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剑劈开追上的血坎虫,认真道:“像你这样一直目标坚定、坚持为了目标勤奋拼搏,每天都竭力做足一切准备努力提升自己的人,才是真的了不起。” 侯曼娥满肚子怨气被生生噎住,噎得她脸都涨红了 ——每每猝不及防就来一波儿鸡汤灌顶,讨厌死啦!! 侯曼娥扭过身不看她,几下把追上来的虫潮劈得四分五裂,语气故意又凶又不耐:“还用你说!我当然了不起!我是最了不起的!” 林然点头表示支持:“所以你要继续努力,好好走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成为最了不起的那个了。” 侯曼娥:“…” 艹!闭嘴吧你大爷个芳心纵火犯! 两个人在虫潮围追堵截中一路狂奔,杀得昏天黑地,留下虫尸无数,才终于跑出了灰枯丘。 遥遥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灰色虫子在灰枯丘的边界翻涌,最后不甘不愿钻进地里,大地重新恢复了荒芜平静,林然侯曼娥同时松了一口气。 林然轻轻揉着还泛酸疼的下巴,竖起来风竹剑,趁着剑刃的反光仔细看自己牙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侯曼娥则气喘吁吁,一把将赤莲剑杵地上支撑身体,弯着腰大口呼吸,但是没喘两口气,还没等赤莲剑说嗡两声表示自己被插地里的不满,她已经赶紧把剑拔出来,可自然可自然地母鸡揣在怀里。 林然:“…”这被调教的,简直了。 林然不由感慨这人不如剑的世道,赤莲冷艳高贵被侯曼娥当宝贝供着,自己苦口婆心还天天被怼,简直是没有天理。 这样想着,林然自然地摸出一张帕子,没擦脸没擦手,先给风竹把剑身溅到的血擦一遍。 毕竟自家的媳妇自家疼,她已经是个优秀的剑修了。
风竹慢吞吞地闪了两下,又懒又温吞又沉稳,特别可爱,和旁边那个能动辄凶起来就揍剑主、一亮起来能闪瞎人眼的年轻暴躁小赤莲一点都不一样。 呃,说到闪… 林然迟疑着扭过头,看着金光闪闪几乎炫瞎狗钛合金眼的赤莲剑,迟疑:“你原来的剑…也这么闪吗?” 侯曼娥母鸡揣着剑,傲然道:“当然不是!这是我回去特意给我们赤莲换的新皮肤!是融进了紫金灵魄、太罡石、金玉晶等等至少上百种珍贵材料加成后升级的效果。” 林然肃然起敬——毕竟其中大半的材料她都没听说过。 但仅仅是她听说过的,比如那个紫金灵魄,阿辛时不时就爱加在饭里说能涤洗杂质,他曾经还抱怨过紫金灵魄又涨价了,都卖到300块上品灵石一滴了。 当然,他的原话是:紫金灵魄又涨价了,咱们又要没钱了,哦对,我听说北辰法宗和玄天宗的宗库富得流油… “…”当时林然和江无涯的表情:QAQ 最后江无涯硬着头皮拒绝了奚辛的明示,奚辛不高兴得连做了一个月的黄瓜炒油菜,不放油的那种,给林然吃得脸都绿了…… 回忆起往事,林然不由流下了贫穷的泪水:“好厉害,这得好多好多钱吧…” “还行吧,也就花了个七八千块上品灵石。” 侯曼娥爱怜抚摸着自家的赤莲·大宝·美·打人巨疼·剑,轻飘飘:“也就是你们剑阁元婴长老十来年的俸禄吧,不过谁叫我爹娘有钱呢,给我们赤莲吃点好的理所当然,只要我们赤莲开心,我就开心。” 这一通舔狗言论,给赤莲剑舔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林然眼看着赤莲剑身红光大盛,矜持地蹭了蹭侯曼娥的手臂,侯曼娥顿如发朋友圈得到女神点赞,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美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林然低头看了看风竹,一人一剑默默对视半响,林然又摸出一块新手帕:“我给你剑鞘也擦擦吧。” 风竹觉得很好,它这一把老胳膊老腿,被舔得太厉害身子骨可受不了,还是这样好,偶尔做个小保健,日常和剑主一起摸鱼偷懒,才是真的快乐。 林然擦起剑鞘,侯曼娥没有人显摆了,撇了撇嘴,也翻出地图来看。 剑鞘上也被溅了很多粘液,林然正顺着竹鞘的纹路细致地擦,忽然后面传来一个扭捏的声音:“你刚才…干嘛跳下去啊?” 林然扭过头,侯曼娥背对她拿着地图看,似乎只是随便一问。 林然于是也回过头,继续擦鞘,随口说:“因为要去救你啊。” 侯曼娥捏着地图的手紧了紧:“哼,救个屁…你也不动动脑子,对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二愣子似的就往下冲,万一下面特别危险,或者其实根本没什么,我很快就能自己爬上来…” “不管危险还是不危险,不管你自己上得来还是上不来,我都是要下去的。” 林然很平常地说:“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该下去,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侯曼娥:“…” 她猛地回过头,看见林然纤细的背影,她低着头,还在认认真真地擦剑,认真得像个傻子。 侯曼娥不想相信,她有一万种理由暗自嘲笑她说大话,嘲笑她随意许诺、收买人心,但是她根本无法抑制那一瞬不由自主从心底最深处升起的窒息:林然是说真的。 ——哪怕那不是血坎虫的洞,哪怕那是刀山火海、哪怕那是穷途末路,她也会陪自己一起走。 因为她就是这么个一板一眼说到做到的傻子,全天下最大最大的傻子! 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发颤,侯曼娥胡乱缩进袖子里,粗鲁抹了把眼睛,抹得太用力,眼眶都发了红,她用力吞了吞酸涩的喉咙,才瓮声瓮气:“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感激你,你还磕到我头了,都疼死我了,我气死了!我…我,哼!我要是脑震荡了就都怪你!” 这话立刻提醒了林然,林然赶紧又竖起剑,借着折射的剑光观察自己嘴里最里面的牙:毕竟脑震荡了可以治,牙裂了可就只能拔了,在这个美食无限胃有限的世界里,她必须得像爱肾一样好好珍爱自己的牙。 侯曼娥没听见回音,莫名有点心慌,下意识回头看她:“你…你怎么不说话,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不能生气,你不能小气…” 林然仔细观察,确定每一颗牙都白白亮亮之后,心满意足抱剑站起来:“听见啦,没生气,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越墨迹事情越多,反而早点到地方早点跟着主角们混下剧情,完事儿就可以出去啦…唔,她已经想念阿辛做的红烧排骨了。 侯曼娥看林然没有生气,暗自松一口气,也抱着赤莲起来,重振精神昂首挺胸走到她旁边,一边走,一边看地图。 林然边走边问:“我们往哪边走?” “往东北那边走,就是这边…” 侯曼娥突然一句:“我之前骗你的,就算你拖后腿,我也不会把你扔出去喂虫子的。” 林然微顿,偏头看她。 侯曼娥低头盯着地图,目光灼灼,一脸严肃,像是能把地图盯出花来。 林然突然笑了。 她不知道,前世那个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李曼娥会不会抛弃拖后腿的同伴,就像她不知道,如果重来一次,在疾驰来的汽车前,李曼娥还会不会选择推开那个女孩儿。 但是林然知道,现在的侯曼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抛弃自己。 谁没有恶念?谁没有黑暗?谁能永远无私?没有人。 但是“善”可以被滋养,总被阳光照耀花香围绕的人,总会变得越来越温暖,学会责任、宽容和信赖,以至于终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的贪婪、阴郁、自私、病态,都将被善和爱永远压制,再不见天日 ——那就是她一直为之孜孜努力的意义! 侯曼娥被她看得浑身变扭,觉得好像身上的壳子都被扒掉露出不设防的软肉来,她顿时毛了,凶得像是要扑过来挠她:“看什么看!烦死啦不许你看!” 林然弯了弯眉,好脾气地转过头去:“所以我们往这边走吗?” 侯曼娥这才松懈下来,嘚瑟地抖了抖毛:“对啊,让我看看我们再往前还得经过凛风谷、火焰山、醉长亭…” 侯曼娥拉着林然特意选得人少的路,就为了少撞见些闲杂人等将来和她抢东西,但即使都这么小心了,还是倒霉催地撞上了人。 “林姑娘,侯姑娘。” 温润的男声像是天生含着笑意,余音悠然舒缓,能让人不自觉地卸下防备。 那时林然和侯曼娥刚从凛风谷跑出来,正是被罡风刮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尤其是侯曼娥,一屁股跌坐地上,已经顾不得自己又烂了的新衣服,拿着镜子左右看脸,撕心裂肺:“我的脸!我的脸都被吹皲了!我他妈的盛世美颜啊,我可是美艳大小姐的人设啊,我这回去得抹多少深海珍珠霜才能润回来——” 林然娴熟地屏蔽旁边的尖叫,专心致志地压下头顶被吹翘起来的呆毛——但是效果不大,它仍然孜孜不倦试图支棱起来,欢快地迎风飘摇。 就在她举起风竹琢磨着怎么个姿势把那缕呆毛剪下来的时候,她们同时听见声音。 侯曼娥瞬间站起,手握赤莲警惕盯着缓缓走来的青年,林然转过身,就看见温绪那张清俊温雅的脸。 温绪还是那一身月白长衫,只是外面的毛领披风已经换成了更厚重的狐裘大氅,因为他身形颀长清瘦,披在身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衬着他苍白的肤色,黑润的眼睛和淡色的唇瓣,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弱不禁风,反显出一番羸弱的清韵。 林然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把病弱演绎得这样风流出尘。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林然就注意到,旁边的侯曼娥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巧,能遇见两位姑娘。” 温绪看着她们两个颇为狼狈的形容,笑了笑,体贴地没有询问,却道:“之前撞见了异兽,绪留下断后,与族中子弟们走散了,若两位姑娘不嫌弃,可愿与绪结伴同行。” 温绪是筑基巅峰,虽然身体不好,战斗力按理也比她们俩强,再结合两个人现在的惨状,这份邀请,在任何人听来都是他在照顾两个小姑娘的自尊心、其实是想一路同行保护她们。 林然看见侯曼娥明艳一笑:“请温公子稍等,我和师姐商量一下。” 林然想想刚才侯曼娥明显馋人家身子的表情,自觉懂了,被侯曼娥拉过去的时候,还小声委婉指点:“走是可以一起走,但是还得保持警惕,毕竟他不是熟悉的同门啊,谨慎些比较好。” “走什么走?” 谁知侯曼娥背过温绪,一秒变脸:“他谁啊就一起走,平白分我们机缘占便宜?做他的美梦,烦死个人赶快把他甩了,一会儿我做白脸你做黑脸,咱俩配合让他赶快滚蛋!” 林然:“…?” 这和她设想得不太一样。 林然:“你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吗?” “是有好感啊,谁让他那么帅。” 侯曼娥一脸理所当然:“但那也不能让他蹭我便宜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该玩玩该闹闹,别拿利益开玩笑,男人归男人,好处归好处,这一码归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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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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