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荀笙以为荀箫不知道,不曾想,对方竟然一清二楚! 他胸膛起伏,额头青筋开始暴起,冲冠眦裂地瞪着荀箫,咬牙切齿道:“如此说来,这么多年你都是助纣为虐啊!”说话时,荀笙目光忽然一顿,停留在荀箫的隆起的腹部。 荀笙的神情变得有些空白,随即,他猛地冲到荀箫面前,真气的冲击让四周草木震颤。 绝顶后期的真气冲击并未让荀箫变色,抵挡荀笙那一剑攻击的一刹那,刀剑出手,夜天宝诀运转,孤寒影剑法使出,刀剑碰撞之声即刻消弭在双方的剑气中。 瞬息之间,周边两丈开外的震颤草木被剑气牵连,即刻化为灰烬。 朔风吹过蚀心宫后山,却无法靠近荀箫和荀笙的周身。 荀笙双目血红:“荀箫,没想到,让你变得不男不女的竟然不是我,而是别人!” 荀箫看似不动声色,但荀笙了解荀箫,注意到对方眼角微微一抽,恶狠狠道:“你知道怀孕生子丹吗?那是一种可以让怀孕产子的奇药,我当初听闻此药,便四处去寻找,没想到真被我找到。 “但我要让你怀的是我的孩子!现在这孩子是谁的?!荀箫,是谁的?!” 荀笙的声音好似一声声响亮的雷鸣炸开,炸得荀箫神色恍惚。 荀箫离开酒剑坞之后,便开始意识到肚子有些不对劲。 前二十五年,荀箫从没为身形烦恼过,也从没如此强烈的口腹之欲。 可是自从离开酒剑坞,因为整日在外,准备的干粮也只是保证必须的量,未曾想,十来天过去,荀箫的肚子非但没有小下来,更像是吹了气的猪皮筏子,越来越大。 荀箫怀疑过是不是肚子里长了什么坏东西,或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但从没想过是怀孕了! 他考虑过学颜旭之穿宽松的衣袍,但因为地宫四下无人所以没来得及换去一身修身打短,而荀笙此时却说出这般震惊言论。 荀箫猛然想到许久之前被对方喂下的丹药。 他曾以为那是什么毒药,后来没见发作就再未深入想过。 一阵羞耻由心而起,荀笙说出的话更让荀箫震怒,原本对荀箫而言正常的世界一瞬间发生变化,他强压下听闻这些匪夷所思言语产生的无措,真气猛得爆发。 就算他是绝顶中期的实力,也能要荀笙的命! 荀笙那一身绝顶后期的实力,不过是用魔功吸取的杂兵功力罢了。 两道身影在地面犹如残影交汇,荀箫刀剑齐出,一招一式皆是致命,而修行不了夜天宝诀的荀笙,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说,荀笙和颜旭之的交手是因为他功力不及对方深厚导致惨败,那面对荀箫,便是因为他无法修炼特殊功法而发挥不了孤寒影剑法的真正实力。 他这个哥哥,似乎永远只能被荀箫踩在脚下。 荀笙不服,眼神却又总是看向荀箫的隆起明显的肚子,方才想到颜旭之这人,脑海里忽然冒出当初易容站在颜旭之身边的荀箫,当时荀箫的眼里流露着对颜旭之的关心…… “颜旭之……是那个颜旭之对不对?”荀笙茅塞顿开,“荀箫,你喜欢他?” 荀箫默不作声,银霜剑气和破阙刀气缠绕,将原本孤寒影剑法的威力更提升数倍。 荀笙应对不及,在空中急转身形,袭向胸口的猛烈刀剑气瞬间打在右腿上。荀笙飞速后退,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当他勉强停步之时,被扎穿一个孔洞的右腿已挂满鲜红。 紧接着,凶猛的剑气随即割裂荀笙的衣衫,荀笙一个急转身,随后而至的刀光砍在他的背上,深可见骨,荀笙嘴里溢出鲜血。 面对区区绝顶中期的荀箫,荀笙站在深渊边,狼狈地喘息的回击,却更感到内伤严重,一口血猛地吐出。 荀箫站在原地,并未在逼近,然而刀光剑影已然逼得荀笙节节败退,他以真气包裹的长剑剑影齐发,却都被荀箫挡得一干二净,他的攻击犹如摆设。 而他再退一步,后方便是万丈深涯。 荀笙看得分明,荀箫的招式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不能死! 他怎么可以死! 为练魔功付出的一切他都还没得到想要的回报 ,怎么可以就这么被荀箫杀死?! 荀笙运起所剩不多的真气,剑光大盛之际,荀箫抵挡的瞬间,荀箫整个身形扭转,来到荀箫后方,同时骤然大喊:“荀箫,你如果不打掉这孩子,他会慢慢长大,到时候你就会和十月怀胎的女人一样,在床上痛苦不堪地尖叫,却无人可以帮你! “你是不是在想有颜旭之?他可是正道栋梁,要是知道一个魔头怀有他孩子,定然饶不了你!他会杀了你,他师门也不会放过你,我死后,将再无人可以替你洗去一身血腥,整个江湖都会杀你而后快!” 荀箫听到颜旭之的名字,以及可能有的后果,竟出现一瞬间迟疑。 其实,日后变得比现在更强大,在这世间再无敌手时,将颜旭之关起来,便再无这些问题,不是吗? 然而,荀箫产生这个想法时,却掩盖不了方才因为荀笙的话而露出的微小破绽。 在这之前,荀笙数百道剑气频发,被荀箫一一用剑光抵消,甚至还另有余力打出回击,却不想,当荀笙身上流下无数鲜红之际,一道隐藏在这些剑气中的微小剑光趁着这一微小的破绽打在荀箫的肚子上。 在要杀死荀笙的念头里,荀箫全然忘记自己怀孕一事。当击中的一刹那,荀箫下意识地后退想要护住肚子,但已然来不及,更让脸上和手臂各中一道剑气。 荀笙面目扭曲,大吼一声,隔空用力一抓,银霜被夺。 肚子的剧痛让荀箫愣怔一瞬,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反攻,却忽然感到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来,沿着腿部往下流去,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宛如绽放的诡谲之花。 一刹那,里面的东西好似在呐喊不想离开。 他听到荀笙还在说着什么,但此刻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肚子上,银霜剑便被荀笙牵制。 荀箫一手持刀,一手持颜旭之送给他的长剑,单纯用外功面对荀笙杀机四起的剑招,刚才的游刃有余完全被刚才那一道气劲打乱。 肚子绞痛,比荀箫经受过的任何疼痛都鲜明。一个不慎,破阙刀更是被凶猛的剑气击飞,飞到不远处插在地上。 所有一切都乱了套,荀箫的魔功再出,荀箫漂浮在半空中,无法控制身体,功力源源不断被对方吸收。 衣襟被荀箫紧攥在手里,荀箫冷然地凝视近在眼前的男人。 爹娘的仇他还未报。 无名剑刚刚掉在地上,荀箫咬牙,运起些微真气,剑重新回到手中。 这时,荀笙拖着伤残的右腿,忽然凑近荀箫耳边,恶狠狠道:“我就知道,你从来不屑于用真气护着自己,这样的破绽找得我好苦!” 荀箫不为所动,左手长剑出手,却在一瞬间,荀笙一掌打在他的天灵盖上,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浑身功力尽废。 荀箫脸色苍白,眼神颤动,剑即将从手中掉落,下一刻,他抓住无名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将长剑刺进荀笙的胸膛。 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荀笙面目扭曲地大喊,好似荀箫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咬牙切齿,声音震耳发聩:“荀箫,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没有我,最后只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你我相伴十七载,只有我,只有我!能够完完全全接受你。” “是我眼瞎,竟没早日看清你的真面目。”荀箫将声音逼出嗓子淡淡道。 荀箫充满讽刺的回应彻底激怒荀笙。 四目相对间,第一次,荀箫在荀笙眼里看到可怖的独占欲。 他被荀笙摔落在地,荀笙拔出胸膛的剑,扔到崖边,剑尖刺入地面的瞬间,地面裂开数条裂缝,犹如张开的蛛网。 “这孩子不该存在,你一定也不想要,荀箫,我替你除掉他!” 荀笙一剑刺出,眼看就要刺中荀箫的肚子。 倏忽间,荀箫不知被什么迷了神智,竟用手死死地握住剑刃。荀笙愣了一下,再次施力。然而,荀箫用尽全身力气用手向上一挪,这一剑瞬间改变路线,从肚子转移到他的肩膀,被狠狠刺入。 荀笙易容成他的脸扭曲至极,荀箫发现原来自己的脸竟也能有如此生动的表情。而肩膀的重伤让荀箫再无反抗之力,银霜剑从荀箫的肩膀被抽出时,带起一串血花,荀箫随即倒在地上。 之后,荀笙没再对他的肚子动手,而是大力的扯住荀箫的后衣领,将浑身染血的他拖进地宫。 此时的荀笙还未完全吸收荀箫的功力,需要静心打坐,但他现在哪有心情打坐,想的只有要吸取更多人的功力,他要比颜旭之更强,足以杀死颜旭之的强。 “我很快回来,到时我们可以和过去那样。” 荀笙看了捂着肚子的荀箫一眼,最后找来巨石堵住地宫石门才离开。 荀箫倒在地上,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忽视着腹部剧痛。 蚀心宫地宫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阴森。 必须要在荀笙回来前离开。 荀箫奋力抬起上半身,想运转真气,但丹田已废,只剩下一片死寂。 半柱香后,他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一盏石灯旁,颤抖的手抓住烛台,用尽全力转动烛台后,“轰隆隆”的声音从后方右侧传来。 这个地宫是荀箫长年累月修行的地方,荀笙并不常来,有些东西是荀笙都不知道的,比如这条密道。 荀箫沿着密道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当终于走出地宫,重新来到地面时,回到方才交战的后山,他拨开草丛,只要继续往下走,就可以离开这里。 然而,荀箫却突然停步。 无名剑。 先前被荀笙用真气狠狠插进地面的无名剑被插在悬崖边,剑身四周的地面布满真气冲击下形成的宛如蜘蛛网的裂缝。 在朔风的吹拂下,颜旭之送他的剑仿佛发出让荀箫将它带走的剑吟。 荀箫一步步走到悬崖边,一点一点地将剑拔出。 耳边是地面逐渐开裂的声音,他充耳不闻,当剑被拔出的刹那,荀箫欲急步离开,但体力不支让他一个踉跄,石崖断裂之时,荀箫牢牢抓住无名剑,他飞扑向前方的断口,另一抓住崖壁上的一块石头,石头即刻碎裂。 自此,荀箫跌落深崖,一刹那,他脑袋一片空白。 随后,闪现求生意志。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我还没和颜旭之说过喜欢,甚至连真实身份都未告知过对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在这里! 荀箫咬紧后槽牙,积攒力气,随即在背部往下跌落的过程中立即翻转一百八十度,不断坠落的视界里出现一棵生长在悬崖裂缝间的老树枝丫,当身体擦碰到枝叶,老树枝叶擦破身体各处和面庞的时候,荀箫一把抓住枝丫,目视在前方两丈外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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