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好好练习安德烈的剑术。” “再见了!” 当所有灵魂拥抱着亡灵一起消散,四季如春的克里斯迎来了雪花。 秦断抚摸着流浪之琴,低声告别,光明屏障中的灵魂永世望向深海,乐器中的灵魂与黑暗翩翩共舞,再见了,拉法尔。 …… 阿诺德不想做牺牲者,他只想做攫取胜利果实的人,在至暗时代风雨飘摇中,他踩着牺牲者的骨血,依靠骗来的信仰成神,将诅咒经论伪装成魔法经论,让信仰者诵念以压制乐器中不灭的灵魂,他恐慌于人们发现真相,将他拉下神坛。 玛蒂尔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圣女选为下一代圣女,但是她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仰者,只是善于伪装,她对歌颂阿诺德的功绩嗤之以鼻,对自大愚蠢的米歇尔更是厌恶。 由阿诺德掌控的古道尔大陆下的日子是多么无趣啊,玛蒂尔日日重复着一切,直到那个灵魂的出现。 他从前是个浪子,以花言巧语著称,迎合别人的喜好,依靠富有女人过活,当得知自己的处境后,他默默在典籍中寻找出路,他要揭开阿诺德的假面,营救其他灵魂。 直到教堂中的老敲钟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在老圣女到来之前,玛蒂尔将乐器放入了教堂圣火炉里,她冷漠地看着他和乐器。 “好吧,再见亲爱的玛蒂尔,我的名字是安格斯。” 安格斯眉眼带笑,说出了现身以来唯一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玛蒂尔哭着投入老圣女的怀抱,她说为了父神阿诺德,她只能销毁自己的乐器,已经没有战士资格的她是不是要失去圣女之位了? 老圣女看着含泪仰起头,清澈眸中满是惶恐伤心的玛蒂尔,内心十分满意,她坚定道,“你就是第九十三代圣女,玛蒂尔。” 从克里斯之战后,玛蒂尔背叛主教堂的事情传遍了大陆,这引起了主教堂的极大怒火,他们除名了玛蒂尔,但玛蒂尔并不在意,各地也有许多人响应玛蒂尔。 刚开始的时候,阿诺德毕竟威势日久,追随者众多,玛蒂尔等人只能被到处追捕。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阿诺德的无耻行径,知道了乐器的秘密,玛蒂尔的力量也因此越来越强大,甚至隐隐压制过阿诺德。 阿诺德和玛蒂尔两方势如水火,只有克里斯依旧平静,这里举起了无神的旗帜,以音乐鲜花和快乐自由著称。 许多年轻人慕名来到克里斯,他们沉醉在这乐园之中,加入了建设克里斯的行动中。 “安,你的来信。” 秦断接过凯蒂丝送过来的信,道了声谢,然后打开信件阅读起来。 “亲爱的安,请小心即将到来的危险。” 落款想念你的玛蒂尔。
第28章 浪漫之音 秦断将信件收了起来, 看来阿诺德即将要进行疯狂反扑,而玛蒂尔这封示警信……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他们会选择在克里斯做最后的诀别。 秦断心中有些沉重,他利落地站起身, 往克里斯建设的城防走去, 他们必须要尽快建设好城防线,以抵御突如其来的攻击。 忙碌的众人纷纷向秦断打招呼, 眼睛里满是钦慕, 这是他们克里斯的最先觉醒的精神领袖。 远处很平静, 仿佛战火从未出现过一样, 秦断站在城防上望了许久, 因为势力分割领地, 玛蒂尔这封信估计来得十分曲折, 这段时间足够双方积蓄最后一击,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选择。 也许玛蒂尔这封信就是个好兆头。 不过很快, 古道尔大陆上传遍了消息, 大家都知道了阿诺德和玛蒂尔的选择。 阿诺德放弃了剩下的忠实信徒,转而向亡灵祈愿信仰, 只要亡灵尊他为神, 他便会给予亡灵力量,帮助亡灵攻占古道尔。 亡灵不知是通过什么特别通道, 也许是阿诺德的力量,这些亡灵有时会突兀地出现在古道尔的某个地方, 然后开启杀戮,许多无辜的人被亡灵杀死,又有一些死去的人化作亡灵,壮大阿诺德的力量。 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 玛蒂尔不再执着于信仰之力,而是带领自己的信徒开始了对抗亡灵之路,她拯救了许多人、许多地方,因此她也越来越受欢迎,真正的、纯洁的信仰之力的齐聚好像让她真的有机会成为新神。 在秦断的主导下,克里斯的亡灵战士分成了若干小队,轮流外出猎杀亡灵,一是为了帮助玛蒂尔,二是为了锻炼大家的作战能力,以防万一。 阿诺德被两方势力围剿,不仅声名狼藉,力量也即将跌落悬崖。 终于,秦断看着带领大批人马向克里斯而来的玛蒂尔,心中明白这大概是最后一战,也是玛蒂尔真正的选择,他招了招手问好。 玛蒂尔坐在白马上,仰头一笑,好吧,终于还是回到了克里斯,她承认之前的错误。 也许是看着被亡灵杀死的人的惨状,看着死者亲人的痛苦,看着被拯救的人脸上的赤诚笑容,玛蒂尔还是将利剑的方向指向了亡灵。 游荡在外的亡灵已经是少数,而且有玛蒂尔在每块领地发展的人手,已经不是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应该是阿诺德绝望反扑的最后一战。 克里斯,眺望亡灵深海之处。 天色阴沉,一股力量盘旋上空,和光明信仰之力对抗,许久之后,这股黑暗力量撕开了屏障。 深海再度咆哮。 克里斯的后防线已经重新建设了一番,亡灵黑压压走来,短时间冲不破这道高高的防线。 玛蒂尔和秦断站在防线上,带领众人对抗亡灵。 “诺尔小心!”霍特推开诺尔,堪堪避开一个黑色亡灵的攻击。 亚伦和菲诺满头是汗,“该死的,这已经是亡灵第三波攻击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 秦断看着又被消灭了一波的亡灵,“很快了。” 阿诺德力量已经一削再削,加上没有了古道尔的信仰之力,只凭这些没有心的亡灵,又怎么支撑得长久呢,他注定走向灭亡。 疲累至极的众人继续支撑着,亡灵退却的空隙间,城防线上全是或坐或躺的人,受伤的战士一批批倒下,终于有希望的呼声传来。 “来了,特裘斯的战士们来支援了!” 玛蒂尔点点头,然后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风中之琴。 秦断站起身来,“还有最后两次攻击。”光明屏障的裂口处,黑暗的神力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狄特拉的战士们也来了!” “还有底休斯!” “最后一战!” 各领地都分出了人手前来支援,生死危机关头,光明浪漫门前,谁都不愿前功尽弃,所有人都已经看清了未来之路。 阿诺德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他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堕入毁灭死亡之地! 天空中出现了阿诺德扭曲的巨大身影,半神半灵的样子十分可怖,他阴狠地盯着克里斯防线上的众人。 “你们,父神的背叛者,全部都要死!” 亡灵嘶吼着,黑红一片,上面的阿诺德正不断输送力量给它们,好像吸满了人血的饱胀的恶之果。 战士们疯狂输出,用尽全身力气,仿佛不知疲倦,秦断和玛蒂尔对视一眼,他们身上有着信仰之力。 流浪之琴和风中之琴飞向空中,纯洁的信仰之力向阿诺德攻击而去,让他发出哀嚎。 但随后,阿诺德身上爆发出更强大的信仰之力,将秦断和玛蒂尔的力量打断,至此,阿诺德彻底没了半神的模样,他将承受亡灵之力,完成新的转换。 “该死的东西,不能让他完成力量的转换!” 玛蒂尔盯着半空中的阿诺德,这个垃圾肯定学习了不少秘密典籍吧。 秦断想起光明屏障处的大阵,“你既然知道信仰之石的作用,也应该知道那个大阵吧?” 玛蒂尔扭头望向秦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神不可镇压,但是亡灵可以。 “你来画阵,我去镇压。”秦断立刻分工。 玛蒂尔眼神一变,镇压的那个人无疑在身聚信仰之力的她和秦断中选择,但是那个人会消散的。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还在拼死阻止我吗?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可就要成为新神了。” 秦断微微一笑,“现在的你还会牺牲无辜的人,只为了成神吗?没办法,虽然我不想让古道尔有神的出现,但有一个愿意为了人们对抗亡灵的神也不错。” 玛蒂尔沉默良久,才嗤笑一声,“那可说不准。” “时间紧迫,来吧!”秦断相信风中之琴的判断,相信玛蒂尔的本性。 信仰之力包含着血液,在天空中铺开大阵,光明的力量和它呼应。 阿诺德惊恐地大叫,不,不可能! 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丑陋的、见不得光的亡灵。 秦断跃至空中,流浪之琴围绕着他发出琴心中的浪漫之音,愿古道尔永存自由浪漫。 阿诺德被大阵困住,秦断身上的信仰之力和浪漫之音尽数向阵心填充,就在秦断飞向阵心的那一刻,玛蒂尔与风中之琴飞跃而至。 “回去吧,安。” 玛蒂尔将秦断一把扯回,没入阵中,风中之琴里的那个灵魂终于浮现,小女孩投入玛蒂尔的怀抱,用纯真的语气低喃,“我叫维维安。” 玛蒂尔的身影慢慢消散,眼神中不知道闪过什么,“对不起了,维维安,对不起……安格斯。” 她始终记得那个名字。 她和他一样,从前都是个善于伪装的骗子,不过还好,彼此未曾相欺,也都拥抱光明。 在阿诺德尖利的、绝望的叫声中,阴霾的天空终于浮现阳光。 亡灵和他们一起消散。 秦断告别了克里斯,他要去流浪了,让古道尔的每一处角落都有音乐和诗歌的声音。 …… 古道尔不再需要神,不再需要教堂,这里是自由浪漫之地,还归世俗的快乐。 多年之后,克里斯的安德烈学校发展成为剑术者的天堂,这里的学生练习着高超的剑术,崇尚着勇敢纯真的骑士精神。 亚伦是学校的校长了,他偶尔会和菲诺、奥多老师们一起,研发新的剑术。 霍特是个机智的政客,他辅助玛蒂尔留下的人建立总执政中心,开启了忙碌的一生,偶尔他会做些胸针,当成勋章颁发给有功之士。 凯蒂丝和瑰拉、诺尔、艾德等人建立了音乐、绘画乐园,告诉孩子们真正的热爱是不被束缚的。 劳伦斯摸着漂亮却褪色的胸针,“他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他是流浪诗人安。” 在古道尔新的历史上,克里斯被誉为浪漫发源地,和流浪诗人安的诗篇一起开启了人们摆脱经文枷锁,追求自由心灵之旅。 秦断坐在大树上,斑驳的树影洒下,让他俊美成熟的脸庞多了些随性。
系统还在不断地记着小笔记,秦断破天荒地打断了它。 “小系统,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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