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感受到渐渐逼近的寒潮,纷纷跟着县令跑了出去。 “白仵作…这是特地给你留的包子…你慢慢吃……”玉翠不明所以,只觉得冷着一张脸的白仵作也甚是好看,恭顺地献上包子便告退了。 白古愤恨地大口咬着包子,完全没了平日的斯文模样,他这是把包子当做某人的头了。 安进想下午去一趟碧云轩查探查探情况,可是又不敢喊白古。他默默看了看身边两个下属,白古不去的话,那不是全靠自己了? 不行,自己还没这个能力。安进非常难得谦虚了一把。 “走,趁他在吃包子,咱去把昨晚的犯罪现场收拾收拾。” “……”两名下属欲哭无泪,五两银子一个月不光要种自家田,还得种别家田? 中午吃饭时,累得浑身大汗的安进盯着桌上那盘看起来香脆可口、外焦里嫩的葱煎蛋迟迟不敢下筷子。 白骨精,你…没下毒吧? 直到白古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几人才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开吃。安进看白古气消了,松了一口气。 一上午的活儿没白干,终于把白古的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你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好看,有种整齐划一的美。 安进边吃边夸起来。 “白兄手艺真好,连葱煎蛋都能煎得如此圆,嘿嘿……” “白兄手艺真好,连白菜汤都能煮得如此甜,嘿嘿……” “白兄……”这第三句夸奖还没说完,就被白古一个眼神打断了。 “有事快说。”他言简意赅地丢出四个字。 “呵呵呵,白兄,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去平安城最大的酒楼!”安进摸了摸钱袋子,这点儿银子吃一顿应该不打紧吧。 “我不爱上酒楼。”白古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知道酒楼的菜不如白兄自己做的好吃,但也可以去尝尝鲜嘛……” “不去。”拒绝得很干脆。 “……”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白兄,其实吧,吃饭是其次,本大人主要还是想去查查案子。你若不去,谁帮我探寻那些蛛丝马迹呢,谁来还死者一个公道呢?你就是那只机警敏锐的猎犬啊!” “……”两名下属不约而同以手抚额。大人啊,您前半段说得挺好的,后半段又……崩了。 白古倒没说啥,估计猎犬这称呼他还比较中意,喝完茶就回去种田了。很好,不说话就是同意。 安进提出去碧云轩吃饭也是想砰砰运气,既然全城百姓都在讨论此事,酒楼里那么多食客,总该听到些秘密吧。 其次,他还有个小心思。自己来平安城也有几个月,还没有请过这几个下属吃饭呢。虽说自己银子不多,但也该表示表示。 他素来精神大条,与人交往从来都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感谢他们几个的照顾和帮助。与其说他们是下属,倒不如说是兄弟。是前世宿舍里那些,一起嬉闹、一起玩笑、推搡骂娘却有难同当的兄弟。 不过,那是回不去的世界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都在一瞬间离他而去。剩下的,唯有现在陪在他身边的这几人了。 黄昏时分,四人相约从衙门出发,沿着石板街没走多远,就到了碧云轩。虽说安进县令当了好几个月,这高档酒楼他还是第一次来。 跑堂的小二见来人是县令,忙不迭地打算领他们上二楼,二楼安静,贵客一般喜欢在楼上坐。 安进微笑着婉拒了小二的美意,在一楼大堂里挑了张空桌坐了。他这是特地跑来打探消息,可不能白花了银子。 碧云轩是钱家老爷的主要产业之一,也是最挣钱最拿得出手的产业。酒楼装修得很高档,据说价格也不低,但每日依然宾客盈门、座无虚席。 现在还没到饭点儿呢,就剩下这么两张空桌子了。安进庆幸他们出发得早,要不是白古走得慢,应该会到得更早一点。 “来来来,别客气,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安进一副领导赐宴的派头,心里却有些发虚,那柜台上摆着的竹签子,写得可都是山珍海味,后面的价格自己都没敢往下看。 赵庆和冯言两眼放光地报了几个酒楼里最出名的菜,他们也没吃过,但早有耳闻。还好招牌菜都属于薄利多销的菜式,价格也不算贵。 什么香煎黄花鱼、酥脆藕夹、芋头蒸排骨、小炒百合等等,都是安进喜欢的。安进心里猜测,两名下属许是知道自己囊中羞涩,点菜的时候都有所顾虑。 兄弟们,你们的恩情本大人记住了。待衙门发达起来,一定带你们来吃鲍参翅肚! 平安城众百姓:发达?打倒贪官! 白古没有点菜,他之前似乎对进酒楼吃饭很排斥。但现在那四处张望的样子,又带着些新奇。安进不禁有些好奇,白骨精以前是做什么的,从未到过酒楼? 几个菜很快送了上来,酒楼里忙活着的都是钱家的雇工,钱家正主一个都没看到。也是,现在钱家的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是得躲着点风头。 几个人早就拿着筷子眼巴巴等着上菜了,菜碟子刚碰到桌面,三双筷子唰地就伸了过去。 “嗯,到底是碧云轩,味道确实不错。”三个人吃得很开心,边吃边夸。 安进瞟了一眼旁边正慢条斯理挑着鱼刺的白古,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再好吃也没有咱白兄做的菜好吃,你们说是吧?” 两名下属最近脑子转的很快,忙不迭地点头。 “对对对,这鱼,太…太嫩了,吃起来不够…不够有嚼劲……”赵庆附和道。 “对对对,这藕,太…太脆了,吃起来不够…不够软!”师爷闻言也添了把柴。
“……”你们这欲贬还扬的,当白大人是傻的? “你们都没说到点子上,这鱼有一丝丝腥味,这藕有些咸了,这茄子皮太老,这排骨大的大小的小……”安进为了挽回,极力地挑了一些毛病出来。 安进虽菜做得不行,吃起来倒还挺有品,可能是天生的味觉敏感吧,随他妈。 白古很难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安进知道,表示同意。 似乎还不光是同意,里头还有点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呢?看不太懂…… 几人吃完,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倒上一杯清茶,开始聊起了天。虽说是聊天,安进的耳朵却十分警醒,随时留意周围几桌的情况。 四面几桌的客人都在觥筹交错地畅饮,左边那桌尤其热闹,几个打扮精致的男人喝得满脸通红,正大声的嚷嚷着。 “许兄,你小点声,这是钱家开的酒楼,你这么大声万一让钱家人听见了可不好。”一个红衣男子正将那站起身大声嚷嚷地公子哥劝下来。 那姓许的男子酒劲上头,被这红衣男子一劝,顿觉失了颜面,板起了脸。人虽坐了下来,声音倒不见放低,似乎要证明自己胆大。 “刘兄,你胆子也忒小了吧。莫说这钱家现在发生这等事,掌柜的自己都顾不过来。就算他钱家依旧风生水起,我许老三也不会怕他。” 许老三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 “这丰离之死,衙门都未必知道凶手是谁。但本少爷,已经猜出个一二了。” 桌上几个年轻男子均是一震,连那红衣男子也不再阻拦,都凑上前,侧耳细听。 “丰离死前,有人听到大少爷和二少爷打架呢……” 他见自己成了这桌上的主角,便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日所闻。 “大少爷在胭脂坊正玩得开心,二少爷怒不可遏地冲了进去,揪这他领子就一拳打在了他脸上,登时脸就青了,肿起老高。” “边打还边骂大少爷是无耻之徒。大少爷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也是气得不行,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斥二少爷是孬种,胆小如鼠之辈。” “两人顷刻间又扭打在了一起,胭脂坊老鸨带着几个打手进去才拦了下来。听说钱家老爷都气病了一场,罚他俩在祠堂跪了一晚上。” 安进一桌半晌没有说话,都尖着耳朵听着。他与白古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看吧,本大人没说错吧,凶手必然在他俩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着县令被打脸,哈哈哈…… 让我们拭目以待,啪啪啪!
☆、本大人被非礼了
安进决定从钱家大少爷钱明晖身上开刀,他与管家的绯闻最多,想来关系应该不浅。况他曾说过要让丰离走着瞧,这是明目张胆的人身威胁。 “赵庆,一会儿叫上白仵作,咱仨一起去钱家会会这脾气不小的大少爷。” 赵庆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苦着脸去了。 不就是去白仵作家吗?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 三人有些忐忑地来到钱家,很快被下人带到了钱明晖的房间。房间很大,装饰得十分奢华,柜子里装满了金灿灿的摆件,无一不向来客表明他钱家长子的身份。 三人在外间的会客室等他,原以为他脾气大、性子燥,必然冷漠相待。谁知大少爷一脸兴奋,衣服都没扣好,就冲出来迎接。 几人均是一愣,受宠若惊地坐在了圆桌边,喝上了钱明晖派人端来的上好碧螺春。 怎么回事?安进朝白古和赵庆看去,眼睛微微一眯,两人都微微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安大人,本公…小民没想到您会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钱明晖十分殷勤地上前握住了安进的手,那热乎乎、略微粗糙的手掌心细细摩挲着安进细皮嫩手的手背,安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不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本大人我有种被侵犯的感觉…… “呵…呵呵,哪里哪里,已经很好…很好了。”安进假意客气,好不容易将手挣扎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安进平复了下心情,忍住了那心里泛起的恶心,重又坐了下来,开始正儿八经地问话。 刚刚那一幕已经被两名手下看在眼里,安进觉得有些没面子,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另一个大男人摸来摸去。不行,接下来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找回些颜面。 “钱少爷,本县令此次过来,是例行问话,你无须紧张,你……” 安进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现在不是对方紧张,是他自己紧张。 钱明辉那双眼泡略微浮肿的大眼睛此刻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那微微张开的厚唇里露出些许泛黄的牙齿。 他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安进,边毫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砰”的一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古的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面上。钱明晖这才尴尬地收了收目光,垂下眼睑,喝了口茶。 安进朝白古丢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问起了话。 “咳…咳……”他掩饰了一下刚刚的尴尬,“本大人想问问,钱大少爷你和管家丰离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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