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丫头。 原主高傲,除了孙承允,独独对自己这个丫鬟不错是有原因的。 陶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剩了细碎的冰冷,拽回禾秀,迎上陶映雪的目光。 不仅是原主,她也做不到不管她。 “二姑娘,我们也是领了命,您就走吧。” 这会侍卫倒是硬气了些,见她还是冷冷地凝着大姑娘,没有半分要走的动作,只得继续劝说。 “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二姑娘何至于此,别叫我们这些下人为难了” 顿了顿,侍卫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小声道。 “且待二姑娘被大人接回府时,自然就可以留着这丫鬟了” 剩下的话却被陶容突然变得狠意的眼神止住。 “什么时候贵府里侍卫也开始乱嚼舌根了?” 侍卫脸色变了变,知晓面前的人是不会妥协了,便拱手揖礼道: “不敢,是我失言了,既然二姑娘不愿,那我等只好请您出去了。” 说着对后头的人使了眼色,便要一同上前。 陶容拉着禾秀后退了一步,眉间深深一道皱褶,轻咬唇瓣。 罢了罢了,大不了等会同他们拼了,他们虽领了命,但毕竟忌惮着她,不会真的伤了她去。 禾秀担心地拉着她的袖子。 “姑娘,您还是走吧。” 陶容杏眸转了一转,偏头道: “无妨,等会我们趁乱溜走。” “得罪了,二姑娘。” 见已伸手过来的几个侍卫,禾秀一惊,连忙又要拉陶容,只是还没等她出声。 便见一抹青色掠过眼帘,再定睛一看,一戴着暗紫色面具的男人已至她们身前。 长身玉立,身躯凛凛。 比禾秀还要惊讶的还有一人。 陶容怔怔地抬头,能窥见阳光下泛着流光的冰冷面具,和他坚毅冷冽的下颚线。 “拿开你的手。” 低沉的话不带半点波澜,却让那些侍卫胆寒无比,一时间慌神,皆失了声。 原本同陶容说话的那位侍卫长见到来人,先是一惊,思筹过后,反倒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本就无意强迫二姑娘,只是领了命不得不为之,这两个祖宗万一有什么事,罚的也是他们这些下人,还好来了另外一尊佛。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会他只想赶紧将这麻烦事交给祖宗们自己解决,遂顺着阎扬的话带人退了几步,装作一脸无奈地看向陶映雪。 “大姑娘,您看这” 陶映雪哪还能听得见他的话,只睁大眼指着那处,半天讲不出话来,指间微颤。 这边陶容没注意别的人,只一脸幽怨地看着面前的高大人儿。
与刚才的闲适不同,此刻他周身都泛了层刺骨寒意。 刚刚不还挺享受shopping的么,这会又跑过来英雄(阴熊)救美了,真有他的。 “我以为你会见死不救,甚至还会和别人一样,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话里含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小委屈。 阎扬却听见了,低头去看她。 小姑娘的眸子果然含着莹莹碎光,不满的意味。 他心里有处陷了下去,软得不行,陌生又熟悉的情潮涌上来。 “我以为你可以解决。” 语调有些哑,算是解释了自己没有拔刀相助的行径。 他的眸比旁人黑得多,像潭深井,却在看她时有了细微的波澜,光如水中月。 陶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脸还隐隐发热,于是赶忙错开了视线,敛着眼睫,小声咕哝着。 “你以为我是牛啊,以一打三呢。” 阎扬微勾唇,低哑道。 “那倒不至于,但至少是个不太安分的小猫。” 陶容想到他塞她嘴里的那根糖画,刚刚混乱中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哪像猫了,姐明明是个血统纯正的21世纪大美人儿。 郁闷地瞪向他,阎扬却已抬了眼,微凉的视线淡淡瞥过那枚暗黑色的令牌。 这个陶府大姑娘倒是比他想象得要有手段,也要蠢得多。 镂月阁里都是些什么人,非富即贵,谁家不是有官有爵的,如今令牌已被众人看了去,此事就算底下的侍卫没说,陶公也必定会知晓,到时候免不了她的一顿罚。 “我们走。” 阎扬动作很快,不待陶容反应便拽着她的手腕要走。 陶容挣脱不得,只得偏身去拉禾秀,可这小丫头倔得很,不想连累她,便背着手后退。 她只碰到了禾秀的一片袖摆,便急喊。 “禾秀!” 小丫头却傻兮兮地对她笑,不肯上前。 陶容眼睁睁看着她被兰菊拽走,眼眶立马就红了,想回去,却挣不过前面人的力气,只能被阎扬拉出了门。 陶映雪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要咬碎牙,这个贱人竟然跟辅国公的军师搞到一块了?! 她还没蠢到极致,如果现在命人追上去,就是公然与辅国公为敌,到时候被爹知道,别说家法了,恐怕这条命都得造没了。 这时兰菊拽人过来了,陶映雪一双气愤的眸子在看见禾秀时总算平和了一些,罢了,至少没让她顺心。 * 走了一小段路,阎扬的手才松了些力气,陶容挣开后便要往回走,他却极快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陶容忍了一路,没能继续忍住,有些崩溃地喊出声。 “你他妈干嘛拦我啊,我要去找人啊!” 阎扬本欲出声的话在看见小姑娘微红的眼眶时生生止住,那双杏眸已蒙了层泪雾,长翘的睫毛上也是微亮的水光。 心里不知原因地抽痛着。 半响沉抑地出声。 “陶容,你明明知道的,你根本带不走他,我也是。”
第25章 . 抉择 “那又怎样,我甘愿。” 乌莓/书 轻风扬起, 吹得眼眸刺痛,陶容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 是。 她是知道,禾秀的卖身契一定在陶映雪那, 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带走她。 所以她刚刚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甚至可能因此让禾秀更受折磨。 唯一的办法,他们心里都清楚。 只有陶容回到陶府, 禾秀才能回到她身边, 脱离苦海。 “你说得对, 是我没用。” 阎扬盯着她, 眼眸极黑, 手指微动又握紧, 半响僵硬着出声。 “我送你回去。” 陶容抬头, 阎扬眸光一颤, 喉头滚了滚。 “我叫了马车。” 她刚就发现路边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夫现在正看着这边,想来阎扬早就准备好了。 陶容没有拒绝,现在她也没有找店铺的心思了, 心里乱糟糟的,先回莲花村再说。 留下一句话,陶容便上了马车。 帐帘抚动, 她清丽的脸庞被隐去。 * 青袍在风里微扬,黑眸逐渐暗淡下来。 一只手兀得搭在了肩上, 阎扬神情不变。 来人侧眸望了眼他,又与他一同看向远去的马车,嘴角衔笑,嗓音依旧那么懒散。 “听小美人说谢谢, 什么感觉?后悔了?” 马车已消失在远方,那双黑眸更沉,转身便要走。 库石摇了摇头,啧了声,跟了过去。 “要招惹的人是你,现在心疼的人也是你。” “你明知道,不是非她不可,那个叫什么陶映雪的比那小丫头好拿捏多了,甚至她还对你有意,也不见你去接触她” 阎扬斜睨了他一眼,下颚线愈发紧绷,警告道: “库石。” 挑了挑眉,库石也收起了那副懒散模样,迎上他已恢复冷意的眸。 “看,阎扬,这才是你,但你在那小丫头面前何时硬气过?你自己不明白,可旁人看得很清楚,你眉眼里的柔情都快藏不住了。” 两人已走至偏巷,四下里无人。 面具被摘下,夕阳下,那人五官凌厉,俊美无双,眉眼冷硬,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黑沉,如深潭。 “那又怎样,我甘愿。” 库石楞了很久,直到那青袍一闪而过,落入前方的院墙里,树上粉樱颤动,抖下几片花瓣。 那又怎样,我甘愿。 原来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冷情冷意的人也能说出这种话。 “阎扬,若不是为了你母亲的嘱托,我是不会来中原的,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叹息声逐渐散在风中。 人已不在,但他知道那人能听见。 库石没跟进去,却是一跃而起坐在了围墙顶,一手后撑,另一只手举酒坛往嘴边送。 程府里侍卫巡逻森严,却无一人发现他。 啧,无趣,中原太无趣了,连酒都没什滋味,还是草原好,无拘无束。 草原儿郎,有摩擦了就打一顿,想要的姑娘就自己扛回家。 夕阳渐沉,顶上的人最终还是叹了声。 程子曜,你本不该属于中原的。 * “姑娘,已经到咯。” “姑娘?姑娘?” 陶容抬头,像是突然惊醒般,眼睫颤了颤,掀起眼。 “是到了吗师傅?” “是。” 马夫抹了把额上的汗,心里有些纳闷,他在外头都叫了好几遍了,这姑娘就跟没听见似的,不过想来她可能是在车里睡着了,遂没多说什么。 陶容掀开帘子,果然看见了村口的两个石墩子,下了马车后回头笑了笑。 “谢谢你了,师傅。” “诶,姑娘客气了。” 看着村口的景象,小摊早已被郭氏收了回去。 陶容想起今天来的那个女人,一时又有些怔愣。 有一个问题她从上马车一直想到现在,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若今日没让她遇见禾秀,可能她还会再没心没肺几日。 既遇见了今天的事,她就做不到不管,且连陶府侍卫都听见了风声,想来陶府接她回去是势在必得了,她就算不愿回去,他们若用强,她也没反抗的余地。 陶容不禁蹙眉,回陶府大概是迟早的事了。 真是讽刺,曾经为了陶府的颜面将她扫地出门,如今又是因为朝堂利益要将她拱手送人。 现在能留一日便留一日,先将这串串香事业打响了,到时候也不至于没个傍身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倒是碰着了村长,陶容赶紧移开视线,今天云依霜来的时候,他也瞧着了,她不想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低头,心里默念了三遍。 然而村长大爷却热情地喊了声。 “陶丫头!回来啦!” 陶容只能硬着头皮回望,笑着应了声,看他眼神没有异样,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村长大爷笑眯眯地点头,又叹了声气。 “俺这刚从你郭奶那套了点消息,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陶容眸光一颤,不由捏紧了手。 “要俺讲啊,那家子人都不懂得珍惜咯,这么好的闺女放着不” 说着村长大爷注意到她的神情略僵硬,便停了话头,摸着他的白胡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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