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然愤怒又委屈地大骂:“萧寒煜,你混蛋!” 骂完,她腾的站起来,抓过桌上的酒壶,朝着他的脸上就砸过去:“你凶我!我不跟你过了!我回肃城去!你一个人在汉州待着吧!” 萧寒煜是练家子,反应自然是敏锐的,见状连忙侧身躲避。只是,也不知怎么,兴许是他喝多了酒,准头判断有误,那酒壶擦着他的脸颊就飞过去了。 脸上蓦地一痛,紧接着火辣辣的热胀感传来,他不用看就知道脸上肿了! “你!”他勃然大怒,眼眸幽深,神情凶狠,像是要吃人一样,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来道:“随你的便!” 他不对她动手,已经是极好的教养。 哄她?绝不可能! 而她居然敢对他动手,他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舍得走!可别明日一早,她又后悔了,腆着脸求到他跟前,跟他道歉,求他原谅! “混蛋!”韶音看着他无情的模样,恨恨地说道。咬着柔润的唇瓣,又弯下腰,抄起桌上的酒杯,随手往他身上砸去。 酒杯自然是砸不痛人的。 但杯中有着萧寒煜没喝完的酒,这一泼,就将他胸前的衣裳泼湿了一片。 冷倒是不冷的,但他堂堂陈王,如何忍受得住这般狼狈?当即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韶音在他背后重重“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脚步,跟他背道而驰。 他去书房。 她回卧室。 两人前往相反的方向。 萧寒煜不理会她的小心思,任凭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被刻意放得多重,他也没有回头看。直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混蛋萧寒煜!” “生儿子不长*眼!”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看不上如花似玉的老娘!” “你去吃*吧!” 萧寒煜听得脸色漆黑,再也按捺不住,加快脚步离开。 韶音一边往回走,一边得意地哼曲儿。 扮柔美含蓄讨好他?他配吗? 回到房间,她立刻开始打包行李。 “你真要回娘家啊?”灰总惊讶道。它以为她要折腾他,谁知道她要跑? 韶音道:“我不回娘家,他怎么去求我回来?” “……”灰总。 她收拾得很简单。只一包碎银子,两身衣裳,两双鞋子,并一条随身携带的长鞭。 回到肃州,什么都有。就算没有,父亲、哥哥也会给她买。 只花了一盏茶工夫,她就打包好了行李,然后往床上一躺,闭眼睡了过去。 萧寒煜却在写信。 换好干净衣裳,他立刻坐到书案前,拿起笔。 “君安,见字如晤……” 写信时,他眉头拧得紧紧的,满是不耐和厌烦。 他实在受不了那个愚蠢的女人了。 从前她装模作样,拙劣地讨好他,他觉得她蠢得令人发笑。现在她恢复本性,对他又打又骂,更让他无法忍受。 写好信,又通读一番,修改少许内容,重新誊抄一遍,便放入信封,火漆封信。 唤来心腹,命他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送出城。 这才回到客房睡下。 回主卧?在那个蠢女人对他又打又骂后?不可能! 一转眼,天亮了。 萧寒煜昨天喝酒没尽兴,又被骂了一通,加上心里存了事,思念着远在京城的心上人,一整晚都没睡好。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主院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将他吵醒了。 “来人!”他哑着声音喝道,“什么事,这般吵闹?” 小厮进来回复:“是王妃,她,叫着回肃州。” 说着,悄悄打量王爷的神情。 隔着帐幔,瞧不清男人的脸色,只能隐约看到他不耐的模样:“让她回!别拦着!” 小厮听着他火气甚大,忙噤了声,道:“是。”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韶音故意大闹一场,见萧寒煜果然没来哄她,立刻翻身上马,一扯缰绳:“驾!” 带着几名护卫,风一般冲出了陈王府,直奔城门口而去。 出了城,她便道:“我还有事,你们去十里外的亭子里等我。” “是,小姐。”护卫应声,策马离去。 韶音等他们走了,立刻调转马头,往萧寒煜的心腹必经之路而去。 并未埋伏,而是直接拦住对方,抢过信,一鞭子抽到他脖子上,用力一勒。 萧寒煜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计家的仇人。 她将对方的尸体踢进沟里,又解开马儿身上的缰绳,将马儿放了,这才怀揣着密信,折回原路,追上护卫们。 “你要干嘛?”灰总问道,不明白她这次想搞什么。 韶音轻笑一声:“当然是送他豪华美梦一场空。”
第21章 上位工具3 从汉州前往肃州,距离并不远,不过五百多里,快马加鞭,当天就能抵达。 不过,韶音没打算这么赶。若是看到她风尘仆仆地归家,父兄一定以为出什么事了。 虽然的确有事,但没必要一上来就吓唬人。 她骑在马上,以舒适的速度前进。 春风拂面,官道两旁皆是养眼的新绿。 东南这片地势平坦,放眼望去,地域辽阔,只觉心胸都宽阔多了。 这具身体对马背很熟悉,闭着眼睛吃饭喝水都不在话下,韶音便放松心神,任由思绪发散。 父兄镇守在肃州,而肃州外面就是北戎的地界。近几年来,两军频频摩擦,小战不断,大战倒是没有挑起来。 也就是萧寒煜暗中命令沈君安,使他从中作梗,暗中制造阴谋,加剧双方摩擦,渐渐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而后,他又故意传递错误情报,延误军机,使得二十万梁军折进去大半,她哥哥也战死其中。 眼下那封萧寒煜亲笔写下的密信,还没有送到沈君安的手里,倒是不必担心父兄的安危。她这样想着,愈发不紧不慢地赶路,并在午后歇在了中途的一座城池。 身上带了些碎银子,足够她打尖住店,再去酒楼搓一顿。 “来间上房。”她走到柜台前,朝小二扬了扬下巴。 小二唱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韶音便握着鞭子,等候在柜台前,余光不经意扫过四周。 打尖住店的多是男子,但也不乏女子。只是,像她这样只身行走的年轻女子,就只有她一个,旁的多是父兄、丈夫陪伴在侧。 不过,也没有人对她投来奇异目光。 大梁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苛,风气算得上开放。年轻轻轻的女子,行走在外,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讲究些的人家会以面纱遮面,不被普通路人看去。 韶音却没有以面纱遮面。不仅不遮不掩,反而大大方方地站立。一身红衣烈烈,明丽面容大方展露在人前,下巴微抬,颇有些倨傲的模样。 身为计将军的独女,计小姐从小在军中长大,肃州那边的风气比之内地更加开放,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大着嗓门儿敞亮说话,挽起袖子利索做事,从没有什么遮遮掩掩。 大大方方不是什么坏习惯,韶音觉得这样就很好。 她在打量周围环境时,也有人在看她。 身后的护卫警觉,立刻朝那人看了过去,目光警告。 韶音自然也察觉了。接过小二递来的牌子,随意抬头,看向上方:“你瞧什么?” 灰总一直没出声,这会儿来了一句:“瞅你咋地。” 韶音好笑,没搭理它,只看向二楼左侧栏杆处倚着的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三四,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白色织锦云纹长袍,肤色白皙,气质良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大的。 他生着一双细长丹凤眼,薄唇嫣红,明明是薄情妩媚的长相,却被他硬生生做出了笑眯眯、平易近人、和善可亲的表情。 此刻,被正主发现了,他也不慌,反手将握着的折扇插在后腰上,拱手对韶音彬彬一礼:“见过小姐。”
然后自我介绍一番。 他是一名行商,出自丰裕商号,贩卖的是香料、宝石等物。原是看她带着一干护卫走进来,气度大方,容貌美丽,身后的护卫一个个精悍强健,料定是大户人家出身,于是想做她的生意。 “没兴趣。”韶音听他介绍完,想也没想就道。 香料,宝石,这都是雅致人才玩的。将门之女的计小姐,就只对打打杀杀感兴趣。 抬脚上楼。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不知小姐对何物感兴趣?”苏宜年被她拒绝,丝毫不见恼,仍旧笑吟吟的。 他从腰后取出折扇,重新拿在手里,极有技巧地玩转起来,并往楼梯口走近两步,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自信满满地道:“我们丰裕商号遍布大梁,消息灵通,货物丰富,小姐倘若对什么感兴趣,不妨说一说看。” 这是一定要做她的生意了。 韶音眉头微挑,迈上最后一阶楼梯,与他在同一水平线站定,朝他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他身量极高。 不仅是高,那身秀雅显瘦的白色织锦长袍,还遮盖了他躯体上结实有力的肌肉。使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有丝毫威胁性。 她这会儿有些兴趣了,抚着手里长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慢吞吞地说起要求:“我想要一柄长刀。” 小姑娘在外面可以玩玩鞭子,足够威风了。但是上了战场,鞭子可就不够看了。 “材料要上好的精钢打造,刀身要厚,不用怕沉,最好不要太宽,刀刃越锋利越好。”说完,朝他扬扬眉:“能找来吗?” 她提出要求,总比没有要求好。何况,她要求得如此细致,显然是真心想要的。 苏宜年的笑容顿时灿烂了几分,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不知小姐姓名,家住何处,这长刀找来,如何送到小姐府上?” 韶音听后,摸了摸包裹。 原想给他一张名帖,可惜,她从陈王府出来时,压根没想到还会遇到人,根本没带。 “你找到之后,送到肃州的计将军府上就是。”她改为说道。 至于拿身上有印记的佩饰给他,作为上门信物,韶音是想也没想。那种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不能轻易给出。万一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难说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反正将军府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他到时说出来意,定会被仔细询问,然后放他进去。 苏宜年听到她报出的地址,眼中光芒闪烁,态度更加殷勤了些:“是,在下记住了。” “嗯。”韶音对他点点头,然后分辨了下方向,走向自己房间那头。 苏宜年没有冒昧地追上来,只在她身后道:“在下一定尽快找到小姐要的刀。” 韶音没理会,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推开门进去。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她扫了一眼,就将包裹丢在桌上,坐下来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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