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摊主耸了耸肩, 抬起头,隔着帷幕看不清他的脸, 但能秦陌羽能感觉到他在笑,“你会需要的。” “怎么说……” “你有仇人。”摊主轻笑一声,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从你过来这里我就知道了, 你总是不自觉在一些摊子停留, 我看看,有卖匕首的, 有卖毒药的,还有卖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所以你会需要我的东西的。” 秦陌羽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注视着,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我是有仇人,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秦陌羽冷冷丢下一句话,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摊主一句话又生生让秦陌羽停下了脚步。 “我猜你想打听墨渊的消息。” 秦陌羽猛地回头,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摊主拍了拍身上的灰,笑了。 ——鱼儿上钩了。 …………… 皇宫御书房。 沈昇在御书房批着折子, 自从戚将军发兵走后折子一日比一日多,原来只是一两堆,现在直接翻倍,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好不容易把前线的折子看完,沈昇刚要休息一下,就听见侍从来报何御医请见。 沈昇想到沈墨的吩咐,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挥退了侍从才让何御医进来。 “皇上。”何御医进来先行了个礼,他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医修,虽然年纪不大,但医术了得,祖祖辈辈都是为南洲皇室服务的,是铁打的皇派,不用担心口风问题,所以沈昇才让他负责这件事。 “他醒了吗?”沈昇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就问了。 何御医摇了摇头:“伤得太重……尚在昏迷,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保住命就好。”沈昇松了口气,他刚见到那人时连脉搏都弱得几乎把不到,没想到居然活下来了,该说果然不愧是被称为渡劫之下第一人的玄景真人吗?这份生命力着实让人惊讶。 可一想到为了治疗玄景真人花出去的奇珍异宝,沈昇又忍不住肉痛起来。 但他能说什么呢?谁让下令不惜代价救人的是老祖呢? 啧,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狠狠的讹观澜宗一笔。 沈昇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却见何御医一脸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就疑惑道:“爱卿还有事吗?” “是有一事……但……”何御医满脸纠结。 “有什么是就说,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沈昇摆摆手道。 “是。”何御医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因为那位大人伤得太重,陛下允许我们开皇库取灵药,伤势稳定后臣就顺便清点了下皇库,结果发现有一种珍惜毒草不见了,询问了御医院里所有人,都说没有拿走……” “毒草?什么毒草?皇库里怎么会有毒草?”沈昇皱眉。 “是夕颜。”何御医苦笑一声,“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毒草,用它的毒汁涂抹在刀匕上,只要刺破人的皮肤就能使其中毒,但中毒的人十二时辰里除了断头都绝不会断气,十二时辰一过就无力回天的奇药,是作为万不得已时保命用的。” 虽然夕颜是无药可医的毒草,但因为其特质和稀少,还是很珍贵的,何御医很怕被扣上一个偷盗珍宝的名头,才急急来报。 “……朕知道了,朕会派人去查查的。”沈昇忽然想起一个人,他挥了挥手让御医退下了。 等人走后,他又叫了人过来,询问之后得知前两日果然有人去了皇库。 而那人,还和沈墨有关。 …… 沈夜白在茶摊等了好一会,等到沈渝都回来了还没看到秦陌羽,问沈渝又说没见到秦陌羽,他就直接提刀准备去找人了。 结果刚走出去,就看到秦陌羽回来了。 “要走了吗?”秦陌羽看到沈夜白提刀,还以为是休息好要走了。 沈夜白看他没事,也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对于出发,左姝和沈渝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左姝在离开前多看了眼秦陌羽过来的方向。 街角处斗笠一闪而过。 三人又走了好几天,才走到了禾村。 一进禾村,很明显到感觉到这个村子的不对劲。 太安静了。 村里见不到一个人影,连鸡鸣虫鸣更是没有,寂静的像个死村。 “走了吗?”沈渝随便打开一扇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沈夜白警惕地看着四周,他心中总有种不安感。 “不对。”左姝也感觉到了,她眯起眼,表情严肃起来,下意识护在沈渝身前,“这里有人。” 秦陌羽和她都是修习法术的,所以对四周灵气变化格外敏感,因此脚下冒出一只只枯黄的手的时候他和左姝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地下有东西!”秦陌羽大喝一声,在沈夜白的掩护下躲开了那一只只手。 与此同时左姝也带着沈渝飞上房顶,她看着地里冒出来的东西惊呼道:“尸魃?” 只见地里冒出来的,是面目残缺,身体僵硬双目浑浊的形形色色人,他们有老有少,尖牙利嘴,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死气。 尸魃,一种以活人为材料用特殊手法炼化的“法宝”,刀枪不入,不知疲倦,哪怕再低端的尸魁只要数量够多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因为制作手段极其残忍,每一个练出尸魁的修士都会被联合剿灭,如今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鬼冢弄出来的。 面对尸魁,站在房顶并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虽然他们跳不上来,却可以不断撞击房屋,下面那密密麻麻的尸魁叫人头皮发麻,完全可以想象若是落地会遭受怎样惨烈的攻击。 “丧心病狂!”左姝看到尸魁里还有衣不蔽体的小孩,一向冷静的她都忍不住怒火,这是把一整个村子都活生生的练成了尸魁啊,这样不择手段,和畜生有何分别?! “能为鬼冢所用是他们的荣幸。”老者冷笑着从角落出来。 "如此嚣张……你就不怕事情败露,招致四方围剿吗!"左姝怒喝道。 “只要你们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老者呵了一声,他微微侧身,另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啊,死人可不会说话。”来人一身锦衣玉袍,无比眼熟。 秦陌羽直勾勾地盯着老者旁边出现的人,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两个字:“焚恭。” 尽管告诉了自己要冷静,但当真的看到自己的仇人,秦陌羽还是险些失了理智,若不是沈夜白拦着,他已经冲了下去了。 “哟,还有人认识小爷。”焚恭哈哈大笑,语气轻蔑的说,“怕不是来寻仇找死的。” “只是可惜啊,小爷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道死在我手里的,是你妻子还是你父亲?还是你可怜的师父?” 师父。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秦陌羽,他脑子里闪过变为废墟的院子,那种窒息的悲痛又席卷而上,在惊涛拍岸后边做更汹涌的愤怒。 但当愤怒到了极致,秦陌羽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转头看向沈夜白,轻声道:“我会为师父报仇的,亲手。” “我知道。”沈夜白心头一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陌羽,沉声道,“我说过,我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如果你想亲手报仇,那我绝不会让其他人打扰你。” ——包括我自己。 沈夜白有一万个不想秦陌羽陷入危险,有一千个方法可以帮秦陌羽报仇,但他知道,秦陌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亲手报仇。
这一个愿望,就足以让他放弃所有坚持。 秦陌羽眼眶微酸,他别过脸,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他没有想过那些尸魁,也没有想过老者,他眼里只有焚恭一个人。 因为他知道,他的背后有沈夜白。 这个世界最美好多回忆都是关于老道士的,但面对未来的勇气,却是老道士和沈夜白一起给他的。 他像漂浮在天上的风筝,靠着他们连接了地面,乃至世界。 在秦陌羽下去的一瞬,沈夜白也跳了下去,只是这次他手里的不再是刀,而是他最顺手的长剑。 强悍的剑气凝聚在剑尖,摧枯拉朽的冲击扫飞了秦陌羽前面的尸魁,最靠近剑气的尸魁甚至瞬间湮灭,宛若摩西分海,给秦陌羽清出了一条路。 秦陌羽连头都不回一下,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沈夜白站在尸魁包围中,是如何成为他的铜墙铁壁。 他一人一剑站在那里,就仿佛是千军万马。
第41章 “就你一个?”焚恭本以为自己会对上秦陌羽和沈夜白两人, 毕竟秦陌羽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却不想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有秦陌羽一个人。 “一个就够了。”秦陌羽抬手,红莲业火悄然出现, 旋转漂浮在身边。 “红莲业火……你是余歌?”感受着四周骤然下降的温度,焚恭眯起眼,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凝重许多。 “我和你好像并无仇怨。” 焚恭在东洲时特意打听过余歌,毕竟红了业火关系到极寒之地,要是能抓到余歌说不定还算大功一件,但因为计划紧急所以没有多加探查,没想到今天对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没有仇怨?”秦陌羽怒上心头, 冷笑着扯下了自己的帽兜, 红莲业火消失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花纹也尽数消失。 “那天晚上, 不过一面之缘,你就如此不依不饶,为什么?”秦陌羽真的难以理解, 明明偷他储物袋的也不是自己, 为什么就这么不依不饶? “原来是你。”焚恭看到秦陌羽的脸就想起来他了, 毕竟一般人没有他这么出众的外貌。 而面对秦陌羽的质问,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看不顺眼杀了, 有什么为什么?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还差这一个吗?” ——狂妄、自大、肆意妄为, 和秦陌羽知道的那个焚恭相差无几。 仅仅因为不顺眼,就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情。 秦陌羽右手紧握, 黑色的花纹从脖子浮现,像有生命一样攀爬而上,瞬间布满了他的半张脸, 他眼眸黑沉沉,像看一个死人:“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声音轻若鹅毛,如同因为红莲业火而出现的满天细小雪花,平静下却隐藏着狂风暴雨。 一朵巨大的红莲业火随着秦陌羽涌动的灵气汇聚在手中,原来巴掌不到的红莲业火变作足有半人高,威力和气势远比之前遇到墨渊的还要强上几倍,巨大的半透明莲花瓣上纹路清晰可见,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和秦陌羽脸上的花纹几乎如出一辙,庞大的寒气降临,秦陌羽魂魄深处的残魂发出警告,疯狂的闪动试图阻止秦陌羽。 但秦陌羽已经失去理智了。 焚恭虽然自大,但他不是没脑子,红莲业火威名赫赫,他才不会傻到去直刚这朵红莲业火,红莲业火身上散发的寒气让他没办法阻止秦陌羽,只能试图找到秦陌羽这次攻击的盲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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