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客一惯的气定神闲,“郭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应是走不快,三日内一定能追上。” 天色已晚,今日奔波一天,二皇子又不大爽利,薛子安和史莱客便早早告退。 月色下,薛子安神情凝重,史莱客倒是颇为淡然。 “薛统领,你以为幕后主使是何人?” 薛子安对他并无防备之心,便直言道,“三皇子。” “嗯,史某也这样以为。”他仰头望了望天边皎月,“可三殿下私运军火又是为何?” 两车火.药,这个数目足够炸开皇宫大门了。 “这么个节骨眼上,刚命人暗杀重要囚犯,又急不可耐运了数目不小的火.药到城郊。”史莱客轻轻呼出口气,“最近薛统领万要加强把守啊。” 事情只要一联想,总会让人觉得脊背发凉。三皇子这些火.药,怕是为预防某天东窗事发,给他自己留得最后一条路吧? 三皇子正在灯下查看户部最近报过来的文书,只觉鼻子一痒,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底下跪着的人将今日发生一切详尽叙述一遍。 “什么什么?”三皇子放下笔,诧异的笑了笑,“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能买通郭崇恩那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哈哈,这一连串事干得有意思,真真是有意思!”
第22章 结案了 送走太子,曲哲捏着那张鬼画符,越看越觉好笑,索性用油灯直接烧成一股灰。 郭崇恩自杀那日,他们已将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东西都没发现。即便退一万步讲,就算郭崇恩曾经收到过这样的密令,他都准备死了,哪里还会留下证据? “来人啊,温两壶酒去,我要与薛统领喝上几杯。” “你怎么把那张纸烧了?”薛子安进门时正好瞧见证据变成灰烬。 “有什么用啊?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本来就够乱了,现在更是乱得毫无头绪。”曲哲有些丧气,本以为抽丝剥茧,最后能找到凶手,可现在...“陪我喝几杯吧。” “今儿才见好点,昨天还咳得和什么一样...不许饮酒。” 曲哲忙拿起桌上酒壶,“这就是你不懂了,酒可活血暖身,还能排忧解难。”他说着,自己倒了一杯,“你若不做陪,如此美酒,我只能独饮了。” 薛子安知道他心中不快,又怕他会郁结于心,于是便端起桌上的小碗,“谁说我不喝?” 曲哲看看自己手里的小酒杯,又看了看薛子安的碗,“你有点贪心啊。” “少废话,倒满,我酒量好着呢。” 温热的酒从壶口缓缓倒出,酒香扑鼻而来。 “玉霜酿?” 曲哲笑了笑,“子安居然对酒也有研究?的确,这是上好的玉霜酿!” 薛子安小小品了一口,“玉霜酿,以每年新米做曲,寒露时节酿成,新酒为贵,不尚陈酿。酒香浓郁,闻之甘烈,入口绵柔。清浅一带最为出名,米好,水美,一壶难求。” “还别说,这就是正经清浅玉霜酿,才从南边运回来的。”曲哲举起酒杯,“的确一壶难求,你倒好,上来就分走一碗。” “如此美酒,还真要谢二殿下款待。”薛子安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好酒!” “赶明我差人给你送过去些。”曲哲本就好酒,现今成了当朝皇子,各种佳酿更是应有尽有,“子安喜欢饮哪种酒?” “我呀,最爱玉霜酿。北边的酒太过浓烈,难以入口。南边的酒又太过清甜,喝起来无味。倒是这玉霜酿,闻起来烈,喝着柔,回味又甘甜。” 曲哲默默记在心里,又细细品了一口。 薛子安见二皇子似乎不像刚才那般烦闷,便又倒了一碗酒,“有些事情,殿下不必太过在意。” “嗯,对。主要就是吧,我在意也没有用。”他才喝了三杯,面颊已开始泛红,“正儿八经的凶手没找到,一个帽子扣到匈奴可汗头上了。这事...抓着不放就是大战,若皇上要顾全大局...” 曲哲看着手里的杯子,笑了两声,听起来有几分凄凉。“这酒,清澈如水,饮下却能使人混沌。那它究竟是清澈之物,还是混沌之物?” “阿哲,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但现在一切还没定数,不必这样悲观。” “呵...子安,你信正义?你信恶人都会得到惩罚?你信图谋不轨的终会被绳之以法?”曲哲迷离着眼,看不清神色,“你信这个国家?” “我信。”薛老将军自幼便教他,善有善果,恶有恶报。身为臣子最重要便是忠于宁国,忠于宁帝。皇命盛天,毋庸置疑。这种骨子里的信奉,近乎是一种迷信。 曲哲懂薛子安,武将嘛,大都是这个样子,一腔忠心为国。否则他们手握重兵,若信仰动摇了,岂不是离亡国不远? “放心,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别人给我一刀,无论他藏得多深,跑得多块,我都会追上去,揪出来,一点点都还给他。” 薛子安看着二皇子,他说这句话时神情淡淡的,还带着几分自嘲,甚至让人辨不出真假。 世人皆羡慕皇室,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可他们的无奈又哪是外人能够知晓?莫名其妙的暗杀,不知所谓何意的凶手。 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又需要多少隐忍和城府? 耳边传来轻轻几声咳嗽,瘦弱的身子弓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水加持,薛子安觉得格外心疼。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即便生在皇室,也没长出铁一般的心,钢一样的甲。 他看着他,烛火里,二人四目相对。 “喂,子安。”曲哲抬手扒拉一下薛子安的胳膊,“把那盘花生米给我。” 薛子安:“......” 真是满目深情喂了狗,这种人...值得谁来同情? “给!”薛子安没好气的将花生米摔在他面前,“没心没肺!” 曲哲用细长的指头捏起两粒花生米,准头十足的丢进口中,但两粒似乎并不过瘾,他便拿起汤匙,满满舀了一匙子,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咯嘣咯嘣”嚼了起来。 嘴边...还蹭上几粒盐粒。 薛子安皱皱眉,什么人啊! “盯着我干吗?你也想吃?”他把花生米向前推了推。“喏。” “我不吃。”说完,一口喝干碗里的酒。 这晚,以曲哲喝到趴在桌子上结束,趴下那一瞬,他将盘子里最后一粒花生米塞进口中。 似乎刚刚那些愤怒、埋怨、不甘、鄙夷、憎恶...随着这一盘子下酒菜,已然在他心里烟消云散。 “你是有多喜欢吃花生米啊?”薛子安怕那粒没来得及嚼的小豆豆会卡住嗓子,便轻轻捏起二皇子的脸。 花生粒就含在嘴边,他用手指轻轻拨弄,花生倒是掉了出来,但手指却被这个醉鬼吸住。 软糯的唇,略带冰凉的触感...瞬间让薛子安想起那个吻。 朦胧的缠绵,拥在怀里的悸动... “唔...”二皇子扭了扭身子。 他忙抽回手指,又慌张收了满下邪心秽念。酒气冲得人头昏,薛子安来不及安顿二皇子,便逃野般离开了皇子府。 三日后,皇上下了一道密旨。 经大理寺核查,刺杀本朝二皇子周寅之凶手,为匈奴武将巴彦那日、阿根图。 前大理寺卿郭崇恩勾结匈奴,助刺客于京都行暗杀之事。 未遂,后奉匈奴可汗之令,暗杀行凶武将,并自缢。 依宁国律法,郭崇恩犯通敌之罪、谋害皇子之罪,判处诛杀九族。 另,此番匈奴所为,意在挑起争端。望二子以大局为重,暂勿声张。 来传令的李公公将密诏交到曲哲手中。 “皇上说了,殿下还年轻,要为百姓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曲哲看了看圣旨,“李公公,父皇就没想过,也许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可汗,凶手另有其人吗?” 李公公跟随皇上身边多年,长了一颗圆滑通透的玲珑心。 “二殿下,恕老奴直言,这凶手于圣上来说,是谁都一样。可于我宁国来说,若是匈奴所为,日后便是我宁国复仇的理由...殿下为宁国做的牺牲,圣上心里记着呢。” 呵...呵呵... 曲哲缓缓勾起嘴角,又慢慢的点了个头。 哈,这TM是个什么爹呀?! “所以,父皇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对吗?”
李公公笑得如现世弥勒佛,“白纸黑字,不都在二殿下手上呢嘛?” 曲哲又低头看看,“好...行...烦公公回去告诉父皇,儿臣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诛九族...这个就免了吧,反正都是假的,何必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殿下,圣上这是心疼你呀。”李公公脸上祥和的笑,越看越让人觉得阴森。“通敌、刺杀皇子,若就这样不再追究,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皇上说了,这口恶气必须为殿下出。” 我靠!无辜杀人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曲哲回头找了一圈,若眼前有把匕首,他真想抄起来捅了这个老狐狸! “来人!送客!” 薛子安看着大理寺送来的结案文书,一应罪过全都算在郭崇恩身上,而太子那日送来的纸条,却只字未提。 大理寺主簿:“薛统领,烦您在上面签字,本案就算结了。” “可...案件根本不是这样。” “薛统领,这是上面的意思,属下过来只是知会您一声。字嘛,不签也可以。”主簿行了个礼,“若无它事,属下便告辞了。” 薛子安狠狠拍了下桌子,拿起那张文书向二皇子府上赶去。 推开门时,扑面而来一阵酒气。 “嗯?”曲哲晃晃悠悠转过身,“子安?”他举起酒壶,“来来来,正好,陪我喝上几杯。” “你怎么又喝酒?”薛子安心里急,语气不免埋怨。 曲哲踏着醉步走到他身边,抬起胳膊搭在肩上,“子安,你不够意思啊!那天咱们俩喝完,我在地上睡了一夜。你酒量好,走得时候倒是把我弄椅子上啊。” “先别喝了。”薛子安抢过酒壶,把手里文书展开,“看到这个了吗?” “什么?”曲哲一把抢了过去,不小心撕成两半,“呦...碎了...” 薛子安看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已经知道大理寺最终如何裁决。 曲哲眼前花得颠三倒四,那张烂纸连正反都已分不清。“这什么啊?” “算了,不必看了。” “嘿,你说不看,那就不看了,咱们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各位追读的宝宝们,么么哒~ 然后...为了更好贴合本文内容(实际是想更吸引人一些),渣作把书名换了,大家千万不要走丢啊!!! 因为我只有你们了...呜呜呜(一把辛酸泪) 新书名《陛下,你人设在崩塌》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谢谢支持!
第23章 诛九族 “这样喝闷酒,对身体不好。”薛子安搀着他,连拖带拽扶到桌边,“心里有什么不快,便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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