脱脱像个听觉不太好用的百岁老人。
苏纪眠没说话，看着她勾了勾嘴角，很快从窗边退了回去。
只留给她无尽的沉寂和黑暗，以及周边四处飞舞着的蚊子家族。
杜清清抬手拍死只蚊子，皱着眉头退回车边，非常纳闷的问了系统一句：“她刚说什么？”
系统闻言顿时就乐了：“她叫你笨蛋。”
杜清清：“？？？”
“真的啊？”杜清清不免萎靡，长叹口气打开车门上了车，“怎么能这样嘛。”
她觉得有点羞耻，想着这毕竟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于是便在心底试探般的问了句系统：“统儿你应该没给我录下来吧？”
都用爱称叫她了，谁知系统却丝毫不给面子。
“当然录了。”系统说，乐呵呵又笑嘻嘻，“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不录下来怎么行。”
“我这就放给你听听～”话说完，还没等杜清清再说什么便直接按下了回放键。
很快的，杜清清的脑海里宛若开了台扩音器，全方位高音质的开始播放那两个字：“笨蛋笨蛋笨蛋。”
杜清清：“……”师傅别念了！
她愁的不行，几次三番威胁系统关掉无果，最终不得已只能作罢，并且宣布要和系统绝交十分钟，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场闹剧直接维持到杜清清到家后才终于消停。
其实今天还挺累的。
杜清清吃过了晚饭，打开投影仪看了会儿电影，觉得有点困了便很快走去浴室里洗了漱，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临睡前还专门看了眼日历，想着再过几天就是苏纪眠开学的日子了，要不明天先出门给她买些用品提前备着，等哪天遇到合适的机会再送给她。
就这么想着想着，睡意很快席卷了上来。
杜清清伸了个懒腰，抱好身旁“澈丹”同志为她设计的玩偶，就这么缓缓睡过去了。
一夜好梦。
第二日杜清清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又挑选了件合身的衣服，坐在桌边吃掉厨房准备好的健康营养餐，随即便准备出发去商场。
她今天特意穿了身较为平价的衣服，一头栗色的波浪长发也轻轻束起，弄了个简约又青春的马尾，企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惹眼。
毕竟她今天就只是去市中心的那家商场，而不是去逛什么奢侈品店。
虽说她昨天确实也想过要给苏纪眠买贵一些的东西的，但怕人不收是其一，其二价格贵不一定质量就好，苏纪眠也不一定用的惯。
还是买些适合她的吧，用起来舒服是首选。
杜清清极为满意的点点头，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即便转了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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