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楚穆抬头道,算是回答了他之前的提问。 “那我就,”童谣吸了吸鼻子,“那我就不讨厌他。” “他体内有魔气。”楚穆让灵九靠在怀里,骤然发现这孩子其实很单薄,这样乖巧听话地闭着眼,让人心疼的很。 “要怎么做。”童谣问。 “把魔气过到我身体里,只有这样了。”楚穆低下头,再次吻住灵九,吻的结结实实,甚至以舌抵开他下意识抗拒的牙关,轻轻一吮,冰冷的寒气立刻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那你怎么办!你明知道自己……” 楚穆眼中却只有灵九安静的模样,一道无形地结界将两人笼罩起来,隔绝外界所有的声响,同时避免因大魔出世,新的献祭会扰乱渡魔。 童谣扑在结界上,撕心裂肺哭喊着让他停下,“你不能入魔!!!你撑不住的啊!!老大!!!” “啊!!!!!” 童谣看着彼此依偎的两个人,天大地大,仿佛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两人的生命之中,整颗心都在因绝望而瑟瑟发抖。 “我陪了你两百年,比不上刚刚认识的一只狐妖!” “老大!!!” 渡魔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楚穆的脸色不断变化,种种恐怖魔相嘶吼着要挣脱他的身体,却被结界的强光反复逼回体内。 他的瞳孔缓缓黑化,直到双眼一片漆黑,许久,灵九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楚穆擦了擦冷汗,犹自心悸地摸了摸胸口。 童谣愣了愣,“没有……没有入魔……” “就差一点,”楚穆抿了抿唇,收回结界,“才到临界点,再杀几个人就真的要入魔了。” “儿子,过来!”楚穆招了招手,“扶我一下,我的腰。” 童谣喜极而泣,“老胳膊老腿,非要吃嫩草!我不够大满足不了你吗!”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这个气氛,真的会起反作用的!”楚穆一身野战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将何堪的枪收起来,“还想对付我,等着扣你工资!” “现在离开?做好事不留名你是要当玛丽苏吗?” “走吧,妈的,谈个恋爱真不容易,他要不是阿九师兄我真想揍他一顿。” “好好的闺蜜变成情敌我也想揍你,不,干‖你!” 楚穆这才有心思关心一下他的脸,“丑死了,给你想想办法,晚上回去写报告,那个朱强怎么回事?” 房门嘭地关上,灵九安静地躺在被子下,依然在做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美梦,挂在床头的捕梦网轻轻摇晃。 何堪被安置在书房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窗外彻底安静下来,客厅的天师像散发出轻微的神光,孙大圣从何堪的口袋里爬出来,愣愣地看着打呼噜的何堪。 何堪伸手挠了挠脖子,好巧不巧地将那只刚刚愈合的手指放在他面前。 甜腻的香味诱人而芬芳,孙大圣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我就、我就喝一点,谁让你把我的瓶瓶奶都喝光了!” 楼下,高大的男人踢着优雅的华尔兹舞步,一边轻声哼唱悠扬的情歌小调,像个调皮地,恶趣味的绅士一样在洁白的雪地里作画,轻霓一边翅膀折断,畸形的骨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状耷拉在角落里。 “你还有几条命,嗯?” 轻霓费力道,“两、两条。” “那太好了,”赫莱尔湛蓝的眼睛璨璨发光,“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尽可能地接近那只天狐。” 轻霓臣服在他脚下,“是,主人。” 翌日。 “我的天哪!十点了!!!十点了!!!快起来啊!!要迟到了!!!” 容濛濛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这二世祖,又在发什么疯。” 然后她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给又拍又喊又按门铃的梁昊开门,“嗨,疯子,早上好。” 梁昊登时红了脸——容濛濛整个人慵懒地像只毫无防备的猫,抬手撩头发的动作风情万种,明明是个不经意的动作,梁昊却觉得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那个、十、十点了。” 容濛濛抬手看了看表,咬牙切齿地露出微笑,“所以?” “要迟到了!九点上班!” “梁昊小朋友,”容濛濛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老是那个卡点进教室的人才。” “你、你怎么知道!” “你接到单位电话了吗?” “没有啊,怎么啦?” “那就证明,楚队,或者是刘主任,他们默许这群半夜在北京街头玩浪迹天涯的可怜人们多!休!息!一!会!” “嗖嘎,”梁昊恍然大悟,“那我去睡个回笼觉?” 容濛濛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起床吃饭去上班啦!” 几人匆匆茫茫地起床叫早餐,梁昊开着车从酒店后门绕出去,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向单位。 此时此刻的十七局。 “魏蓉晴这个孩子不能留。”楚穆指着那份报告,“当然这是你的责任,我只是告诉你,这孩子个人主义太严重,我的考虑是把她刷掉。” “别别别,孩子们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刘薇忙道,“可以再看看嘛,咦楚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童谣今天没来上班?!” “他去训练了。”楚穆握着拳抵着鼻子咳了一声,“这是昨晚的实训总结,另外朱强那个案子跟进一下,我怀疑他跟梦魇有关系。” “梦魇,我的天,今年北京怎么这么乱。” “我怀疑是被这个人带进来的,梦魇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本能地跟随梦境强大的源头移动。”楚穆说,“这种东西怎么对付,有办法吗。” 刘薇望天,“1954年长江断流的时候梦魇现世过一次,断流前一晚全村都出现了鬼压床的现象,第二天人们去没水的河岸捞鱼,结果大水突然返潮,带走很多人。” “其实是何主任让我告诉你的,他今天六点就来了,在档案室呆了一上午,就为了查梦魇的资料,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是他想告诉你的,话说你抢他钱了?” 楚穆避而不谈,“就是说,梦魇现世,会有大规模的死亡?”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楚穆点点头,“那次是怎么对付的。” “净化、驱散,让它重新回到梦境之中,不过,”刘薇叹了口气,“那次请的是弘一法师。” “长亭外古道边那个?我记得,他42年圆寂成佛,那时候我还没来十七局,后来去哪了?” “不知道,”刘薇撇撇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倒是驱散了梦魇,可是那么多人命确实是没了,自己也重伤,所以他最后并没有去西方极乐,再后来就不知道了,没记录了。” 楚穆一个头两个大,“那现在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西北那位,”刘薇朗声唱诵,“住进布达拉宫,他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他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楚穆痛心道,“今年一共就招了六个人!十七局上上下下除了行动部想走走不了的,社‖会‖主‖义墙角又要被撬走一大块!” “啊!美丽的香格里拉!我梦想的地方!” “……”楚穆转头便走,生怕刘薇当着他的面飞到西藏去。
第1章 仓央嘉措(二)(捉虫) 灵九头疼欲裂, 醒来时何堪竟然还在,正在书房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查资料,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醒了?!” 灵九嗯了一声,歪了歪头,那模样是在问他怎么没去上班。 “请了半天假噻,留你一个在家不放心。”何堪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想吃啥,酸辣粉要得不?” “不太想吃。”灵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他的记忆停留在昨晚故宫的黑影,被烧成火球的童谣,还有张开胳膊要抱抱的,眼泪汪汪的孙大圣。 “童谣呢?童谣怎么样了!” 何堪划拉手机, 头也不抬,“没得事噻, 楚巨巨手眼通天,最喜欢给漂亮的小帅哥解决麻烦。”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灵九不明所以,“大圣呢?” “还在睡,快睡成猪娃儿咯。”何堪猛地站起身来, “阿九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过来看看,是这种温柔贤惠型的,还是萝莉可爱型的,看这个, 这个御姐范儿也不错。” “……啊?” 灵九盯着何堪的手机页面,赫然是某个鼎鼎大名的征婚网站,何堪又说,“拿手机过来给你下个陌陌嘛,喜欢什么样的就划一下,年轻人要有感情生活对不对,还可以跟着童谣去三里屯约个……会!一定是美女才行哦!” “……师兄,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有怎么样吗。”何堪若无其事地刷手机,“中午想吃什么,吃鸡吗?” “昨晚?” “昨晚什么也没有!”何堪不耐烦地起身,暴躁地来回踱步,“我有个老部下他闺女还不错,跟你差不多大,可以约个时间见见面。” “……”灵九简直没话说了,半晌问道,“梦魇打算怎么处理?” “请活佛来,驱散,赶回梦境,这年头谁不会做个噩梦是吧,食梦貘吃掉就好,此消彼长,有生有灭,平衡就好,梦魇这种东西是消灭不了滴!” “今天老子不上班,爽翻,巴适地板!”(《明天老子不上班》歌词) 何堪哼哼哼起身冲茶,创可贴包着手指不方便使力,又哼哼哼地坐下来,长叹一口气,“我是个抖M吗,半天不上班浑身不自在。” “来来来你过来,给你看个东西。”何堪打开电脑。 1954年某日。 天色苍黄,自朝阳初升开始,诡异的淡黄色雾气就一直浮荡在整个村子之中,就在前一晚,几乎整个村子都出现了鬼压床现象——虚无的梦魇实质化,试图让这些人永远沉睡在噩梦中无法自拔,第二天,人们惊奇的发现,长江断流了。 浩淼江面空空荡荡,河床裸‖露,显出泥地中海量的鱼类和沉埋多年的古物,长江下有宝物的传说一次又一次地被渲染,扩大,最后成为不可抑制的贪念。 人们一窝蜂的拥下河床,贪婪地开始一场寻宝之旅——据说当时岸上有个疯了多年的老乞丐哭喊着让他们不要去,那是沉眠在长江中的水龙翻了个身,它太饿了,所以要开始捕猎一顿大餐。 但是谁会听一个破破烂烂的疯乞丐说的话呢。 下午两点钟,人们心满意足地抱着长江赐予他们的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想要沿着江岸返回,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人们茫然四顾之时,滔天巨浪汹涌而下,浪头重俞千斤,挣扎号哭的百千村民无一生还,一切宝藏无一带出。 “梦魇?”灵九问,“这么一看,梦魇好像是在警告他们。” “这不是第一次梦魇大规模现世,七百年前还有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世间还有很多高人大德,也就不了了之了,54年这次,请的是已经圆寂成佛的弘一法师,哎,也算国家连累了他,最后闲云野鹤,再无记录,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去到西方极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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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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