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容仰头看他,又指了指面前的铺子。 “你的手受伤了,得赶紧处理一下。” 阎扬深凝着她,又侧头瞥了眼人潮涌动的医馆,开口恢复了淡漠。 “无妨,不碍事。” 瞧瞧他这副样子,陶容用二狗的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家伙明显是不想进医馆。 看他唇角的弧线就知道了,明晃晃的写着“我不要”。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都是倔脾气,谁也没让一步。 陶容双手抱胸,眉蹙着。 算了算了,毕竟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软下声音来。 “阎扬。” 阎扬喉头动了动,低哑着。 “嗯?” “伤口不处理的话,会感染的,别让我担心。” 陶容斜睨着他,面上别扭着,这回他可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吧。 下一秒,某人轻笑出声。 陶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回去,却在看见他嘴角的弧度时,快出口的话僵在嘴边。 笑得还挺好看。 也不知道这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正放空思绪中,冷不丁一道苍老的声音插进来。 “这位公子,不是我说啊,你娘子这样担心你的身体,你应该体谅体谅她,就顺着她的话进去看看大夫,这什么都没身体健康来得重要啊!” 这颇为语重心长的话,让陶容表情彻底僵了。 两人一同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因为医馆内人多,排队已经排到外面,而出声的就是正被年轻姑娘扶着的一位阿婆。 显然,阿婆是误会了什么。 陶容面上燥红,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谢谢阿婆。” 阿婆见她乖巧,笑着点点头,再看向阎扬时,语气就带着些责怪了,边摇头边往里头去了。 “多好多俊的娘子啊,现在的人不懂得珍惜喽。” 这话陶容听着心里熨帖,不由得抬高下巴,得意地看着阎扬,完全忘了阿婆口中的“娘子”指的是谁。 “快进去吧。” 阎扬黑眸始终凝着她,隐隐有暗流涌动。 可还没等到陶容捕捉到他眼里那丝不明的情绪,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阎扬已经俯下身,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那就麻烦娘子去给我拿药了?” “娘子”这二字被他咬着,格外哑的声音细细地钻进陶容的耳里。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侧和耳侧的肌肤上,滚烫一片,冰凉的面具触碰到鼻尖。 炽热与冷意交织,让陶容忍不住颤了颤。 这种心乱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喜。 他的眼眸含笑,可她却琢磨不清他眼里隐约透出的冷芒。 脑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但她没有捕捉到,只觉得这冷芒似乎在哪见过。 “真是服了你了。” 丢下一句话后,陶容妥协地往医馆里去了,几乎是用跑的,耳尖明显地冒着红。 阎扬直起身,盯着那处倩影消失在人潮中。 眼里仅剩的那点柔情迅速化开,眸里冰冷一片,仿佛刚才那点笑意皆是幻觉。 开口已是冷沉。 “常林。” 身后一黑衣男子迅速现身。 “主子,人几分钟前进了镂月阁。” “想办法将人留住。” “属下明白。” 常林顿了顿,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没有立即离去。 阎扬斜眸,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有事就说。” “是,今日出茶馆后,属下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现已尽数捉拿。” “除了。” 平淡的语气,眸里却是寒冷入骨,泛着道道腥色。 想到什么,面具下的眼微眯。 “宋成弘私会自家二房夫人的消息,可以散出去了。” “是!” 行人一个晃身的工夫,那黑衣人已消失不见。 * 医馆是不可能有创口贴这什物的。 于是陶容只得买了一卷布和一瓶十灰散,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馆里人会这么多。 等她好不容易挤出来时,就看见阎扬手里举着个什么东西,正闲闲地站在街边等着她。 陶容顿时心里气闷,她挤去医馆给他买东西,他倒好,大爷似的在外面逛街,还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 走近时,她才发现他手里举的是一根糖画,看形状应该是只猫。 “你倒是挺会享受。” 陶容心里别扭,偏头不想和他的视线对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棍递到她面前,是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什么意思? 陶容狐疑地看着他,阎扬嘴角轻勾,没说话,手也没收回去。 半响。 “这是给我的?” “你和它长得一模一样,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 陶容本欲去接的手立马停在了空中,气急败坏的,她就知道这家伙嘴里吐不出好话。 “你才像” 后面的话讲不出来了,因为某人用手里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小嘴。 甜丝丝的麦芽糖在舌尖弥漫开,陶容只得接了。 阎扬瞥了眼她手上攥着的药,先转身走了。 “走吧,不是要给我包扎?” 陶容瞪着他的背影,虽然她是这么准备的,但也没说过要给他包扎吧? 顿了顿还是迈步跟上了。 罢了,总归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两人随意找了个人少的餐馆坐下,陶容先是向店家讨了些清水,将伤口边的血污给清理了一遍。 还好,伤口不深,只是血流的有些多,看着渗人了些。 陶容心里想着一事,包扎得心不在焉,阎扬在看见她欲将十灰散倒到已经包扎好的布上时,低声叹了声。 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陶容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抱歉。” “有事就说。” 她也想说啊,这不是怕被打吗。 没考虑几秒,架不住已经蹦跶了好长时间的好奇心。 陶容头脑一热,就问出来了。 “你跟程子曜是什么关系?” 手上的力道蓦然加大,陶容想甩开他。 “你弄疼我了!” 阎扬松开手,黑沉眸子却凝着她。 陶容却没注意到他愈发握紧的手,问都问出来了,干脆豁出去了,于是一脸八卦地凑过去了。 “你怕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这可不是她凭口瞎说,看刚才在茶馆的一番动作,连孙承允都要礼让他三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因为忌惮辅国公府那位大反派,程子曜竟然如此护着府上的一个军师,这不让她想歪都难。 这回阎扬是彻彻底底地怔了几秒,然后脸瞬间黑成锅底。 当然,这是陶容通过他嘴角弧度的变化还有周身的气场判断出来的。 看着他的脸色,某女有些怂了,嘴上却不愿松口,吱吱唔唔的。 “其实吧你不用害羞,这是很正常的,我不会笑话你,在我们那边” “陶,容!” 陶容这下彻底住了嘴,脚慢慢地往后挪,正在她思考着面前的人会不会打她时。 阎扬只是站起身,看也不看她地擦身而过,虽然脸色还是很沉,到底还是留了句话。 “跟我来。” 迫于他有些骇人的气场,陶容还是乖乖跟上去了。 * 几分钟后,陶容仰头看着“镂月阁”。 “你这是” 阎扬大概还在生气,没看她。 “你们小姑娘不是喜欢这些东西?” 陶容比划了下他们的身高差距,如果要打起来,她根本没胜算,于是没敢反驳。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是挺喜欢的,但是” 阎扬已经走进去了,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 但是她没钱啊,喂。 在陶容没看见的地方,阎扬眸子深黯下来。
第23章 . 刁难 我还轮不到你这吃里扒外的奴婢教 乌莓/书 镂月阁里自然是女眷居多,且大都是些衣着华丽的官宦或富商小姐。 这一处,作为原主记忆里还算印象深刻的地方,陶容还是知晓一二的。 所谓是京城女人的天堂,这里卖的都是些首饰衣裳一类,甚至还有胭脂水粉,皆是材质上好,品质俱佳。 用现代话理解就是,一个奢侈品店,高端大气上档次! 显然,在这样一处地方,阎扬这种高大轩昂,一身凛冽气息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陶容刚一跨进去,就被一室的视线给定住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前面的人被盯住了。 镂月阁安静了一秒,然后宛如沸腾的水,一下炸开了。 “快瞧!那不是阎军师吗?他怎会来此?” “我怎知晓,只知道军师好威风好俊朗啊!” “这带着面具的有什么好看的,要说俊朗,程俯那位大人才是极品,那可是让京城的姑娘们都芳心相许的天上月。” “快别说了,再俊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人人惧怕的大奸臣。” “你们别唠了,快瞧,阎军师后头怎么跟着个一脸寒酸的丑八怪?好像还有点像陶府那位” 陶容: 这可忍不了,她当即就对着人群里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瞪回去了。 你丫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再往前看,阎扬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往深处走。 陶容只得愤愤跟上去。 “你带我来这是干嘛?我可没银两买这劳什子物品。” 哪知前头人的脚步忽得停了,陶容直直撞上了他挺直的背。 不是她娇气,而是这家伙的背是真硬,她生理性眼泪都被撞出来了。 阎扬视线在前面某处扫了一眼,再回头时便见小姑娘双手扶着额头,杏眼莹莹,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心里的那点气也散于无形了,冷冽的黑眸也柔和下来。 “蠢死了。” 陶容:??? 本水光莹莹的杏眸先是震惊了一会,然后便气红了眼,拂了袖,转身便要走。 她招他惹他了?不就是先前不小心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吗,这家伙嘴毒得跟杀猪佬似的。 正要离走之际,后头的一阵吵闹声让陶容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倒不是她好热闹,而是那道尖锐的一声“陶容”实实在在地入了她的耳。 她回头朝出声处看去,只见一身着绿纱裙,头插玉簪,腰配香玉的女子。 面容姣好,如果忽略那刻薄尖酸的神情,以及那道甩出去的巴掌的话。 被甩巴掌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小丫头,怀里抱着许多锦盒和衣裳,地上同样散落着跌落的锦盒,此刻正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发抖。 “让你给本姑娘拎东西,这可是你的福气!你倒好,将我这些东西全洒了,这个贱仆!定是陶容那个贱人教的,才与我处处作对!” 本低头哭得凄惨的丫头在听到“陶容”两字时蓦得抬起了头,脸上的红痕清晰可怖,宽松的袖子间,手臂上隐约能见到青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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