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很危险,万一……我们把风驰也绕进去了怎么办?前四年的努力不就功亏一篑了?还有,你过几年也该结婚了,风驰没了钱就没了,拿什么办婚礼呢?” 耿心驰闻言,怔愣着看了宣瑾一会,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随后很快调节好情绪。 “放心,你驰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虽是个beta,但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beta,不少omega争着抢着要嫁我呢,这些事儿轮不到你操心。” “……”宣瑾苦笑,心想牟慧茹要是神志清楚,你不被追着逼婚就不错了,还能这么浪?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再吃两口?”耿心驰推了推桌上唯一的一盅甜品,示意宣瑾尝尝。 宣瑾低头,看到那道抹茶豆腐,想起了浓郁的奶香味混杂抹茶淡淡的香气,停留在唇齿之间的感觉。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心想果然味道不错。 ……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耿心驰和宣瑾一道走出店门。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取车。” 傍晚的风有点凉,耿心驰帮宣瑾整了整外套的衣领,转身走了。 等人的时候很无聊,宣瑾就盯着街道东张西望。 他从小在沐城长大,可以说对这座城市很熟悉,但他如今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突然觉得很陌生。 原来他虽然被困在这座城里,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观察过这座城市了…… 宣瑾闭上眼睛,置身于烟火气中默默地感受这座城市的声音,他本以为能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想起过世的父亲和不在身边的母亲。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在嘈杂的环境音中听到了低低的抽泣…… 宣瑾睁开眼睛,隔着一条车流不息的街道,向对面看过去。 单薄漂亮的男孩被人抓着肩膀,身子像是无根浮萍一样摇摇欲坠,他惨白着一张脸,眼圈红红的,一对稚气未脱的漂亮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但即使这样无助,他还是紧紧抿着唇,跟面前高大的男人倔强地争吵着。 那男孩是林逸,而他对面的人…… 宣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夏千帆的狼狈与林逸相比不遑多让,他穿着今天从公司离开时的那件衬衫,一双大手紧紧覆盖在男孩肩头,没了面对宣瑾时的颐指气使,没了骄傲和冷淡,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着林逸大吵大闹,仔细看,你就会发现,他眼神里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得人心里抽痛。 宣瑾隔着来往车辆,望着那两人纠缠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 突然,夏千帆抬起了头,隔着长街跟宣瑾对上了目光…… 随后林逸也发现了宣瑾的存在,三个人皆是一愣。夏千帆面色不善地瞪了宣瑾一眼,拉着林逸的手腕隐没在了人群里。 “看来人总有弱点啊。” 宣瑾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 …… 夏千帆拉着林逸,一直走到一条小巷里,他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猛地把林逸拉到自己面前。 “靠!你干什么……”林逸脚步虚浮,一时没站稳,靠在夏千帆胸口撑了一把才勉强站稳,他感觉到夏千帆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却炙热而有力地跳动着。 “林逸,你可真贱……” 夏千帆的面部轮廓一半隐在黑暗中,显得他越发鼻梁高挺,眉眼之间带着英气和俊美。 可他的语气那么冷,眼神那么狠那么憎恶…… 林逸看到他这样,寒意从身上传导到心里,再渗透进骨髓。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好,那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林逸怒极反笑,也不再挣扎,手臂无力地垂在身畔,“夏千帆……我不可能跟裴以谦离婚的。” 夏千帆死死地盯着林逸,一副怒气填胸无法遏制的样子,林逸几乎能听到他的手握拳的声音,所以熟练地闭上了眼睛。 裴以谦打他打习惯了,久而久之林逸挨打挨出了经验、疼而已,他不怕,没什么好怕的,况且对方是夏千帆,他愿意受着。 可是,原本料想的疼痛没有来,林逸听到一声闷响的同时,被人抵住胸口,猛地推到了小巷的墙壁上,磕得肩胛骨生疼。 他睁开眼,对上夏千帆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此刻他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夏千帆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就在林逸耳畔,没伤着他分毫。 “去你娘的……”夏千帆颤抖着声音骂他,眼圈红得可怕,他对着林逸大吼大叫,像是委屈极了,“你TM还想让我怎么办?你是受.虐.狂吗?林逸,老子告诉你,下一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一身伤的时候,别来找我,别再想让我看你一眼……你不离婚,是吗?好……我跟你完了!完了!” 林逸看着夏千帆,心脏被人揪着一样疼得厉害,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夏千帆哭。 “夏千帆……你先别说了……”林逸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他想说,你手疼不疼?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但夏千帆的下一句话,几乎让他窒息得喘不上气来。 “贱人……你毁了我!你TM的毁了我!”
第027章 跟我解释什么
夏千帆是什么人? 林逸邻居家的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发小。他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就是家长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林家和夏家几乎只有一墙之隔,但两家人却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林家俗得彻底,夏家清高得可以,两家人相互不待见,但林逸和夏千帆的关系却意外地融洽。 小时候林逸像夏千帆的影子,夏千帆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尽管夏千帆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但林逸就是高兴跟着他。 夏千帆小时候没少欺负林逸,觉得林逸就像个黏人的小萝卜头,鼻涕眼泪一大把,除了长得可爱些之外一无是处。长大后,夏千帆也看不上林逸在一群富家子弟之间长袖善舞的样子,见面总要挑刺骂他几句。 夏千帆理解林逸有苦衷,但还是忍不住觉得他轻贱,轻贱得不可理喻。按照夏千帆的家教,为五斗米屈膝都是自降身价,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呢? 其实觉得林逸轻贱的人不在少数,但唯独只有夏千帆的出发点是恨铁不成钢,只要他看到原本生动鲜明的男孩如今在裴以谦面前低眉顺眼,他就气得发疯气得发狂,恨不得把林逸骂得狗血淋头或者一个耳光抽醒,可他看到林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一瞬间气又全消了,仿佛比自己被人打了还难受。 友达以上,恋人……恋人又怎么可能呢?夏千帆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喜欢林逸这样的人。 他对林逸的感情太复杂了,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一句话两句话更说不清楚。 他把林逸视作与自己相关联的一部分,觉得林逸毁了自己,毁掉了一个摊开在阳光下都找不出半点劣迹的夏千帆。 “什么意思?我毁了你……”林逸站在夜晚凉风过境的小巷里,绝望地闭上了眼,心凉了半截,“你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觉得丢脸了吧?我就压根不该出现在你人生里,是不是?” “是!你说得没错!”夏千帆颈部青筋暴起,扣着林逸肩膀的手越收越紧,“你当初恬不知耻地勾引裴以谦标记你的时候,想过后果吗?想到过我吗?可你每次受伤了,难受了,怎么就知道可怜巴巴地跑来求我给你上药?求我不要告诉别人?你TM当我是什么!” 林逸后背僵直,站在原地几乎喘不上气来。 “可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啊……”林逸痛苦地想着,恍惚间又记起上大学的那次,他满怀欣喜地偷偷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看远在桦城读书的夏千帆,却在宿舍楼下看见他跟另一个男孩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那天之后,林逸把过去二十多年来萌生出的那点心思藏得严严实实,专心做一个林家联姻的工具人,完全丧失了抗争的勇气,他知道他不配。 可是现在,夏千帆觉得他贱,那可能就是他真的很贱吧。 “我也觉得我贱……”林逸垂眸,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他笑起来,“我就是这么贱的一个人啊……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在裴以谦身边吃好的用好的,所有人见了我都要敬我三分……即使他们在背后看不起我,我也觉得很享受……” 夏千帆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搅和得他五脏六腑都钝钝的疼,他听着林逸自暴自弃的话,一颗心如坠冰窖。 “我不会再联系你了,你也就别管我了……”林逸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睛挤了个笑出来。 夏千帆看着他,心里酸涩地想,靠,这TM笑得比哭还难看。 …… 宣瑾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裴云路破天荒地没有在书房,反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财经类的杂志。 宣瑾推门进来,看到他之后神态有些不自然,低着头没说话,换了鞋就像从他面前走过,去自己的卧室。 “喂!你等等……”裴云路有些恼火,他以为自己坐在这里,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是在等人。 “怎么了?”宣瑾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裴云路说,“是我自作多情,对你……恶意揣测,或许伤到你自尊了,我很抱歉。” 宣瑾一笑置之,问他:“你似乎很怕我对你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裴云路看到宣瑾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也稍微放心了一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目前没办法……没办法回应别人对我的喜欢。” 宣瑾愣了一下,问:“是因为你那个已经过世、信息素很像我的朋友吗?” “是。”裴云路回答得很诚恳,让宣瑾都有点想不到,“虽然听起来很可笑,甚至会让你以为我在塑造一个痴情人设,但我还忘不了他,所以……所以我想跟你说清楚。”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你不要喜欢上我,我是你得不到的alpha”。 宣瑾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那我要是喜欢上你?你打算怎么办?” 裴云路沉默了一阵,瞳色浅淡的眼睛盯着宣瑾,过了好久,他才说:“老实说,我对你感观不错。如果你喜欢上我,我大概也做不出收回答应给你的那一千万,或者跟你提前结束合约这样的事。我对你说……我们能成为朋友,这句话不是骗你的,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互惠互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宣瑾听着裴云路这样认真地跟自己解释,突然觉得释怀了。 “好,那预祝我们剩下的合作时间内,能愉快地相处……对了,还有你那位朋友,我不知道原来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亲密,今天是我冒犯他了,不好意思。” 裴云路闻言,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宣瑾误会了:“……别听他瞎说,我没跟他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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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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