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黑衣人眼睛直直的瞪着身形巨大,将他们紧紧缚住的庞然大物,喘息声越渐沈重。 “小蛇,把那个会点穴的弄下来。”我朝小蛇眨眨眼,笑眯眯的道。 小蛇吐着信子,巨大的蛇头凑近那几名已然魂不守舍的黑衣人,尖牙勾起一人衣领伸至我眼前。 那人悬在半空中用力的呼吸着,四肢轻轻的挣扎,脸上的面巾也松脱落地。 “解穴,否则你会和你那几名同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沈声道。小蛇也顺势缩紧蛇身,几名黑衣人呼吸越加困难,眼珠微微上翻。 那挂在小蛇嘴上的黑衣人恨恨的瞪我一眼,下巴微动了下。 我眸一闪,急急叫道:“小蛇,阻止他,他要自尽!” 话方脱口,小蛇便灵活的一扫尾巴,自方桌上放置的果盘中卷起一颗苹果塞入那人口中。 嘴巴被堵,那黑衣人眼睛瞪如牛铃,嘴里呜呜的叫着,手脚不安分的挣扎。 我吐口气,朝小蛇眨眨眼,笑道:“小蛇,你真是个天才。” 它一阵摇头晃脑,挂在它牙上的那黑衣人如布偶般也跟着晃来晃去,头昏眼花的尖叫,如果他可以尖叫的话。 我抿着唇,眼儿跟着小蛇移动。终於,噗的一声笑翻了!就是全身僵硬,笑的有些辛苦。 轻轻的!声过後,我额上挂满黑线。挂在小蛇牙上的那人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布帛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动人心魄。 我一阵心惊,却见小蛇尾巴轻甩,将欲挣扎起身的黑衣人重又卷住,向高空随意的一抛,那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飘上了空中。然後,狠狠的撞上了坚硬的房梁。 这个──惨剧啊!我眉毛一抽,闭眼,耳边不断传来令人心惊的怪声。 俄顷,耳边安静得只剩呼吸声。我睁眼,见小蛇卷了那已口吐白沫的黑衣人停在我身前。 那人无力的垂着头,我一阵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在我身上点了几下。只觉身子一软,差点跌坐於地。 轻轻活动了手足,我抚抚肿痛不已的脸颊,眯起眼冷冷的盯着被小蛇重又缚在一起的几人,阴险的一笑。 信步踱至几人眼前,我淡淡的道:“我倒要看看,要杀我之人长得何模样。”手倏的抬起,狠狠的几个巴掌将几人脸上面巾挥落在地。 转身走到桌旁坐定,我幽幽的道:“我这位好朋友已经很久没开荤了,见到你们,它一定很开心。” 几名黑衣人脸上一僵,硬着声音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我轻挑眉,似真似假的道:“我杀你们干什?我这朋友喜欢新鲜点的,那样口感比较好。” 小蛇黄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头伸至几人身前,红色的信子吞吐着。 “小蛇,那个不好。太瘦了,旁边儿那个比较好。”我微微一笑,道。 小蛇果真是把头伸向另一人,那人虽冷着脸,却可以看见头上冷汗淋漓如珠落。 “这样吧,只要你们对今夜所见之事缄口不言,我便放过各位。且从此不再出现於应府,如此说来你们也算完成了任务。”我随手自果盘中拎个苹果咬起来,整个房间尽是喀嚓之声。 “这个──呜──”几人忽的止住话语,呻咛了句便无力的垂下头。 我蹙眉,凑近一探。几人脸色发青,嘴唇呈现青紫色,且鼻间已无了气息。掰开其中一人的口,整个口腔紫乌,腥臭无比,舌竟也连根咬断。 一个趔趄,我闭上眼,长叹。我无心要杀你们的,这样,又是何苦呢? 手背上凉凉的,小蛇已放开几人,幻化成之前模样,卷上我的手臂。轻蹭。 拍拍它小小的头,我微弯唇角。 “不好了!走水了!”一声惊呼打破夜的寂静。 我头也不回的策马狂奔,只觉身後混乱纷杂之声离我越来越远。这一走,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听说了吗?昨日应府走水,一场大火把宅子烧了大半,听说还死了人呢!” “这大的事全镇都知晓了!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应府的二公子,好象还有几个仆人罢!” 我一身破旧长衫坐在茶肆,凌乱的长发遮住面容。无言的倾听身後几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应老爷是绝想不到应月斜还会留在镇上,他不够了解他的儿子,况且目前应家一片混乱,也拖了他大半的精力。 只烧了一半麽?一撇唇,我轻笑出声。抛下几枚铜钱挽袖步出茶肆。
第十四章 “晓静,你在哪里......” 轻柔婉转的低吟回荡耳际,真实得仿若那说话之人就在我身边。 我缓缓的睁开困倦的双眼,扫过不大的房间,杳无踪迹。眨眨眼,眼前土墙灰瓦,一张床一张桌子。身下的床有些硬硬的,但被子却很软,有阳光的味道;有些年代的桌子上放置了一只破为老旧的瓷壶和一只同款式的杯子;简单却干净的房间亮堂堂的,一丝丝阳光爬过门窗撞到我脸上,轻快跳跃。 起身穿好衣物,我随手打开门,外头阳光正灿烂。 “於公子啊,你醒了!早点就搁在灶上热着呢,你去吃吧!”荆钗布裙的中年妇女停下手边活计,回身笑道,眼角浅浅的细文向上翘起。 我有些腼腆的回她一笑,道:“吴大婶早啊──吴大叔和吴笙出去了?” “是啊──一早就出去了!”吴大婶边回我话,手边的活计也没耽搁。 轻轻颔首,我转身向厨房走去。 从应府出来已过了七日,这七日我一直是借住在吴大婶家里的。吴家是典型的山农,靠天吃饭,所以天不亮就出门去了。古人向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时间比我这过惯夜猫子生活的现代人要正常且健康多了。比起他们,我起得是够晚的了。 堂屋左边即是厨房,除了灶台还摆了张方桌,桌上置着一牒酱菜,淡淡的香味飘在空中;灶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的素粥腾着白色的热气,清清淡淡的。端出粥放唇边吹凉,拌着酱菜送入嘴里倒是格外开胃,吃得香甜。 喝过粥,我便拿着点银子去向吴大婶辞行。总留在一处毕竟是不好,怕擒了我不说,还连累了吴大婶一家。俄顷,便推辞了吴大婶的挽留动身继续前行。 前路茫茫,我只是一路想北走。天宽地广,何处是家?天宽地广,四海为家罢! 一路风尘沾衣,我该是出了应府那地界了。袖中仍放了我初来时得来的那叠银票;包袱里放的是菊儿偷偷打点的一些碎银首饰,和几套换洗衣物。那丫头总是不放心的,却还是备了骏马,打点了行装送我出门。说到底,菊儿才是应府里最重视应月斜的人罢! 远方夕阳渐渐沈入地平线,一缕余霞将一人一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啊── 将马儿拴在棵树上,我靠坐树干下小憩。方才错过了可以打尖儿的客店,没有意外,我今晚是要露宿野外了。淡淡的笑着,我双手叠在脑後微微的闭上眼。 “公子,何以沦落至此?” 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语调,略显稚气的男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微睁眼,眼前一名稚气为脱的少年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我。身後四名灰衣劲装之人皆面无表情,持剑而立。 “公子言重,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何来沦落之说。”我勾起唇懒懒的瞥他一眼。 他青涩的脸是满是骄傲自得的笑,意气风发的道:“其实,与其露宿野外,且不说无片瓦遮风挡雨,遇到野兽攻击更是防不胜防。不如你与我一同回去,我保证绝不会亏待公子。” 我一撇唇,不耐的瞟他一眼:“公子哪位?在下为何要相信你。”说得跟个拉皮条的似的,不专业。 少年脸上有一丝不快,却还是抬首骄傲的道:“我是风起家二公子疏烟的近身护卫,清风。” 风起疏烟?这回还是冲着小蛇的吧!原来他一直在监视着我。微微挑眉,我心里是通透了,面上还是惊讶的道:“风起家啊──久仰大名。”右手撑地跃起,我负袖解开马儿缰绳。 他措手不及的望着我,一跳跃至我身前,持剑挡住我去路:“慢着,公子,你不能走!”其余几名灰衣人见状也围了上来。 我冷冷的瞪着他,道:“堂堂风起家,就可以不顾他人意愿限制他人的自由麽?” “你──”他词穷,恼羞成怒的将剑抵在我颈上,满脸愤懑之色。 我眯起眼瞥过那抵在我颈项的长剑,云淡风清的道:“怎麽?想杀我麽。江湖赫赫有名的风起世家也不过如此。以多欺少,欺凌一个不长於武功的普通人,不嫌胜之不武?传出去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对於清风这般性格之人,这番说法是最利於我的。名门世家向以光明磊落自称,也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真正的光明磊落,对於他人的目光是不甚在意的。清风该是初出江湖,经验不足,一颗赤子之心也难免会被受不住他人一激。 “好──既然你不服,我就和你单打独斗。”他满面通红的怒斥道。 我一阵摇头,啧啧道:“你说你是风起疏烟的近身侍卫,又佩宝剑,和你打我不是自找死路?” 他气急,将手中剑直插足下土地,入土三分。 “你要怎样!我奉陪。” 我一阵心虚,眼睛笑的弯弯的道:“没什麽,你三十招内不得用内力使出本门功夫。若我在三十招胜你,你必须放我走。如何?” 他沈默良久,轻颔首。 “清风公子──”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齐声阻止。 他一挥袖,不耐的道:“无妨,休要多言。”语毕,便定定的看着我,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轻笑,也懒得再跟他罗嗦。水袖一翻便袭向他面门。 他八风不动的将双手负於身後,身子微微向左倾,便轻松的闪过我的攻击。 “第一招。” 他倒真真是说话算话,我眉眼含笑,另一手也加入战局,右腿顺势踢向他。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左移右闪,我每次攻击都被他闲闲的化解。我咬紧牙,说不气是骗人的。打那麽一会儿,我已经有些喘了,额头也冒出点点汗珠。虽说攻击是比较耗气力,但我的体力和他的根本没法比。习武之人到底是不同些。 “十七招,你没多少机会了!”他得意的看着我,眉梢眼角都微微的上挑。 我冷哼一声,手掌一挥风驰电掣般袭向他,见他轻盈的左移闪让过,又虚晃几招,足带起些许沙土击向他脸部。 天已完全的黑了,月光皎皎。被踢向空中的细沙闪着淡淡的银光。他闪让的动作一滞,不自觉的闭上眼。 我眼睛一亮,右手勾过他的臂欺上前,唇贴在他耳边轻轻喃了几句。 清风的脸忽的涨得通红一片,手想要推开我,却来不及防备的被我一扯手臂,身子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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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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