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楚忽然想到那些笔记，那些磁带，殷如楚只读到初中，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专门的艺术院校，那么那些笔记恐怕就是殷如楚这几年来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记录的。
难怪她坚决不去厂里做女工，原来在酒吧打工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而是在这里她可以听很多人唱歌。
她一边工作一片偷偷记下这些人唱歌的问题，然后自己学简谱，学发音技巧、唱歌技巧。
所以她重生后身体依然能对那些磁带作出条件发射的反应，跟着那些旋律她能唱出带着自己风格的歌来。
那是无数次练习后身体留下的机械反应吧，已经不需要思索，深耕在脑海里的东西了。
所以她能够看得懂笔记里殷如楚记录的那些东西，也能看懂简谱也就不足为奇了。
殷如楚被以前的殷如楚感动了，以前的殷如楚不知会到哪里去，亦或者她们已经融成一体。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更多人听到她殷如楚的歌声，因为她值得。
第5章 十全九美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殷如楚内心感叹，嘴上问道：“所以今天那么多人就为了来听周芳芳唱歌？”
“那当然，她马上就要上台了，没想到你连安阳区邓丽君都不知道，真是孤落寡闻。”
秦晋鄙视的看了眼殷如楚，原来是真不知道周芳芳。
“怎么样，你老板我厉害吧，她现在可是很难请的，我这拖了那么多关系花了大价钱才能请到她今天来咱们酒吧唱几首的，今天叫你来不亏吧？”
原来如此，不过安阳区邓丽君是什么鬼？她只听说过邓丽君啊：“老板，邓丽君我倒是认识，可周芳芳和她有关系？”
“哼，废话，邓丽君谁不认识。这是周芳芳翻唱邓丽君的歌那真是跟真的也没什么两样了，而且长得和邓丽君还有几分像，在安阳区这一片很有名的，你居然不知道？”
原来是个山寨货，现在的人追求都那么低的吗，本尊明明还在却要听山寨货唱，山寨的还这么受欢迎。
不过这个时代也不是想去现场听真人演唱会就能去的，这样一想，九十年代也算是娱乐圈的黄金年代了。
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看到很多活化石了，殷如楚一时想得有些多，还想得有些美。
此时，周围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原来周芳芳上台了。
“阿楚今天你可饱耳福了，感谢老板我吧。”秦晋得意的看着台上，露出一副马上就可以听见天籁的表情。
殷如楚也看向舞台上的周芳芳，夜晚灯光不好，她看不清长相，只知道发型和穿着倒是确实模仿到位光是发现打扮确实有几分相似。
甜蜜蜜的伴奏响起来，这首歌不要说现在，即使在几十年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见台上的周芳芳举起手中的话筒：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
听着听着，殷如楚就笑了，这么毁邓丽君的歌，女神知道吗，经过女神同意了吗。
旁边的秦晋正陶醉在歌声中表情很享受，见殷如楚哂笑，问道：“笑什么？这歌不好听。”
“歌自然是好歌，只是今天唱的人却让人想笑，也就够糊弄糊弄外行人而已。”
秦晋听这话感觉有被冒犯到，他自诩是个内行人，殷如楚这是说他外行人，不能忍：“就会说大话，说的跟你是个内行似的。”
“老板你不觉得她的歌少点什么吗，她本来的的声音不够圆润宏亮，本来是可以靠气息调整，然而她显然并不会真正的发声技巧。不会用气息调整声音，导致音不准，气息不稳。不过是在扯着嗓子生硬的模仿，除了打扮得有几分像，啧啧啧，没内味儿呀。”
殷如楚一脸嫌弃的模样，刺痛了秦晋，刚才他还像是听天籁似的享受来着。
不能怪殷如楚直白，实在是她抽屉里有很多邓丽君的磁带，可想而知以前的殷如楚对邓丽君的唱法、唱腔、技巧是有过深入研究的。
况且还是耳熟能详的这首歌，殷如楚也不能见到女神被玷污，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在听寂寞吧。
接着殷如楚毒辣的道：“况且今天的话筒很糟糕，这就更放大了周芳芳不会用气息发声的缺点。
真正会唱歌的歌手在简陋的话筒前也不会发出类似呼吸的声音，那样经过话筒的传递，这个声音会很明显。
如果是跨八度的歌，不会唱歌的人是完全唱不下去的，周芳芳就是这样，这就是她今天选的歌都比较四平八稳的原因吧，不或者不是今天，是每一天。”
秦晋严重的感觉自己又被冒犯到，于是杠精附·体道：“说得头头是道，你行你上。”
不等殷如楚说话，秦晋又痛击道：“哦，对了忘记了，上次让某人上台唱两句听听，某个人站在台上呆若木鸡的样子，今天想起来我还忍不住笑呢，啊哈哈哈。”
原来如此，难怪明明天生一副好嗓子的殷如楚到现在还只是酒吧的服务员，原来是以前的殷如楚有一上台就紧张得失声的毛病。
上帝还真是公平，给了人一样东西，又收回去她的一样，那么殷如楚想，就由现在的她来替来填满这唯一的一处不美吧。
不理秦晋的调侃，殷如楚问：“老板，明天周芳芳还来咱们这唱吗？”
“你当人家是我们店里的驻唱，我也就能请得动人家来唱这一晚上，明天还是建华来唱。”
“那行，明天晚上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干啥？你可别了吧，到时丢了脸你再向我请假，你说我这是准还是不准啊。”
秦晋也怕到时候又跟上次似的，那时候酒吧基本散场了，没多少人，本以为这丫头那么爱听，让她上台过过瘾，哪知道人家上了台竟然成哑巴。
这丢脸是小，打击了自尊心人到时候一蹶不振，直接不来上班就不好了。
他这正缺着人呢，酒吧这地方正是火爆的时候，只是老一辈的人还是觉得不是正经地方。
他这里来打工的年轻人都干不了多久就走了，好多都是被父母逼着回去的，还有的是父母直接来酒吧将人领走的。
殷如楚能干，在这里也干了两年了，他可不想失去这一员大将，而秦晋不知道不久他就会悔不当初，平白把金疙瘩当成了石头在用。
“放心吧老板，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不请假不早退，你就给我一首歌时间吧，最后一首也可以。”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啊，到时候要是再上面哭了，你可别跑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哪里不对”
说着秦晋又看了看今天的殷如楚，发现她今天没有化妆，这样倒是顺眼许多。
“原来是今天你没有把自己化成个猴屁股，这样就很好嘛，看着还小了几岁。”
殷如楚已经不想说话了，黑历史这东西真的要人命。
殷如楚只想一个人静静：“老板我先去工作，明天的事你就这样说定了。”不等秦晋回答殷如楚就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漏掉一章，已经修改了，各位看官大佬，喜欢请收藏加评论！
第6章 九十年代的百货商场
殷如楚在酒吧上了一晚上班不提，第二天一早她就出了门，准备去找小舒逛街去，今晚上她是准备要一鸣惊人的。
昨天晚上从酒吧里的人以及秦晋那里了解到，现在的歌手其实只要没有被唱片公司签下过得都挺惨的，只有被唱片公司签下就只能辗转各个酒吧驻驻唱。
好在时下酒吧驻唱可以勉强赚钱养活自己，二是现在的酒吧氛围那是相当好的，据说很多成名前的歌手都是在酒吧驻唱小有名气后才被唱片公司发掘的。
酒吧算是歌手们的起源地了，很多酒吧还会举办小型演唱会以此来招揽人气，一些没成名的歌手们也有了表演自己的舞台。
网络、通讯、交通都不发达的就是年代，连唱片公司经纪公司都少，不像几十年后网路发达，即使没公司捧，自己找个直播平台注册也不是不能红。
殷如楚打定了注意从酒吧唱起，不仅能赚钱，还能积累经验，也能看看自己的声音是不是被人接受，简直一举三得。
那么今天晚上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就势在必行，因此置办行头也就迫在眉睫，想想上辈子她模仿的那些港风复古风的妆容，今天终于可以把这些压箱底的妆拿出来当日常妆化了。
还好方舒家和她家都住在一条街，出门走了十几分钟就到小舒家了。
没有手机、微信、□□的年代找闺蜜逛个街什么的还得亲自到人家家找人，万一人不在家就白跑一趟。
好在方舒今天在家，打开门见是殷如楚，高兴的说：“楚楚姐怎么是你，快进来坐。”
“不坐了，小舒你今天有空没？有空的话我们逛街去。”
“有空，我有空，今天星期天我不上班，那你等等我，我拿包。”
方舒兴奋的带着殷如楚来到一家服装店门口：“还好今天我妈带着我弟去我外婆家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出来呢。”
踏进这家服装店，那浮夸的喇叭裤就吸引了殷如楚的目光，再看着一屋子五颜六色和调色盘一样的衣服，殷如楚觉得眼睛有些疼。
拉着方舒楚了服装店：“小舒，我们还是去逛商场吧。”
“好啊，新修的百货商场我还没去过呢，不过听说里面的衣服比外面卖的贵，我一个月工资就120块，还得上交100块钱给我妈。
平时都不敢去逛，而且我们以前一直在这家买衣服的啊，她家便宜，流行的款一出来他家就有了。”
殷如楚终于知道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是从哪里来的了：“我最近看了几本杂志，上面那些女明星穿得可好看了，想去商场看看有卖没。”
“啊，是吗，哪本杂志，我也想看看楚楚姐借我看看呗。”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女明星的带货能力总是那么厉害的。
“行，回去上我家，我拿给你。”
两人坐上了去本市唯一去往百货商场的电车，是的没错，就是电视剧里□□十年代的那种交通工具，殷如楚也是第一次坐，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年代的不一样。
车上人不多，电车缓缓起步，行驶的速度不快。
看着缓缓移动的车外的建筑，不是高楼大厦而是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群，交错的电车轨道和电线，小汽车很少，路上都是骑着自行车来来来来往往的人。
有穿着喇叭裤花衬衫的青年人，也有穿着白衬衫背着单肩包的学生，亦有穿着蓝色布料和军绿色布料中山套装的中老年人。
时代的画卷缓缓铺开在殷如楚的眼前，像是旧照片里的人突然活生生的朝你走来，那些静止的人和物都变得生动起来。
“楚楚姐，百货商城到了，咱们下车吧。”方舒拉着出神殷如楚下了车，进了气派的百货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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