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激动得都要哭了,这些鱼虾,可真是好东西啊。 午饭她炖了锅黑鱼汤,因为是特地为曹佑炖的,所以没放任何辛辣食物。 将黑鱼洗干净处理好后,沥干水用猪油在锅里两面一煎,直到把鱼皮煎成金黄色,然后放上骨头汤,大火煮开,小火慢炖,熬成奶白色,汤面上飘着点点油花,炖好后,往汤里撒上适量的盐,搅拌均匀便可舀出来了。 炖完鱼汤,她又凉拌了一道野菜,做了一大盆南瓜饼。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午饭,江玉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李春花闻着鱼香味,也是满脸笑容。 她不由得舔舔唇:“真香,娘也很多年没吃过鱼了。” 说到这,她搓了下手:“说来也羞愧,娘虽生在江边,长在江边,打小跟着家父去捞鱼,但却不会做鱼。娘手笨,茶饭一事上,半点不通。” 白小芽笑道:“没事儿,这不有我么。娘您会捞鱼就是最大的手艺了,我虽然会做,但我不会捞啊。 所以呀,这上天让咱们成了一家人,您看咱家里,您会捞鱼,玉姝会挖野菜,二郎会读书,我会做饭,咱们全家,这也个个都是能干的。” 朱佑明捧场道:“对,白嫂子说得对,你们一家人都是能干的。” 大家哄笑一堂。 李春花笑着坐下:“吃饭吧,都坐下吃饭。” 大家一口鱼肉一口汤,一口饼子一口菜,吃得满脸幸福。 午饭时,江远山没回来。 吃过午饭,白小芽便将剩余的野鸡蛋都卤了,又到后院把那半桶鱼虾给处理了。 她刚把鱼虾处理完,江远山便回来了。 见他热得脸上都是汗,衣裳前襟都湿了,白小芽急忙走上前问:“午饭吃了没,没吃的话,我给你简单做点。” 江远山喝了口水,沙哑着嗓子道:“吃过了。”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三钱银子递给白小芽:“给。” 白小芽:“……” 连李春花都被惊到了,她快步走到江远山跟前:“二郎,你哪来的钱?” 白小芽也想问,咋突然出去一上午,就拿回来三钱银子。 要知道,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一钱银子等于一百文,三钱银子也就是三百文。 他这是去做什么了,一上午就挣了三百文!
第26章 (捉虫) 铺了满床的钱!…… 李春花劈手夺过江远山要递给白小芽的三钱银子, 三块泛着银灰的碎银子,握在掌心里轻飘飘的,然而她却激动得嘴唇都哆嗦。 她似不敢相信一般, 激动得用牙齿咬了咬, 确定是真的银子,顿时眼睛都红了, 眼中闪烁着泪花。 “二郎啊,你跟娘说实话, 这些银子, 你哪来的?” 江远山张了张嘴,从脸红到脖子,耳朵尖都红得发亮。 他欲言又止, 憋了半天,红着脸憋出一句:“我……我卖字画挣的。” 李春花不懂这些, 只点了点头:“哦, 那不耽误你学业吧?” 江远山轻声道:“嗯,还好, 不是很耽误。” 随即又补充道, “你们不用担心, 我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业上,不会长期作画去卖。” 白小芽没说什么,书里没写过江远山卖字画的事,因而她也不懂这个,对于一副字画究竟能卖多少钱, 她一概不知。 原主的记忆里,只有日常的物价,以及白家父子在外做活的工钱。 拿白永贵来说, 他是瓦工兼木工,哪里有活就去哪里干,所以比一般人挣得要多些。 做瓦工一天能挣二十文,做木工一天挣十五文。如果只是搬货扛货,一天只能挣十文,有的只有七八文。 毕竟瓦工、木工,属于手艺活,单纯的搬货抗货,只需要有体力就行,不需要任何技巧。 白石头的木工手艺还没学精,只学会了瓦工技能,因而他目前还只能挣一份钱,若想再额外多挣些,就需要去搬货扛活。 不过就这,都已经很不错了,一个月下来,能做上十天瓦工活,就能挣到一百五十文。 那些纯靠体力搬货的,一个月满打满算做三十天,也才挣两三百文。更何况,还有地里的活要干,根本做不了满天。 即便不种地,遇上下雨、下雪,风暴天等,基本上是没有活干的,或者没有货物需要搬运的时候,也没法出工挣钱。 所以细算下来,一个月靠卖力去挣钱,顶天挣到一百文。 如今江远山出去一上午,卖一副字画就挣了三百文,这怎能不让李春花惊讶。 别说李春花,连白小芽都被震惊到了。 果然读书才是真正的出路,难怪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冲这挣钱的能力,读书要远远高出□□力挣来的钱。 李春花颤抖着手将银钱交给白小芽:“小芽,你收着。” 随即她又拍了下江远山的背,一脸骄傲自豪:“好样的,我儿真是有出息,不愧是咱们山桑县最年轻的秀才,卖一副字画就挣了人家一两个月的钱。” 白小芽收下银子,顺嘴问了句:“那你之前咋不多卖几幅字画,你一幅字画能卖出三钱银子,卖上十幅字画,就有三两银子了。” 她真的是诚心发问,并没别的意思。 江远山现在已经平复了情绪,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以前我画技不精,卖不出去。这一次,也算是运气好,遇上一个不通文墨的土财主,他偏就喜欢我的画,直接就给了个不错的价格。” 江远山当然不会仗着女人家不懂,就吹说三钱银子是高价。 毕竟那些名家大作可是无价之宝,有钱都买不到的。 白小芽不管那些,能卖银子就好,嗯了声,又好奇地问:“一般情况下,一副字画能卖多少钱?” 她倒不是故意想打探江远山的私事,只是想了解下各行各业的物价水平。 江远山倒也没隐瞒,也不想瞒,而且也瞒不住,只要白小芽到镇上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他如实回道:“咱们山桑县是小地方,真正喜爱文玩字画的没几个,只有个别的土财主,为了充点门面,才会买几副字画回去装点。 平日里,一幅字画也就卖个二十文钱,这还要看卖画的人可有功名在身,有无名气,否则一文钱都卖不出去。即便如此,也并非天天都能卖掉字画,一个月能卖出去一副就算不错了。” 白小芽听完后沉默了。 江远山看了眼她的神色,突然心里一阵羞惭,都不敢与她对视。 他这三钱银子,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虽然朝廷并未规定读书人不可以写话本子和演义小说来挣钱,但历来文人最是轻看写这类东西的了。 天下士子千万,大部分读书人,都不愿意靠写话本子和演义小说来谋生。 除非是那等屡试不第,对读书考功名彻底失了兴致的人,才会躲在山水田园间写一些志怪小说、风月话本子等聊以慰藉。 多少读书人,宁愿去卖廉价的字画,甚至饿死在茅草屋,也不愿靠写话本子为生。 江远山却看得很开,看不开有什么办法,家逢变故,上有老母下有幼妹,还有个年轻的寡嫂,身为家里唯一的男儿,在这种时候,他若不想办法挣钱,还是人吗? 什么读书人的尊严面子,全是虚妄,只有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的 人生嘛,首先要生存,要活下来才能谈其他。 想要活着就得吃饭,就需要用钱,没钱怎么活呢? 只不过,他到底是不敢在家人面前说实话,怕伤了她们的心,不想让她们难受。 “娘,我回屋了。”他转身回了卧房,没敢再多看白小芽一眼。 因为他知道白小芽是个心思灵敏的,怕被她发现端倪。 白小芽倒是没多想,反正有钱收就行。 她现在是一家之主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全权由她掌握,这种感觉,真是妙。 三钱银子,其实也并不多,毕竟肥猪油都要二十文一斤,十斤肥猪油就要二钱银子,但比起李春花交给她的十八文,已经不少了。 这三钱银子,能买三十斤鸡蛋,能买十五斤肥猪油…… 想到鸡蛋,白小芽突然眼前一亮。 “二郎!”她兴奋地跑到小卧房门口,“你们书院旁,有卖卤味的吗?” 卤味?江远山愣了一下,遂摇了摇头:“没有。” 熟食店倒是有的,只不过都是拿着白水盐巴煮一下,最多用酱油调个味儿罢了。 味道可比不上小芽做的那卤蛋和卤兔腿的十分之一…… “那……你觉得我做的茶叶卤蛋,在你们书院旁能卖出去吗?” 江远山眼眸一亮,沉吟片刻后回道:“十文钱一斤生鸡蛋,一斤十个,也就是一文钱一个,再加上卤料的钱,你算算成本多少?” 李春花道:“卤料可贵了,一两卤料就要十五文钱。” 白小芽掰着指头预算,不等她算出结果,江远山便回道:“一两卤料是二十文钱,你卤一锅鸡蛋,顶多用二钱重的卤料就够了。 假如你一锅卤三十个鸡蛋,总的成本就是三十三文钱。一个卤蛋卖二文钱,全部卖完是六十文钱,扣除成本,你能挣二十七文钱。” 白小芽:“……”这敏捷的脑力,不愧是秀才! 江远山又道:“书院一共三百人,有三个是员外之子,那三人家中都不缺银钱,其他的,大半虽出自庄户人家,但家中也是小有薄产。” 白小芽了然,在古代能读得起书,还到书院读书的,说到底还不算真正的穷。 即便是真的穷,只要有读书的天赋,大家族也乐意供养的。 拿江远山来说,若是家里不遭逢这样的惨事,也不至于穷得只剩下十八文铜钱。 这么看来,卖卤蛋一事,倒是可以试试。 她笑着道:“只不过嘛,光卖卤蛋肯定赚的不多,就赚个辛苦钱,主要还是卖别的,卤蛋就是捎带脚的卖一下。” 江玉姝站在门口听好一阵了,听得津津有味,一直没出声打扰。 此时她忍不住问道:“嫂子,你打算卖吃的吗?” 白小芽笑了下:“对呀,我想卖吃食,挣点钱,不然咱们一家人读书的读书,女人家下地种田又种不好,可怎么活啊?” 江远山没再说话,握着一卷书,眼神坚毅的继续翻阅了起来。 了解完想要知道的,白小芽也就不再打扰他,回灶房继续做事去了。 “娘,玉姝,晚上咱们吃黄面饺子,咋样?” 江玉姝一听到吃的,两眼发光:“嫂子你是说苞谷面包的饺子吗?”
白小芽直点头:“对啊。” 江玉姝想起以前吃的那粗嘎嘎的包谷面茬子,嘟嘟嘴:“那好吃么?” 白小芽摸摸她的头:“一会儿你吃了就知道了,可别馋得把舌头都咬了。” 听得自家嫂子这般说,江玉姝很快将脑子里的不好印象丢到了一边,抱着白小芽的胳膊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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