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一脸艳羡:“公主殿下,你与他相熟,何不问问他,还缺外室么?性别不要卡得那么死。” 凌锦韶嗤笑了一声:“出息......” 两人正谈笑着,背后的门打开。三人齐齐转头,神色却都顿住了。 那件惊鸿雪赫然出现在了门口,离近了看,这件羽衣更加美轮美奂。白色的羽毛间以金线交织起,流光溢彩。凌锦韶和程煜都有些晃神。 萧念冷冷道:“走错房间了吧?” 文书先生走了进来,拱手拜了拜:“没有走错,齐公子将这件惊鸿雪赠予了凌姑娘。” 眼下屋子里的姑娘也只有一人。程煜和萧念惊愕地看向凌锦韶,她也是满脸惊讶。 文书先生将衣裳连同架子一起放好便先行离开了。凌锦韶转头看向对面的齐习染,虽然戴着面具,但能看出来他也在看着她。 她心下思忖着,莫非齐习染这是感激她救了他一命?可她不想要什么衣服,只想要真金白银。何况方才程煜也说了,得是绝世的佳人穿了才不辱没。 她这般相貌,若是穿了惊鸿雪,就好比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忽然被塞进了龙袍之中一般。怎么想都很别扭。 凌锦韶很想过去与齐习染商量商量,羽衣能不能折成银两给她。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旁萧念冷声道:“还回去。” 她转头看着他:“什么?” “你是待嫁之身,怎能平白收其他男子的馈赠。还是......这样的衣服!” 换做是平时,凌锦韶根本不想理会他。不过为了那本医书,她还是简略地解释道:“我救了他一命,想来这是谢礼了。” “你何时救的他?” 凌锦韶心下不快,原是想发作,又按捺了下去。她忽然想起以前萧念膈应她的法子,便冷笑道:“太子殿下这般在意我,莫不是吃醋了?” 萧念果然一僵,吞了苍蝇一般皱紧眉头不再追问。他回过头看向了那件惊鸿雪。 凌锦韶心下冷笑,果然这一招最是能膈应他。程煜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指向对面。 她看向对面,齐习染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摇了摇头。 他的手又指向了七彩琉璃灯,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无论她今日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拍下。 萧念和齐习染之间,做选择很容易。何况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仇怨。 她记得在驿馆时见过齐习染身上有一个十分精致的玉坠,前世凌锦韶在萧念处也见到过。齐习染收藏得很小心,后来却落入了萧念手中。而上辈子凌锦韶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富甲天下的皇商。 或许正是因为上辈子齐习染早早就被萧念暗中杀害了。 他送她惊鸿雪,怕是也有挑衅萧念的意思。如今又要她过去,更加火上浇油了。 她不介意在这火势上再浇一瓢油。 于是待萧念的目光从羽衣上移开,她起身道:“太子殿下,我有件要紧事要办,去去便回。” “什么要紧事?”他不悦地追问。 “内急。” “......” 凌锦韶在程煜钦佩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内急也能说得这般豪迈,当真是女中豪杰。程煜上一个见到的,是夏千凝夏将军。 凌锦韶不疾不徐地走到齐习染的门外,一抬手,门边被从两旁拉开了。她笑意盈盈瞧着他,他的双眸里也满是笑意。 两人落座,对面的萧念蓦地起身走到阑干旁看着两人,眼神里满是错愕。 凌锦韶只当没看到,转头对齐习染道:“那件羽衣——” “你看了许久,想必是喜欢。” “可这羽衣也太贵重了......” “比我的命贵重么?” 凌锦韶笑道:“当然不是。不过这么好看的一件衣裳,原本应该配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你送了我,怕是暴殄天物了。” “不会。” “其实吧,我对衣着首饰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衣服得体能穿就行,这羽衣也没有穿的场合。若是真金白银,倒是实在些。” 话音落下,一只钱袋子落在了凌锦韶的眼前。 齐习染也着实是实在,将一袋子金叶子递到了她眼前。她已经收了羽衣,又怎么好意思收下这金叶子,便连连摆手:“我说笑的。” “我没有说笑。你救我一命,以后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凌锦韶有生之年头一遇上这天大的好事儿。心下半是欢喜半是忐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听闻萧念向她父皇提亲,说要割让三座城池来求取她的时候。 可结局却是那样.... 如今她遇见了什么好事,下意识会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灾厄等着她。 齐习染顿了顿,又道:“你今日来是想要什么?” “一本医书。” 话音刚落,那本医书便被摆到了台中央。众人瞧见之后倒是兴致缺缺,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镜花书馆每次都会卖一本书,而买书的多数是些爱书的读书人,所以价格也不会叫太高。 可这即便不高,也依旧超出了她能出得起的范围。 医书的起价是二百两,零零星星有人叫价。齐习染并不作声,凌锦韶知道此刻不必着急。那盏七彩琉璃灯还在头顶,这医书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过太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凌锦韶低声道:“齐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想问你,又不知妥不妥当。” “尽管问。” “你.....身家几何?” 她几乎能感觉面具下他的嘴角扬了起来:“没数过,数不清。” 六个字让凌锦韶的心定了下来。 眼看着这本书要以八百两的价格卖出去了,萧念那边忽然传来了铃铛声。四下一片寂静,凌锦韶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细数着响声。 一声,两声,三声......连续响了十声。 一万零八百两!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全场一片死寂。
第25章 万金买一笑 只要你喜欢,便是值得…… 凌锦韶咬了咬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凑近齐习染,低声道:“不要点灯,他没钱。” 萧念的家底,凌锦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她在东宫里住了这么久,知道萧念有封地有宅邸,可现银并不多。一万两的现银,他拿不出来。 “那本医书,你可想要?” “想。但是——” “那便值得了。” 他齐习染修长的手指扯住了一根红绳,轻轻一扯,一盏七彩琉璃灯被点燃。屋内光华流转,绮丽诡谲。 豪掷千金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齐习染竟然面不改色,一掷便是万两。这般豪气,凌锦韶即便是活了两世,依旧被震住了。倘若她是寻常女子,怕是也要为他心折。 齐习染却仿佛只是抛出一片羽毛,神色淡然。 “今日典卖之物还有三样,你可还有想要的?” 凌锦韶对上齐习染的目光,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赶忙移开目光,摇头道:“不...不要了......” 齐习染却仿佛是意犹未尽一般叹了口气,不多时那本书送来。他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倒是有些饿了。凌姑娘可愿意赏光与我一同用晚膳?” 凌锦韶看了眼对面脸色阴沉得能杀人的萧念和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程煜,这会儿还是别过去的好。 “荣幸之至。” 于是在萧念红得快要滴血的目光中,凌锦韶随齐习染一同离开了镜花书馆。 齐习染将那本医书随身带着,凌锦韶一边走一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借来瞧瞧。不知不觉两人上了马车,再一抬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与他坐得极近。 凌锦韶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两人双眸相对。凌锦韶心跳蓦的又漏了一拍,嘴角的笑意也止不住。她心中不由得有些鄙视自己,怎么对一个连真容都不肯展露的人动了心?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腰缠万贯么? “齐兄今日破费了,今晚这顿我来请吧。” “万金买一笑,不算破费。”他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凌锦韶移开了目光,心下却十分不安。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自然知晓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热情。齐习染忽然砸下万金,是想图谋什么? 总不可能真如他所说,只是万金买一笑吧? 马车停在烟泽坊内一处幽深的小巷里。一旁低矮的墙上开了一扇门,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 凌锦韶还以为他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地方。她倒不是失望,以前在山里和师父吃的东西也都是些野菜野果子,偶尔猎些兔子捉些鱼回来吃吃。吃的东西很是粗糙,但她也觉得很开心。 凌锦韶一直觉得,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两人进了小酒馆,里面却别有洞天。凌锦韶环顾四周,不由得“咦”了一声。 齐习染低头瞧她:“怎么了?” “这里看着有些眼熟。” 这酒馆虽小,但酒香四溢,里面干净且温馨。四下坐着的不少都是熟客,彼此间隔着桌子也会打打招呼。若是不想与人交谈的,便会放下帘幕。 桌子的中央都有一个洞,里面放着炉子,上面温着酒。冬日里喝着酒,吃着下酒的小菜,在此谈天说地,十分惬意快活。 凌锦韶也是混迹京城各街市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于是迫不及待地将师父带去了小酒馆。她那时酒量浅,偶尔喝上几杯,却是一喝就醉。喝醉了又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撒了酒疯。 但每次第二天醒来都是紧紧抱着师父,那时师父还在装哑巴,又无法说教她。她知晓师父无可奈何,于是也一直都肆无忌惮。 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心底里对师父是偷偷存了些无法与任何人言说的情愫。可她那时太过年少,自己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只是觉得很依恋他,想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师父就是师父,她知道依照伦常,这些情意都是不该存在的。所以一直对自己说,这只是她对长辈的依恋。 后来这份年少懵懂的依恋,骤然掐断在了他的不告而别之时。她的心里仿佛是空了一块,却怎么也填补不上。 凌锦韶和齐习染落了座,放下了帘幕。小二哥温了酒,齐习染随意点了些下酒菜。一抬头,却见她正想什么出神。 “想什么这般出神?” 凌锦韶执了一个筷子随意轻敲着面前的碗:“只是想到了我师父,我与他在京城时也曾来过这样的小酒馆。改日我也要带他来此处。” “你师父与你年纪相仿,虽是师徒关系,总也是要避嫌的。” “他是我师父,我与他喝个酒还需要避嫌?”这话戳中了她的心思,她忍不住辩解道。
“一同喝酒自然无妨,可若是醉了酒,你——” 凌锦韶挺直了腰杆子:“我不是同你吹,我的酒量,喝一坛子也不会醉!” “哦?何时练出来的酒量?” 这话问得奇怪,凌锦韶却没有察觉。她的酒量自然是在东宫里练出来的,萧念这人也是奇怪,平日里待她刻薄至极。她想喝酒,他却并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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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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