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静歪了歪脑袋,用手指摩挲着唇瓣,眸子深处的光幽幽的。 乔乔,应该做她她一个人的琉璃娃娃,只属于她,她会好好把这个娃娃养起来的,一辈子都耐心养着,让他剔透晶莹、漂漂亮亮地呆在她身边,又乖又纯洁。 永远都不变。 至于其他人……绝对不可以,跟她抢娃娃……商静沉吟着,眸中思索着什么。 谢灵乔被商禹廷带走后,下楼梯,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廊处,这个稍稍隐蔽的地方,先停下。 谢灵乔纤细的背刚好靠在墙上,他侧脸白皙如玉,手里拿着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一式两份,他与商崇礼一人一份。 商禹廷站在他面前,因为身形高大,刚好将他身子挡住大半,两个人身侧落下的阴影纠缠在一处。 “这次是下定决心和我爸离婚,对吧?”商禹廷挑起一边眉,用一种三分愉悦的目光低头注视着谢灵乔。 “是。”谢灵乔答道,是肯定的、不迟疑的语气。他手里签好的协议还是新鲜出炉的,既然已经签好,自然不会这般容易就反悔。 “那……”商禹廷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想到方才偷听到的,谢灵乔问商崇礼有没有爱过他,一时心中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隐隐醋意也有,担心亦有。 ——担心谢灵乔仍放不下他爸,哪怕离了婚也还将一颗心拴在他爸身上。那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上堵了,简直能让商禹廷介意无限,——他的心只有针眼那么大,容不得自己看上的人心里还装着其他男人。 “那你以后,会试着放下我爸他吗?我的意思是,你年纪这么小,未来还很长,再婚也不是不可以,何况喜欢你的人一定不会介意你离过婚的……” 商禹廷一咬牙,就把他心里想的话给问了出来。这是他目前想的对谢灵乔说的最直接的话了,但他怕对方仍是不懂他的意思。且忐忑于,万一对方被伤透了心,根本没有再婚的念头…… “我会试着放下他的。至于其他的,嗯,看缘分吧。”谢灵乔沉吟了一下,如实答道。因为他本来就没把心放商崇礼身上,再婚什么的更是觉得太过遥远,那只好看一个很玄幻的缘分了。 商禹廷将他的话自动翻译成不会吊死在他爸这颗树上,其他的树也有机会——再自动翻译成他也有很大机会,商崇礼立刻就开心起来,心中雀跃,且恰好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上的石头,他眉开眼笑:“好好好!” 醋完又迅速开心起来,仿佛情窦初开的纯情小男孩,看向谢灵乔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痴迷。且这种痴迷,就像是饿了,很饿一样…… “你肚子饿了吗?”谢灵乔觉得莫名其妙,差点以为自己是个鸡腿,因为商禹廷这一刻的眼神,怪怪的。 “是啊,饿了,让我啃一口!”商禹廷笑嘻嘻的,抓住谢灵乔垂在身侧的一只白嫩嫩软乎乎的小手,狠狠亲了一口,还自带配音:“嗷呜~” 他的眼神恰好就像狼。 “……不要。”谢灵乔觉得自己被亲了一手口水,小脸立刻皱了起来,马上就要将手缩回来。 却就在此时,从他们身旁,刚好经过几个人,且恰恰好正是商崇礼带着老三与老四,父子三人正好要出门。 商禹廷抓了谢灵乔的手,亲上一口的一幕,堪堪落进他们眼里,三个人神色各异——老三和老四脸上是玩味居多,商崇礼则朝这边怒目而视,眼底是两分怀疑的光: “商禹廷,过来。” 他之前并未将谢灵乔跟他的儿子联想成什么惊世骇俗的关系,此刻,这样的一幕却是令他胸中浮出些许怪异。 商禹廷余光瞥见三人经过时,胸中也是微微一震,糟了,有些得意忘形了,直接在家里就吻起乔乔的手来……不过他眨眼间冷静下来,吊儿郎当但并不违逆地应了一声:“好,这就过去!”他直起身子朝商崇礼那边走去,但不忘回头恋恋不舍地再看谢灵乔一眼。 谢灵乔仍站在原地,背靠着墙,已经从微惊中回过神来,眨眨眼,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的这一眼,落在商崇礼眼里,又添一丝怪异。如若商崇礼大胆想象,把他的儿子们再想象得野一点,便可以将这一眼理解为眉目传情。 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眉目传情。——虽然,谢灵乔作为其中一方是没情可传的,这一大家子人,他对谁都没情可传,最多有点友谊。 商禹廷被他爹商崇礼给喊过去,接下来或许要教训教训,但商禹廷从小又不是个乖小孩的性子,而且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大学毕业了都,哪怕是歪的也早就长成了,教育就更没用了。 谢灵乔也不想一个人干站在原地,他嫌弃地搓搓手——口水,商禹廷的口水都糊他手上了……他们商家的人都这么喜欢亲近人吗……上上次老大商衡摸他的脚,上次小女儿搂着他的腰把头靠他肩上,这次商禹廷又亲他的手……难不成,下次就是亲脸了? 不要。 不过,他以为商家的人是对谁都习惯亲密……其实不然,有的人,是单单对他亲密而已。 他并不怎么担心商禹廷,大概是商禹廷给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不像是容易受欺负的,且商崇礼看起来亦并不多生气。谢灵乔准备跟商静说一声然后回家的,但商静拦住了他,商静希望他留下来住一晚,毕竟好不容易回他们家来,她正好给谢灵乔看她收集的一些有趣的东西。 既然是商静开的口,谢灵乔便答应了,暂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这一晚,大抵恰是他在这个家的最后一晚。 商静虽然是个女孩,喜欢收集的东西却不是鞋子香水之类的,她反而收藏了一堆西夏文化里头的珍稀古物,神神秘秘的,西夏本就是个遗失的国度,神秘度up,商静也不知哪里搞的,把这个国度的佛经都弄来一部分。谢灵乔便陪她在收藏这些物件的隔间里玩了一会儿。 夜更深了,谢灵乔刷完牙洗完澡,睡觉,好在他原来用惯的东西并没有被扔,这一晚住得就还算习惯。 睡着以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感到一丝诡异的凉意,谢灵乔迷糊地、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却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颅趴在他脖颈旁,他的腰也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束缚着。 不仅仅是凉意……伴随着凉意而来的,是将要把人淹没在无尽的迷梦里的向下坠的力量,又或许这凉意,其实是滚烫的。 “你……”谢灵乔呼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喉咙已经沙哑,他不敢想象,却不得不接受,出现的这个人。 “你干嘛?”谢灵乔试图使自己保持清醒,他顾不得自己松松垮垮的睡衣与被凉意浸染的雪白肩头,立刻一抬手按开床头壁灯,暖色的并不甚明亮的光晕荷叶一般散开来,却使谢灵乔一瞬间看清了房中这不速之客的脸—— 商崇礼!他前夫。 商崇礼的一张刀削斧刻一般的脸看起来仍然是坚毅的,可是目光已经陷入一种迷醉似的状态里,修长的脖颈亦是染着酡红颜色,他身上酒气扑鼻,非常浓而且难闻,当谢灵乔醒来,听到谢灵乔开口说话,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谢灵乔,紧接着就掐住了谢灵乔的手腕,逼近少年的脸庞。 商崇礼,他显然是醉得不轻,竟然半夜至此,甚至做出这样的举动。 谢灵乔浑身紧绷,下一瞬,只听商崇礼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说干什么……嗯?”特地咬重了一个“干”字,想做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谢灵乔立即挣动起来,砧板上的鱼一般。黑暗里沉沉的、黏腻的气息如毒蛇一般将他给缠住了。 商崇礼是真醉了,他来此地自然不是为做什么好事的,谁知道他来这儿发什么酒疯。 “别乱动!”商崇礼沉声道,声线磁性,但声音比平时更哑,他简直醉了以后那股子骨子里的控制欲不仅未被压制,反而愈加汹涌,他反扣住谢灵乔一只踹向他胸口的脚。 将这只白嫩嫩的脚抓住,掌握在手心里。 月色掩在窗外,乌云很快地席卷过来,几颗稀疏的星子黯淡下去,房中一片的晦暗莫名,黏腻的、压抑的黑暗。 呼吸粗重、热烈。 两分钟后。 啪! 商崇礼的脸被猛地扇了一耳光,扇他耳光的少年身子狼狈却灵活地从他的钳制下逃出去,逃到下边,奔向门边。 商崇礼原本该怒从心头起下去将临阵逃脱的少年抓回来,但此时他正处于不清醒的时候,又的确醉得厉害,折腾这一番,快要吃到嘴的肉丢了,他脑袋也一阵撕裂般的疼。 竟就这般倒在枕头上,昏睡过去。 谢灵乔把门把手拧开后,成功逃出去,并气喘吁吁地从外边将门给锁住。 绝不能让里面的男人出来。 混蛋,混蛋——又来,白天刚签字离婚,晚上却喝得酩酊大醉闯进他房中来,还……还准备干犯罪的事。 谢灵乔是真没见过这种操作,若不是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特地学了几招防身术,商崇礼又是喝得烂醉攻击力不如清醒的时候强,他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 “呼……”奋力折腾一番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谢灵乔也是累得不行,背上一层黏腻的汗水,身上的睡衣也被扯成了不忍直视的样子,小脸也是发白,头发乱糟糟的,他脖子上、锁骨上,甚至手腕上都遍布着触目惊心的咬痕,青青紫紫。 一看就是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虽然并没有真的成功。谢灵乔半垂下脑袋来,又丧又累,打算找个地方先坐下来或坐下来休息会。天惹,这是什么诡异的日子啊…… 但他光着脚丫,还没刚朝楼梯口走上几步,从下一层的楼梯上迎面走上来一个人——恰好是商禹廷。商禹廷今天晚上出门去了,任谢灵乔跟商静玩一会然后睡觉,以为不会出什么事,谁知道就在这一刻,竟迎面撞见这副模样的谢灵乔。 商禹廷瞪大了眼睛,讶然又愤怒,从上到下快速扫过谢灵乔,胸膛剧烈起伏,心疼的光在眸子里一闪而过,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少年肩膀:“乔乔,谁干的?” 谢灵乔觉得这种事丢脸是丢脸,其实并不多恐惧,大概是他心理素质比通常情况下这个年纪的男孩要强,因而对对他施行这种禽兽行为的男人的厌恶居多。他听见商禹廷这么问,本来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也是男人的儿子,条件反射地想甩开对方扶他肩的手,硬生生忍住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是男人的儿子,却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反而一直在帮他、照顾他,和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爸。”谢灵乔声音闷闷地道。少年的额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平时这细碎额发挡在他饱满洁白的额头上,很乖,这时因为主人的狼狈,倒像是溺水的猫儿,可怜兮兮,看起来委屈死了。 他本来就比商禹廷小几岁,身子骨都没彻底长开,露出这副模样便更惹人心疼。 商禹廷心中浮起一个果然如此的声音,愤怒如火,烧红了他的一双眼睛——好、好,果然是他爸!明明白天已经离婚,夜晚却还对乔乔做出这种该死的肮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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