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不在了。” 凌锦韶剜了他一眼:“你这人,一定是自己也情路坎坷,所以总是盼着别人不好!” “我情路坎坷?!我——”齐习染瞧着凌锦韶,一时语塞。遇上她,他这情路确实挺坎坷的...... 凌锦韶不再搭理他,继续熬药。待药熬好,她便将碗盖好放在了食盒里,提上食盒,转头吩咐道:“你在此处可要听小祁大夫的话,有人来了一定要躲好。” “嗯。” 凌锦韶嘱咐完这才走了出去。 迎面与祁溪碰上,凌锦韶注意到祁溪的衣服还是很单薄,便关切道:“小祁大夫,你怎么衣裳还这么单薄?”她放下食盒,自荷包里取出了一个暖手的小炉子递给了他,“你这手可是要治病救人的,得保护好。” 祁溪接了过来,那小炉子上还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蓝色小花,针脚细密:“这...在下若是收了,那公...姑娘不就冻着手了吗?” “我那儿还有呢。”她拎起了食盒,压低了声音,“里面那位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尽快将人带走的。” “不...不麻烦。”那人在,她也会常来。 凌锦韶没有留意,拎着食盒大步离去。祁溪将小炉子递到鼻下,轻轻闻了闻,上面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 凌锦韶一走进萧羽让的院子便瞧见了牧野。她刚想与他说上几句话,牧野却匆忙与她擦肩而过,似乎有什么要务。 凌锦韶只得悻悻地进了屋。嵘亲王的床也在屏风后,唐国似乎颇为喜欢以屏风遮挡卧榻。她在屏风外站定施礼:“王爷,药已经熬好了。” 里面传来了咳嗽声,她就当是应了,便转过屏风走了进去。凌锦韶一瞧,咋舌道:“怎么王爷也...出了这么多虚汗?” 嵘亲王自然无法回答她,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看了一眼食盒。凌锦韶赶忙端出来,试了一下温度,不冷不热。 于是她取出勺子,温声道:“这药有些苦,王爷忍着一些。” 嵘亲王嘴角微微浮起了些许笑意。凌锦韶喂他喝药倒是十分耐心,毕竟这般病弱的美人,谁看了不是心生怜爱。 凌锦韶很难将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联想起来。不过她记得,他的病好了之后,便一直与萧念针锋相对。 在两人这不见硝烟的博弈之中,有三次极为至关重要。其中一次发生在今年的年关上。 唐国的除夕夜,皇上会与民同乐,都城齐放烟花。 谁承想,那天竟有人意图谋刺圣驾,嵘亲王护驾有功,颇得皇上称许。 太子带领属下去抓捕,却在即将抓到之时,这人忽然斩断自己一臂。将一白布坠下,用血写就了一个“冤”字,随后自尽而亡。 民间出现了这般冤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不能不理会。于是派太子去调查此事。 后来似乎查出,此人乃是科考的一名落榜考生。因落榜而心生怨怼,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一同来长安的妹妹也遭人□□自尽而亡,于是产生了谋刺圣驾的念头。 但人死如灯灭,他又无亲无故的,案情真相如何也只有萧念知晓。 凌锦韶却觉得其中颇有些蹊跷,这人落榜和他妹妹的不幸遭遇都和皇上并无关联,为什么他不去刺杀那个人,而去刺杀皇上? 这案子结的潦草,并没有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太子也因此受了皇上不少训斥。 凌锦韶对这件事颇有些印象,大抵是因为,那时候萧念与她刚成婚,东宫里也没什么人。萧念愤懑时无处发泄,便来寻她的麻烦。 才刚过了年关,凌锦韶得了些封赏,还有夏千凝给她送来了姐妹的祝福——一包银两。她那时满心觉得日子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萧念却忽然要她去侍寝,她心情复杂的去了。依照东宫的规矩,侍寝之前都要沐浴焚香更衣,经过繁复的礼节之后才能进入他的寝宫。 她累得沾枕便能入睡,萧念却只是冰冷地让她像一个丫鬟一样端茶倒水磨墨伺候他到了半夜。最后也只是扔了一床被子让她在地上睡一晚上。 三九寒冬,地上那样冷。她便只是裹了被子靠近炉子,手里握着皇祖母临行前送她的帕子渐渐地入睡了。 第二天她忽然感觉手中的东西被抽走,睁开眼时,萧念正拿着那帕子瞧着。她伸手要去抢,萧念一把推开了她,将那帕子丢入了火中。 她惊慌失措地将手伸入火中,可丝质的帕子烧得快急了,她除了被烫伤了一块疤,什么也没留下。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没出息地一滴滴往下落。她问他为何如此,萧念低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你不是非要嫁给我么?那么你的一切便都由我做主,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的眼里满是复仇的痛快。可凌锦韶不明白,她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不知不觉,碗里的药喂完了。凌锦韶将碗收拾好,心下思忖着该怎么跟王爷交心。王爷也正略带着笑意温柔地瞧着她,眼神里也似乎带了些许的希冀。 忽然牧野走了进来,隔着屏风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萧羽让皱起了眉头,暗暗咬住了后槽牙。凌锦韶“识趣”地起身告退了。 路过牧野身边时,她深瞧了他一眼。牧野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他却一眼也没有看她,径直走向了王爷。凌锦韶原本还想与他说上话,如今也只得作罢。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全然没有留意四下有什么不对。凌锦韶坐了下来,觉得有些饿了,便唤道:“花月,我要饿死了,肚子这会儿都开始唱曲儿了。你听,它才唱,晚膳呢?晚膳再不来,你家公主我就要成饿殍了——” 以往花月都会笑着应了,今日却一声不吭。凌锦韶有些疑惑,侧身向里一瞧。这一眼顿时吓了她一跳。 太子竟然不知何时坐在她寝宫里的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第18章 太子起疑 当年在边关的溪山上,我遇见…… 她蹙眉道:“你怎么在此?” “我竟不知你与我皇叔还有渊源。” 凌锦韶心下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儿而来。 她笑了笑:“怕是有些误会。” “误会?我皇叔一向孤高,鲜少与人亲近。今日竟会在下棋时让子与你,可见你二人交情匪浅。”萧念顿了顿,“莫不是你来和亲,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凌锦韶嘴角扬起,模棱两可道:“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她没有否认,他便当她是承认了。萧念起身走向了她:“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想娶的人不是你,你想嫁的人也不是我。如此说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是么?”她嘴角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你有何高见呢?” “和亲乃是两国定下的大事,轻易是不能退婚和悔婚的。不过,黎皇既然能用你来替换八公主,那么我们唐国自然也可以换了和亲的人选。” “哦?太子殿下觉得换谁好呢?” “自然是你的心上人。” 凌锦韶笑了笑:“殿下可说笑了,我的心上人不是殿下你么?” 萧念坐在了她身侧:“你和皇叔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也有意成全。倘若你们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自然也乐见其成。” “怎么个乐见其成法呢?” “倘若生米煮成熟饭,此时我父皇知晓了,为了息事宁人,自然会成全你们的婚事。” “这岂不是让太子殿下颜面尽失么?这等事,我做不出来。”凌锦韶做出一副心动了却又犹豫的模样。 萧念觉得似乎有戏,便继续道:“相较于颜面,还是终生大事更为重要。难不成我会为了颜面,就让你与皇叔就此离散么?” 凌锦韶低着头绞着帕子,萧念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不急于一时,皇叔身体有恙,还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她点了点头。 萧念见她松动,脸上也添了些许笑意。 凌锦韶闻见晚膳的香气,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萧念却不急着走:“快晚膳的时辰了,十七公主不留我用顿便饭?” 凌锦韶回过味来,这人挑着饭点过来,就是要留下来与她用晚膳。这事儿只怕一传十十传百,明日就传遍整个宫中了。 他一面与她如此暧昧不清,一面又鼓励她与嵘亲王多多接触。怕不是想让人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晚膳备得不多,只够我一人吃。”凌锦韶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花月的声音,“你们走快些,别让咱们公主殿下等急了。” 说着走进来七八名宫女,一人手中捧着一大盘菜。 萧念嗤笑道:“十七公主海量,一顿要吃八道菜?” “是啊,吃不完喂狗。”她说着做了送客的手势,萧念却反倒是坐了下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凌锦韶哼哼了一声,命花月布菜。 她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只觉得眼前坐着这么个人着实是败坏胃口。以前她和萧念鲜少一同用膳,还曾经幻想过若是夫妻和睦,该是何等幸福。 如今他死皮赖脸留下来,她却只想他赶紧离开。 凌锦韶最爱吃油腻荤腥的食物,萧念口味清淡。他看着这一桌子大鱼大肉,举着筷子却不知如何下手。凌锦韶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啃起了一只鸡腿。 这鸡腿鲜嫩肥美,而且腌制入味。她吃得香甜,一抬眼发现萧念正看着她。 “你这般吃相——” “不像个公主。”凌锦韶替他把话说完了,便继续自顾自大快朵颐。 “其实你不必对我这般有敌意。此前种种确实是我怠慢,但既然误会解开了,你我不如一笑泯恩仇?” 凌锦韶没有搭理他,又给自己盛了碗汤。 萧念继续道:“为表歉意——”他击了击掌,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只匣子走了进来,跪在两人面前,将匣子高举过头顶。 他的手指挑起盖子,满匣子的珠翠首饰映入眼帘:“小小礼物,聊表心意。还望十七公主能消消气。” 凌锦韶喝了一口汤,看也没看那些东西一眼:“你何时见过戴过什么招摇的首饰?” 萧念打听过凌锦韶的境况,知道她自小便活得窘迫。也是算准了她手头紧,于是特意送来了这些东西。原以为她一定会收下,却没想到她是这般态度。 他今日如此殷勤,便是为了让旁人觉得他痴心一片。到时候她与王爷的背叛也会愈发显得可恶。 若是她收下礼物,众人定会觉得她朝情慕楚,两头都想占着。 于是萧念笑道:“哪有女子不喜欢首饰的,我不信你的梳妆盒里什么首饰也没有——”他说着走到了她的梳妆台前,径直拉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首饰确实寥寥无几,有几样显然是用来撑场面的。但日常戴的首饰只能算是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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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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