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袁琤的确没想着把秦清泽揍成这样,听到袁国公的话,倒是心甘情愿的想去道个歉。赵澹与陈惟自然与袁琤共进退,三人说好明日一同去义德侯府。 却没想到傍晚袁舒宁又匆匆跑来袁国公府,直奔正院见了许老夫人有些难堪有些羞愤:“娘,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他…他竟然死活不让家里来求娶妧儿了。” 许老夫人大惊:“怎么,难不成今日清儿竟然记琤儿的仇了?” 袁舒宁急忙摆手:“那倒不是,他同我说如今他没有功名也没有前程,求娶妧儿是委屈了她,待过些年,他有了前程之后,再上门求娶。也不顾自己脸上的伤,非要赶着我今日就来同你说,我这个当娘的心啊…唉…” 许老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为难,犹豫片刻,才同袁舒宁开了口:“今日其实自你们走了之后,妧儿也同我说起这个问题。妧儿她说对清儿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兄妹之谊…两个孩子既然都这么说,不若此事就此作罢吧。” 这下换成袁舒宁大惊:“娘,清儿不过是怕自己耽搁了妧儿,却依然有求取妧儿之心呀。” 许老夫人叹口气:“难不成咱们还能为难孩子们不成,清儿年纪尚小,如今你回去同他一一掰扯说清楚,过几年待他遇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应就把妧儿给忘了。” 袁舒宁有些生气,却也知道这种事,若是一家不同意,也着实强求不来,看着许老夫人坚定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失望道:“此事我回去同清儿说一声吧…若是他能想通最好,若是想不通…过些年定再来求娶妧儿!” 说完也不待许老夫人回答,行了礼就匆匆离去,早晨来的时候明明还好,觉得此事十有八九能成,可不知为何只不过一天而已,就变成了这样… 第二日袁琤三人上门道歉的时候,秦清泽也同他们粗声粗气的说了自己的计划:“我打算过些日子就去军中,不管是去寻大表哥也好,还是我爹给我安排一个地方也好,总是要历练一番。” 袁琤万没想到自己把表弟逼到这个地步,心里也是有几分内疚:“表弟何须如此,不若你先留在京中学文习武,如今你着实小了些…”
秦清泽却是下定了决心:“我没有怪表哥,自昨日回来我就同祖父与爹爹商议过了。他们觉得我知道上进也十分高兴。只求表哥替我看着妧儿几年,在我功成名就回来之前,莫要让妧儿提前嫁了别人。” 这点袁琤可不能答应他:“谁知道你何时功成名就回来,难不成让妧儿等成一个老姑婆,最后只能嫁于你?” 秦清泽咬了咬牙:“那便四年,四年后妧儿也不过十四!再寻夫家也来得及,若是四年后,我尚是一个无名小卒,那么我也不求妧儿了,我配不上她!” 说实话,一个为了妹妹如此真心的男孩儿,袁琤若是无动于衷也只能说一句铁石心肠了,他叹了口气:“此事不是我答应你就成了,要回去同家里商议一下。” 秦清泽却道:“表哥莫要告诉别人,甚至妧儿也不用告诉。昨日我已让娘上门同外祖母说了暂且不会求娶妧儿,外祖母说…妧儿对我只是兄妹之情,那我就不愿意给她负担。只求表哥私下帮我留意一下,若是有人上门求娶妧儿,早早给我捎个信。” 这点袁琤还是做得到的,他点点头:“我虽不愿意你这么小就打妧儿的主意,但是我亦十分佩服你。这样我们各退一步,若是有人求娶妧儿,我会捎信与你说,但我不会为了你而去阻拦别人,这样对妧儿不公平。” 能得到袁琤这么一句话,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秦清泽欢喜得直点头:“我只求表哥这一件事,如今你答应了那就太好了,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些。” 出了义德侯府,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惟叹了口气:“看着秦家弟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认准了一件事情,竟能为它拼搏如此。相较之下你我大为不如…” 赵澹没有说话,脸色却越发的难看,那肉团子被人惦记成这样,不知日后会不会被秦清泽打动。赵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慌,既然肉团子在五岁时就被他划到自己人行列,那就绝不容许别人靠近她染指她…日后若是有人想接近她,总得过了自己这关才成,反正这个秦清泽嘛...不成! 十来日功夫,秦清泽养好了伤就动身出发了。袁琤偷偷摸摸塞给他几瓶药丸,小瓷瓶上写好了治什么怎么用,看着脸上淤青尚未全退的表弟摸了摸他的头:“这些都是家里郎中配的药丸,当日大堂哥去北边儿前也带的这些,望你…别用上这些药。” 秦清泽一听是袁瑾去战场前用过的,心中欢喜极了,接过来揣进怀里眯着眼睛笑着谢过,翻身上马,带着几个练家子下人哒哒的向城门去了。 袁舒宁脸色着实不好看,忍了又忍才没流下泪来,撑起笑对袁琤道:“琤儿你且回去同你祖母说一声,姑姑过些日子再回去看望她。” 袁琤知道这几日秦家是没心思应酬,遂乖乖应下,打马回了袁国公府。 袁妧早就等在茂林院,待袁琤见过长辈之后一回来她就忙问道:“表哥带上那些药丸了吧。” 袁琤点点头:“不止带上了,看着还十分高兴,幸而姑丈见他年纪小把他放在以前熟悉的营中,虽说底层士兵中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好歹上头也能照看着些,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袁妧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她心中的愧疚也能稍稍填平一些。 日子总是要过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时光可不会待在原地等你。 离春闱只有几日了,此番会试因着是恩科,参加的人并不多,许多人刚刚回了家乡,哪里又能奔波回京城参考,考一次会试抽一层骨,许多文弱书生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只能放弃这次机会,等待两年后的机会。 袁琤这几个月几乎要住进陈家,陈大学士日日亲自辅导袁琤与陈惟。二人亦十分的刻苦,哪怕沐浴的时候也要摆两个浴桶,在一间浴室内,方便商讨学问。 昭和帝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每月大概只抽一两日上朝,奏折许多都让掌事太监代为批复,他只听一些掌事太监整理出来的比较大的事情,甚至太子与太孙跪在殿外求见也不见他们。 赵泓越发的担忧,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同袁琤他们聚在一起,只是时不时派身边的太监给他们送一些可能会考到的时事,策论的论点。 陈大学士下了衙之后就拉着二人研习这些,就这么突击学习了几个月,终于两家的人把二人送进了考场。 二月的寒风十分料峭,袁妧早就有准备,吩咐那蜀地厨子多做一些又麻又辣的牛肉酱,又让人摊了一张又一张薄如蝉翼的筋饼。 这筋饼刚做好的时候,确实惊着了众人,看着像是春卷皮,本以为这么薄薄的一张一扯就碎了,却没想到它拉大了一圈还没断,放了好几日也能吃,如此劲道有嚼劲,又软又韧又薄,抹上油汪汪香香辣辣的牛肉酱,配上一碗小火炉煮的热气腾腾的干菜汤,袁琤和陈惟二人在考场上都吃得香甜,吃完了冻的僵硬的手也缓过来,继续认真的答题。 第九日,袁正儒同陈庐亲自告了假,带着袁瑜早早等在贡院门口。贡院大门一开,考生们如潮水一般涌出来,一波人潮过后,袁琤和陈惟才慢慢的一起踏出门来。 袁正儒与陈庐急忙上前,看着二人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知该说什么,也不问二人考得如何,忙问道:“饿不饿?” 陈惟的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面上露出了几分憨笑:“确是有些饿了。” 陈庐见儿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却习惯性的说了他一句:“就你能吃,快些车上吧,都给你备好了,好消化的软烂面食。” 陈惟也不把自家爹爹骂他一句当回事,回头同袁琤小声说道:“咱们先回去歇好,养精蓄锐,两日后再见。” 袁琤皱着眉,点点头。袁正儒见状,知道两个孩子之间有事情,却丝毫没有问起,只对着袁琤道:“你也快去车上吧,你娘与妹妹都给你备好了吃食。” 袁琤也是真的饿了,上了马车之后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用粳米混着糯米浸泡之后加入豆浆一起煮化的粥,粥里还加了山药泥,口感更是顺滑,一大碗下去袁琤的嘴里只剩下那香甜的味道,心情也好了不少,放松许多。 袁瑜见哥哥饿成这个样子更是心疼,又给他添了一碗,让他配着小菜慢慢吃。 夹了两根清爽的拌三丝小菜无意识的嚼着,袁琤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为何这次春闱的策论题,他竟然觉得十分眼熟… 那题明明就是太孙送过来的论点之一,陈大学士帮他们二人从头到尾都仔细分析过了一遍,也让他们做过许多次范文。如今进了考场,看到题,他与陈惟都大吃一惊,难不成真的是太孙在背后… 到底经过了九天的考试,袁琤的脑子也有些糊涂,想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它。 马车平稳又快速的到了袁国公府,家中的女人们早就担忧得坐不住了。 顾氏看着许老夫人和江氏焦急的脸,心里暗暗诅咒,袁琤落了榜了才好呢! 是那次大闹一回,她也学聪明了,不管心中如何想的,面上却做出了一样焦急的神色。 玳瑁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时不时伸出头去看她一眼,把顾氏看的心里直哆嗦,躲开玳瑁的绿豆眼,同许老夫人和江氏一起把视线望向门外。 终于等到袁琤回了府,许老夫人见他脸色苍白,强撑着给她们行礼,忙赶他回院子:“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快些回去歇着吧,记得先让人给你擦擦身,莫要沐浴,别昏过去了。” 袁琤点点头,回到院子之后,让两个小厮伺候着擦了身子,躺在温暖的床上不大会儿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两日后活蹦乱跳的陈惟就跑来了袁国公府府寻袁琤:“你说这件事,太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袁琤脸色难看的摇摇头:“不管有意无意,咱们还能去揭发不成?” 陈惟被他的话吓得呛了一口茶水:“胡说什么呢!” 袁琤低下头一根根搓着手指,抬头看了看好友惊恐的脸,慢慢下定决心:“此事…咱们去问太孙,若是明明发现了却不问他,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陈惟跟着叹了口气:“可朝中如今如此混乱,那掌事太监竟然能当陛下半个家,太子殿下与太孙却日日见不到陛下,咱们又能如何求见太孙。” 袁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想寻自然有法子寻,只等着我通知你吧。” 陈惟眉头微皱,怎么感觉这群人精里就他自己一个是傻子,他们各个话中有话,却又不明说。 他也懒得同他赌气,哼哼两声:“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见殿下的时候带上我就成,我压着这件事还没去问祖父说呢,奇怪的是祖父竟然也没问我。”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4 首页 上一页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