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穆泽对她完全就是无可奈何,揉了揉她已经是鸡窝的头,好在她不哭也不生气了。 “我今天真的没有不高兴。” 她不知道,只要是她给的,他有多喜欢。 “可你都不笑。” “笑?” “对啊,高兴就要笑出来啊。”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无时无刻都是高兴的,可他从小到大在学的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你现在好了吗,还有不舒服吗?”程果开始检讨自己的粗心,“你要不要喝点热水,吃点药。” 他摇着头,手覆在她的脸上,拇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她才是他的药。 芮穆泽抚去她额头上的碎发,他的指尖在她脸上辗转着,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仔细打量着她精小的嘴唇,慢慢探身过来。 “流星。” 可他眼前的人却注意力极其不专注的被窗外一闪而过的一道光吸引而去,还双手合十的在那许愿。 “程果,那是烟花。” 还在美滋滋许愿的人半信半疑的伸长了脖子,看到对面楼上的小孩正兴奋把手里的烟花举向空中,从漆黑的天际划出好看的弧度。 而这一晚,芮穆泽还是没有走。 “芮穆泽。” “嗯。” “你真的不会动?” “程果。” “嗯?” “你要是再不睡,我真的就动了。” 芮穆泽的话音还未落,就看到怀里的人不仅紧闭上了眼睛,还起伏有序的打起呼噜。 他帮她掖好被子,两只手把她环在身侧,眼前的人永远都是他生活的惊喜。 就是睡相实在是不怎么样。 两个人上次睡在一起的时候她恨不得把自己挺成僵尸一样,一动不动。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他面前放松了警惕,终于释放了自己。翻身、打滚儿、踢被子这些都是小儿科,最能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还能三百六十度调个睡。 最后芮穆泽终于在心里抱拳到声佩服,甘拜下风,准备去睡沙发。可他刚一起身,一双小手就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上面,嘴里嘀嘀咕咕的听不清说了什么,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芮穆泽根本是无计可施,只好是怎么起来的又怎么躺了回去。 程果虽然人睡着了,可那只小手还在他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来摸去,害的芮穆泽只能向后挪了挪身体,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后来她摸到了他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不太好的触感让她微皱起眉头。 不知道在她的梦里还能不能回忆起他这条伤疤是怎么留下的。 宁泽的毒品生意并非校长这一家独大,而是城南城北一分为二,他们和北城的宋家虽然存在利益冲突,但这么多年两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那件事发生的确实有些巧合,原本就是两个车发生了剐蹭,然后两个脾气不太好的司机从破口大骂到大打出手,最后胜利的一方还觉得不解气,把那几个人扒光了扔到了荒郊野外,还把他们的车也开走了。 但谁也没想到那车里竟装着一整箱的毒品。 两个人像献宝一样把这些货交给了他们的老大,满心的等待着老大的夸赞和奖励,可他们老大竟怒不可止的对着他们狠狠的一通打,然后他们被拖了出去,经受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家法”。 最近风头有些紧,宋家那边原本是想着剑走偏锋,用两个新瓜蛋子来贩运毒品,谁知道这两个竟因为屁大点事坏了大事。 但最头痛的实际上是校长这边,把货还回去容易,可他们无心之举很容易让宋家心生怀疑,如果宋家误会他们是在故意挑起事端,两家因此有了嫌隙那就会是大麻烦。 那两个该死的小子捅了这么大篓子,却还要他来收场。校长只好让他最信任的芮穆泽出面去解决,因为他从没让他失望过。 那天芮穆泽带着货只身一人到达他们约定的地点,连武器都没带,却也因此让接待他的阿刚深感满意,热情的请他到二楼喝茶聊天。 双方谈的很顺利,为表示诚意,校长特意大方的送了他们一笔生意,一是有心结交宋家,二是不能因小失大。 芮穆泽深懂这些谈判之道和对方的心理,先要降低自己让对方觉得自己高人一头,然后频频开出优惠条件向对方示好,最后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的底牌,让对方也心有顾忌。 楼下一阵接着一阵的吵闹声让两人看上去还算愉快的谈话不得不终止,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阿刚恼火的推门出去,冲着楼下呵斥道:“吵什么呢!” “老大,我们终于抓到这小子了。”楼下的小弟挥舞着手里带血的棍子,向他们老大报告这个好消息,还不解气的踢着已经被他们打到躺在地上的人。 “滚一边去,没看到我跟泽哥在这谈事呢吗。” 芮穆泽也走了出来,“阿刚,你有事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不好意思,泽哥,今天让你看笑话,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你和校长。” 他们在的地方是一间宽敞的仓库,从二楼下来要绕过上面一圈才能到楼梯处。芮穆泽一边走着一边不经意的看向楼下,目光却再也无法收回。
第24章 被打的那个人躺在地上,还在挣扎的想要爬起来,他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是血迹斑斑,脸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但芮穆泽锐力的眼睛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仓库里还有一个女孩,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把自己紧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无声的留着眼泪,眼神空洞的没有焦距。但看上去还好,她好像还没有受伤。 芮穆泽收紧了目光,不自觉的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看到阿刚走下来,地上的男人狼狈的爬了过去,他拽着他的裤腿,苦苦的哀求着他,“刚哥,你绕过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当个屁放了吧。” 阿刚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厌弃的看着他。那个人惊吓的忙把手缩回,可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和泥渍还是粘到了阿刚的裤子上,伸手想帮阿刚擦掉,但却是越弄越严重,那人也彻底慌了。 阿刚蹲下身,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人,“脏了,怎么办?” 刚刚还趴在地上的人一个咕噜起身跪在地上,把头磕到哐哐作响,“刚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求求您,您放了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报答您。对了,刚哥。”那人就像是想起了救命稻草,他指向了蹲在一边一直都过于沉静的女孩,“刚哥,这是我孝敬您的,从今往后她就您的人了,您随意享用。”他的嘴一开一合,便随随便便判定了她的命运。 女孩低着头,巴掌大的小脸被头发遮挡住,阿刚站着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的不容她半分的抗拒,逼迫着她看着他。 阿刚阴柔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他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深幽。 她并不那种让人惊叹的美艳,更不妖娆,却有让人过目不忘的魅惑。特别是那双眼眸,即使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听到那样让人绝望的话,也掩盖不住里面的明净清澈,仿佛能让人看到满天星河。 “这就是你的诚意?” 那人以为阿刚是不满意,转而继续讨好他人,“刚哥,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您可以给您这些小弟,大家也辛苦了,就当慰劳慰劳他们了。” 仿佛他送出去就是一个没血没肉的物件,却不想他说的话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阿刚示意一个小弟,“把她带到我屋去。”但还仗义的不忘这帮跟着他的弟兄们,“大哥先替你们尝尝,一会都是你们的。” 一直如行尸走肉般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睛里流动着恐惧、战栗、惊骇……这些情绪正在慢慢将她吞噬。她噙着泪的看向围在她身边蠢蠢欲动的等到着奖赏的人,竟走投无路的眼神中向他们祈求着。唯独除了那个把她送出去的人,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芮穆泽身上,她认出了他。 可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和阿刚同伙的人。 “钱不用还了。”阿刚好像很满意这个礼物,终于大赦开恩。 “谢谢刚哥,谢谢刚哥。” 那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一边满嘴的感谢阿刚,一边站了起来准备逃离这里。 “不过你的命要留下。” 阿刚轻描淡写的说出,让那个人如被雷击。 “刚哥,您绕过我吧,您放了我这条贱命,杀了我还脏了您的手,刚哥,求求您了。” 看到阿刚不为所动,那人又声泪俱下的转而求向芮穆泽,“泽哥,您帮帮我吧,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您念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您救救我。” 眼前这种人芮穆泽当然不屑理会,跟他更不可能有什么交情可言,更何况他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过那个人刚刚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挺中肯的,他确实畜生都不如。 阿刚这才想起芮穆泽还没走,想不到一向冷血的泽哥还挺喜欢看热闹。 “泽哥,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芮穆泽也意识到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 “我先走了。” “泽哥,今天招待不周,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看到芮穆泽还站在原地不动,才忽觉自己还礼数不周,“不好意思,泽哥,我送你。” “泽哥,你别走啊,你救救我,她……”那人指向那个女孩,“要不我还送给您。” 芮穆泽的脚步一滞,却也再没回过头去看那个早就被践踏到地狱的女孩。他漠然的离开也让她刚刚最后一丝希望的挣扎彻底毁灭。 芮穆泽和阿刚一离开仓库,刚刚收到指令的小弟就迫不及待的向那个女孩走过来,他们男人丑露的嘴脸露出邪恶的表情。恐惧到极点的她泪如泉涌,蠕动着嘴唇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的摇着头,挪动着身体不停的向后移,想要抗拒着已经无力反抗的定局。 仓库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大力踢开,刚走出的阿刚和芮穆泽又一前一后进来,几个小弟刚要跟他们的老大说话,发现有些不对劲,才注意到阿刚的身后竟被芮穆泽用枪顶着,几人训练有素的迅速掏出枪和刀指向芮穆泽,怒呵道: “放了刚哥。” “放下枪。” “泽哥,为了一个妞儿把事情闹这么大,有必要吗?”明明自己的命已经在别人手上,阿刚镇定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甚至扯出一抹讥笑。 阿刚实在没想到那个小娘们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刚刚在仓库外芮穆泽居然开出了他听上去都蠢蠢欲动的条件,只为让他放了她。
可那个人不仅长期欠他们的钱不还,前段日子还胆大包天的偷了他们的货,手下几个兄弟找他有日子了,放了他,他跟兄弟都没法交代。 阿刚说的没错,事实上不光没有必要更不至此,来之前校长一再嘱咐过他今天的事一定要达成和解,可现在却是无法收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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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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