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南洲皇室正是凭借这种狠劲才能屹立多年不倒,同时让南国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凝聚力。 “可是……”沈渝难受低下头,悲伤的说,“哪怕我们为了恢复元气不能大肆寻找雁姑姑的尸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找?然后挖出她的尸骨,甚至炼化她的魂魄……”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愤怒,而是为了告诉你。”沈昇捡起被沈渝丢在地上的奏折,眸光沉沉,“南国现在的处境依然危险,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老祖和自己,所以你不要总想着去西洲。好好修炼,等你和老祖一样强大,任他什么鬼冢灵冢,根本不值一提!” 沈渝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御书房。 沈昇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背影,风把衣袖吹起,身上明黄的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来,他是四洲大战后第三十八位皇帝,今年不过十九,面容青涩,却没有一个大臣胆敢小看这位少年天子。 “皇上何必告诉王爷。” 一个武将打扮的人从侧殿走出,正是戚将军,他从头到尾听完了沈昇和沈渝的争吵,他半跪在地上恭敬的说:“王爷年龄还小,一心想寻回雁帝尸骨,告诉他鬼冢的事只会徒惹心急啊。” “十七岁,不小了。”沈昇抬起头,陷入了回忆,自言自语道,“临帝也是十七岁登基,半月不到死在亭长坡,说来可笑,现在朕比之年长两岁,却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三天。” “陛下……” “朕是真的怕啊,怕又来一个四洲大战,怕不明不白的死在什么地方。” 沈昇身上那不符合年龄的稳重老练,没有人知道是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来的。 “但朕更怕的,却是小渝分不清事情缓重,一味的情绪用事——这是一位帝王最忌讳的,正好借着这事压压他的脾气,让他别这么冲动。”沈昇长叹一声,望向老祖所在的洞府——哪里才是南国最终所依,立国之本。 好一会,沈昇才转回头。 “戚将军什么时候出发?”沈昇负手而问。 “明日卯时就动身。”戚将军回答。 “一切小心,南国不能没有你。”沈昇拍了拍戚将军肩膀,戚将军抬起头,也是一张年轻的面容。 “多谢陛下关怀,臣必不辱使命!”戚将军抱拳,目光坚定,起身向沈昇告辞。 沈昇站在原地目送戚将军离开后,才缓步走回御书房。 本以为一天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夜间有侍卫来报,沈渝从自己的府邸里失踪了,只留下一封请陛下亲启的书信。 沈昇匆匆赶到沈渝府邸,打开了那封信。 只见上面写着一段字: 皇兄,我还是没办法忘怀,或许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冲动,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南国好。但抱歉,请让我再任性一次,我一定会安全找回雁姑姑的尸骨的。 信的末尾留款是沈渝,笔迹也对的上。 沈昇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付之东流,他完全低估了沈渝对这件事的执念。 他马上下令封锁皇城,全城搜索沈渝的下落。 但沈昇不知道的是,沈渝为了寻回雁帝尸骨谋划已久,今天也是他最后一次试探沈昇,成功了就跟着大军走,失败了自己偷偷离开。 那个沈昇记忆里的傻弟弟,也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心机掩饰自己,不知道沈昇想明白后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第31章 秦陌羽第二天是在沈夜白怀里醒来的。 沈夜白一只手搂着秦陌羽, 另一只手曲起让秦陌羽枕着,两人身上还盖了一件衣服,火堆早就熄灭了, 雪也融化了。 秦陌羽的后背紧紧贴着沈夜白胸口,白雪融化后空气中带了一丝冷意, 但沈夜白的怀抱却温暖炽热的,宿醉的头疼让秦陌羽有些难受,可他又不想吵醒沈夜白,只能试探着动了动身子。 没想到沈夜白睡的浅,秦陌羽一动他马上就睁开了眼:“陌羽?”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 富有磁性, 和往日的声音很不一样。 “把你吵醒了吗?”秦陌羽懊恼的说,从沈夜白怀里坐起身, 手不自觉的摸上了额头,皱眉。 沈夜白也跟着坐起来,二话不说都伸手帮秦陌羽按揉起太阳穴, 摇摇头道:“没有, 是我睡的浅。” 沈夜白的按摩让秦陌羽的头疼缓解了一些, 他内心复杂,轻轻靠在沈夜白胸口低声道:“谢谢你, 夜白。” 这不单单是感谢沈夜白为他按摩,也是感谢他陪着自己。 哪怕睡了一觉, 哭过喊过疯过,但只要一想到师父, 秦陌羽的心仍然会一抽抽的疼。 沈夜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了抱秦陌羽。 他在用行动告诉秦陌羽,不管遇到什么事情, 他都会陪着他。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贴的很近,近得秦陌羽甚至能听见沈夜白有力的心跳声,让人很有安全感。 秦陌羽静静听了许久,才开口道:“我要给师父报仇。” “好。” 沈夜白的回答太干脆了,这让秦陌羽有些不安。 “焚恭背后是焚家——你知道焚家吗?”秦陌羽道。 “知道。” 沈夜白轻声说道:“焚家有一位渡劫期老祖,焚恭的父亲是焚家这一任族长,很受他父亲喜爱,焚恭还是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听说已经内定是下一任族长了。” 秦陌羽本以为沈夜白答应的这么快是不清楚焚恭身后的家族势力,没想到沈夜白知道的比他还多一些,这让他有些意外,他抿了抿嘴,垂眸道:“你没必要为了我惹上焚家,不值得。” “值得。”沈夜白像那天在秘境里一样,以手为梳,将秦陌羽凌乱的长发慢慢梳拢,不同的地方同样的人,他和秦陌羽的心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是你,就值得。” 又是一阵沉默。 “沈夜白,你好笨。” 秦陌羽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下沈夜白。 “真的笨死了……别人遇到麻烦都是主动避开的,没见过你这样上干赶着来惹麻烦的。” 秦陌羽说着,暗淡的眼眸深处却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光亮。 “对,我可笨了,没有陌羽聪明,所以我才能更不能离开陌羽。”沈夜白轻笑一声,终于将秦陌羽的头发束好。 往日的秦陌羽听到这种话可能已经开始得意了,但现在的他只是眼里泛起淡淡是笑意,转瞬即逝。 那个随便哄哄就能没心没肺高兴一整天的秦陌羽,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是夜白,我还是想请你答应我。” 秦陌羽忽然抬起头,认真的说:“让我一个人报仇。” 沈夜白皱眉,刚要开口就被秦陌羽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怕为我惹上焚家,我也知道你是心甘情愿帮我报仇,可是——” “夜白,我不想。” 秦陌羽握住沈夜白的手,和之前那样与他十指相扣,神色坚定:“我想亲手为师父报仇。” 秦陌羽并不清楚焚忝实力,也不确定自己对上他能有多少胜算,而按照沈夜白性子,恐怕会为了自己会先一步动手。 身为徒弟,如果不能亲手为师父报仇,那秦陌羽心里的愧疚就够他引颈受戮了。 沈夜白明白秦陌羽的意思,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疼,不想秦陌羽受伤的念头最终还是败在秦陌羽执着的注视下,答应了自己不出手,只是加了个条件。 “好……我会陪你找到焚恭,让你亲自报仇。但陌羽必须答应我,不能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甚至和他同归于尽。”沈夜白说这话时少见的严肃,甚至带了一点凶狠。 “……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但新问题也随之而来——焚恭在哪里? 秦陌羽没有头绪,但沈夜白提供了一个找到焚恭的途径。 “云琦楼?”秦陌羽皱眉,他是听说过这个探查消一流息的神秘组织,但…… “他们主要的势力不是在西洲和南洲吗?我们要去哪里找他们?总不能去西洲吧?”秦陌羽有些担忧的问。 “虽然云琦楼主要势力在西洲和南洲,但不代表东洲没有云琦楼,只是比较隐蔽罢了。我恰巧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联系云琦楼。”沈夜白解释道。 如此秦陌羽才放下心来。 既然报仇有了线索,秦陌羽心急如焚,但在出发前有些事还是要做的。 秦陌羽将清云宗的牌子捡起来洗干净,又拿出师父给他雕的玉佩,立了一个衣冠冢,在衣冠冢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院子已经成了废墟,那些包含着秦陌羽回忆的东西也都变成灰烬,秦陌羽能带走的只有那天晚上还没喝完的两坛酒。 说来好笑,宗门尚在时,秦陌羽离开一心往外走,从未想过回头。现在宗门被毁,他却一步三回头,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在宗门口眺望着目送他离开。 师父…… 秦陌羽心中默念着,与沈夜白并肩离开了清云宗。 …… 沈夜白说的云琦楼所在地,正是呈缘镇,柳家灭门案发生的地方,也是一切的起点。 少爷被鬼夺舍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朱红绿瓦的墙院也落了漆,荒废了。 而柳家原来的府邸更是消失不见,被挂着李、何、章、齐四家门匾的四间新房替代,明明看不到人进出居住,新房却装潢的一个比一个气派豪华。 秦陌羽住过的两家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兴隆,柳家灭门案却在人们茶余饭后说够后被别的八卦谈资替代,仿佛柳家从未存在过。 世态炎凉,人心冷漠,大抵就是如此了。 沈夜白把秦陌羽带到一个小巷,巷子里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木门,门上还挂了一个几乎没什么用的烂锁。 “跟紧我。”沈夜白牵起秦陌羽的手推门而入,然而进去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只有墙上几盏油灯勤劳的照亮屋子。 沈夜白带着秦陌羽走到一盏灯下,用空着的手轻轻覆在墙上,秦陌羽敏锐的感应的一丝阵法的灵力波动,眼前就变成一片漆黑的类似隧道的地方。 沈夜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盏灯拿了下来,一路七绕八拐,走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 “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比较好。”沈夜白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件黑袍,还有两副面具,给了秦陌羽一套。 秦陌羽秒懂,接过后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动作很是熟练。 但那个面具秦陌羽没有戴,而是还给了沈夜白。 沈夜白不解。 “我用余临的身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用红莲业火,免得暴露夜白。”秦陌羽说着往下拉了下帽兜,只露出布满花纹的下巴,一瞬间气势和语气都变了,变得淡漠清冷。 沈夜白不赞同的说:“我和你说过红莲业火的危害……” “堵不如疏,那天我甚至……放心,我有分寸的。”秦陌羽态度很坚持,还想到了用余临身份另一个好处,“而且如果用余临的身份差焚恭,最后让他死在红莲业火上,那么焚家大概率是去查余临,查不出我是余临最好,但就算查出来也需要耗费很长时间,这样对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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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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