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姑娘打小就听话,胆子也不大,禁地有狼不能去这种事,还是她反复交待过玉翠的,试问这样一个谨慎的姑娘又怎会自己擅自进入呢?” “况且,她弟弟的病根本无药可医,草药能救命都是骗人的,我们不信昭姑娘会盲目地去山里找草药。” 赵庆说到这,两眼通红,没再继续说下去。安进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看来这事还是玉翠的主意,赵庆是出于同情,帮她计划实施。他俩不过是想帮过去的朋友伸冤,只是方式有些极端了。 “行了,本大人看在你们是出于帮人的缘故,就原谅你们一次,下次有这种事直接跟我说,不要再演戏了。你们骗我,不过是因为不信任我。难道你们以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吗,有冤情我自会想方设法调查的。” 安进一面将他扶起,让他坐椅子里,一面拍了拍他肩膀,柔声劝慰。 “别哭了,哭什么,我又不罚你们。” “不是怕挨罚……小的哭,是…是因为感动。” “……”那好吧,既是感动,本大人就不劝了。 “对了,你们就凭以上几点,就推断出向昭不是死于意外,会不会太武断?”安进觉得他们还有些什么忘了说。 仅凭他们刚刚说的几点,就找人演戏来喊县令伸冤,是不是太大胆了,万一真是意外呢? “大人,还有一件事,玉翠说很重要,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噢?什么事?”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关键。 “玉翠说,向昭姑娘出事的前两天同她说,觉得爹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些可怕……”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才说! 不过想想也是,因为太重要了,所以在安进决心彻查之前不能随便说,毕竟这是只有玉翠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将嫌疑引向向伟明,随意说出来,反倒引祸上身。 安进想起向伟明那张刀疤横生的脸,那阴鹫凶狠的目光,那怪异恐怖的屋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件事,越来越清晰了,它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场大阴谋。 “整件事很古怪,不过我们应该从中抽丝剥茧,找出问题所在。”安进现在需要找到调查方向,人已经死了三年了,证据这东西除了那份白古留着的验尸记录,几乎消失殆尽。 现在唯一能查的方向,就是动机,或者人证。虽然渺茫,倒也不是没有方向。 “向昭出事后不久,他弟弟就死了。整件事都离不开一个点,那就是向伟明的小儿子阿福的病。” “赵庆,你这几天主要去调查调查,阿福的病,还有得病其间这对夫妻都做过些什么。” 赵庆一听,立马蹦起来领命而去,有方向就有希望。 他心里隐隐觉得,县令大人越来越厉害了,早已不是最初那个胡说八道、瞎逞威风的被贬状元郎了。 安进见人都走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没做。 趁着赵庆调查消息的空档,去做点开心的事吧,改善改善心情。
☆、你有女儿吗
安进扛着锄头昂首阔步走入自己的田里,没错,他辛苦栽种的白萝卜终于熟了,现在正是收获的好时候。 一锄头下去,扒松了土,他将一个又白又胖的大萝卜拔了出来。萝卜上还沾着湿土,看起来格外诱人,到底是白古指导的,果然与众不同。 将萝卜都挖了出来,堆在田埂上,不一会就堆成了小山。安进只觉满心愉悦,原来这就是辛勤劳作之后的回报,那种满足感,确实无可取代。 他挑了几个最大最好的,打算送去给白古。白古偶尔也会自己做几顿饭,让他也尝尝本大人的绝世美味甜心大萝卜吧。 安进一声口哨,将萝卜堆在白古门外,就准备走。谁知背后响起一阵木门开启的吱呀声,白古出来了。 “白兄,萝卜熟了,送点给你。”安进微笑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几个白胖子。 白古闻言,低头看过去,随后又弯腰拾起一个细细观察了一会,微微点头,算是同意接收。 “……”怎么本大人一番好心送东西,反倒还要经你审核似的? “对了,白兄,你田里的辣椒,可否送些给我?”安进讨好地一笑,送萝卜是其次,讨辣椒才是本意。 白古嘴角一勾,淡淡道:“大人想要就摘吧,只是…别踩坏了田。”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安进拍胸口打包票,为了感谢他的爽快,便接着说道:“对了,过几日本大人的剁椒萝卜做好了,再送些给你尝尝!” “那个…那个就不必了,白某先谢过了。”白古婉言谢绝,“我从不吃腌制的食物。” “……”安进一阵气绝,看不起我的剁椒萝卜是吧?你会后悔的。 他忿忿不平地来到白古的田里,把那鲜红辛辣的红尖椒摘了不少,兴冲冲地兜回去了。 洗萝卜、切萝卜、剁辣椒、拌匀、放盐……一系列流程做下来,竟然也十分顺手,不知不觉就忙了两天。 安进看着几个装满了剁椒萝卜的琉璃罐子,很是满足。再腌制一段时间,就能吃了,想想都流口水。 晚饭时分,玉翠也来了,五个人边吃饭边聊起了案子。 赵庆这几日的忙活,很有收获,打听回来许多重要的线索,现在正一一向大人汇报。 “大人,向伟明夫妻不仅重男轻女还十分迷信呢!” “噢?比如呢?”安进边吃着白古做的香嫩可口的小炒肉,边大啃着馒头。 “您记得之前我们在向家见过的玩具和小孩衣服吗?”赵庆扫了一眼盯着他的众人,继续说道:“那是他们在招亡魂呢!” “……”妈呀,封建迷信害死人呐。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古人却信以为真? “还有,他们小儿子的病据说是天生的。生下来就孱弱,一岁多也不会走路,三岁都说不了话,整日都是痴痴傻傻的,乱拉乱尿,一哭就流口水。” 安进想了想,这莫非就是现代的小儿痴呆症?在这医疗水平欠缺的古代,想治好这种病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果然,赵庆接着说道。 “向家本身就不算富裕,生了这儿子之后,全部家当都用在求医问药上了,日子越过越苦,儿子的病也毫无起色,反倒越来越差。” “是吗?”虽说向家夫妻俩可恶,但孩子是无辜的,听到这,安进不免也有些心酸。孩子是一家的宝贝,若有一线希望,谁又会轻言放弃呢。 “他们为了请大夫,什么东西都卖掉了,最后平安城的大夫都说没办法了,他们也不肯放弃。听说还……”赵庆瞟了一眼安进,顿了一顿才说,“还请了巫医。” “巫医?”巫医不就是专门装神弄鬼,骗钱的吗? “巫医!”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心情沉闷的玉翠突然一拍桌子叫了起来,吓得对面的师爷差点把饭碗打翻。 桌上几人都停下了夹菜的筷子,向她看去。看她双目圆瞪的模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要之事。 “小昭之前曾经跟我提过,他们家来了一个远游至此的巫医,满嘴胡言,还想骗钱。小昭看不过去,同他吵了起来,被爹娘打了几棍子跑出来了。” “她有没有提到那巫医胡说了些什么?”白古突然看着她的眼睛追问道。 玉翠一愣,一时有些慌了神,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努力在回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提到。” “本大人预感,这个巫医至关重要,只是他三年前来此,骗了钱只怕就跑了。再要找他,只怕不容易。” 这种巫医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安宁国这么大,找一个三年前骗人的巫医简直比登天还难。何况巫医都一样,都是靠骗钱为生,根本没有明显特征。 “现在的关键,不是找巫医,而是找出巫医与向昭争执的原因。”白古将安进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哦,找出他们之间的问题才是关键。巫医是不是凶手,又或者巫医究竟做了什么,得想办法查出来。 茫茫大海去捞针,倒不如针对性地去下网。 “白兄,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做呢?”安进看向白古,他既然能提出下一步的关键,想必心里有了一些对策。
“套话。”白古眼眸一深,吐出两个字。 “呃……”招倒是好招,只是…这么高难度的事,不会是要本大人亲自去做吧?! 安进胆怯的眼神被白古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补充道:“向伟明看起来很谨慎,不能找他。” 安进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找向伟明套话他就放心了,面对着那么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白兄的意思是?找柳云香套话?”安进微微蹙眉,柳云香看起来胆小怕事,未必能套出什么东西。再说了,柳云香被向伟明掌控着,定然已经交待她不要多嘴。 找她套话,也未必就容易吧? “白兄,我们都是衙门的人,柳云香不见得搭理我们呀。” “谁说一定要亲自去,找个他们不认识的人,换身衣服不就可以了?”你别说,白古这招确实不错。 安进顺着他的提议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更妙的主意。 向家湾有一条小溪叫做闵溪,村里的女人大多喜欢在这里洗衣服,柳云香也不例外。只是因为杂货铺需要人手,她便只能清早前来。 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也挎着个竹篮子往溪边走去,她没有直接走到柳云香身边,而是选择了离她七八米的地方,蹲下了身。 这个农妇穿着一身缀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衣服上有些旧旧的洗不去的污渍,头上绑着的头巾也污浊不堪,脸色萎黄,斑点丛生。她正卖力地搓揉着衣服,一副使不上劲的模样。 柳云香没见过这女人,抬头瞄了她几眼,以为是向家湾里新迁来的媳妇,便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了。 没错,这农妇便是玉翠装扮的。安进特意命人给她画上了妆,完全看不出原先细皮嫩肉的模样,俨然是一个苦命的村姑。 连着两日,玉翠都去溪边同一个地方洗衣服,每每都能在同一个时间碰到柳云香。柳云香从未主动搭话,只是偶尔看她两眼,复又低下头去。 到了第三日,两人再次碰面,玉翠朝她友好地抿嘴笑了一笑,柳云香也微微点头示意。古代女子的友情,多半是在悲苦的生活和繁重的劳动中激发的,依仗的是对彼此深深的同情。 玉翠按着安进和白古的吩咐行事,根据柳云香的反应,她知道时候到了。 洗了没一会儿,她呜呜咽咽地低声哭了起来。柳云香听到哭声,先是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放下衣服,走了过来。 她声音有些粗哑干涩,显然很久不曾跟陌生人搭话了,一时不知用什么语气。 “妹子,你这是哭什么?” 玉翠擦了擦眼泪,看着柳云香关切的眼睛,心下有些不忍骗她,但一想到向昭的悲苦命运和无辜惨死,便心一横,将原本背好的词儿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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