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消愁+番外》(上部)作者:一缕秋色戏寒烟
第一章 高霞孤映,明月独举,青松落崩,白云何侣? 我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小调,随着一群人涌如电梯。 被挤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盯着电梯显示版上红色数字变化上升,2层,3层,4层......电梯里的大部分人正做着和我相同的动作,他们谁也不理会谁,脸上是一派冷漠。钢筋水泥堆砌的城市连人的感情都一起堆砌了。是否还有人期待那一丝丝的温情和真心呢? 已经放暑假,我一点玩兴也无。盛夏的阳光热力四射的普照人间,公平到不管谁出去都会晒脱一层皮。回想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款手机,再瞧瞧手边这款还算新的三星折叠机,不指望大哥买了,还不如自己来公司打工来的容易。我的宝贝手机,小爷我来了! 电梯仍在缓缓上升,刚刚出去了一些人,所以空间上来说是宽松,舒服多了。随便瞄瞄光可鉴人的电梯壁的身影,眉如远山斜斜的上挑,湿润润,水汪汪的横波大眼;鼻子小巧挺秀,薄而软的唇;微长的发随意箍起,上身是蓝色短袖T恤,露出雪白的颈部和漂亮的锁骨,下身着浅色牛仔裤,迷彩色包包斜挎在肩膀;秀气有余,大气不足。 微撇唇,明明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大哥於碧映高大俊挺,举手投足间霸气逼人;而我却生得如此纤细瘦弱,老天啊~~~你老人家真偏心! 第一次到公司时,大哥进去如若无人之境;我却悲惨的被保安拦下,死活不让我进,还摸摸我的发说:“小朋友,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家做作业去!”若不是大哥下来寻人,我怕是一辈子别想踏进公司一步了。 默...... 然而知道我的身份後,那保安总是笑眯眯的从口袋掏出粒棒棒糖揣我怀里,再拍拍我的头说:“好孩子,又来找妈妈啦!” 沈默...... “当!”电梯里的灯忽然灭了,也停止了上升。我一惊,看电梯里几个人已经乱作一团,在一堆按键里寻到一个用力一按,警铃大响!呼口气摊到地上:“请冷静一点!电梯马上就能修好了。小姐,请你不要叫了好吗?”我的话是掷地有声,可效果就...... 电梯里还是很吵,真搞不清这几个人哪来的精神劲儿。头越来越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我捂着忽然气闷的胸口,眼睛发黑,身体竟变得轻盈无比。 不久後,电梯又在“叮”的一声後恢复运转,我擦擦眼,怎麽办?我竟然看到自己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出了电梯。电梯门在“我”走後又合上了,盯着“我”从容离去的背影,再在灯下瞧着自己的手,透过手还可以看到电梯的红地毯。又看看光亮的电梯壁,上面只有那几个女人的影象,没有我的。我,我,我竟然离魂了!而我的身体却被另一抹灵魂占据了! 我要拿回属於我的东西。所以等电梯门再次打开时,我飘了出去。出去便撞上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却轻易的穿过去。在心里打了个寒战,哀叹自己已经是鬼了。 刚变成鬼,我还控制不了身形的飘移,不是撞上人就是飘过头,方才甚至飘出了窗户,差点被风吹跑。无声轻叹,这年头,鬼不好做啊! 跌跌撞撞的飘到大哥所在的楼层,找到那间印有烫金“经理室”几个大字的房间,想抬手敲门,手却穿过门去,哎~~~~直接飘进去就是了。 大大的落地窗,满室的天光。大哥坐在桌前拿着笔在批示些什麽,眉峰不自觉皱起。 小心的贴在落地窗前,底下的车流人流如蝼蚁般从眼前过,知道有些人就喜欢站在高处睥睨天下,却不知高处不胜寒。 轻轻的敲门声,门外的声音细如蚊呐:“大哥。” 我一颤,那是我的声音! 大哥收紧的眉峰松开了些,摘下眼镜道:“进来吧。” “我”低着头走到大哥桌前,将文件递上,却一直不肯抬头。 大哥一挑眉:“怎麽,什麽时候我家消愁也知道害羞了?见到大哥连头都不敢抬了吗?” 我飘近细看低着头的“我”的表情。黑线,只见“我”脸得都能煎熟鸡蛋了!耳根子,颈子都红通通的。 再飘到大哥身前,这张脸再帅也看了一二十年了,腻味了,不过也不能否认他的杀伤力就是。但是能红成这样,也着实夸张了点,我啧啧惊叹。 见“我”不回声,大哥剑眉复又收紧:“於消愁,抬起头来。”声音也不复先前温柔,带着些微冷厉。 “我”轻轻一抖,仍旧低头不语。 “於消愁,你给我抬起头来。”大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身边低斥。 我飘远,耸肩。大哥生气了,他最讨厌畏畏缩缩的性格了。 “我”被迫抬起头,一张脸竟梨花带雨,双眼里闪着水光满是委屈,红唇咬得发白。 大哥一愣,虽我平时爱撒娇假哭,这点大哥是知道的,但从未出现过这般──委屈无助,楚楚可怜的表情。看这般表情,啧啧!从来不知道我这张脸也可以有这样的表情,连我自己看了都要心痛了。 一阵沈默,大哥轻叹的把“我”瘦弱的身子揽进怀里,手掌在“我”背上轻拍安抚。 心里忽然一阵揪痛,不想再看便转身飘出落地窗,也不知道要哪里,就随着风飘。才变成鬼,就已明白寂寞如鬼的道理了。 不知道飘了多久,天黑就找地方睡觉;天一亮就挤在人群里飘来飘去。苦笑~~我这点还真不像鬼。 偶尔飘过自家门前,忍不住进去看一眼。老爸边看报纸边吃饭被老妈拿筷子狠狠的戳了几下。 “我”低头小口小口的吃饭,老妈和大哥同时夹了一筷子菜放“我”碗里。 老爸从报纸里抬头:“消愁,多吃些!最近瘦了。” 吃完饭,老妈在厨房忙活,老爸回书房处理文件,“我”把灯光调成暖暖的色调,硬拉了大哥看电视...... 鼻酸,心酸,嫉妒得就要掉下泪来。 不看了~~找到可以还魂的法子前继续当我的无主幽魂罢,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飘出门。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等着。 还没到绿灯,我静看一人走过来。穿着白色衬衫的身躯显得纤瘦异常,卡其色休闲裤,衬衫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月明如素,银色的月光撒了他一身,但见他神情恍惚,眼神空洞洞的。 我皱眉。这人在干什麽,晚上虽然车不多,但这一带的车流量却不小,照他这麽走法,不出事才怪。 “喂!这样很危险!”我翻了个白眼,朝他大呼出声。话却散在风里,慢慢飘散。 我一怔,接着微微一笑。他怎会听得到我说话。 那少年忽然抬头,眼睛清明的直视前方。可以看出他有一双很美的眸子,闪着淡淡的琥珀色光芒,清澈见底。遗憾的是少了神采,暗淡迷蒙。 被他那样的一双眼看着,我几乎以为他看得到我,他却在瞬间敛眉低首,神情竟比方才更恍惚空洞。 一辆白色面包车急速驶来,过於亮的车灯晃得他伸手遮眼。生死一瞬,白色身影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不远处,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在也里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我微带怜悯的摇摇头。原本想去看看,却打消了这主意,看了,也改变不了什麽,不如不看。衣袖轻挥,我意欲离去。 身体此时却如被绑缚,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附住;眼前一阵白光划过,巨大的痛楚袭来,眼前一张男人脸孔晃悠晃悠,终於黑了下来。 意识混混沌沌的,耳边人声不绝,唧唧喳喳钻得我头一阵阵疼。 “医生,怎麽样?” “嗯,肋骨断了三根,还好没刺进肺叶,右腿骨折,不过庆幸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哦,真的吗?”舒了口气的声音。 “那......” 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没有听的欲望,也就不听了。 意识再次坠入黑暗,无边无际。眼皮仿佛灌了铅般,沈沈的。身下的床很硬,薄薄的被絮软软的却压得我喘息不得。 深吸一口气,撑开沈重的眼皮。阳光直刺入瞳孔,让我微微眯了眼,复又睁开。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褥;床前一台21寸电视机正上演最近大火的台湾偶像剧,墙上贴着红色的大十字。 这里是医院,可为什麽我会在医院里。 我左右打量,想起身,肋间猛然一痛逼得我又躺回床上。皱眉,再看看自己的手,白璧无瑕纤细修长,干净的指甲呈!!的粉红色。很漂亮的一双手,可惜不是我的手。 “年轻人,莫要乱动。骨头断啦愈合难的。”苍老的声音唤回我乱飘的思绪。 我回头:“你看的到我?” “作死哦!你又不是鬼,我老太婆还看不见你!”一头银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後,微黄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咧开嘴笑时露出仅余的几颗牙,干瘪的嘴巴在我眼前一开一合,虽然有点漏风。 随意瞟了眼铮亮的床玻璃,愣了! 是,我还魂了。但是为什麽不是还到自己的身体!
第二章 在医院待了几个月,伤是好得差不多了。撞我的那司机在我住院的第二个星期就跑得无影无踪,我这身体出车祸时卡,身份证一应俱全,而且卡上的钱够我在这住个一年半载的了。不过我对住医院兴致不高。 晚上十点,我手里揣着几十块零钱,穿着拖鞋下楼去医院旁的水果摊儿买几个水果给邻床老太太解解馋,听说这火龙果营养价值蛮高的,还可以减肥,老太太一定要吃。这~~~一个老太太还减什麽肥~~~ 两个值夜班的护士从身边走过,见是我便道:“小愁,这麽晚了还出去麽?” 我点头:“嗯,帮老太太买水果呢!”在这住了几个月,和上上下下都混熟了,医院里大部分人都认识。 “哎,那小心些。十一点就熄灯了,早些回。”那护士又叮嘱了几句,便和另一名护士说说笑笑的离开。因为熟识,所以他们对我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了。 这身体原来叫燕其羽,不过我还是习惯自己的名字──於消愁,与尔同销万古愁。所以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叫我“小名”,小愁。 扶着楼梯扶手下楼,视停在眼前的电梯於无物。自打离魂後,我想到坐电梯就全身发怵,莫名的不安。 向警卫室里那个四十多岁的警卫微笑了下,他豪爽的声音立刻从警卫室传出来:“小愁啊,十点多了,要快点进来。夜里外头不太平!” “知道了。”我回头答道。 抱着几个纸袋从水果摊出来,圆月当空,星子满天。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长空叹。 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两句诗,暗笑这月亮真不是好东西。边走边胡思乱想,脚步也跟着放慢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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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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