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歌别院住了两天,常生与陈洲骅已然混熟。 别看陈侍郎官居三品,倒是没什么架子,看见常生一口一个常先生,一口一个常神医,叫得这个勤快。 无事献殷勤,常生就知道对方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住进别院第三天的时候,陈侍郎带着一坛子美酒登门拜访。 “这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如假包换的美酒!来来来常先生,你我一醉方休!”陈洲骅端起酒杯,豪迈不已。 “的确好酒。”常生品了品,点头道:“不知陈侍郎何时能埋下女儿红,开酒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常某人。” 女儿红的由来常生十分清楚,那是一种地方习俗,当有女儿出生,其父会将糯谷酿成酒,深埋在后院桂树下,待到女儿出嫁时,再将酒挖出作为陪嫁的贺礼。 仿佛说到了痛处,陈洲骅唏嘘不已,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陈侍郎这是有什么伤心事么。”常生明知故问,人家拿来三十年的女儿红做话引,他总不好不闻不问。 “一说起这女儿红啊,我就伤心,别人家都儿孙满堂,可怜我陈某膝下无儿无女,哎” “陈侍郎难道尚未娶妻?” “一位正妻,两位平妻,妾氏四人。” “三妻四妾,陈侍郎艳福不浅,既然妻妾成群,怎么还没有儿女呢。” “哎,说来话长啊,这不是” 等到对方说完,常生才知道原来这位陈洲骅陈侍郎患有不育之疾。 “常先生,你说会不会是我那些妻妾的毛病?” “毛病肯定在你这。” 七个妻妾都生不出来,谁有毛病还用问么。 “常先生您可得帮帮我,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说着陈洲骅开始解袍子。 “不用看!我知道你什么毛病!” 常生急忙阻止对方,他可不想辣眼睛,这又不是澡堂子。 “先生果然神医!能不能治好我这隐疾?”陈洲骅瞪着眼睛满脸期待。 “治病不难,先说说你的养土司,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常生没急着开方子,而是问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第30章 平叛 边吃边谈,常生很快了解了养土司的真相。 不同于三司六院,养土司是天云国设立的特殊机构,其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养土。 养土司所养的封灵土是一种低等材料,以腐木与岩石碎屑混合而成。 于是开采山岩制成岩石碎屑,就成了天云皇族所下达的一份劳民伤财的命令。 当然也有天然的封灵土,无需后天加工,只不过天然的封灵土更加稀少,只在大型的古墓中才会存在。 听闻养土司的作用,常生对面前这位陈侍郎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既然陈侍郎掌握着养土司,想必与修真宗门打过不少交道了。” “修真者倒是见过,修真宗门我可没资格接触,我们养好的封灵土会交到皇城,皇城里有皇族供奉会收取,而后带回宗门。” “这么说,养土司的总部在皇城了,难不成你们养土司有很多分支?” “不算多,二十一处,整个天云国有二十一座大城,我只管我们天歌城的养土司。” “运到皇城的封灵土,那些皇族供奉最后会运往何处。” “自然是运往” 陈洲骅压低声音说道:“自然是运往千云宗了,有宗门护佑,天云国才能久盛不衰啊,我们皇帝陛下的族亲可是千云宗里的高层,据说身份与宗主都不相上下,是赫连家真正的老祖!” 听闻赫连家的老祖,常生立刻想起一个名字。 赫连穆,白鹤峰的大长老。 在千云宗,能与宗主不相上下的只有那位大长老了,看来赫连家的老祖便是千云宗大长老赫连穆无疑。 “别院里有多少修真者。”常生继续询问。 “二殿下身边的修真者不多,只有三四位,轻易不与我们接触。” “王府的修真者看来境界都不高了。” “的确如此,不过皇城里的供奉就厉害了,有人见过皇城供奉飞天而去!” 听他这么一说,常生大致能猜出留在王府里的都是些炼气期的修真者,而皇城供奉怕是到了筑基程度。 “大皇子身边有个高个子应该是修真者,你可认得。”常生的眉峰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那人叫白奇,十分厉害,在大皇子面前说一不二。”陈洲骅如实说道。 “他是千云宗的人?” “不是,据说是隐士,以前始终在深山修炼。”陈洲骅搓着手,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那个常先生,您看我这隐疾” 拿来纸笔,常生刷刷点点开了副方子。 纸上的字迹还没干就被陈洲骅一把抢走,抱着药方欢天喜地的抓药去了。 “堂堂师叔祖,居然治起了不孕不育,给宗门丢人了。” 虽然自语着丢人,常生可没什么丢人的觉悟,至于那方子 华夏医学博大精深,治个不孕不育算得了什么。 “养土司,看来天云国是为修真宗门而服务了,天云皇族说成是千云宗的分支也差不多,那封灵土到底有什么用?” 常生不清楚封灵土的用处,即便身为养土司侍郎的陈洲骅也不知晓封灵土的最终用途,听名字应该是用来封什么东西或者埋什么东西,没准是下葬的也说不定。 反正千云宗动不动就爱埋人,常生这位师叔祖都差点被活埋喽。 收起心绪,本打算享受一番锦衣玉食的王府生活,不料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匆匆赶来的陈洲骅拉出了别院的大门。 天歌城外,整齐的排列着数千军兵,手提刀剑,杀气腾腾。 “本王向来与人为善,这半年来我待封地百姓如何!”赫连黎歌满面悲愤。 “二殿下爱民如子,视民如伤,我等有目共睹!”陈洲骅立刻高声呼应。 赫连黎歌听罢痛心疾首,喝道:“怕是真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在本王治下居然有人造反!这些叛贼真是胆大包天!此行平叛,出征金石山!” 一句出征,代表着战事的来临。 数千大军开拔,骑兵较少只有三百上下,剩余的均为步行的兵士。 “金石山有叛贼?”路上,常生询问起身边的陈洲骅。 “可不是么,这群蟊贼脑子都坏了,居然造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陈洲骅愤愤不已,看起来比二皇子还要气恼。 “既然是平叛,我们两个为什么要随军出征。”常生疑惑道。 他在王府以医道高人自居,陈洲骅则是文官并非武将,两人跟着大军出征好像不太合适。 “你是神医啊,带着先生自然是为了保命,殿下这次亲征是打算上阵杀敌的,要不然太子之位可就没戏了。” 陈洲骅一脸苦涩,哀声道:“我更得跟着了,我可是养土司的侍郎,天歌城养土司的本部设在城里,采石场就在金石山啊。” 怪不得陈洲骅唉声叹气,原来造反的是他养土司雇用的采石工。 不用细问常生都能猜得出来,一定是陈洲骅的养土司横征苦力,劳役百姓,闹得天怒人怨,最终酿成了造反的大祸。 行军路上,由于二皇子心急如焚,想要尽快平叛,于是下令骑兵先行。 这条命令一下,立刻有军中校尉阻拦。 “殿下不可!天歌城兵力以步兵为主,如今事发突然只能征调三百骑兵,一旦骑兵脱离大队极有可能陷入敌军包围,到时候就危险了!” 校尉看起来能征善战,精神抖擞,出言更是直爽,点明要害。 “三百骑还不够么,矿场的劳工都是周围百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殿下亲征一定能旗开得胜!” 陈洲骅急忙反驳,早一分平灭叛乱,他也能少一些连累。 “金石十八寨,村民十余万,如今反贼人数不明,需要先派遣斥候查清状况再做定夺。”校尉沉声辩解。
“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而已,算得了什么,有在下护卫,殿下当放宽心。”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此时开口,乘坐马背上气定神闲。 这人常生见过,正是天歌别院里整天也不知品茶还是品酒的那位。 有此人开口,赫连黎歌顿时信心大涨,甩起马鞭一骑当先,在他身后,三百骑兵呼啸而出,将后面的步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离开天歌城不久,出征的骑兵就与步兵彻底分开。 一路疾行,当黄昏将至,远处出现了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山。 这座高山完全由岩石堆垒而成,山上罕有树木,在阳月的余晖下显现出一种暗金之色。 在高山的另一侧,是被开辟出来的采石场,到处是烧焦的痕迹,一些尸体倒在血泊当中。 距离采石场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简易的营地,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能看到人影晃动,炊烟渺渺。 当三百骑兵抵达金石山下,营地里立刻冲出一些衣衫褴褛的汉子。 “龟儿子还敢来!金石十八寨不是好欺负的!” “半年来村子里累死的男人足有几百人,你们不把我们当人,就别怪我们造反!” “饭都吃不饱谁能给你们采石!没有活路了!杀了他们!” 营地里呼啦啦冲出三四百人,个个手提刀枪,人不算太多,武器却十分精良。 “陈大人好手段,让人采石居然不给饭吃。”常生瞥了眼陈洲骅,道:“其中的好处,没少捞吧。” “有饭啊!不仅有饭还有工钱呢!”陈洲骅莫名其妙,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 见陈洲骅不像在撒谎,常生皱眉问道:“你多久没来采石场了。” “半、半年多吧,好像快一年了。”陈洲骅尴尬地说道。 原来这位是甩手掌柜,常生也不知说他什么好,这时候二皇子已然一声令下,三百铁骑轰然冲出,只一个冲锋就将叛贼击杀百人之多。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只要集结成队,能轻易冲散步兵,更何况是一群山民出身的乌合之众。 虽然杀敌近百,二皇子也被自己的长剑刮伤,手背出现了一道伤痕。 伤势不重,只是血流不止,赫连黎歌还没觉得什么呢,把陈洲骅先吓得不轻。 “常神医!殿下受伤了!”陈洲骅大呼小叫。 只是寻常的刮伤而已,常生随口吩咐:“纱布,金疮药。” 说完没人搭茬。 “军医呢?”常生看看周围。 “你不就是。”陈洲骅说道。 倒是忘了这码事,常生可没有出门带着医药包的习惯,现在是两袖清风,还好身上有几个创可贴,勉强封住了赫连黎歌的伤口。 包扎完毕的二皇子再度翻身上马,发一声吼率领铁骑二次冲锋。 一个来回过后,反贼又有百人被杀,人数从三四百人骤降到二百上下。 第二次冲锋,二殿下再次挂彩。 这次受伤的不是手背了,而是额头,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常生算是看清楚了,这位二殿下的伤口根本不是叛军砍的,而是他自己胡乱挥舞长剑给切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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